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家,白貴也見識過李巖的厲害,單手開石毫不費力的。
但槍打出頭鳥,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白貴還是這般建議李巖的。
李巖當然也不會託大,他今天穿了一身舊二手工裝,還是在中緬交界處的一個小鎮子上以10元的價格淘來的。
穿上這身衣服,李巖還故意矮了矮身,雖然身軀依然高大矯健,但服裝打扮上和眼前的這些緬甸人,卻是並沒有太大的差別的。
因爲密支那,屬於緬甸北部重鎮,而這裡離華夏也不算遠,經常有生意往來,故而這邊的小販見到華夏客人的時候,也能講一口帶有地方特色的普通話。
“先生,住宿嗎?”一個體形肥大的女人迎了過來,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李巖後,向着他們二人問道。
“不住了,謝謝。”李巖沒說話,白貴倒是搶先回答。
平常因爲生意上的緣故,來緬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上過幾次當的。
在汽車站旁拉客的這些緬甸人,都不是什麼好鳥,白貴已經預先在當地的酒店,定了兩間客房,在白貴的眼中那裡纔是最安全的。
“先生,我們這裡價格優惠,而且還有漂亮的小姑娘……”肥女人又說了一句,似乎並不死心。
“真的不用了,謝謝。”白貴直接打斷了肥女人說的話後,引着李巖朝着一輛路邊三輪走了過去。
“李兄弟,上車吧,路途勞頓,咱們先去酒店休憩一下,一會兒我再給你詳細的描述灰卡礦區的情況。”白貴上了三輪車,對着李巖道。
李巖點了點頭,也坐了上去。
白貴給那三輪車的車伕說了目的地。
三輪車伕,腳踩油門,轟隆隆的沿着坑坑窪窪的地面朝着遠處開去。
還沒到密支那的時候,白貴跟李巖提及過緬甸國內的一些情況。
緬甸這個國家比較特殊,跟華夏的體制相仿,但緬甸這塊地方又處於金三角地帶,多年的貧瘠,加上地少人多,本身就是農業國家,但農作物的供給量又達不到世界標準水平,所以緬甸的很多老百姓爲了生活,幹上了很多偏門的行當。
比方說,種植能提煉出鴉片的罌粟,在緬甸就是合法的。毒品的暴利,使得很多人趨之若鶩,在民間很多毒販,用槍火武裝起了自己,並且緬甸有很多跨國的販毒團伙,也促使了緬甸北部的局勢多年來一直很是混亂。
華人在緬甸佔有百分之二的人口比重。當地華人和緬甸本土人並不友好,經常發生衝突事件。
但緬甸軍方還是對華人照顧有加的,並不像其他東南亞國家那般嚴苛。
緬甸本土人生存狀況確實很是令人堪憂的。
像是在灰卡礦區,白貴提及過,很多奴役制的勞工。
這些勞工沒日沒夜的幹活,但每天換回的卻是簡單到不能維持體力的飯菜,和工頭們的鞭喝棒打。
而開採出來的原料,卻是被工頭們大包大攬下來,工頭們開中一塊真玉,便是一夜暴富,而在暴利的背後卻是沾染着多少勞工的辛酸與血淚。
到了酒店,李巖給了三輪車伕行車費後,便與白貴一起來到了預定好的客房。
將行李箱放在地上,李巖輕鬆了許多。
衝了涼水澡後,門口卻是響起了敲門聲。
“李兄弟,我白貴。”看來白貴也是準備妥當了。
李巖穿好了衣服,開了門。
白貴進門後,遞給李巖一隻從華夏帶過來的煙後,落座到了沙發上。
“李兄弟,咱們什麼時候啓程?”
“明天吧,白兄也勞頓了這麼長時間了,今天就好好休養便是。”李巖身子板強壯,倒是無所謂,不過白貴可是普通人啊,從龍京一路陪着李巖來到了密支那,一路上除了打打盹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那好,咱們明天養足了精神再出發。”白貴笑了笑。
點了煙,白貴卻是面色一正開口問道;“李兄弟,你這次行程帶了多少錢?”
