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響起的同時,鄭直眼角的餘光瞄到了一個攝像頭。
沒有猶豫,他瞬間將速度提了起來,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就來到了亮着燈光的作坊之中,剛剛露面,就看到幾把黑漆漆的槍口指向了自己。
“砰!”
“砰!”
“砰”
手槍齊開,鄭直剛剛把頭縮回來,幾發彈就打在了洞壁之上,飛濺出陣陣火花。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即交槍投降!”鄭直在喊話的同時,把絕緣手套摘下,右手從口袋裡掏出了幾粒鋼珠。
“草!被抓住也是吃槍的下場,大家別聽他的,打!”孫喜財身形乾瘦,一雙賊亮的眼睛骨碌碌一轉,大聲吼道。
揚手又是開了一槍,然後蹲下身體躲在了一臺車牀的後邊。
作坊裡除了前來找孫喜財商談事情的張文發之外,還有三名開車牀的工人,這三個人都是成年人,也知道製作槍支被抓住後,是要判處死刑的,此時手裡緊緊的握着槍,用槍口指着作坊的大門口。
“被抓住就死定了,不如搏一搏!”
“就是,跟他們拼了!”
“殺死一個夠本,殺死兩個……啊!”最後一個工作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對面的警察突然飛撲了進來,一粒鋼珠更是如閃電一般,打在了他拿槍的手腕上。
鋼珠力量奇大,直打的他手腕處砰的響了一聲,然後手槍就無力的掉了下去。
“砰,砰,砰……”
其他人立即對着鄭直開槍,不過由於鄭直的速度太快,他們甚至連瞄準的時間都沒有,就見鄭直衝到了另一邊,躲在了一塊大石頭的後邊。
“王揚,你怎麼樣?”
孫喜財大聲問了一句,他是老闆,是頭頭,必須得時不時的開口,才能指揮作坊裡的人們共同抵抗。
“噝!我的手腕快要斷掉了。”王場是孫喜財花錢請來的僱工,捂着被鋼珠打中的手腕,疼的眼睛都流下來了。
被打的地方骨頭雖然沒有斷,但肯定裂開了。
那料鋼珠,還卡在裂開的骨頭縫裡。
不大功夫,鮮血緩緩的滲了出來。
“別灰心,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就還有活路!”孫喜財頭也不敢露,就拿着手槍往鄭直藏身的地方開了兩槍。
“陳連長,裡邊有槍聲。”
這時守在洞外的那個開鎖的特種兵聽到洞裡傳出來幾聲砰砰的響聲,連忙扯着嗓給讓在十幾米外的陳笑生彙報。
陳笑生一聽急了,原本爬在枯草叢的他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蘇靖軒也是吃了一驚,一句廢話也沒有說,就朝着洞門的方向跑去。
“靖軒,你站住!”
見蘇靖軒跑的飛快,陳笑生的腦門上唰的就滲出了一層冷汗,蘇靖軒要真的衝進去出點什麼事情,那他可就慘了。
但蘇靖軒以前在部隊裡時就沒氫陳笑生當回事,現在都調到地方上了,自然更不會聽話,不過他剛剛跑到鐵門近前,就被那個擅長開鎖的特種兵一把抱住撲倒在了地上。
滾了幾圈,二人的身上都沾上了一層泥土。
“你放開我!”蘇靖軒擡起胳膊肘,就對着在身後抱着自己的那個特種兵的肚來了兩記重擊。
特種兵疼的一臉痛楚,但卻並沒有放手,“你不能就這麼衝進去,過道有許多陷阱,一個不好是會丟掉小命的!”
“你別管,我會注意的!”蘇靖軒此刻只想衝進去幫助鄭直。
“不行,打死我也不鬆手。”
二人在地上滾了十幾秒後,就被跑到近前的其他的特種兵們給拉開了,不過陳連長爲了保險起先,讓三個特種兵把蘇靖軒控制了起來,他是絕對不會讓蘇靖軒身犯險地的。
“小吳,你前邊排除陷阱,我們立即衝進去幫助鄭所長。”
對方的手裡有槍,遲一秒,鄭直就多一妙的生命危險。
小吳就是那個開鎖的特種兵,在同伴的摻扶下站了起來,仍然抱着肚,蘇靖軒那幾個肘擊力道很大,是相當痛的。
抱着肚咬牙到了黑洞門口,他先站在木板上把埋在地裡的那根電線取了出來,然後又往前走,一路替身後的大部隊排除陷阱。
這邊一路往裡邊開進,鄭直則一邊勸降,一邊不時的發動攻擊,但由於裡邊的車牀有很多,躲在後邊的話不好用暗器打到,交手了幾輪後,只是把身體肥胖的張文發給打的沒有還擊之力了。
洞裡還有四個人皆是彈藥彈藥充足,又可以藉助車牀躲藏,一時半會很難拿下。
幾分鐘後,黑洞的過道里傳來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孫喜財意識到了不妙,往身後看了看,一咬牙又開了幾槍,然後大聲吼道:“我在後邊藏了幾支微衝,你們先頂着,我去拿槍!”
