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站在河邊,臉上帶着乾淨笑意,他打了聲哈欠,面對衆目睽睽的衆人,伸了個懶腰。
“我一養好傷,就顛顛往這邊跑,路上,聽說魔教要在烏鴉臺聚會。我這個人你們也是知道的,平日最是嫉惡如仇,與魔教勢不兩立。一聽到這件事,我這個心急如焚吶,迫不及待的往這邊趕,就要多殺幾個魔教。”
“剛走到這兒,就碰到這個牛三斤。我一見是江湖上有名的採花大盜,那還了得,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最是嫉惡如仇,就把他殺了,算是爲民除害吧。”
葉歡說罷,舒展了一下肩膀,道:“活動活動還蠻好的,喂,你們這麼看着我幹嘛,別想看怪物一般好不好?”
葉歡面前站了一排人,陳二郎,水雲間,孟喜,張白魚,陳世禮,陳同蒲
等等衆人,皆都是一樣表情,睜大眼睛,嘴巴張大,竟然一個說話的沒有,周圍靜得瘮人,只有河水在腳邊嘩嘩流着。
“葉兄”陳二郎搖搖頭:“牛三斤的屍體呢?”
“掉河裡邊了,大概是順着河流飄走了吧。”葉歡搖搖頭:“你要他的屍體有用?”
“沒用,沒用。”陳二郎擡頭望去,果然見一具穿着棕色皮衣的屍體順河飄遠。
“葉歡”孟喜也是瞪直眼睛,道:“牛三斤真是你殺的,他就沒還手?”
“還手了啊。”葉歡搖搖頭:“還手也殺了。話說,有話說明白,別這個樣子好不好?”
“姐夫!”張白魚道:“你是空手殺的,沒用什麼兵器?”
“我又沒帶兵器,用什麼兵器。
喔,對了,我奪了牛三斤的兵器。”葉拔起了自己剛纔插在地上的蝴蝶雙刀:“這是牛三斤的,刀不錯。”
張白魚哈哈大笑,走過來攬住葉歡的肩膀,衝衆人道:“我就說了嘛,我姐夫如果在,那容得牛三斤猖狂,空手也能殺了他,你們還不信!”
葉歡將張白魚推開,無奈的搖搖頭,衝衆人道:“各位別見怪啊,我這小舅子愛吹牛。”
回頭,葉歡瞪了張白魚一眼,呵斥道:“若說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被我殺了,你吹噓兩句也就罷了。不足掛齒的牛三斤,你也吹牛,還真是,還真是呵呵”
衆人無語,內心崩潰。不足掛齒如果換在別日,大家都會認同葉歡這個說法。
但是,現在再用不足掛齒這四個字形容牛三斤,大家就都覺得有些臉皮發燒了。
如果牛三斤是不足掛齒,那麼在烏鴉臺上,力克龍狗馬,讓龍火丁與張黑狗死在他刀下的又是誰?
激鬥魔教掌鏡護法白公子,敗而不殺的又是誰?
一把單刀開路,江湖衆弟子無人可擋的,又是誰呢?
所以,所有人提起牛三斤,都不敢說他不足掛齒。可是這四個字從葉歡口中說出來
好像,葉歡真有這麼說的資格。
的確,事實的情況就是,牛三斤碰到葉歡,然後死了。
的確不足掛齒,要不然牛三斤怎麼就死的這麼輕而易舉呢。
難道說,大家碰到的那個牛三斤,是開掛版本的。
而葉歡碰到的,是縮水版本的?
事實上,大家心中的猜測,還真是事實情況。
葉歡提前就預料到烏鴉臺上,有一番血戰。所以提前讓佐佐木和胡天齊的屍體運到此處。
大戰過後,自己將人引到此處,迅速的卸去僞裝,恢復本來相貌。
他和牛三斤同時出現,牛三斤死了,毫無疑問是葉歡殺得。
至於葉歡將牛三斤推到河裡飄走,是因爲牛三斤的死去的時間對不上,衆人只要稍一檢查,就會發現破綻。所以葉歡才讓牛三斤的屍體,順河飄走。
衆人呆呆的看着葉歡,只見葉歡穿了一身黑衣。男要俏,一身皁。他站在何必,柳葉眉嫵媚,丹鳳眼俊朗,整個人神采奕奕。任誰能夠想到,那面目可憎的牛三斤,會是眼前這個翩翩美郎君,濁世佳公子假冒的呢。
大家看着葉歡的眼神,真如同看着一個怪物一般。
衆人爲了殺牛三斤,根本不敢上前,一直等齊了數百人,才畏首畏尾的靠近。
可是等靠近了,卻看到牛三斤的屍體順水飄走,葉歡一個人輕描淡寫的在河邊洗手。
這一幕,給所有人帶來的震驚也是無法描述。
在衆人目瞪口呆光景,張白魚正興致勃勃的爲葉歡講述烏鴉臺上的經歷。
說那牛三斤如何力克龍狗馬,如何與白公子激戰,再如何單刀開路,無人可擋
這些事情是葉歡自己做的,他心裡門清。
但聽到張白魚的描述,葉歡臉上卻故意裝出一臉困惑,搖頭道:“這我倒是不清楚,可我與牛三斤動手,發現他也是尋常吶,並沒有如何出奇之處。”
“噯,姐夫,你是什麼人吶!”張白魚大大咧咧道:“你的腳步站的太高,自然看每個人都是泛泛之輩,這江湖,能有幾個人入您的法眼呢!”
