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早就看張廣源不爽了,聞聽後者居然敢威脅自己,便是一腳踹出,這一腳她沒有用全力,不然張廣源下半輩子就只能癱在牀上度過餘生了。
當然,就算沒有用全力,這一腳也能讓張廣源在病牀上休養幾個月,這幾個月內,他是無法禍害女人了。
聽到錢多多暴了一句粗口,鄭直心頭大爽,解氣不已,等自己日後魂出頭來,也拿腳踹這種惹人厭的大頭蒼蠅。
“啊!”
大廳內寂靜了好半晌,李繼祖的妻子才首先反應過來,一聲驚呼,飛快的跑了過去,把張廣源翻過身,掏出手帕幫其擦拭臉上的血跡,看到她的這般動作,李家衆人皆是臉è大變。
你一個有夫之fu,怎麼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與另外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的?即便那個男人比你小一輩,但又不是李家的直系子孫呀!
心中這般想着,李香的幾個叔伯也連忙擡腳過去,並讓妻子把其拉到了一邊,這事可不能傳出去,李家丟不起這個人。
李繼祖的妻子卻是並沒有注意到大家看向她的目光,已經有了異樣,尖聲叫嚷道:“這個野丫頭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居然在李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打人,這我們要是不狠狠的懲罰她一頓,那李家的臉就丟光了……”
李家衆人又何嘗不想整治錢多多?但人家先前在三樓當着三爺爺,五爺爺,還有七爺爺的面,把李耀武給揍了,三位爺爺都沒說什麼,自己這些還要小一輩的人,敢拿人家怎麼樣?
再有一點,就是李繼祖不成器,爲了奪利,經常會給家裡惹些事端,所以這些人也是不待見這一家三口,以前幫他們擦屁股都擦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此刻沒人願意強自幫他們出頭。
“別喊了,還是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吧。”李香的一位叔叔看了看張廣源的傷勢,連忙說道,起初他還以爲張廣源只是捱了一腳,沒什麼大事呢,但仔細查看了一下才曉得,張廣源傷的極重,已經疼的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而張廣源此時恨不得能暈過去,勉得受罪,但老天偏不隨他的願,一陣陣痛楚清晰的自腰間傳來,原來就白的臉龐,更加白了。
李繼祖的妻子聞言連忙停止了喊叫,掏出手機打了120。
打完120,又調出一個號碼,撥打了過去。
自家晚輩被人打了也就罷了,現在來李家坐客的張廣源也受了重傷,這讓李家衆人是進退兩難,猶豫了一會後,這些在官場上魂跡多年的李家衆人,終還是選擇沉默。
要不要整治錢多多,還得三樓的幾位老人商議過後,再做決定。
想要當好官,坐穩位置,就得時刻體會上級領導的意思與指示,凡事以上級領導的決定爲宗旨,再開展開作,此時在家裡,他們自然是得聽從三位爺爺的意思辦事了。
看到張廣源的慘樣,李香也是十分的解氣,她擔心家中長輩會出言教訓錢多多,再鬧出點什麼矛盾,連忙拉住錢多多的小手,朝着門外走去,鄭直與林毅對望了一眼後,擡腿跟上。
來到庭院之中,找了個樹蔭處,坐在了藤椅上。
此時下午三點多,太陽正烈,如火爐一般烘烤着大地,雖然樹葉擋住了大部分陽光,但仍是有斑駁的光點灑在了四人的身上,眼見李香有些擔心,錢多多拍了拍她的手,大大咧咧的說道:“沒事的,有許爺爺在,誰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林毅聞言一陣無語,這個惹禍精,趕情自己親自開着直升機把許司令接過來,就是給她仗勢欺人來了。
不再理會二女的談話,他看向了鄭直說道:“你還記得程軍他們幾個麼?”
“記得。”鄭直不自覺的精神一震,並同時瞭然,敢情這位少將級別的大隊長是血狼特種部隊的頭頭,“‘打死牛’程軍,擅使雙槍的許斌,爆破手孟華,還有狙擊手劉一水,林師長,他們現在都還好吧?”
“程軍,孟華,還有劉一水都好,只有許斌上次執行任務時受了點傷,而且好巧不巧的是傷到了他的手,以後他怕是不能再使雙槍了。”林毅輕嘆了一聲。
鄭直聞言同樣惋惜不已,許斌的雙槍不但快,而且準,也不知道是刻苦習練了多久,才練出來的本事。
“等傷養好了,上邊會讓他離隊。”林毅又道。
“啊?”
鄭直驚呼,林毅看了他一眼,開口解釋道:“他的雙槍使習慣了,很難再改用一把槍來戰鬥,而這個習慣如果不能真正克服掉,那麼將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情急間,他就很有可能習慣的擡起受過傷的那隻手來開槍。”
而這樣的結果,很有可能是賠上ing命。
雖然後邊這一句林毅沒有說出口,但鄭直轉瞬間就想明白了,就好比拿東西一樣,習慣了用右手來拿,你讓他用左手拿也行,但如果遇到緊急的情況,那他還是本能的會用右手來拿。
而血狼特種部隊的成員每次執行的任務都極其危險,那麼許斌犯錯的可能ing就會很大,到時不光是他自己,就連其他的隊員都有可能因爲他的失誤,而賠上ing命。
每次執行任務的小隊本來人數就極少,所以少了任何一個都不行。
就拿鄭直上次與程軍他們的合作而言,不管是程軍,孟華,還是許斌劉一水,以及鄭直自己,都有着各自的職責,少了其中任何一個,任務就很有可能失敗,並且會給小隊帶來傷亡,甚至是全隊覆滅。
“那他離隊之後,去哪裡工作?可以回家麼?”
