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的話一出口,鄭直就知道要糟,人家是警察,找百姓配合工作,是符合正當的執法程序的,果然,那名刑警聞言臉色大變,當着這麼多村民,被一個女人說自己不配要她拿出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直覺得丟人之極!
一張臉瞬間漲的通紅,一伸手,就從後腰上解下了手銬,怒聲道:“我是人民警察,你說我配不配檢查覈實你的身份?現在老實站好,我懷疑你跟宋芳芳被人炸死一案有所牽連,乖乖的讓我銬上回警局,配合我們的工作!”
錢多多那句話固然有些刺耳,但這名刑警的行爲卻是太過離譜了,什麼證據都沒有,居然就敢空口白牙的說錢多多與鄭直和宋芳芳被人炸死一案有所牽連。
如果換作普通百姓,說上這麼一句話自然不要緊,但他是刑警,而且正在執行任務,那就要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任。
鄭直原本是要勸阻錢多多配合一下的,但聞言後,卻是皺起了眉頭。
這名刑警說話毫無顧忌,隨口就來,可見這種事情做的已經不是一次兩個次了,刑警說着,就把小本子與筆裝進了口袋,然後一伸手,就朝着錢多多的手腕抓來。
另外一名錄口供的警察也大步走了過來,把手銬解下,想要協助同事把鄭直也給銬了。
“找打!”
依着錢多多的性子,哪裡肯乖乖的讓人拷上手銬?見對方一手拿着手銬,一手伸過來要抓自己,突然手腕一翻,反而把那名刑警的手腕扣住,然後用力一扭,就將那條手臂反剪到了背後。
再一腳踢向刑警的腿彎,使得想要轉過身來繼續與錢多多搏鬥的刑警,膝蓋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鄭直都來不及開口,錢多多就已經把那名刑警踢跪在了地面上。
“你居然敢還手?來人啊,有人打警察了!”
那名刑警自從穿上這身衣服後,哪裡有人再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掙了掙,想要起身,被扭的胳膊卻傳來一陣劇痛,便張口大叫了起來。
另一名刑警也是呆了一呆,顯然同樣沒有想到,在柳莊村這麼個小地方,居然有人敢襲警!
“快放手!”等反應過來後,本能的就要摸腰間的手槍。
柳莊村發生的是一樁命案,所以來的時候,刑警們都配上了槍支,鄭直見狀暗自叫糟,不過錢多多卻是絲毫不懼,見那名警察熟練的掏出槍支,一伸手,就從被擒住的刑警口袋裡摸出那根鋼筆,然後陡手一甩,扎進了剛剛想要把槍口對準錢多多的刑警的小手臂處。
“唉喲”
那名刑警一聲痛呼,手槍掉落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
此時院子裡的那些警察聽到有人要動手打警察,飛快的跑了出來,那名中年隊長更是一聲大喝,聲若洪鐘。
隨即,這些警察就見一個漂亮的女孩反扭着一名同事的胳膊,而另一個同伴的小手臂上則赫然扎着一支鋼筆,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
夏天警察們也穿的是半袖衫,受傷警察胳膊上扎着那支鋼筆,異常的醒目。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襲擊警察!”中年隊長一聲怒喝,“來人,把她拷起來!”
“是!”
其他的警察聞言立即就要上前動手。
鄭直見再不出聲,錢多多很有可能把事情鬧的更大,連忙道:“等等,誤會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誰和你是自己人!唉喲……”
被錢多多當着許多村民的面,反扭住胳膊的那名刑警羞惱的大叫,錢多多見狀把手往上一擡,頓時疼的刑警痛呼了一聲。
“哼,手底下沒本事,就老老實實的待着,再敢多嘴,我就扭斷你的胳膊!”錢多多此時暴露出了真正的鐵血本性,絕對是說到做到,而且她所在的部門,隊員們與對手切磋過招,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傷住院,所以根本就視扭斷胳膊爲小事一樁。
那名中年隊長到底經驗豐富,見多識廣,瞧出來有些不對勁,連忙開口阻止想要再次衝上去拿人的手下,“住手,誰也不許再亂動!”
隨後沉着臉,朝着錢多多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襲警是要被判刑的麼?”
“哼,那我也告訴你,你們對我動手,也是要被判刑的!”錢多多身上的氣勢絲毫不見減弱。
鄭直瞅到空檔,連忙說道:“這位隊長,我們真是自己人,要不咱們找個地方說清楚?”
