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牢之加入,與西門醉以多欺少,攻擊妙玉時。葉歡沒有出手,他反而看了看張白鳳。
張白鳳衝他點了點頭,二人心中都明白,妙玉還沒有到極限,二人都想知道妙玉的極限在何處。
同時,二人也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驚悚。
生而先天,當真就如此恐怖嘛!
除了驚悚外,二人眸子裡還有一抹火焰燃燒。那抹燃燒的火焰,叫做殺意。
在妙玉現在展現的實力前,二人都產生一種在其強大前,將其扼殺的念頭。
這是人類出於自保的下意識,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可就連張白鳳和葉歡,心中都出現了這個念頭,更遑論其他人了。
場上妙玉,仍舊在躲避,她蹦跳着躲過劉牢之和西門醉的刀,擡起頭,委屈道:“你們不要眉來眼去了,我該怎麼辦!”
葉歡恍然失笑,在沒有人指點的情況下,妙玉當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攻擊。難道說,她自己出個念頭,去攻擊對方的身體任何一個部位都做不到嘛?
或許,她真的做不到。
其實,此刻比妙玉更委屈的是西門醉,而比西門醉更委屈的是劉牢之。
飲血刀,十年不出世吶!在金家碰到武德武癡,二人是少見的心意相通的武學天才。劉牢之出世的第一刀沒有踢響。然後在茅山,碰到一個胡天齊,算是不分伯仲吧。
之後,就碰到了這個妖孽般的妙玉。
實話說,劉牢之的實力當真不弱,無論是,武德武癡,胡天齊,包括眼前的小妙玉,真正實力都不如他。
可是,在某些莫名其妙的情況下,他只要出刀就吃癟,吃得他分外鬱悶。
連續出刀,可是每一刀都奈何不了妙玉,妙玉就像是一個作弊器一般,你的刀明明已經落在她身上,可是她輕輕挪挪身子,好巧不巧的,就能避開飲血刀的攻擊。
劉牢之暗暗咬牙,心中已經起了殺心,飲血刀接連出手,要取妙玉的性命。
斷情,輩欲,離心,纏綿,背意,無愛,殘恨,忘憂,連環,殺神,入夢,滅魂!
連綿刀光,飲血十二刀已經盡皆使出。
飲血刀一共十三刀,劉牢之是史上唯一一個悟到第十二刀滅魂的人。這是他十年不出世,閉門修煉的苦工。也是他殺進師門一家老小,將自己最心愛的師姐送入閻羅殿時悟到的刀法。
代價太重了,所以出手時,是決然的殺意。
但是,這決絕的十二刀在碰到妙玉時,卻沒有起到想要的結果。
妙玉就像一面乾淨的鏡子一樣,你是邪惡的,醜陋的……在鏡子中都只能看見自己,而鏡子本身始終是乾淨的。
她不停躲,躲呀躲,她不知道什麼叫飲血十三刀,也不知道這刀下死過多少高手。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被刀擊中,所以她躲呀躲。
而她想躲,就肯定能躲。
苦修十年的飲血刀,在妙玉身前,起不到半點作用,劉牢之覺得憋悶,覺得委屈,覺得煩躁……
“喂,你們不要眉來眼去了,我躲得很辛苦的!”妙玉委屈道。
一口淤血往上撞,劉牢之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太欺負了,太欺負了……
暈頭轉向的劉牢之想。
而有時候,天賦其實是一件很欺負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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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笑笑,開口道:“刺劉牢之胸口。”
“嗯。”
終於得到指點,妙玉愉悅的答應一聲。可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隨便起個念頭,刺對方胸口便是,但是,她好像就是不會這麼想一樣。
揮劍,反擊,斬向劉牢之胸口。
劉牢之躲避,接連變招,一連使了三種招數,一般江湖上的高手,都會被他避過。
可是面前是妙玉,他就是避不過。
妙玉腳下沒有什麼步法,握劍的手十分別扭,但是,劉牢之就是躲不過。
有時候,天賦,就是這麼欺負人。
噗!
劍刃入肉寸許,鮮血流出。
西門醉大驚失色,忙在身後攻擊,想救劉牢之。
“轉身,刺他眉心!”
妙玉轉身,劍直指刺去,西門醉睜大眼睛,看到劍尖距離自己眉心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呼!
劍風閃過,迎面劈來,緊接着眉心一痛,血流出,西門醉眉心出現一個紅點。
我是死了嗎?西門醉吶吶的想。
妙玉握劍在手,劍尖抵着西門醉眉心,只要再進半寸,就能要了西門醉的性命。
妙玉咬着牙,臉上出現委屈的神情,眼淚從眸子裡流出!
忽!
她忽然收回劍,嘴裡委屈道:“我不想殺你了,哇……”說到最後一個字,她哇呀又哭出來了。
轟!
