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不語要獨戰葉歡,爲的就是挑戰自己的心魔,也是爲了超越自己極限。
衆人自發的散開,將房間當中的空地讓給風間不語和葉歡二人。
風間不語手持融雪短刀,與葉歡相對而站。他從懷中取出一條黑布,矇住了自己的雙眼。
眼前一片漆黑,風間不語微微側頭,耳根抽動兩下。
風間不語有聽風辯位的本事,耳力遠遠超過常人。在一定的環境下,眼睛反而會干擾心緒,因此風間不語纔會選擇用黑布矇住雙眼。
“鏡心明智流心如湖!”雨宮妾驚呼出聲。
鏡心明智流,堪稱東瀛刀術之中最難掌握的流派。只是傳言風間不語在修習此道,卻沒想到他此刻已經掌握使用。
鏡心明智流,講究心如平湖,靈臺若鏡,再加上風間不語家傳的聽風本事,可以將鏡心明智流發揮到極致。敵人的一舉一動,都會出現在風間不語的心田腦海中,可以事先預判敵人的動作,發現其中的破綻,如此便可立於不敗地。
與雨宮妾同樣表情的人不在少數,大家誰也沒想到,風間不語已經掌握鏡心明智流的奧義。
這一戰,幾乎沒有懸念了。
風間不語耳根微微抽動兩下,忽然尋到葉歡氣機中一絲破綻。破綻眨眼而逝,抓不到,或許永遠也抓不到。
風間不語不會放過這一破綻,邁步向葉歡攻來,刀刃如斬風,在中途換鏡心明智流爲落花流迎風切。
心處空明之境,外面的一舉一動都映在風間不語心田內。而葉歡整個人的氣機自然也在風間不語的掌控之內。
落花流迎風切。
這號稱可以迎風斬斷雪花的一刀,攻向葉歡喉嚨,這是必殺的一刀,葉歡無論如何也逃不過。
刀在半空,風間不語已經有必勝把握。
但在剎那間,可是事情變得有些不對,風間不語剛剛尋到的那一絲破綻,突然消失了。
消失的不僅是那絲破綻,還包括葉歡整個人。
鏡心明智流本就是心潮如死湖,將周圍的萬事萬物映襯在心田之內,從而掌握敵人一舉一動,立於不敗之地。
可現在葉歡整個人在風間不語心田中消失了。這個人不見了。風間不語眼不能視物,只靠超出常人的耳力聽風辯位。
但葉歡此刻卻消失了。
他的呼吸消失了,心跳消失了,血液流動的聲音消失了。
如果鏡心明智流的奧義是讓自己心如死湖的話,那麼此刻葉歡死的比風間不語更徹底。
發生什麼了,怎麼會這樣!
風間不語心頭慌亂,迫不及待扯下臉上的黑布,想要看到周圍發生了什麼,葉歡整個人是不是瞬間蒸發了。
他扯掉黑布,看見一隻腳,迎面一腳。
“我去你大爺的心如湖!”
葉歡一腳踹在風間不語臉上,風間不語臉上印着一個腳印,身體倒跌出去。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在剛纔那短短瞬間,風間不語心中轉了無數念頭,本身實力也發揮到極致。而葉歡這迎面一腳,也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但二人心中的念頭,衆人卻不知道,大家只看到風間不語擺出半天架勢,使出鏡心明智流的絕學,本以爲一刀必殺葉歡性命,但卻被葉歡一腳踹飛。
風間不語身子倒跌出去,撞在地上,臉上印着一個鞋印。葉歡並沒打算放過風間不語,持刀進步,身子像是瞬移一般出現在風間不語面前。
“我去你大爺的心如湖,我去你大爺的鏡心明智流!”
雙刀並舉,向風間不語身上落來,倉促之間,風間不語胡亂舉刀格擋。
哐噹一聲,葉歡手中兩把刀齊齊斷裂,頂部的刀刃濺飛。
“你的刀不如我。”風間不語露出一抹慘笑。
“我去你大爺的,讓你看看本大少的絕世好刀!”
一聲怒罵,雙刀並在一處,斷刃疊加,真氣灌注刀身,以雷霆萬鈞之勢向風間不語身上砍來。
舉刀格擋,刀與刀相撞,風間不語就感覺一股巨力傳來,胳膊一痛。
這一招喚作力劈華山。
哐當!
應聲而裂,這次斷的不是葉歡手中刀,而是風間不語的融雪。
風間不語驚駭的睜大眼睛,葉歡竟憑手中殘刀斬斷了自己的名刀融雪。那一刻的震撼無法形容。
而葉歡雙刀斷融雪,並未停住,斷刀繼續向風間不語斬去。
那一刻,刀光炫目,風間不語眼中再無他物,只有葉歡手中刀,直直向自己劈來。
嗤!
刀落入肉,兩把刀紮在風間不語肩頭。
“混蛋,住手!”
