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噗通一跪,依舊是可憐巴巴的瞧着地板,但他這般跪在李巖的面前,卻是讓李巖也一時語塞,正想罵出來的話,像是被鬆了發條一般沒有說出口。
跳蚤臉雖然沒有擡起來,但不代表李巖猜不出他現在的心態和想法。
李巖點了根菸,用神念一掃,本來見跳蚤這般可憐兮兮一副悔恨的模樣心軟下去不少,但觀察到跳蚤的身體和表情出現的症狀後,李巖卻是樂了。
樂完了也沒見他繼續開口,而是將地上已經泄了氣的充氣娃娃撿起來,賽到一個紙箱子裡,並且出去將紙箱子扔到了垃圾箱。
等會孩子們就會來了,雖然這裡是情趣用品廠的職工宿舍,但李巖並不想叫孩子們在不好的氣氛下成長的。
李巖回來的時候,跳蚤還在地板上跪着不起來。
跳蚤這般跪着,看起來似乎是已經認識到自己千錯萬錯,但其實跳蚤只是想用這種苦肉計來打動李巖,讓李巖放他一馬。
他這種頑劣的小心思,李巖豈會不知?一般懊悔或是感受到痛苦時,心臟的頻率和血壓都會在常態下的三倍以上。
可跳蚤呢,剛纔被捉姦在牀的時候,還面紅耳赤的,現在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了。這足以說明,這小子已經厚着臉皮,準備跟自己打人情帳了。
有長進,可刀子沒用在真功夫上。
李岩心裡樂着,但表面上卻一言不發的重新坐在跳蚤的面前,跳蚤這般跪着,李巖也沒出聲,隨手撿了本宿舍桌子上的語文作業本,看的是津津有味。
不多會兒,孩子們陸陸續續的回來,本來見到李叔叔在宿舍,他們準備像以前一樣圍攏過來,貼着李巖撒嬌訴苦,可見到跳蚤哥沉着臉跪在李叔叔的面前,好像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一般,這等意想不到的古怪情況,讓東東琳琳他們又停下了步子。
而李巖見到孩子們放學回來了,卻是不顧依然跪在地上的跳蚤,對着東東琳琳他們招了招手:“來,大家夥兒都過來。”
聽到李叔叔招呼,在宿舍門口不敢進來的幾個孩子才規規矩矩的走到了李巖的身邊。
看着東東和琳琳他們瘦弱的小臉蛋,李巖就一陣心疼的。以後一定要讓食堂師傅多給他們做點飯,怕是自己不在,沒了威懾,那些食堂做飯的,偷工減料,沒有好好的善待這些孩子。
孩子們在彩虹夢工廠就這樣住着,好歹還有職工們贈送的衣服穿,好歹還有口飯吃,有資金供他們上學。可到了救助站收容所呢,那些只知道吃皇糧的民政局工作人員,會把他們當家人一般看待嗎?
李巖很慶幸自己下午趕走了馬小虎他們,要是有一天東東琳琳這些個孩子,真的不在身邊了,李巖還真擔心他們能不能吃得飽穿得暖。
天色漸黑,等到了晚上快七點的時候,張曉娟也回來了。
剛和王林通過電話,王林今天去單位上班了,不過因爲補假的事情,還被領導狠狠的批了一頓,並且扣了一個星期的工資。
而自己管轄的銷售處職工王玉新的事情,更讓張曉娟發愁。
這王玉新,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回到銷售處,張曉娟就動員一切平時跟王玉新交情不錯的同事,想盡各種辦法聯繫他。
可整了一個下午,愣是沒一個人能聯繫到王玉新本人的。連他家人都聯繫不到。
王玉新等三人可是關係着廠裡賬面上那莫名失蹤的三千萬的,要是不早點逮到這個人,她以後怎麼面對李董,怎麼和李董交代呢?
步履有些沉重,有些無精打采的迴應着職工宿舍走廊裡來往的員工們的招呼,張曉娟走到了自己的宿舍。
將包包仍在了牀上,看了看手錶,也是該吃晚飯的點了。
雖然身心俱疲,但她還是習慣性的來到了孩子們的宿舍準備等孩子們吃完飯後,晚上監督他們寫作業。
可走到這邊了,卻發現孩子們都集中在跳蚤的宿舍裡,而宿舍裡好像很熱鬧。
走了進去,卻發現李巖坐在牀上,正撫摸着東東琳琳他們的小腦袋有說有笑。
而下一眼,張曉娟卻瞧見跳蚤一個人似是格格不入般,跪在一旁,一臉沒啃到骨頭啃住大糞的衰頹樣。
雖然對跳蚤爲什麼會可憐巴巴的跪在地上心有疑問,但見到李董過來探視,張曉娟還是分主次先跟李巖打了個招呼;“李董,您怎麼來了?”