“當然可以回家,到時我們會給他填補一些資料,讓他家裡的人明白他並沒有死,再給他安排一份不錯的工作,血狼特種部隊的隊員都是我的兵,我相信他們是不會外泄部隊資料的”說到最後,林毅答的鏗鏘有力。
四人沒有聊幾分鐘,就聽到救護車拉笛的聲音快速靠近,幾十秒後,一隊專業的救護人員從門口的車上跳下,直奔庭院的方向而來,看到他們,有一個護士連忙客氣的問道:“抱歉,打擾了,請問一下,傷者在哪裡?”
這些醫護人員顯然都知道李家背景深厚,所以說起話來非常的客氣,並帶着恭敬。
這樣錢多多也不好給人家臉è看,拿手朝着大門的方向指了指。
“謝謝。”護士道了聲謝,就與同伴跑向了大門。
“李香姐姐,你知道那個蒼蠅家到底有多大勢力麼?”閒的無聊,錢多多打問起了張廣源的底細。
李香點了點頭,“知道,張廣源的爺爺是吉嶺省的省委書記,而我們李家在與陳家鬧翻之後,在東三省就沒什麼影響力了,所以幾位爺爺纔想要與張家拉近關係。”
鄭直聞言心頭一驚,好傢伙,這個張家了不得呀,居然還有一位省委書記。
不過錢多多卻只是不在意的輕‘哦’了一聲,她跟在景老爺子身後走遍了華夏的大江南北,在京都時,見到的坐在中央權利金子塔頂尖位置的大員都不知道有多少個,所以自是不會把那位張姓的省委書記放在眼裡。
只有與景老爺子關係要好的,她纔會親近親近,比如此刻正坐在李家三樓書房中的許治世,她就開口叫了聲許爺爺。
這邊聊着,大廳裡的醫護人員已經小心翼翼的把張廣源擡到了擔架上,因爲腰間太痛了,所以即便醫護人員們已經很小心了,但仍是痛的張廣源臉龐扭曲了起來,如果不是實在沒有力氣,他早就開口大罵了。
李繼祖的妻子對於張廣源關心的太過,讓李家衆人都是臉èyin沉,這二人之間該不會有什麼吧?
居然舍了丈夫與兒子,對一個外人關心不已。
索ing救護車來了,李家衆人又把李繼祖與李耀武也弄上了車,送到醫院去檢查檢查,而爲了不鬧出什麼難得的緋聞笑話,丟李家的臉面,衆人又推出李香的一個叔叔與嬸嬸也一起跟去了醫院。
看着救護車漸行漸遠,送到大門口的李家衆人才又走了回來。
李繼賢與妻子也走在人羣中,看到坐在樹蔭下正好幾個朋友聊天的女兒,皆是憂心忡忡。
他們可不認爲女兒結交了錢多多這樣脾ing暴烈的朋友是什麼好事情。
李家衆人又走回了客廳,沒坐多久,就聽樓上傳來了一陣哈哈的大笑聲,他們連忙起身,走到樓梯口的旁邊迎侯,不一會的功夫,就見許治世走在最前邊,李政身與李政凱二人則在後邊相送,並和和氣氣的閒聊着什麼,表情很自然,並不是刻意的僞裝。
看到這種情況,李家衆人的心中已經是有底了。
李繼賢與妻子,則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好了,不用送了,你們都回去吧。”剛剛走出大樓,許治世就是大手一揮,阻止了李家衆人出門相送,這時林毅,錢多多,鄭直,還有李香也已經從樹蔭底下走了過來。
“許爺爺,您有空閒麼,我請您吃飯。”錢多多眼珠骨碌骨碌轉動着,笑嘻嘻的說道。
“鬼靈精!這才幾點,你是請我吃午飯呀,還是請我吃晚飯?”許治世雙眼一瞪,“沒有誠意還想拿好聽的話來糊弄我,看我不告訴景老爺子,讓他打你的小屁股。”
“爺爺才捨不得打我呢。”錢多多揚起了下巴。
李政身與李政凱有些傻眼了,敢情這個小丫頭居然是景老爺子的孫女?就算姓氏不同,但養孫女也是了不得的呀!
這二人現在十分慶幸先前沒有打電話找警察過來,不然事情真要鬧到不可調和挽回的地步,那就糟糕了。
“知道,都是景老爺子把你給慣壞了!”許治世一邊說着,一邊往院門的方向行去,李家衆人都停下了相送的腳步,只有鄭直四人,與許治世帶過來的幾個年輕軍官跟着。
來到院子門口,就見外邊停着一輛軍用越野車,司機還在裡邊坐着。
來到越墅車旁邊,許治世突然轉身,重重的在鄭直的肩膀上拍了幾下,“小直啊,你以後也叫我一聲許爺爺吧,有事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說完不等鄭直反應過來,就坐進了車子裡,站在旁邊的一個年輕軍官,連忙把車門關上,並告訴鄭直許治世的手機號碼。
等年輕軍官說完,鄭直掏出手機存下來之後,林毅也開口道:“小直,多多那裡有我的手機號,你也記下來,日後如果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別客氣,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
如果按年齡來說,林毅是鄭直的長輩了,但錢多多卻是林毅的小師妹,所以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時錢多多看出了他的爲難,笑道:“你也是爺爺親自點撥過的,不如隨我一樣,叫他師兄吧。”
“行,不過真這樣叫的話,某人可要吃虧嘍!”說完,林毅的笑容緩緩消逝,又輕聲嘆了口氣,這纔打開越野車的後門,坐了進去。
車子發動,錢多多連忙揮手,“許爺爺再見,師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