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赴約嗎?”白正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冷得冰一樣,此時的白正經比冰霜雪雨四人更冷,冷的令人打寒顫。
他雖然是對美嵐子說話,但是,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眼中似乎沒有任何東西。既看不到豔麗如花的美嵐子,更看不到金燦燦的黃沙,也看不到波濤洶涌的流水。
“白正經,看在我對你的欣賞和敬重情份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做、或是不做?做、我們就是朋友,甚至可以再親密一些。不做、你就是我的敵人。”
美嵐子眼中漸漸浮起陰冷之色,舉起右手揮了三次,“對待敵人,我從不手軟。做我的敵人,結局只有一個。這個結局是什麼,你懂的。”
“我昨天答應你,只是想給你一點警告。但現在赴約,我只想殺人。惟有殺戮才能宣瀉我內心的悲痛和憤怒。”白正經緩緩閉上雙眼,兩手同時握拳。
“別急着殺他,也不要傷他的右手。他的右手比世界上最昂貴的鑽石更值錢。”美嵐子輕輕嘆了一口氣,疾步倒退,一直退到十米之外。
“師父,對不起!布菲煙之死徹底擊潰了我最後的防線。”白正經慢慢睜開雙眼,用死寂般的眼神看着他身前的四個黑色背心男。“一起上般,爲彼此節約一點時間。”
“!既然不識擡趣,我就廢了你的雙腿。”鷹眼男發出嘲諷冷笑,吸氣騰身,凌空踢腿,連環踢擊,一上一下,分別踢向白正經的胸口和小腹。
“第一個出局,誰是第二個?”白正經側身滑步,詭異到了鷹眼男的背側,疾揮右手,寒芒閃爍。火熱腥血,飛濺而出,噴得最遠的,射到三米之外。
“少夫人,這小子的刀法有鬼,太可怕了。”牛眼男打了一個冷顫,悄悄後退,緊張看着白正經,“少夫人,現在怎麼辦?”
“我不信邪,看看他的刀快,或是我的槍快?”白正經一招殺了鷹眼男,這一點完全出乎美嵐子的意料之外,不過,她有周密的計劃,絕不容許失手。
冷笑聲中,疾抖右腕,掌心多了一把金光閃閃的金版沙漠之鷹,槍口對準了白正經的眉心之間,“白正經,不要bi我,我再給你最一次機會。”
“我也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帶着這三個還能喘氣的,立即滾蛋,否則,我會毫不留情的殺光他們。”白正經徐徐舉起右手,雪亮手術刀,在夕陽之下閃着奪目光芒。
“既然如此,不要怪我心狠了。我真的捨不得傷害你。可是,你太固執了。”美嵐子突然別頭,咬緊牙關扣動了板機。
有槍聲響起,卻不是她扣動扳機的槍聲。槍聲從河面傳來。子彈射穿了美嵐子的右腕脈。伴着淒厲慘叫,金光閃閃的金版沙漠之鷹掉進沙子裡。
美嵐子額頭和臉上全是冷汗,左手緊緊抓着右腕脈,慢慢蹲了下去,滿眼驚恐,“你……你在附近埋伏了sniper,而且埋伏在河裡?”
“你選擇了死亡,我不可能給你留活路。”白正經凌空飛踢,黃沙飛揚,同時遮蔽了牛眼男三人的視線。白正經將速度提升至極限,騰身射手了過去,左右兩手,同時揮動。
左手揮了一下,右手揮了兩下。牛眼男三人的頸側大動脈突然噴血,宛如噴泉一般,疾射而出,劃出殷紅弧線,飛濺到四米之外。三個人的身體同時倒了下去。
“安心去吧,下輩子爭取做個好女人。”白正經再次舉起右手,疾揮而下,不過,他沒有親手殺美嵐子。
手勢將盡,河面再次響起槍聲。子彈洞穿了美嵐子的眉心之間。她連慘叫和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獲得。瞪大雙眼,慢慢倒了下去,身子完全倒下了,還是瞪着雙眼,真的是死不瞑目。
“布菲煙,你這個笨女人,爲什麼會這樣傻呢?”白正經仰天怒吼,健步如飛,縱身跳進波濤洶涌的河水裡,用力揚臂,把手術刀扔進河中心。
他在水裡沉浸了至少五分鐘,慢慢浮出水面,拖着沉重的雙腿到了沙灘邊,四肢大張的躺在沙灘上,兩眼空洞洞的,呆呆的看着不斷西下的夕陽。
“boss!你有沒有想過,她爲什麼會突然自殺?既然選擇了絕食,用這種方式折磨你,似乎沒有理由再選擇自殺。”阿里山取了氧氣裝罩,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彎腰坐在白正經的左手邊。
“絕食?折磨我?自殺?而且是突然自殺?”白正經反覆唸了四五遍,突然跳起,想掏手機,這才意識到,除了兩把手術刀之外,他什麼都沒有帶。
看看阿里山的樣子,顯然也沒有帶電話,他轉身向出口跑去,“你把屍體處理了,我必須立即回去,希望還得及。”
白正經一口氣跑回第一人民醫院,用了差點一個小時,衝進布菲煙的病房,發現布菲煙的屍體不見了,他真的沒有力氣再跑了,用座機電話接通馬恩娜的手機,“娜,布菲煙的屍體呢?”
“你放心吧,我已經秘密送到叫獸那兒了。你走了你之後,我們反覆討論,都想不通她爲何突然自殺。紫雲說過,她的血流速度不正常,凝血因子似乎偏低。”
馬恩娜看清號碼,跑步衝出病房,一邊跑,一邊說了他離開之後的經過,“你留在那兒,別離開,我立即過來接你。”
“我……我沒事,只是有點累。”白正經扔了電話,慢慢倒了下去,感覺眼皮特別沉重,比泰山還重,真的想睡,可他知道,他不能睡,絕不能睡。
想是一回事,事實又是一回事。一浪又一浪的疲倦襲來,視線一陣模糊,他緩緩閉上雙眼,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最後的殘存意識是馬恩娜撕心裂肺的尖叫。
“你說過,你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會犯錯,你又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呢?”馬恩娜緊緊抱着他,淚如雨下的衝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