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也看上了我這片地？”除此之外，石林實在想不出其它原因。
“那倒不是，人家乾的都是大事。街頭派發紅包的事知道吧？那就是柳爺的大手筆。”肥膘哥掏出煙遞給石林一根，嘆了一口氣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往後的青山只要這位爺在一天，我們這些人都得餓死。”
“還真有人想一統江湖？”
肥膘哥無奈了。外行看熱鬧，思維裡盡是江湖打來打去的刀光劍影。肥膘哥內行看門道。蘇勁倒臺之後，江湖並沒有出現預期的爭地盤風潮，可老丁遠比蘇勁活着的時候更具有威懾力。
有錢大家一起賺，既保證了頭面人物原有的地盤，又延伸出了其它生錢的產業。江湖少了打打殺殺，也就少了許多風險，老江湖們也就能活的安穩些。如此，新舊無法交替，老江湖的地位也就越來越穩。倘若有人想要打破這種安逸的環境，勢必要面對來自江湖整個勢力的抵抗。
所以肥膘哥忽然明白了，這位爺傳達出來的消息，江湖上的暴力只能在江湖裡解決，絕不允許江湖的暴力出現在日常的生活環境裡。
像老丁、大金鍊子那些有錢有勢力的頭面人物，自然願意。可像肥膘哥他們這種靠暴力活着的混混們，掙錢的途徑無疑便少了很多。偏偏這些散沙根本無法影響這些頭面人物。
石林撇了一眼哀怨的肥膘哥，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肥膘哥，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從這位爺的行事作風來看，擱在古代，那就是俠客。就算擱到現在，那也是江湖裡的英雄。”
“英雄個屁，他成英雄了，我們都要餓死了。”肥膘哥猛然住口，想起神出鬼沒的柳以青，縮了縮脖子。
“這樣吧肥膘哥，通過這幾天的瞭解，我也知道你是條血性的漢子。反正我這地方要擴大規模，需要不少的人力物力。你出一部分錢和人力，負責市場的安保和解決糾紛，我給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石林把煙點上，接着道：“在咱老百姓的眼裡，老丁的名頭就是青山的江湖，望而生畏還帶着一絲敬意。可像你們這種，來錢是快了點，卻是老百姓戳脊梁骨的混混。人前不敢表現，哪背地裡哪個不罵娘，走正路纔是正途。逢年過節的時候，大手大腳的花錢也花的坦蕩，心裡頭暢快。等有了孩子，就把當年的故事講給他聽，也可以拍着胸脯對孩子說，老子當年也威風過，可從沒欺負過老實人。”
“你這貨說的老子心裡癢癢的，怎麼那麼痛快呢？”
“那是因爲你沒敢想，像你們這種，就算找個漂亮女人，也得擔心進去便宜了別人。”
“柳爺。”
肥膘哥急忙站起來，忙掏出煙給柳以青點上。
見石林還傻乎乎的站在水泥臺上，急忙推了他一把，道：“還愣啥呢？你口中的大英雄來了。”
柳以青臉都紅了，什麼叫你的大英雄。
“柳爺。”石林急忙站起來，本想掏煙給柳以青的，見他手上已經點了只，只好作罷。有點不知所措的張望起來。
“柳爺，你怎麼來了？”肥膘哥好奇的問了一句，隨後又解釋道：“柳爺，我可都按你說的做了，絕沒幹出擾民的事來，不信你問老石。”
“是，是，我作證。”
石林急忙回答。石林現在也算是商家了，乍然見到比丁冠欽很猛的人，仍舊免不了緊張。
“樑開文親自出馬，我怕你頂不住，過來看看。”
柳以青學着兩個人坐在水泥臺上，擺擺手，制止了那些還在滿地吐甘蔗的混混們。
“肥膘哥，我覺得石哥的話說的在理。新市場建成之後，這地方就成了新舊城區的紐帶。只要你們稍微動點腦筋，弄些花樣繁多南北各地的蔬菜水果，保不齊就能成了青山另外一支旗幟。錢有了，面子有了，名聲也好聽了。”
“能行嗎？”肥膘哥猶豫不決。拿刀他在行，做生意和姦商鬥智，他覺得自己腦容量不夠。
“老子都能做工廠的保安經理，對員工說話客氣，你爲什麼不能。”
張志勇和灰狼從外面進來。灰狼身上多了點灰塵，張志勇的衣服破了一處，顯然是經過了一翻爭鬥。
“柳哥，人已經趕走了。有兩個硬茬，還是狼哥出手解決的。”
灰狼點點頭，道：“應該是樑開文親自派的人，很專業。”
“專業？”肥膘哥對這個詞的界定有點模糊。
“就是兩個人能在三分鐘之內撂倒你們。”
