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錄音播放完畢,鄭直臉色沉了下來,“現在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我爲什麼要踹劉浩一腳了吧?當時齊國慶手中的尖刀就貼在女人質的脖頸處,只需要稍稍一劃,就能割開女人質的喉嚨。
但這位劉浩同志卻不管不顧,就要衝上去抓捕齊國慶,雖然他嘴裡嚷嚷着說女人質與齊國慶是一夥的,但這個觀點僅是他個人的猜測。在行動之前,我將齊國慶的資料告訴幾名隊員的時候,可是特意提醒過大家,說屋子裡有一個女人,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不信你們可是問一問另外兩名隊員。
我踢劉浩的時候,他們也在現場,都看到了。”
蘇靖軒與馬茹連忙開口做證。
鄭直接着道:“之後我就打120,把受傷的嫌疑犯與劉浩同志帶回了醫院,至於劉浩同志被人蒙上牀單又暴打了一頓,我是沒有參與,也沒有看到打人兇手的。”
當着被打人,同伴,還有上級領導的面,鄭直撒起謊來不但臉皮沒有發紅,就連眼睛也沒有眨上一下。
不過此刻不管是劉國濤,還是劉浩,都不敢再去爭論在醫院捱打的事情了。
那段錄音的殺傷力太大!
“還有,我個人對劉國濤局長非常的失望!他只是接到劉浩一個電話,就放下手中公事,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原本他關心自己的侄子,到也無可厚非,不過他只是聽信了一面之詞,就對我發難,這讓我很是委屈。”
鄭直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等來到醫院,他又仗着自己是縣公安局局長的身份,對醫院裡的醫生與護士們大聲恫嚇,這一點我的兩名隊員都看到了,可以出面做證。”
“是的,剛纔劉國濤局長還發狠說一定要找來醫院的院長好好聊一聊。”馬茹接口。
蘇靖軒眼珠一轉,才道:“和劉浩一起送來的嫌疑犯們所受的傷,要比劉浩重多了,而醫院的人手又不夠,所以這些醫生與護士們先去醫治其他的傷員,是合情合理的。
但在劉國濤局長的眼中,似乎只有他的親侄子劉浩!”
這一句就有點重了,因爲這句話讓人聯想起了錄音中的最後一句,劉浩不顧及女人質的死活,而這個劉國濤則是沒有把那些受傷的嫌疑犯當回事情。
劉國濤雙拳緊握,咬緊了牙關,暴怒異常,卻又偏偏無法反駁。
的確,他是有些衝動了,不過卻沒想到鄭直抓到些把柄,竟然便沒完沒了了,驚怒了片刻後,他突然心下一凜,不好,難道鄭直還想要拿這件事情做文章,毀了自己的這次升遷機會不成?
不由便是着急了起來,連忙主動認錯,“丁春記,我今天是有些魯莽了。”
輕飄飄的,就想要就此揭過。
丁春生也在猜測鄭直已經與劉國濤撕破臉皮了,是不是想要毀了劉國濤明年的升遷,不過看向鄭直時,鄭直卻搖了搖頭,然後悄悄指了指病牀上的劉浩,丁春生稍做思考,便沒有理會劉國濤的認錯,而是看向了病牀上的劉浩說道:“劉局長,你這個侄子實在是不配當一名警察,我現在就將他從警察的隊伍裡開除,你有沒有意見?”
“沒,沒有。”
劉國濤一臉複雜。
別小看這個開除,它所帶來的影響是很大的,因爲如果劉浩日後還想要當公務員,那麼人家肯定是要調取他的檔案的,只要看到被公安局給開除了,就不會再收他。
當然,老劉家還是有些勢力的,倒也並不是擺不平。
只是鄭直已經與劉浩結了仇,自然不會再讓劉浩藉助家族的力量重新踏入仕途,再則,這個人也實在是不配進入國家政府部門任職,不然還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會受到迫害,一臉正色的說道:“丁春記,我個人覺得不但要把劉浩立即開除,您還有必要親自在他的檔案裡留下幾句批示,這種人,以後都是絕對不能再進入公安系統,又或者是當公務員的!”
“嗯。”
劉國濤還沒有來的及替侄子說句好話,丁春生就是重重點了點頭,“這是咱們縣公安局的恥辱啊!”
此語一出,劉國濤連忙噤聲,要知道劉浩可是他到用關係調到李縣的,說起來他也有責任。
而劉浩此時已經是臉色灰敗了,如果真的由一名縣政法委書記在他的檔案裡填寫幾句批示,說他是縣公安局的恥辱什麼的,那他的前途就算是玩完了。
起碼再也無法從政了。
至此,鄭直的目的達成,便不再多言。
接下來丁春生又問了下那些嫌疑犯的情況,便與何聽雨,鄭直,還有蘇靖軒,馬茹,離開了病房。
劉國濤等衆人走出去之後,纔看向了病牀上的劉浩,雙眼中滿是濃濃的失望,這個就是自己一直以來非常看好的親侄子!