一聲歷喝,出手的是蛇家的蛇京丸,他身子迫近,單手探出,如同毒龍出穴,在將要接近葉歡時,手臂陡然暴漲。纏繞在胳膊上的長蛇發出嘶嘶聲響,蛇口張開,露出口中兩枚毒齒。
葉歡揮手,揚刀!刀砍入長蛇口中,順着口腔往下滑,一刀兩斷,那兇猛的長蛇被葉歡從中間刨開,兩斷蛇身落在地上,雖然已死,屍體卻仍在怪異的扭動。
“嗷嗷!”
兩聲犬吠,出手的是犬家犬山野夫,犬山野夫自幼豢養的黑背惡犬張牙舞爪,向葉歡撲來。
“區區畜生,也敢放肆!”
葉歡原地騰空,一腳踏在它的腦袋上,半人高的黑背惡犬被踏在地上。葉歡右手殘刀直直扎進惡犬的咽喉。
嗚咽一聲,惡犬癱倒在地上,咽喉流出一灘黑血,再無聲響。
“阿步!”犬山野夫痛吼一聲,抱起惡犬的腦袋。這惡犬是其自幼養大,其中感情比親人更勝,今日卻被一刀斬殺,犬山野夫心中悲痛實在不亞於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
“刀來!”
葉歡大喝一聲,胡天齊與佐佐木從旅行袋中抽出兩把刀拋向葉歡。刀身在空中飛過,葉歡伸手抓住刀柄,手腕一甩,刀鞘脫手而出,穿牆而過。
雷本英,火鳴七田等人將葉歡團團圍住,咚咚的腳步聲,一隊隊黑衣人涌入房間,手中拿着雪亮的武士長刀。
葉歡身處在衆人的包圍圈中,黑色皮鞋結實的踩在地面上。被汗水浸溼的白襯衫貼在身上,頭上蒸騰着熱氣。
手中兩柄長刀,閃耀着奪目的寒光,葉歡脊背微微彎曲,全身肌肉緊繃在一起,如一隻隨時準備吞食獵物的螳螂。
“本大少此次不爲其他,只爲替兄報仇!”葉歡擡頭冷喝,丹鳳眼已然圓睜,雙目如雷如電。
在這雷電般的目光下,衆人竟然不敢直視,都微微將頭側到一邊,避開葉歡的視線。
“混蛋,去死!”
率先出手的是火家的火鳴七田,揮手間一蓬火砂揚了出去。這火砂一接觸空氣,瞬間便開始燃燒,點點火星撲向葉歡。
葉歡擡腳踢飛一張木桌,擋住火星,火星四散濺飛,落在牆壁上,地上,開始燃燒。
火鳴七田眼前只見一張木桌向自己襲來,他身子忙往後退,耳旁只聽得咔嚓一聲,木桌一分兩斷,兩柄刀從木桌中間劈向葉歡。
刀接觸火鳴七田的肩頭,卻未往肉中砍,右手刀順着火鳴七田的胳膊往下落,垂至腰間,挑飛了他腰上的火砂囊。
左手刀將火砂囊砍成兩截,洋洋灑灑的火砂從空中垂落,忽的變成火焰。火鳴七田睜大眼睛,只看到點點火焰如同滿天繁星一般向自己垂落。
“哇啊!”
一聲慘叫,火砂落在火鳴七田頭上,衣服上,熊熊燃燒起來。
雷本英劈手一串鋼珠,身子向前縱,手中一柄重刀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葉歡砍來。
葉歡持刀擋鋼珠,鋼珠一接觸刀身立刻爆炸,發出砰砰巨響,葉歡一時手腳慌亂,緊跟着雷本英的大刀已經劈向葉歡。
葉歡舉刀格擋,刺啦一聲,刀與刀摩擦,空氣中爆出一團火花。雷本英咬牙切齒,用盡了全部力量,狠狠的將刀向葉歡壓去。
“滾蛋!”
葉歡一腳踹在雷本英小腹上,將他踹飛出去,手中雙刀也在極限的對抗下再次折斷。
“刀來!”葉歡再次大喝。
又有兩柄刀飛向葉歡,葉歡伸手接刀,脫鞘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葉歡這次前來,共帶了十八把刀,此時握的已經是第五把與第六把了。
鼠家的鼠吉佑察覺到胡天齊和佐佐木,葉歡強悍不易對付,自己先結果了這二人再說。
鼠吉佑邁步向胡天齊發動攻擊,胡天齊祭出破軍雙刀,擋在佐佐木身前,只聽得鏘啷一聲,刀與刀相互碰撞。
二人你來我往,短短瞬息已經打了二十幾個回合。越打鼠吉佑越心驚膽戰,本以爲胡天齊是個軟柿子,可他的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吶。
鼠吉佑沒奈何的震驚,卻發現自己只要稍稍遠離胡天齊,胡天齊並不會向自己發動進攻,也沒有出手幫助葉歡的意思。
無奈,鼠吉佑只得暫時放過胡天齊,心中明白:若是殺死葉歡,這二人自然逃不掉,可如果葉歡不死,想要殺這二人也是難如登天。
想到此處,鼠吉佑向葉歡發動攻擊。他將嘴巴嘬成一團,空氣中發出嘶嘶作響。葉歡手持雙刀,正與人纏鬥,忽覺得頭暈目眩,身子一個踉蹌,大腿之上竟然中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