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八,天氣晴朗,陽光明媚。這一天註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
楊傲天縱身跳下淮河,這標誌着壽州城外這關鍵的決勝之戰他輸了。雖然樑薪十分懷疑楊傲天還活着,但是樑薪相信即便楊傲天還活着也不會活的有多好。
身負重傷,又中了劇毒,外加真氣耗損過重。這幾者加在一起,然後再去河裡泡一泡,能夠活下來算做命大,但是短時間內想要再恢復到之前的實力,恐怕很難了。
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樑薪派了人去沿着淮河河畔尋找楊傲天的蹤跡,但同時他也沒有閒着,一封封戰令通過飛鷹傳書四處傳播。一方面他命令麾下軍隊全線壓進,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淮水以南的所有疆域控制在手中,另外一方面他命令所有人將楊傲天已死的消息傳播出去。
沒有了楊傲天,大宋這片土地上的確再沒有一個人是樑薪的對手。
大梁軍隊所到之處,要麼遇到的就是開城投降,要麼就是摧枯拉朽直接以雷霆萬鈞之勢攻城拔寨。
而同樣是七月初八這一天,當樑薪還在和楊傲天決戰的時候,遼國都城臨潢府城外來了兩個人。
自從金國對遼國動手以後,汪朝宗首先被金國輕鬆,然後耶律阿依盧和耶律保正放下以往的恩恩怨怨聯合一起抵禦金國。二人合兵一處,但是卻也沒能阻攔金國進攻的鐵蹄,在屢次戰敗以後二人都龜縮到了臨潢府中,準備藉着臨潢府易守難攻的地勢以及那又高又厚的城牆好好和金國耗一耗。
此時此刻耶律阿依盧和耶律保正還在皇宮裡面緊張地部署着各項防禦安排。
臨潢府如今已經進入戰備狀態,爲了防止探子進入城門傳送消息,所以外面的人如今不準進入城內,而城裡的人暫時也不讓出去。當那兩個人來到臨潢府城下的時候,城上的一名隊正大聲叫道:“誒,老人家,這裡已經戒嚴了,不能入城!”
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遇到有人過來應該拉開弓箭進行喝令警告,而如今城上的士兵一點動作都沒有隻是因爲二人看上去太沒有威脅性。
兩個人,老者年紀大約七八十左右,枯瘦如柴佝僂駝背,整個人看上去彷彿下一刻就要進入棺材了一般。另外一人看上年紀大約五十多歲,較之那老者這人氣色要好很多,面容紅潤,身材高大挺拔,看上去應該是身體頗好有一把子力氣的老人。
老者雙手後負,身上沒帶任何東西。而年紀五十多歲的那人則捧着一柄長劍,跟在老者的身後。
聽見城上那隊正的話後,老者沒有搭理他。只見老者轉身抽出身後那人手中的那一柄長劍,那劍從外表上看黑黝普通,似乎是八百文就能買一把的地攤貨。但是等老者將長劍抽出來以後,長劍的特別之處立刻顯露出來。
陽光下,只見那劍身還是顯露出來的那一刻就迸發出耀眼的光芒,透過光芒可以看見,劍身上有着晦澀繁雜的紋路,這樣的劍一看就知道絕非凡物。
而更加讓人覺得神奇的是,剛纔還看上去行將就木的老人,當他抽出長劍拿在手中之後,他整個人的氣勢立刻變了。
這就好像一把塵封多年的寶劍一下出鞘露出了鋒利的劍刃一般,老人整個人的氣勢變得凌厲起來,而那股自他身體裡散發出來的劍意沖天而起,即便是城上這些未曾學過武功的普通士兵們也感受到了老者的不平凡。
剛纔說話的那隊正內心突然升起一股不安之感,他大聲叫道:“快點閃開,我警告你,立刻閃開,否則我們放箭了。”
老者依舊沒有搭理那隊正,他右手握着長劍,劍尖斜指地面。然後只見老者的右手慢慢開始擡起來,這一刻黃沙飛揚,莫名的風無故憑空升起,地上的沙石被風捲起來,在老者的身後竟然形成了一道凝實的風柱,如同龍捲風一般快速的轉動着。
看見這一幕城樓上的士兵們都驚呆了,這還是人應該擁有的力量嗎?
