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起夜才發現夙沙無憂回來了,趕忙跑來一看,“呀,無憂公主,你臉怎麼紅成這個樣子,衣裳也是潮的,你淋雨了啊!”
“水,我要水……”夙沙無憂抓撓着自己的喉嚨,難受死了。
甘露給她餵了水,再是趕忙叫來御醫錢槐樹。
錢槐樹準備懸絲診脈,在夙沙無憂的手腕搭白色絹帕,忽然瞄見她右手背一塊忽隱忽現的痕跡。
拉開她的衣袖看到整個手背疤痕的顏色,他怔住。
屍斑!
錢槐樹頓時想到了次夙沙吉慶不是了屍毒而死的嗎?
當時皇下令用了各種辦法卻也找不到任何兇手的痕跡,莫不是,與無憂公主身這屍斑有關?
甘露取來溫熱的清水放在一邊,準備給夙沙無憂擦拭臉頰,並問道:“錢御醫,診完了嗎?公主情況如何?”
“哦,稍等。”錢槐樹趕忙診脈。
讓他詫異的是,夙沙無憂的心脈卻和正常人無異,不過心火內勝,積鬱成疾,加淋了雨,受寒了。
無憂公主究竟是人還是屍?
甘露坐在牀邊,扶起夙沙無憂,想要給她擦臉,卻一陣頭暈,靠倒在牀棱。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喃喃的說道:“怎麼回事?最近總是恍恍惚惚的,身長斑不說,還老是想暈倒,我摔了不當緊,要是把公主摔了,可怎麼好?”
“長斑,什麼斑?甘露姑娘可否讓在下瞧一瞧?”錢槐樹問道,總覺得甘露的症狀跟夙沙無憂有直接關係。
甘露撩開自己的衣袖,面一塊塊不顯眼的青色和紅色的斑塊,和夙沙無憂的很像,但是卻沒有夙沙無憂的重。
錢槐樹頓感大事不妙,甘露身沾染了屍氣,過不了多久,甘露也會死!
他吩咐甘露,“麻煩去端些微燙的水來,在下給無憂公主有用!”
“好,我這去!”甘露單純的退了下去。
確定甘露走遠,錢槐樹取出銀針,紮在夙沙無憂的人穴,促使她儘快清醒。
並晃了晃她,“無憂公主,無憂公主,你醒醒,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夙沙無憂緩緩的睜開眼,見錢槐樹盯着她手臂的屍斑,“你,說……”
天色微涼,幾日連續的大雨過後,國都城的道路都被沖刷個乾淨。
牀榻的南榮千君還在夢飄蕩,再怎麼苦苦支撐也找不到滿兒的身影。
他即將進入那道重生的光門之時,突然腦海泛出一段很清晰的經。
“嘎咋布拔嘟拉呱喎……”這經是幼年時天殤真人點化他時授予的。
天殤真人曾對他說過,“小君兒,要知道世事難料,人心險惡,你又心地善良,日後又難免會遇到想要加害你的人。而被人害,最難防禦的是毒和蠱,毒最多一命嗚呼見了閻王,無需太多痛苦,但蠱卻要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朽我雖本領高強,卻年事已高,有些事情力不從心,所以無法保你同時毒蠱不侵。所以,老朽只能選擇授予你防禦巫蠱的能力,並讓你較常人更身強體壯,至於毒,你好自爲之吧!若你以後性命危難時,只要及時想起這經,也可助你心跳緩和,血液平復,說不定也能保你一命。”
黑暗,朦朧的霧氣逐漸淡了。
南榮千君稍稍用力,睜開了眼睛,身邊依偎着一個女人,是滿兒嗎?
他輕輕撫女人的髮髻,手感卻是和滿兒絲滑的髮質不一樣。
他虛弱的問道:“你是誰?”
李美柔感到有人動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見南榮千君醒了。
她不可置信的再揉揉,“千君,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都要被你嚇死,我這叫娘去,讓羅神醫這給你來看看。”
南榮千君不免失望,還以爲是滿兒陪在他的身邊,卻是李美柔。
夢聽到滿兒的真情告白,難道僅僅只是夢?
羅神醫來了以後一番望聞問切,開心的對南榮老夫人說道:“恭喜老夫人,南榮王挺過了這一關,暫時算是性命無憂了。”
“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南榮老夫人放聲大笑。
她兒子沒事兒了,“可是,爲什麼羅神醫說我君兒是暫時性命無憂,以後呢?”
“以後,說不準,但通過診斷,在下覺得定是有人在南榮王病危之時來助他心魂留存持久,不然,他也不會撐到最後,憑藉強硬的身體底子最終絕境逢生。”羅神醫捋了捋鬍鬚,肯定的說道。
要知道有時候心裡的安撫吃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像有的人已經被大夫宣判死刑,卻能憑藉愛人的關懷促使有動力活的更久一樣。
南榮老夫人聞言,讚賞的看着李美柔,“定是我這懂事兒的兒媳婦日夜陪伴,才使得我兒甦醒的,美柔,你可是孃的大恩人吶!”
李美柔不好意思的坐在的牀榻邊,拉住了南榮千君的手,“娘,咱們都是一家人,千君的命是我的命,這是我應該做的。”
“嗯,呵呵呵呵,好好好,美柔,你可真是娘前世積德才換來的好媳婦兒。”南榮老夫人已是喜眉梢。
她兒子在夙沙無憂身吃的虧,都讓李美柔給補回來,老天還算是公平的。
南榮千君還是不相信滿兒沒有來過,在夢境神遊的時候,分明感到滿兒在身邊,“娘,滿兒,回來了嗎?”
南榮老夫人原本還笑呵呵的臉,立刻變得不喜,“哼,真不知道那狐狸精給你下了多少迷魂藥,你居然還想她,以後不許你在孃的面前提這個女人。”
南榮千君不明白母親怎有如此強烈的反應,他看向李美柔。
李美柔面色爲難的搖了搖頭。
榮娃子站在窗戶外面,搬了個小板凳站着,往裡探了探頭。
這些日子祖母和娘都怕他進來打擾到爹爹,他不敢進來,其實他可想爹爹了。
“我困了,想再休息會兒,你們先出去吧!”南榮千君說道。
“那好,我去給你熬些小米粥,娘,咱們走吧,讓千君多休息會兒。”李美柔攙扶着南榮老夫人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