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兄弟,快看,有激情。”
“還是個既漂亮又風騷的小娘們。”
月光的陰影裡走出一個懶散的男人,一臉邪笑。剛剛看清楚他的樣貌,和這人說話的幾個人一同走了出來。
五個人?
楚詠詩壓在柳以青的身上,自己像個吊墜一樣掛在肩膀上,稍微一用力彷彿就會掉下來。
好事被人打斷,楚詠詩嚶嚀一聲,藏到了柳以青的身後。
一直屬於半推半就的柳以青,反倒是伸過去一隻手攬着她的腰,淡然的掃了一眼前的幾個傢伙道:“江湖上的朋友?”
最先說話爲首的那個傢伙眼睛一直盯着楚詠詩,儘管楚詠詩藏到了柳以青的背後,他的腦子裡彷彿還在重播着之間的畫面。聞言一邊偷瞄楚詠詩,一邊冷笑道:“說的不錯,既然被兄弟幾個碰上,找你借點零花錢用用,回頭還你。”
老手?
從這人說話一下子就能聽出來是個老手,菜鳥搶錢上來二話不說亮刀子。這些人不動手之前,還真的很難抓住把柄,就算抓住把柄,他們也有無數的藉口來逃脫。
“幾位,真不湊巧,錢包被一個女流氓搶走了。要不兄弟回頭給你補上?我叫柳以青,你們可以到老丁的酒店來找我。”
“沒錢?”
那人一邊冷笑,一邊往過走。用筷子撥了幾下石桌上的食物,帶着溫怒道:“小子,別給臉不要臉,沒錢買這麼好的東西?這瓶酒起碼也要上萬塊了吧?”
柳以青眉頭一皺。
如果不是酒店的賬單,僅憑一張面是英文商鋪的紅酒來判斷價值,他這個吊絲明顯做不到。而對方一眼就能看出來酒的價值,絕對不是靠搶劫爲生的小混混。而且他已經擡出了老丁的名頭,對方顯然也沒有放在心上。
油鹽不進的混混還是第一次遇到,除非這些人只是打個幌子行報復之事。
鄭世人?
之前狠狠耍了他一把,出於報復也是有可能的,否則只有鄭莫格或者樑開文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幾位,錢不多,權當拿去喝茶。”
這麼一會的功夫,楚詠詩從柳以青背後出來,衣衫也重新整齊。倘若不是臉上的餘情未退,着實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越是這種欲語還休的神情,越吸引人。起碼爲首的那個傢伙拿錢的時候,還想乘機抓着楚詠詩的手揩油。
只是柳以青早就防着他,手更快。但是顯然,這位大當家對男人的手不敢興趣,惱怒的甩開了他的手。
“兄弟,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職業道德,欺負婦女兒童可不是老爺們該乾的事,你說是不是?”
“我就欺負了,怎麼着?”那人猛推了柳以青一把,囂張道:“小子,老子做事你也敢管,找抽。”他似乎真找不到由頭髮飆,柳以青的一句話立刻激怒了男人,乘機找到了抽柳以青的藉口。
“那我就只能替天行道了。”
“老子等着……哎呀,我的眼睛。還愣着幹什麼,給我上去狠狠抽……咦,人呢?”爲首的那人眼睛痠疼,好不容易擡起頭,哪裡還有柳以青的身影。朦朧的燈光下,柳以青
正拉着楚詠詩飛奔逃命。
“給我追。”
估計是對付人多勢衆,牙根沒想到柳以青有敢還手的念頭。柳以青忽然一拳正中領頭人,其他的人立刻蒙了。
柳以青最這公園已經算是熟悉了,知道公園有幾個門可供離開。拉着楚詠詩穿過樹林,繞過人工湖,朝着離街面最近的出口奔去。
他還好,可苦了楚詠詩。特意着裝打扮的一襲長裙和高跟鞋,都成了拉低速度的原罪。
眼看着出口就在眼前,身後的追兵偏偏如影隨形,一咬牙一跺腳,柳以青抱起楚詠詩就往出口跑。
楚詠詩的雙手自然的環到柳以青的脖子,深邃烏黑的眸子始終盯着柳以青像是入了迷一樣,反倒是對身後的追兵興趣缺乏。
“老大,人跑了。”
五個人追到門口哪裡還有柳以青二人的影子,街面上人來人往,甚至大型商鋪的門口還有幾十人在跳廣場舞,就算追到柳以青,也沒什麼作用。
“回去。”
那人沉下臉,本該是陰毒詭異的表情,乍然出現一個黑眼圈,惹得手下四下偷笑不止。等五人離開公園,柳以青和楚詠詩才從公園的門房裡出來。
“喂,你還要在我身上掛多久?”