“放箭!立刻放箭!”隊正大聲叫道,守城的將領也趕過來跟着叫放箭。
箭矢射出去,但是很快就被風吹偏了方向,箭矢直接捲入了那龍捲風之中。
老者右手手中的長劍從上而下揮下去,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臨潢府那煽巨大的實木城門竟然被老者這麼一劍轟成了粉碎。
當世之中,能一劍發出如此威力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劍聖幽九空。陪在他身旁幫他捧劍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唯一的弟子兀突巴魯。
一劍破開城門以後,幽九空手持長劍和兀突巴魯一起走進城內。
城樓上士兵們都嚇呆了,等他們走了好長一段路這纔開始想起來自己應該射箭阻止二人。
此刻兀突巴魯突然一下飛到城樓上,他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只見劍光閃動城樓上的士兵們毫無還手之力被斬殺的四處逃竄。
而幽九空沒有等待,身體一躍而起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在房頂上跳躍着往皇宮之中飛去。
在皇宮之中落下後,幽九空微微開啓嘴巴說道:“耶律阿依盧、耶律保正,都出來受死吧。”
幽九空說話的動作不大,但是聲音卻傳播十分遠。此刻正在天啓宮中商議如何部署兵力的耶律阿依盧和耶律保正也聽見你這聲音,二人對視了一眼後一起走出天啓宮跟隨着宮中的侍衛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來到大祟殿外的操場上,幽九空負手而立,手中那柄長劍插入石板地面立在他的身旁。
皇宮裡的侍衛紛紛將幽九空包圍着,裡三層外三層,強弓硬弩對着他,看樣子是插翅也難逃了。
見到幽九空只有一個人,並且看上去就好像是離死不遠的一個老傢伙而已,居然進入了皇宮之中,耶律阿依盧憤怒不已,大聲吼道:“一羣廢物,這樣一個老不死的傢伙居然也能混進皇宮之中,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還愣着做什麼?殺了他,拿他那一把老骨頭去喂狗。”
幽九空一下看向耶律阿依盧,被幽九空看這一眼耶律阿依盧嚇了一跳。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眼神?耶律阿依盧在接觸到幽九空那眼神時甚至感覺到空氣中有萬千把長劍一下射入了他的眼睛之中,就這麼一個眼神就嚇得耶律阿依盧身上直冒冷汗。
在來之前幽九空早就已經看過了耶律阿依盧和耶律保正的畫像,此刻見到二人,幽九空淡淡地念道:“耶律阿依盧,耶律保正,都齊了,很好。”
“放箭,馬上放箭!殺了他,殺了他!!!”
耶律阿依盧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這種莫名的恐懼感比白天遇到鬼還要恐怖,簡直是逼得人想要發瘋一般。
“錚!”幽九空身旁的那柄長劍突然一下彈出來,幽九空一下握着那柄長劍,只見劍光閃爍,周圍圍着幽九空的士兵紛紛喉嚨出現一道血痕。於此同時,幽九空一躍而起,整個人一下到了耶律阿依盧和耶律保正的頭頂上方。
劍氣迸射而出,耶律阿依盧和耶律保正身體全都抖了抖。
此時此刻,士兵們喉嚨處的拿到血痕這才一下迸射出鮮血,然後身體紛紛向後倒下,脖子上不斷往外冒出的鮮血就好像一整圈噴泉一般,看上去詭異而又唯美。
另外耶律阿依盧和耶律保正兩人,二人從額頭到下巴突然出現一條血痕。緊接着“吥!”一聲,二人的身體竟然一下從中間分作了兩半,爆發出兩團血霧。
這世間任何事如果做得完美到了極致,都可以稱作是一門藝術。就連殺人也是如此,似幽九空這樣殺人,真的就好似在演繹一門藝術一般。
幽九空將長劍一抖,劍身上沾染的血跡滴露到地面。幽九空拎着長劍往皇宮的出口走去,在場大約有數千侍衛,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阻攔他離去的腳步。這就是威嚴,用無上實力築造而出的無上威嚴。
走出皇宮,幽九空遇到正被城內士兵追擊而來的兀突巴魯。
幽九空一躍過去,長劍一揮劍氣縱橫而出。
一排士兵就這樣倒下了。
緊接着幽九空又揮出了一劍,再次是一排士兵倒下。
追擊而來的士兵們愣了愣,突然不知道是誰先大叫了一聲,然後扔掉兵器就開始跑。緊接着所有的士兵都紛紛扔掉兵器抱頭鼠竄。
沒有了耶律阿依盧和耶律保正的大遼,等同於沒有了楊傲天的江南一般,都是任由金國和大梁予取予奪。
眼看着大宋土地將被大梁一統,整個大宋處處張燈結綵,紛紛額手稱慶。
而大遼則處處哀聲載道,金國女真人在大遼契丹人的眼中,幾乎就跟野蠻、兇殘、落後等這些名詞是一個意思。以往遼國雖然戰亂不斷,但至少每個人都還是自由的,能自由掌控自己的行爲。而如果被金國統治,那麼等待契丹人的將是奴役和折磨。
當然,從某個角度看上這也是一場報應。
當初契丹人可是將欺負女真人當做一種潮流,契丹人無聊時玩的遊戲就是騎着戰馬拿着弓箭去劫掠女真部落的東西,他們稱這叫做“打女真”。當然,打女真打出來的便是難解的夙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