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隱龍寺五年學藝,學成一身本事,自從下山以來,歷經艱險無數。
一仗師門強硬的後臺,二仗自己一身滔天本事,生平歷經艱險,卻未嘗一敗。
今日,是葉歡第一次嚐到失敗的滋味,敗得一塌糊塗。
他使出了凝結畢生修爲的葉氏一劍,但神父只是揮揮手,葉歡便被擊倒在地。
結果是老狗牙折成兩截,身上的骨頭也不知道斷了幾根。
但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的傷,傷在心中。
葉歡癱坐在地上,靠着身後的大石頭,望着地上斷成兩截的老狗牙,葉歡口中吶吶一句話:“怎麼就斷了呢……”
似乎是不敢相信這事實,或者是不敢接受這事實。卻原來,失敗的滋味是如此苦澀。
對於任何一名修行者來說,兵器都是無比重要的所在,可以說是修行者的第二條生命。如果說,兵器是修行者的第二條命,那麼兵器斷了又該如何!
神父的目光看着葉歡,臉上並沒有擊敗之後的多少欣喜,或許是因爲覺得葉歡不值一提吧,沒什麼值得激動的。
“你其實很不錯……只可惜,你今天遇見的人是我。”
神父的目光之中,忽然浮現一抹激動。但這激動,卻並非是因爲葉歡的實力,而是因爲葉歡修行者的身份。
修行者,其實也是一種異人。通過不斷修煉,提升體內的神人基因比例。修行者的血,能給神父帶來很強的力量。
當年,他就有心進軍華夏,爲的,就是華夏的修行者。但卻被人所阻,從此之後,不敢再在華夏興風作浪。
今日,葉歡送上門來,自己就只好說卻之不恭了。
有兩名死侍走向葉歡,想要將身受重傷的葉歡綁住,帶回華夏。
突然,神父揮揮手,兩道颶風憑空出現,將這兩名死侍吹倒一旁。
神父沒有注意這兩名死侍,目光一直望着葉歡。沒人可以理解神父的心情,現在在神父眼中,葉歡就是珍貴的食物。一個美食家,或者說一個吃貨,會允許別人染指自己的食物嘛。
神父自然要親力親爲。
他因爲心情激動,肩膀都不自覺的顫抖。邁步走向葉歡,手向葉歡伸去。
葉歡看着這雙手在自己瞳孔內變得越來越大,但是卻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甚至,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
“施主,慈悲!”
眼看神父的手掌就要伸在葉歡肩膀上,這個時候,突然一道聲音凌空響起。
宛若天空雷動,金石相擊,鳳鳴鏘鏘……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擡起頭來,望向聲音出現的地方。
只見天空之中,懸停着一輛直升飛機,一道白衣長袍的身影,從天而降。
衆人皆皺起眉頭,心中尋思,這人是誰!
“是他!”
神父口中吐出兩個字,然後沒有任何猶豫,身子急退,一直退出五十米外。
這個時候,這道身影才緩緩落地,正好站在葉歡身後。
緊跟着,從飛機上,一道道人影躍下,百米高空,對於這些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
來得除了一名背雙劍的女子外,皆是和尚。人人身着白色僧衣,年紀都在六十歲往上,但臉上呈現的,卻如同少年一般表情。
這些人,自然就是爲救葉歡,不遠千里趕來的張白鳳,以及隱龍寺二十八高手。
爲首之人,正是憐花大師。
憐花大師和神父相對而戰,周圍的所有人都消失。二人彼此看着彼此,眼中根本沒有存在其他人。
二人誰都沒有說話,良久,同時開口,說的竟然是同一句話。
“你還沒死。”
“你還沒死。”
“閣下還未死,貧僧怎麼敢先去。”憐花大師合十微笑,手指向身前的葉歡,緩緩道:“此子雖然頑劣,卻是貧僧的愛徒,還請閣下,放他一條生路。”
神父的目光聚集在憐花大師身上,真要動手,自己並無半點獲勝的把握。即便這裡是自己的大本營,身周有無數死侍,但憐花大師身後之人,也不是泛泛之輩。
更何況……神父轉念一想,只要自己吞噬掉東方蘇蘇,便至少有十年的生命。而憐花和尚,可就未必能夠再活十年了。
自己終究要去一次華夏的,到那時,憐花和尚一死,自己的實力又大增,整個華夏,又有誰能攔得住自己!
