蘇青芷直接白眼向着林望舒去,他這是把她當成小孩子哄。
這種大事情,只怕他們這一房的男人們心裡早有打算,現在是有了些許可以行事的苗頭,他纔會出言來試探她。
蘇青芷的心情很好,不管這事能不能成,至少她明白他們這一房不用一直在這間院子擠着住下去。
當然她也知道那件事,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還有得慢慢磨。
她不着急,她現在還年青,還能慢慢的磨。
林望舒瞧着她,輕搖頭說:“我們就是有機會出去,也不能捨下家裡兄長們不管事。”
蘇青芷一眼又一眼打量着林望舒,他穿着家居服飾,瞧上去身上有一種灑脫的氣息。
不管蘇青芷如何的瞧林望舒,她也覺得他現在還是沒有那種急色郎君的根子。
他現在在女色方面,他沒有心思,他不心急,蘇青芷自然樂意過平靜的日子。
林望舒被蘇青芷若有所思的眼神,就這樣一遍又一遍打量過後,只覺得心裡都要冒起涼氣。
林望舒面對家裡的現實,他在蘇青芷面前的時候,有時也會落入那種無話可說的地步,他就是許諾表白,他不是爛情的人,蘇青芷也一樣是不會輕信他。
林望舒在外面行走的日子多了起來,他反而能夠明白理解,唐家人和蘇豐道那時待他的冷淡仇視的態度。
他當差的地方,同僚大多出身一般的人家,大家提及各自家中的事情,他們會笑說羨慕林家男人的大好日子。
然而每當有人提起有機會時,希望由林望舒牽一牽線,他們的妹子或許有機會能夠嫁到林家來。
林望舒自然是笑而不說話,他自己也才成親不久,暫時沒有興趣借官媒們的飯碗用一用。
再說大家在一處,也不過是一起在忙時閒話片刻,林望舒不曾放在心上,可是還是有一些人會放在心上。
大部分家裡有妹子的人,平日裡總說自家家風不錯的同僚。這時候,還是有許多人搖頭謝絕別人的提議。
他們一個個都非常謙虛的說,小家小戶出來的人,家裡的女子不識字不賢良,家中女子常因家裡人放縱,爲人又很是不識大體。
總而言之,他們彷彿擔心着林望舒那一時刻會腦子不清醒,一心一意要幫着他們家妹子牽紅線一樣,立時表明他們的態度。
林望舒很有些好笑起來,林家人的姻緣還真沒有那麼容易。一般也只會挑選門當戶對的人家,這樣一來姻親們有機會在一處相處起來舒服。
林望舒是有姐姐的人,他能夠感受到這些人,都是真心愛護妹子的人。
相對個別有心人,他反而願意從心底裡親近這樣的人。
林望舒是很坦然的跟他們表示,有關家裡人的姻緣大事,那是長輩們的事情。
他才成親沒有多久,就是有心想幫人牽紅線,也不會被家裡人接納下來,反而會被認爲是太過年輕衝動的表現。
林望舒瞧得見那幾人眼裡暗淡下來的神色,他暗自輕嘆一聲,如蘇豐道和唐家人都不太樂意的姻緣,在他們的心裡,竟然成了好的姻緣?
不管成親前還是成親後,林望舒都能感覺到蘇豐道和唐家兄弟打量他的時候,那一個個眼裡審視警惕的眼神。
林望舒調整一下坐姿,他瞧一瞧外面的天色,他伸手把頭髮放鬆下來,然後自在的輕舒一口氣。
他擡眼瞧見蘇青芷望着他的小眼神,頓時,他樂了起來,自家妻子越發會在他的面前流露出幾分真性情出來。
林望舒示意蘇青芷過來的一些,蘇青芷瞧着他,慢慢的挨近過來,低聲問:“望舒,我們說話聲音不大,外面的人,還是能聽得見我們說話?”
自從林望舒跟蘇青芷提過一些常識之後,也在她面前展示過他的聽力範疇之後,蘇青芷在這方面很是佩服他。
至少在蘇青芷認識的人裡面,她就不曾見過,有人坐在自家的房裡,還能聽得明白相鄰人家院子裡的說話聲音。
然而林望舒則有這個本事,他還跟她說:“青芷,你們女子身體弱,一般的男人,應該聽力與我都差不了太多。
再說我們兩邊相鄰的院子,院牆矮小,我站在這邊只要擡一擡腳,就可以望見想看的院子裡情形。
他們在院子裡說話,也不曾想過要回避誰,我坐在房裡聽得明白,其實也不是什麼怪事。”
過後,蘇青芷招來常福常安嘗試過好幾次,她發現坐在房裡,安靜的時候,是聽得見兩邊相鄰在院子裡說話,可是他們說了什麼,卻不能聽得清楚。
林望舒只是示意蘇青芷挨近他一些,可不曾想過別的什麼事情。
他聽蘇青芷的話,稍稍愣了一下,還是仔細的聽一聽四周的動靜,他轉而笑了起來,伸手拉一把蘇青芷故意俯身過去,湊在她的耳邊說:“應該是沒有人,這個時辰來聽夫妻事。”
蘇青芷的臉紅了,她急急的坐了回來,她反駁說:“時辰還早。”
林望舒的手已經伸過來拉散了她頭髮,髮釵給捏在他的手裡,他瞧一瞧手裡的釵子。
他笑瞧着正用手指順頭髮的蘇青芷,說:“我跟人在學做釵子,你要是不嫌棄,我就給你做一支用,如何?”
蘇青芷眼睛明亮的瞧着他,問:“你跟人學着做金銀釵子?”
林望舒瞧着蘇青芷的眼神,這一刻只覺得有些對不住她,低聲說:“用木頭,你要是喜歡金銀釵子,等到我做熟之後,也可以嘗試着給做。”
蘇青芷長舒一口氣,她連忙擺手說:“木釵子就已經很好了,我喜歡。至於那金銀釵子的活計,夫君就不必去搶別人手藝人的生計,你要留一口飯讓別人吃。”
林望舒掂一掂手裡的釵子,立時笑了起來,說:“行,我聽媳婦的話,留一口飯給手藝人吃。我啊,就給媳婦兒做一做木釵子。
等到我的手藝好了之後,媳婦瞧得上,我尋香木給你做一支釵子,讓你可以佩戴出去。”
蘇青芷瞧着林望舒眼神軟暖起來,還好他現在沒有那般的偉大志向,認爲自己初做出來的釵子,就能讓蘇青芷佩戴在頭上出去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