剛纔抱着楚詠詩逃命倒也罷了,現在人都走了楚詠詩還賴在身上,吸引了無數中年大媽的目光。
“就不。”
“再不下來就把你扔下去。”
“你敢。”楚詠詩勾着柳以青的脖子,笑意殷殷道:“你把我扔下來,我就坐在地上哭,罵你的負心漢,保證你第二天上頭版頭條。”
柳以青鬱悶了,忍着大爺大媽的指指點點小聲道:“大姐,你到底想怎麼樣?”
“柳以青,我問你,你剛纔揍那個傢伙,是不是因爲那個傢伙想揩油。”
“不是,那小子長了一張欠抽的臉,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柳以青轉過頭,死不認賬。
“是不是吃醋了?”
“我吃個毛的醋。”
“那你爲什麼不把我放下來?你看,那麼多人都在看着你。”
柳以青徹底無語了。兇悍的拋下楚詠詩,擠出人羣慌不擇路的逃命。
“柳以青,等等我。”
楚詠詩一面大笑,一邊追去。和柳以青認識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有吃癟的一面,怪不得楚詠詩在她面前總是無往而不利。
這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看來得換一換思路了。
“以青,你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這些人?”
兩人並肩而行,楚詠詩安靜下來,又變成了那個溫婉賢淑裡帶着沉穩氣質的知性女人。
柳以青點點頭:“應該是故意找來的,只是到底是哪個有心人,我現在還沒有想到。”
“你有沒有想過鄭世人?”
“爲什麼這麼肯定?”
楚詠詩和鄭世人錯綜複雜的關係,柳以青略知一二。也許楚詠詩知道,只是柳以青心裡還欠缺一個足以說服他的理由。
“因爲他已經派人跟蹤了我一天。”楚詠詩捋了捋耳邊吹散的頭髮,
溫婉的笑道:“只是沒想到,他會選擇這種出場方式。”
“嗯?”柳以青看着她。
“等股東大會之後,你就知道了。”楚詠詩長舒口氣,帶着一絲如釋負重道:“我們倆家爭鬥了好幾年,大家彼此都已經心力交瘁,也該是到了見分曉的時候了。”
“勝算大嗎?”
“謝謝你的關心,至少有些把握。”
楚詠詩的手勾着柳以青的胳膊,輕輕的把頭埋在他的肩膀。這一次柳以青沒有躲閃,任由她靠着。
兩個人默默的走在街面上,倒也悠然自得,全然無視旁人的眼神。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夜晚的美麗與充滿遐想總是讓人蠢蠢欲動。曖昧的氣氛隨着緩緩流淌的月色,悄然而現。
“真好,真想這樣和你走一輩子。”
“到時候只怕……”柳以青剛想說白富美總是對新奇的生活充滿了童話,可事實上過慣了奢侈日子的白富美,終究難以適應這樣的生活,到時候便是吊絲和白富美之間一場絢麗過後的寂寞與無奈。
只是偶然急促的電話鈴聲,使得柳以青的話沒有說出來。
“喂,柳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耀哥,你現在是掃把星了嗎?怎麼每次的開場白都是這麼一句?”柳以青笑着打趣。
“我的柳爺,別鬧了。”阿耀沉聲道:“我也不知道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剛纔毛峰來了。”
“他來做什麼?”柳以青的臉沉下來。
“鄭莫格死了。”
“怎麼,有人懷疑是我下的手?”要是按照警方的排除法,柳以青和鄭家有明顯的矛盾,自然會有照例詢問。
“不是。兇手是鄭波佘。今天晚上的時候,鄭家的僕人聽到鄭波佘和鄭莫格吵的很厲害,沒一會鄭波佘從樓上下來。直到傭人喊老鄭喝湯的時候,才發現老鄭氣絕身亡,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根據警方的指紋比對,刀上只有鄭波佘一個人的指紋,死亡時間大約晚上7點到八點。”
七點到八點?
柳以青不相信鄭波佘真的會殺了老鄭,第一個反應是鄭世人下的手。只是這段時間,分明是鄭世人摟着小明星遇到他的時間,這個時間段還在狠狠的耍着鄭世人。
“詠詩,鄭莫格死了。”
柳以青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着楚詠詩的表情。
“哦,是嗎?”
楚詠詩的表情很鎮定,絲毫沒有驚訝,淡淡道:“鄭伯伯一生縱橫商海,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下場。”
“你好像猜到了鄭莫格的死因?”
柳以青只說鄭莫格死了,並沒有形容鄭莫格怎麼死的。楚詠詩全然於胸的樣子,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又怎麼會如此的鎮定?
無論她是痛快或者開心,都不應該是經過長時間沉澱的惋惜。
“你懷疑我?”楚詠詩停下腳步,看着柳以青。
柳以青搖頭:“沒有。”
“謝謝你的信任。”
楚詠詩蜻蜓點水的吻了吻柳以青,微笑道:“希望未來的日子,你能一直對我保持信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