李巖聞言,眼中漫過一絲猶豫,談到錢,李巖卡里還有個千八百萬的,不過這般數目說出來,不知道夠不夠買原料的。
不過既然白貴問了,那李巖也坦誠不公了,將大概的數字說出來後。
看見李巖的憂色,白貴卻是笑道:“千八百萬也算夠了,相信按照李兄弟你的眼力,下多大的本錢也是物有所值的。不過,爲兄可要提醒你一句,在灰卡礦區,可是不能刷卡的,得直接交現錢,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今天就把錢取出來,也不用換算成緬甸幣的,直接用人民幣就可以了。”
“錢全部取出來?”李巖眉頭一挑,臉色一凝。
上千萬的人民幣根本就不好攜帶啊,單憑他和白貴拿着上千萬出去實在是太礙眼了。
“嘿嘿,李兄弟,你不必擔心,在當地有華人銀行的,你取出來的這些錢,會有專門的運鈔車押送到會卡礦區以作備用的,就算不花,也是能運回來的。只不過會收取些手續費罷了。”白貴看出了李巖的擔心之處,笑着道。
“原來是這樣。”李巖鬆了口氣。
而白貴說下句話的時候,卻是面色一沉,頗有些下雨天之前會打雷的意味:“不過,李兄弟你也別放鬆警惕了,灰卡礦區的礦主我是認識的,這些本地人做生意還算是懂規矩的,讓人擔心的不是他們,而且像咱們這樣去進夠原料,務求賭一把的人。”
“此話怎講?”李巖臉色一正。
白貴像是回憶起了什麼讓他感覺到心有餘悸的事情,對着李巖道:“李兄弟,咱們要是採購完毛料下山,勢必會有些心懷不軌的份子在半道上,堵截咱們。我來緬甸也好幾次了,光是這等子事情,我就聽說過好幾起的,咱們可不能喝掉以輕鬆,這些半道劫持的人,很多都和咱們一樣是來自內地求購原料的商人。”
頓了一下,白貴看了李巖一眼又道:“兄弟,你似乎功夫不錯,但那些搶東西的人手上可都是有槍的,倒是咱們還是小心一二也好。”
“恩,我會謹慎提防的。”李巖點了點頭,既然有這種惡性情況會發生,那李巖也不會大搖大擺的帶着毛料就下山,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又聊了一會兒,白貴起身告辭會放休息了。
緬甸的情況,從白貴的口中聽來的,與李巖的想象是完全不同的,這裡可謂是危機四伏的,而且聽白貴說,那些搶毛料的人,手裡可都是武裝的有槍支彈藥的,並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旅途奔波,李巖也沒有怎麼休息,如今得閒,李巖抓緊時間開始了修煉。
次日,上午,白貴引着李巖租了一輛普桑,隨後他們兩人來到了當地的華人銀行,李巖先取了800萬出來,白貴開着車,在前面引着路,而武裝押運車在後面攜款緊隨。
兩個多小時後,起伏的山脈連綿不絕,一片都是鬱鬱蔥蔥的景象。
白貴對着李巖道:“李兄弟,還有十五分鐘車程就到灰卡礦區了。”
李巖點了點頭,他打開車窗,深呼吸了一口氣,這一帶的靈氣甚至比林芝還要稠密的多,能夠有如此充盈的靈氣,那勢必是一座小型的礦脈無疑。
在李巖眼中小型的礦脈,在整個東南亞地區,這灰卡礦區卻算是能排進前五之列的大礦區了。
這灰卡礦區的石頭開採量,隨着人們對玉石的需求量與日俱增,也是成倍增長的。
不過因爲常年的採伐,這灰卡礦區的玉石存儲量也是每日被減的,李巖此行能否尋找到品質好一些的毛料還是個未知數。
到了主礦區,李巖下了車,幾座大山前的空地前,有一座簡易的紅磚舊樓,而在這棟樓前,很多勞工都在辛勞的作業着。
這些勞工的臉上被山灰和汗水掩蓋,有些年紀輕輕已經是彎腰駝背。
“李兄弟,走咱們先去見一見阮老闆。”白貴掃過這些勞工對着李巖指着那紅磚舊樓道。
李巖點了點頭,白貴口中的阮老闆,應該就是這灰卡礦區的主管了。
李巖和白貴想着紅磚樓走,也沒人阻攔,好像這種陌生的訪客在這裡已經見怪不怪似地。
走到了紅磚樓的一樓一間沒有掛牌的門前。
白貴敲了敲門。
裡面的人喊了一聲,當地話,大意是讓李巖和白貴進去。
白貴推門而入,李巖看到這簡陋的辦公室裡坐着,一個肥胖子,這胖子年紀約莫四十出頭的樣子,脖子上帶着粗大的金項鍊,而他的手指上帶着一個用翡翠打造的金鑲玉扳指,李巖神念掃過那枚扳指,卻是讓他神色一凝,這枚金鑲玉扳指內蘊含的木靈氣,精純的很,若是李巖修煉的是木屬性功法,只是這麼小小的一枚玉扳指就足夠他大半個月吐納的。
那胖子赤着上身,他的肩膀上紋飾着五爪金龍。他睜開如同一條縫般的眼睛,看到了白貴後,卻是笑眯眯的起了身用標準的華夏文道:“白老闆,怎麼又來進料子了?”
“呵呵,阮老闆,這次我是陪朋友來的。”白貴帶着李巖走了進去。
阮金山,用眼睛打量着白貴身後的李巖。
李巖穿着打扮很普通,但這個年輕人的瞳孔中的深邃感,卻是給阮金山與他目光相對後,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