劉浩羞愧難當,不敢與二叔對視,眼神慌亂的四下亂瞄。
他今天不但毀了自己的前程,而且也害得劉國濤大失顏面。
不過劉國濤再怒,再氣,看到劉浩此時被揍成了豬頭的模樣,也是狠不下心來對他發火,良久之後,輕嘆了口氣,“小浩,記住今天的教訓吧。還有,就算無法從政,你以後也可以去商場中發展。
你歇着,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嗯。”
劉浩聲若蚊吟。
劉國濤轉過身,大步走向了病房,就在此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嘴角便是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個侄子應該還給他的父親通知了這邊發生的事情,而大哥之所以現在纔打過來,肯定是忙着去告訴家裡的老爺子了。
平時他與那位大哥,就時常會鬧些矛盾,這次抓到機會,還不知道會怎麼編排自己。
他想了想,沒有接,直接掛斷。
這時他的司機快步走了過來,因爲看到劉國濤的臉色很不好看,所以只是遠遠跟着,並且沒敢多問什麼。
卻不想劉國濤才掛斷電話沒多久,手機便又是想了起來,這下不是劉浩父親的手機號,而是老爺子打過來的電話,這個電話他可不敢拒接,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按下了接聽鍵。
“爸,是您麼?”
“嗯。”劉老爺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滿含威嚴,“剛剛你大哥說小浩在你的手底下,卻被人給打了,有沒有這回事情?”
“有的。”劉國濤本不想把劉浩犯的事情說給老人家聽,怕氣到父親,不過此時卻是壓不下去了,“是這麼一回事情……”他雖然故意沒有往仔細了說,但劉老爺子聞言還是怒不可泄。
任由老爺子發作了一頓,他又道:“爸,現在可不是生氣的時候,那個鄭所長仗着有何家撐腰,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裡,並且窮追猛打,還有意阻撓我明年的升遷,您看我們是不是再動動關係?”
劉老爺子自然知道何家有多大的勢力,稍作思考,就應了下來,“嗯,是要提前讓你升遷才行,好了,我現在就去和幾位老朋友聊一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劉國濤這才放下心來,他可不想被劉浩連累的無法升遷,要知道這一擔擱,就有可能會浪費好幾年的光陰。
而劉浩與大哥嘛,估計得承受老爺子的一通怒火。
他又有點心疼劉浩了,因爲等劉浩養好傷,回去之後,少不了得吃頓家法,估計還得再住一回醫院。
丁春生,何聽雨,鄭直,蘇靖軒,還有馬茹一衆人順着樓梯,有說有笑的走下了大樓,醫院的院落很大,他們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
“鄭直啊,你現在說說,到底有什麼想法?”剛剛站穩,丁春生就直奔主題,他這也是在何聽雨的面前撈表現,期望能早日傍上何家這棵大樹。
鄭直微微一笑,答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要逼劉國濤早點離開李縣,不然他這個局長穩穩的坐在上邊,我的心裡很不踏實。”
“纔怪。”何聽雨可是親眼見到他先前朝劉國濤發難的進候,非常的冷靜,哪有一丁半點的緊張。
丁春生瞬間明瞭,敢情鄭直只是想要逼迫劉國濤早點離開李縣,並不是想要毀掉劉國濤此次的升遷,其實這樣更好,不然真把劉國濤給留了下來,到時在上邊使絆子,鄭直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聰明,他想了想,對着鄭直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估計此刻劉國濤已經在給家裡的長輩打電話了吧。
而不與劉國濤正面交鋒,丁春生自然也是鬆了口氣,若是不能真正的傍上何家,他還真沒膽量爲難打壓劉國濤。
“你們兩個就是蘇靖軒與馬茹吧,不錯,嚴打纔剛剛開始,你們就立下了很多功勞,有機會的話,你們最好也和鄭所長一樣,等嚴打結束,就去黨校學習一段時間。”丁春生知道這兩個人是鄭直的心腹心下,自然也要開口示好。
二人聞言連忙謝謝丁春生的善意提醒。
去黨校學習的名額,是有限的,所以丁春生也只能提醒,至於蘇靖軒與馬茹能不能去,就看何聽雨與鄭直的手段了。
衆人又聊了一會,丁春生才叫來司機坐車離開。
“直弟,你老實說,先前是不是你們三個打了劉浩的悶棍?”何聽雨等丁春生一走,便是板起了臉孔。
蘇靖軒與馬茹都是心下一緊,但鄭直卻是笑嘻嘻的點了點頭,“不錯,那一頓好打,真是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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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何聽雨理也維持不住嚴肅的表情,便是笑出聲來,“你還挺聰明,知道把他的腦袋蒙起來。”
“那是當然。”
某人一點也不知道謙虛爲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