中年隊長也見這裡人多眼雜,不好商量事情,便點了點頭,然後讓另一名刑警拿起掉落在地上了手槍,扶着那名受傷的手下,去最近的醫院療傷。
錢多多見警察們服軟,不再動手了,便鬆開了扣着那名刑警手腕的小手。
那名刑警一獲自由,連忙站起身,跑向了自己那方的陣營,急聲道:“程隊長,這一男一女都不是柳莊村的,我瞧着可疑,便請他們拿出證件覈查一下,但那個女的卻突然翻臉動手,把我給扣住了。”
此語一出,許多還吃驚於有人敢和警察動手的村民都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刑警還真是能睜着眼睛說瞎話,明明是他拿着手銬去拷人家,結果本領不濟,被人家按着跪倒在地上的嘛。
聽到笑聲,那名刑警被臊的有些臉紅。
不過被一個女人打倒,實在是太丟人了,他總得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所以才說自己是被對方偷襲了。
中年隊長聽到笑聲,就知道手下說的話有水份,不過到底是自己的手下,還是要護着些的,所以只是瞪了那名刑警一眼,就對着鄭直二人說道:“不如我們進院子裡說吧。”
“行。”
鄭直拉起錢多多的小手,就朝着院落大門的方向走去,錢多多可沒把這些警察放在眼裡,有些不情願,但掙了掙,卻沒有掙脫。
來到院子裡,中年隊長讓梅興乾找了間空房,與鄭直二人一起走了進去。
梅興乾不知道衆人進去要說些什麼,雙拳緊握,神色間隱隱有些緊張。
進入屋內,鄭直不待中年隊長髮問,就開口道:“實不相瞞,我剛從警校畢業,馬上就要任職河東鄉派出所所長了,今天之所以會和朋友來這裡,完全是想要關心一下這起人命案。”
中年隊長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有些懷疑的問道:“你今年纔多大?而且剛從警校畢業,就能分配到河東鄉,當派出所所長?”
“這絕對是真的,而且最多再過一個多小時,我就會接到縣委組織部的電話,去拿任命書了。”
見鄭直說的如此肯定,而且眼神不見慌亂,中年隊長信了幾分,隨即皺眉道:“就算你是河東鄉派出所的下任所長,也不能任由同伴打人呀?你也是學過法律的,這襲警是什麼罪名,該判多少年的徒刑,想來你應該清楚!”
“哼!他是他,我是我,別不愛聽,就憑你們幾個,還真沒有資格覈查我的身份!”錢多多不滿的冷哼一聲。
程兵到底是當了幾十年的老刑警,經驗豐富,見多識廣,聞聽錢多多的話不好聽,只是皺了下眉頭,不像其他的手下們,已經臉色大變,又有了要動手的衝動。
“哦?我們是警察,都沒有資格覈查你的身份證件?那好吧,你說現在怎麼辦?你當衆襲警,可是被很多村民給看到了,總得給我個說法吧?不然就這樣放你們離開,那我們又怎麼去跟那些村民解釋?”
“哼,怎麼解釋是你們的事情,我纔不管!誰讓你的手下要讓我拿出證件,還要用手銬拷我的?說你們沒資格,就是沒資格,不然就算我將你們一個個的打成重傷,也屬於正當防衛!”錢多多毫不退讓。
“程隊!”
先前被錢多多按倒在地的那名刑警再也忍不住了,猛然站了出來,其他的警察也是臉色大變,非常難看,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麼狂的,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敢口口聲聲說可以將自己這麼多人打成重傷!
難道他們這些刑警都是紙糊的?
“閉嘴!”若是先前程兵還懷疑錢多多隻是個官二代,不好惹,那麼現在見錢多多自侍身手高強,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就開始暗自猜測這個女孩是不是特種部隊裡的特種兵了。
在華夏,地方警察是無權抓捕軍隊裡的軍人的,就算有軍人犯了事,也是由交軍事法庭來審理,這麼說來,他們這些警察還真沒有資格動人家。
只是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總不能就這麼把人放走吧?不然上邊問起來自己的手下是怎麼受傷的,自己怎麼回答?
再則,這些人都是自己的手下,如果不站出來爲他們討個公道,日後誰還會服自己,聽從自己的指揮?
一時間之間,程兵進退兩難。
就在此時,鄭直突然開了口,“多多,要不你給上邊打個電話,再讓你的上級給公安局打聲招呼,確定一下你的身份吧。”
錢多多身份特殊,也不會在李縣待很久,可以不把這些警察放在眼裡,但他鄭直不行啊?他今天就要上任河東鄉派出所所長一職,到時縣公安局,就會是他的上級部門,雖然程兵只是個帶隊的小隊長,管不到他的頭上,但日後也是要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程兵對他不滿,給上邊打個小報告,說自己幾句壞話,那就別想得到升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