陽關大道就在眼前,自己何必與此刻的憐花和尚拼命,忍一時,華夏江湖必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想到此處,神父心中打定主意,他沒有開口,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退這一步,也就表明了態度。
憐花大師伸手抓起葉歡,扛在自己肩上,僧袍一揮,地上斷掉的老狗牙捲入手中。
從頭頂的飛機上,垂下一根根繩索,憐花大師伸手抓住繩索,眼看就要離去。
一衆死侍,手中仍舊握着兵器,看着這一幕,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攔。
難道就因爲對方一句話,便嚇得不敢動手,任他們揚長而去。
看着將要離去的憐花大師,神父忽然開口:“當年我腳踏華夏,你曾阻我,今日,你還能阻我。我自問一句話,假若你死了,華夏誰還能阻我!”
“我若死了,自然會有下一個人出現,比如說……”憐花大師指了指肩上的葉歡,道:“比如說他。”
“他……”神父不屑的搖搖頭:“他不配。”
憐花大師笑笑:“他很了不起,比你想象得還要了不起,你若還意識不到這一點,日後會後悔的。”
“好,我等着那一天,希望他不要令我失望。”
這句話落地,旁邊激起一個不服之人。張白鳳跨前一步站出來,口中冷哼:“呔!老小子,真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不成,先吃姑奶奶一劍!”
雙劍並舉,劍若流星逐月,裹夾着銳不可擋之勢,向神父攻去。
“放肆!”
神父望着這一幕,輕輕擰起眉頭,一道颶風升起,瞬間將張白鳳纏入漩渦之中。
憐花大師邁出一步,單手落在張白鳳肩膀上,張白鳳身子落在地上。狂風在二人身周肆虐,憐花大師身上的白袍被捲起,但是他身子卻紋絲不動,如若風中頑石。
良久,颶風憑空消失,神父望着毫髮無損的憐花大師,雙拳緊緊握起,良久之後,方纔鬆開。
“請!”神父擡起手。
張白鳳此刻仍是驚魂未定,今日一交手,方纔知道神父的實力了得。這對於她而言,卻也是巨大的打擊。卻沒想到天下之大,世上竟有如此厲害之人。
憐花大師笑笑,扛起葉歡,衆人通過繩梯攀上飛機,就此揚長而去。
神父擡起頭,望着頭頂盤旋離開的目光,良久,他方纔收回視線,轉過身,大踏步向城堡方向走去。
他雙腳走過的地面,沙石完全碎成齏粉。
辛巴看着這一幕,感覺到的是膽戰心驚。當他越是強大,神父給他的感覺,就愈加恐懼。
神父就像一個浩瀚的圓一般,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邊線。
但終究,葉歡是走了。只要他還活着,蘇蘇,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回到自己的房間,辛巴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感覺一種巨大疲憊涌了上來。這種疲憊,並不是來自身體,大部分是精神上的。
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休息一下,就有人過來通知他,神父要見他。
辛巴心裡一激靈,神父爲何此刻要見自己,難道是他察覺到了什麼!
雖然心內十分畏懼,但辛巴仍舊離開了房間,對於神父的命令,他並不敢違逆。
在教堂內,辛巴見到了神父,他低着頭,開口道:“神父,我來了。”
“來了就好。”神父點點頭,道:“辛巴,你對修行者瞭解多少?”
辛巴不知道神父爲何問這個,開口道:“知道一些,但不太清楚。”
神父道:“修行者的事情,你不瞭解也很正常。他們是很強大的一股力量,當年,我曾經想把公司發展到華夏,當卻被一個人攔住,這個人就是一名修行者。”
“就是今天的那老和尚?”
神父點點頭。
辛巴回憶着憐花大師的英姿,點點頭道:“他的確很厲害。”
“當然,他一直都很厲害。”神父微微笑道:“莫看他已經是個老和尚,骨子裡還流着少年的血……不過,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了,等他一死,華夏便沒有人可攔我。到時候,所有人修行者,都將是我的囊中之物。”
神父目光擱在辛巴身上,道:“辛巴,你可願意爲我完成這件事?”
辛巴單膝跪在地上,開口道:“辛巴願意。”
“你一直是值得信任的。”神父笑笑,道:“蘇蘇已經背叛了我,唉……辛巴,你爲何也要背叛我呢?”
辛巴整個人一激靈,冷汗瞬間溼透了後背,他頭垂在地上,雙拳緊緊握在一起,良久,才無可奈何的鬆開。
神父望着這一幕,笑了:“如何,你還要與我動手嗎?你可忘了,你身上的本事,都是我教你的。”
辛巴搖搖頭:“辛巴不敢。”
“唉,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呢……今日的葉歡,是你引來的吧?”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