如同悶雷一聲,衆人耳邊皆感覺一道巨聲炸響。所有人都睜大眼睛,呆呆怔怔,無法言語。眼睛裡只有妙玉單薄瘦弱的身形。
噗通!
沒來由的一聲巨響,衆人忙看看四周,尋找聲音的來處。
然後大家看到堂堂茅山掌門,天下道門之首,一言九鼎,言出令隨的張洞庭張先生,不知何時從凳子上跌下來,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癱在地上。
他臉色蒼白,瞳孔無神,賣力向前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口中驚愕的喊出四個字。
“生而先天!”
一言既出,衆人心中的想法落實,同時又覺得不敢相信:這小小尼姑,竟然是傳說中的生而先天!
可能嗎?是不是真的!傳說中的事情,竟然真的出現在眼前!
目瞪口呆,一個個念頭在衆人心頭翻滾。
葉歡施施然坐下,口中道:“現在,你們應該知道那一夜發生什麼事了吧?”
不言自明,所有困惑的問題都有了答案。妙玉既然是生而先天,莫說是黃河九鬼被他殺了,便是黃河九十鬼也都得死在她手中。
衆人緩緩回到座位上,都在爲剛纔的事情而慚愧。
葉歡冷冷的目光掃過,最後落在陳二郎身上。陳二郎低着頭,灰溜溜想要離開大廳。
“想走!”葉歡冷笑一聲:“胡天齊你幹什麼吃的!”
胡天齊邁步走到門口,如同一尊立地金剛般的攔住了陳二郎,西門醉和劉牢之的去路。
“葉兄!”陳二郎艱難的回過頭來:“欺人莫要太甚吶!”
“屁話。”葉歡罵了一聲,揮揮手道:“你的事情待會再說。”
說着,葉歡目光看着西門醉和劉牢之。撇撇嘴道:“別愣着了,都是成名多年的前輩,江湖規矩不會不懂,不殺之恩,如同再造,該如何做,你們明白嗎?”
劉牢之和西門醉呼吸看看,都從各自臉上看到艱難。的確,剛纔小妙玉若是想殺他們二人,易如反掌,最後終究是手下留情,饒了二人一命。
此刻二人想要輕飄飄離開,不留下一句交待,根本說不過去。
最後,二人艱難的走到妙玉身前,噗通一聲跪倒,磕頭道:“謝過小師傅的不殺之恩。”
妙玉嚇了一跳,騰騰地往後退。
此刻衆目睽睽之下,讓劉牢之與西門醉對妙玉下跪是極爲丟人的事情。但江湖之中,強者爲先,他們磕頭不願意,難道讓妙玉把他們殺了,他們便願意了。
葉歡冷笑一聲:“以爲如此就完了,想的太簡單些了吧。手上都有刀,也別讓我廢話,各自留下點東西吧。”
劉牢之猛地擡起頭:“閣下,可是太過分了!”
“我告訴你!”葉歡望着他的眼睛,手中天殺劍一下一下敲擊着地面,口中道:“我現在殺了你,才叫過分。只讓你們留下點東西,不殺你們,這不叫過分,這叫手下留情。”
見二人還在猶豫,葉歡聲音一冷:“難道,你想我殺了你們嘛!”
臉上唰唰的冷汗落,葉歡的話也並不是一點道理沒有。剛纔不管是劉牢之還是西門醉都對妙玉起了殺心。
而最後,妙玉卻手下留情,放了他們一馬,相比二人的性命,只讓他們留下點東西,這卻是也算得上是手下留情。
劉牢之和西門醉對視一眼,幾乎同時拿起刀,切掉了左手小指。
血立刻流出來,二人馬上用袖子纏住,右手撿起地上的斷指,捧着手對葉歡道:“閣下,現在可是滿意了吧?”
葉歡見二人雖然眉頭緊皺,但口中卻是哼一聲也沒有。心中暗暗點頭,開口道:“罷了,你們也倒是條漢子,如此就過去吧。”
“謝過葉兄。”陳二郎拱拱手,邁步就要帶着二人離開。
“慢着!”葉歡道了一聲:“他們的事情說清楚了,你的事難道就不用給個交待嘛?”
“我……”陳二郎咬牙道:“葉兄,難道想讓我留點東西,可是太欺人太甚了!”
葉歡冷笑一聲,道:“陳兄,你我多日積下的恩怨,你要殺我害我,我都不會生氣。兩個男人站在一起,你****一刀,我砍你一刀,誰倒下了,是誰沒本事。但是,你真的不該把小師傅扯進來。她一世清譽,今日豈不是差點毀在你手中!”
“你想怎樣?”陳二郎道。
“既是嘴上不積德,那就給你嘴上一點教訓,讓你漲漲記性吧。”葉歡聲音一轉,冷喝道:“胡天齊,愣着幹什麼,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