這話說出來,半尷不尬的,今天下午出了王玉新他們三個人的事情後,張曉娟覺得在事情沒有出來結果之前,都沒有臉見李巖了。
李巖見張曉娟過來,登時笑道:“好長時間沒來了,過來轉轉看看小傢伙們過的怎麼樣,對了,曉娟你吃飯了沒有?”
張曉娟在銷售處忙裡忙外的,而且又出了王玉新這等子事兒,她哪裡有時間去吃法,她搖了搖頭道:“沒呢。”
“那咱們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飯吧。”李巖起了身對着活蹦亂跳的孩子們和張曉娟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李巖早已辟穀,他不吃無所謂但到了飯點了,孩子們不吃可就要餓肚子了。
跳蚤聽李巖說要吃飯,一臉苦逼相的趕緊擡起頭問了句:“那李哥,我呢?”
“你?你就跪在這裡,什麼時候認真反省了,什麼時候再說。”李巖淡淡的走過跳蚤的身邊,看似輕描淡寫的提掌在跳蚤身上一拍,但跳蚤頓時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好像承受了上百斤重的力道,他就算是想直起腰來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董說要去食堂吃飯,可張曉娟哪裡好意思跟他面對面的一起吃,而且張曉娟對跳蚤爲何跪在地上,還百思不得其解。
李董平時對跳蚤可像親哥哥一樣的,就連跳蚤在黑網吧跟人打架,李董也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可現在怎麼會這樣對他呢,難不成……李董知道了,跳蚤和王林的事情?
自從和跳蚤發生了那點小秘密後,張曉娟就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別人知道。畢竟張曉娟心底裡還是比較保守的,而且姐弟戀這種東西,她根本就接受不了。再說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她心中曾經擇偶的標準,她更不想令他知道自己和跳蚤之間的秘密的。
臉上有些滾燙,心中有些發虛,張曉娟道:“李董,我現在不餓,我有點累我先不去食堂吃了,你們先去吧,我在宿舍檢查一下孩子們的課堂筆記。”
“那好吧,那我們先去了。”張曉娟不想去吃飯,那李巖也不會強求。
他帶着東東琳琳等一幫孩子們朝着食堂那邊走了過去。
而在宿舍裡,張曉娟見跳蚤跪在地上,臉上還帶着痛苦萬分的表情,頓時忍不住開口道:“起來吧,先休息會兒,等李董回來了,我幫你求求情。”
頓了一下,張曉娟板起臉孔又道:“不過,在我幫你求情之前,我想知道你這壞小子又做了什麼好事讓李董這樣子體罰你!”
張曉娟好意讓跳蚤起來,可自打李巖剛纔那輕輕一拍後,肩膀如同抗着大石,跳蚤就算想偷懶也是不成的。
要是換一個人,跳蚤指不定就訴苦了,但當着自己心儀的曉娟姐的面,爲了殘留的那點自尊心,他卻是刻意將事情隱瞞了下來,刻意搖了搖頭道:“曉娟姐,我不起來,這回是我辦錯了事兒,李哥叫我跪我就跪吧,啥時候李哥不生氣了我在起來。”
大冷天的跪在地上,豈能好過?張曉娟雖然十分痛恨跳蚤總是隔三差五的給她找麻煩,但畢竟跳蚤也算是個孩子,張曉娟語氣一軟道:“你還是起來吧,你要是傷了身子,李董他也會心疼的。”
李哥會心疼?跳蚤一百個不信的,按照李哥那嫉惡如仇,眼睛裡容不得半點下賤骯髒的脾氣,他會這麼輕易的原諒自己纔怪。
見跳蚤悶着頭就是不起來,張曉娟也沒轍了,但張曉娟留在這裡就是想知道李巖罰跳蚤跪下的原因的。
“對了,我剛纔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現在也沒別人了,你說吧,李董爲什麼會罰你?”張曉娟見跳蚤欲蓋彌彰,再次追問道。
跳蚤刻意躲開張曉娟的這個問題,可張曉娟一而再的追問之下,想起大傢伙還沒回來的時候,自己弄着那事兒,被李哥捉姦在牀的囧樣,跳蚤就一陣臉紅的。
這種事兒,他怎麼敢跟張曉娟開口挑明?跳蚤以沉默來回答張曉娟。
張曉娟見狀,有些生氣的站了起來道:“不想說是吧?不想說你就繼續跪着吧!”
言罷,張曉娟生氣的想回自己的宿舍。可腳步頓了一下,她回過頭板着臉對着跳蚤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要給你先說清楚,不管是王林和你的事情,還有咱倆那天的事兒,你一個字都不準和李董提。要是說了,我立刻就給你趕出去。”
說完張曉娟走了出去,她開誠佈公的警告跳蚤讓他不要亂說話,但話說回來,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洗完澡被跳蚤強吻的事情,張曉娟還是忍不住臉紅的。
她這般警告跳蚤,一是不想叫李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男朋友的事情,二是不許跳蚤將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影響了自己在李岩心目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