“你說的,大概也是有這個可能。”葉歡搖搖頭:“但是也不能小窺了天下英雄,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能坐井觀天,做那夜郎自大。”
“是,是。”張白魚道。
聽着二人這談話,衆人都是覺得臉上發燒,心道,把衆人難得手足無措的牛三斤,在葉歡眼裡只是泛泛之輩。那麼自己衆人算的了什麼呢?難得泛泛之輩也算不上嘛?
“咳咳”這個時候,陳世禮捂嘴輕咳了兩聲,道:“葉兄的實力,還真是,還真是令人欽佩。只是葉兄,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步行過來的?”
葉歡心中一緊,陳世禮的心機城府,不再陳二郎之下吶。一語便看出自己話裡的破綻。
是吶,上百里路,自己總是不能憑空出現,難道真是一步一步走來的。
不過,葉歡也不是泛泛之輩,他早已經料到這一節。開口道:“我是搭順風車來的,一路走,一路來,終究是晚了一步,哎,終究是晚了一步吶!沒有趕上烏鴉臺,否則的話,我一定在烏鴉臺上,多殺幾個魔教弟子。”
嗷!
葉歡的聲音剛剛落地,一聲驢叫突然響起,從遠處的草叢中,顛顛跑過來一頭小黑驢。
大家目瞪口呆,詫異的看到,這頭小黑驢興奮的往葉歡懷裡鑽,顯得十分親暱的模樣。
張白魚睜大眼睛,道:“姐夫,這頭驢是?”
葉歡拍着小黑驢的腦門,心中也是沒有想到這小畜生竟然會出現在這裡。大概是短裙女孩將其放在野外,它胡亂的走,恰好走到此處了吧。
這小畜生出現,倒是讓葉歡的謊言出現一絲破綻。他心如電轉,想着如何彌補話中的破綻。
“小畜生,我不是讓你吃草去嗎,你怎麼回來了?”
張白魚看着這頭小黑驢,道:“姐夫,這不就是咱們去青牛鎮時騎的那頭驢嘛,你該不會是騎驢來的吧?”
葉歡哈哈笑了一陣,道:“胡說,我明明是騎搭車來的”
“可這”
葉歡眼睛一瞪:“住口,我們明明是搭車來的,我堂堂隱龍寺下山弟子,怎麼會騎驢呢?”
張白魚恍然一怔,突然明白了,心道:姐夫肯定是騎驢來的,哪有那麼多順風車,你又不是美女。他不好意思說,是擔心騎驢來的被大家笑話,才謊稱搭順風。
啊呸!
虧你還說得一本正經,撒謊撒得勻稱,明明就是騎驢來的。
張白魚哈哈笑一陣,道:“是,是,姐夫是搭車來的,都不許說出去吶。”
衆人和張白魚的想法一樣,便是陳世禮,陳二郎也沒有多想,這件事就算掠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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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打點裝備,找就近的城鎮修養,葉歡依舊是騎着驢跟着大家走。
今夜過後,牛三斤在烏鴉臺上大逞威風的事情就傳了出去。當江湖衆人口耳相傳,爲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你算計震驚之時,突然又得到了第二個消息。
牛三斤剛剛闖出名頭,結果逃跑時碰到葉歡,被其隨手斬殺。
這件事在江湖上傳開後,又在江湖上引起軒然大波。
牛三斤在烏鴉臺上展現的實力有目共睹,實在不是虛傳。可是這等實力的人,都被葉歡隨手斬殺。
那麼,葉歡的實力,又該強到什麼地步呢?
衆人心中對葉歡的實力,又不得不重新估計。相應的,葉歡在江湖上的名聲也是更上一個層次。
而陳二郎難免心中就有些委屈,明明是自己佈下捕虎牢籠計,費了多番辛苦,最後所有的名聲都被葉歡賺去了。
提起這件事,陳二郎就是分爲鬱悶。
葉歡聲名鵲起,而在魔教衆人心中,對葉歡的情緒就分爲兩種。
牛三斤在烏鴉臺上,大肆侮辱趙三娘,葉歡既然殺了牛三斤,是替大家出口惡氣,衆人對葉歡有些好感。
但同時,也是牛三斤斬開殺路,讓魔教弟子可以逃出落網,那麼,這牛三斤便是魔教的恩人了。
葉歡既然殺了牛三斤,那就是魔教的敵人,還真有不少人,要找葉歡報仇的。
此爲後話,暫且不表,且說今時今日,葉歡忽然起了要回龍城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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