灰狼說的是實話，實話往往讓人很難接受。肥膘哥不認爲兩個人能撂倒他們三十幾人。灰狼也懶的解釋，一聲不吭的站到了柳以青的身後。
肥膘哥要是安心做他的股東，這種專業的人估計很難遇到，柳以青也就懶得解釋，轉頭看想張志勇道：“有沒有看到樑開文？”
“沒有，這種場面樑開文不會出現，不過估計他的人回去之後，樑開文估計要失眠了。估計他也想不到折了兩個高手。”
“哦？”柳以青看向灰狼。
“以後免得麻煩。”灰狼還是那麼酷，話很少。柳以青雖然不知道灰狼做了什麼以絕後患，但是有一點他知道，既然灰狼說這兩個高手不會找麻煩，那麼他們以後就真的不會找麻煩了。
柳以青想多了，樑開文不會養兩個沒用的廢物。
不到半個小時，派出去的人灰頭土臉的回來，樑開文第一眼看的就是派出去的兩個高手。
這兩人一個垂着左臂，一個垂着右臂。兩隻胳膊晃晃悠悠的像是沒了骨頭，僅剩筋連着。
“你們倆？”樑開文本想說誰傷了你們倆。覺得這是句廢話，兩人的傷情一眼就能看出來。樑開文好奇的是別說是柳以青，就是老丁手下那幾個能打的，也覺得傷不了二人。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灰狼。”
樑開文酒店客廳的沙發上還坐着一個嘴角含笑的鄭世人。
“灰狼？”兩個憤怒的傷者垂下頭，沒了脾氣。
樑開文捕捉到這一點，問道：“你們認識這個灰狼？”
其中一個人點點頭：“在國內或許灰狼只有少數人之後，可是國外的傭兵很少有不知道灰狼的。”
“很厲害？”
那人撇了一眼鄭世人，嘆口氣道：“這麼說吧，一屋子的我們倆個也不是灰狼的對手，就算手裡有槍也一樣。”
樑開文很鬱悶，這樣的人怎麼會跟了柳以青這個吊絲呢？
“灰狼是毒狼的兄弟，以前毒狼跟着我，兩次刺殺柳以青失敗之後，我本想讓毒狼吸引鄭波豪的注意力，把刺殺的事嫁禍到鄭波豪的身上。沒想到當天晚上毒狼就被柳以青算計，死在了苗隊長眼前。我故意把毒狼死亡的消息傳到國外，結果灰狼卻被柳以青的伎倆蠱惑。”鄭世人慾哭無淚道：“這個吊絲還真不是一般的吊絲。”
“不管他是什麼吊絲，只要擋了我的路，他就應該知道會是什麼下場。”樑開文的眼睛裡射出一抹陰毒。他沒時間和一個吊絲耗下去，每過一天，銀行和私人的利息已經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樑開文仰起頭，盯着鄭世人沉聲道：“你有沒有把握拿下絕對的控股？”
礦山再不生產出利潤，樑開文真的頂不住了。
“放心，鄭波豪的股份我已經拿到手，老傢伙也已經準備把他的股份轉給我，就算鄭波佘手裡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可加上楚詠詩手裡的百分之十五，我們也贏定了。”
“最好是這樣。”
樑開文冷哼一聲，指着經理道：“每人十萬，讓他們養老去。”
兩個專業的傷者一句話沒說，跟着經理出去拿錢。對於他們來說，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悲泣，卻又難以讓人同情。
“這次讓你的人去，我就不相信這個灰狼能有三頭六臂。”
鄭世人笑道：“別急，雖然我們無法拿這小子做文章，但這個柳吊絲還有利用的價值，且容他多活幾天，等股東大會開了，自然會有人收拾他。”
鄭世人眼裡的寒芒，使得樑開文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太着急了，失去了氣度與分寸。每次想到龐大的商業帝國，隨時會有分崩瓦解的可能，他就控制不了自己，不惜一切的手段維持這個爛攤子。
從市場裡一路被肥膘哥和石林送出來，柳以青徑直奔向了大院。
剛進了主樓，迎頭被幾個人攔了下來。
“柳爺，您大人有大量，給我們條活路。”
“活路？”
這幾個人蜂擁而至，起初柳以青還真沒認出來這些人。只是這人一開口，柳以青一下子想起了這個聲音。這不就是那天遇到鄭莫格的時候，老頭身邊的那幾個老總嘛。
“柳爺，我們手裡幾百號工人，僅是一個月的工錢就好幾百萬。您也不忍心讓這些人失業是不是？”
知道柳以青招了陸羽的拖欠薪水的百十號人，這些老總們不得不打感情牌。希望柳以青能看在工人的面子上，允許他們的廠子接入設備。
“鄭莫格呢？你們不是緊緊團結在鄭莫格周圍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