說完,不等那三個僱工應聲,就飛快的跑到了黑洞的最裡邊。
砰!砰!砰!
三個僱工打紅了眼睛,已經不再用大腦思考了,還一起開槍替孫喜財打掩護。
鄭直也聽到了孫喜財的話語,臉色微變,微衝的殺傷力可是比手槍大太多了,不能再等了,剛纔也是怕使出全力被裡邊的人看到,會覺得驚世駭俗,打的束手束腳的。
深吸了口氣,用大拇指與中指扣住一粒鋼珠,鄭直再次縱身而出,身體在半空之際,就憑藉着記憶把鋼珠大力彈出,鋼珠如閃電般飛向了車牀側面突起的一個部位,砰的一聲,砸在上邊帶起點點火花。
然後鋼珠折射改變了方向,打到了躲在另一架車牀後邊的僱工的腦門上。
僱工只覺得腦門差點被打出一個窟窿,痛的像是殺豬般一聲慘叫,就抱着頭在地上一陣打滾,絲絲鮮血自捂着傷口處的手指滲了出來。
眼見有同伴受傷,另外兩外僱工更加緊張了,看都不看一眼,就朝着外邊連連開槍,最右邊那個僱工剛剛開槍了兩槍,就捂着右手一陣慘呼,一粒鋼珠直接打斷了他的大拇指。
還剩下最後一個僱工,仍然在負隅頑抗,不過他也知道這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嗷的一嗓,居然藉着大喊大叫給自己壯膽,手槍衝着沒人的地方砰砰砰接連開了五槍,直到把彈都給打過完了,還在那裡扣到着扳機。
鄭直走了進去之後,才發現那個傢伙開槍還閉着眼睛,一腳就將之踹倒在了地面上。
這時在小吳的帶領下,十幾名特種兵衝了進來。
“你們把這邊的四個人拷起來,我去瞧瞧裡邊那個。”鄭直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妙,大步跑向了山洞的最裡邊,孫喜財怎麼跑進來好半天還不出來?
來到裡邊後,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裡應該有一條密道通向外邊!
鄭直立即四下摸索了起來,在走到左邊處的一角時,耳尖輕輕一顫。
居然有流水聲!
他低下頭再又瞧了瞧,果然見地上有一灘水漬,難道這裡還有什麼機關不成?他拿手在石壁上摸了摸,發現了幾道細細的縫隙,試着推了推,石塊有些鬆動。
“鄭所長,有沒有抓到孫喜財?”
這時陳連長也跑了進來,然後就見鄭直對着一面石壁大力一推,一塊石頭居然在中間爲軸心,轉動了起來,等推開之後,就腳下有一條小溪正在潺潺流淌。
“孫喜財應該是順着這條小溪逃跑了,我下去追,你們則去外邊四下裡瞧一瞧,看哪裡有溪流,這是我的一些證件和手機,你交給蘇靖軒,讓他先替人我保管。”
說完把東西放到腳邊,鄭直就縱身躍起,噗通一聲,扎進了小溪之中。
陳連長連忙把物品揀了起來,並下達命令,讓特種兵去外邊四下搜索,絕對不能讓孫喜財跑掉。
直到這時,蘇靖軒才跑了進來,聞聽鄭直跳下小溪,潛水去追孫喜財了,也想要跳下去,陳連長連忙又讓人把他攔了下來,“靖軒,你別胡鬧了,真有力氣你就趕緊去外邊找人!”
蘇靖軒二話不說,又朝着外邊跑去。
身體沒入小溪的瞬間,一陣刺骨的冰涼就是襲來,小溪中的流水速度很快,鄭直便順流而下,在水中睜開眼睛,可以看到不遠的地方有一絲光亮,手腳並腳的朝着那個方向游去。
因爲是冬天,衣服穿的很厚,所以阻礙了遊動的速度。
上邊是有空間可以換氣的,大約三分鐘之後,鄭直遊了出去。
這裡是一條從山底穿越而過的小溪,到了山這一邊,四下裡便是一大片濃密的樹林,鄭直游到岸邊,在河岸上尋找了一會,在下游的十幾米遠處發現了帶着水漬的腳印。
應該是孫喜財留下的無疑了。
雖然鄭直的身體素質很好,但這大冬天的衣衫溼透,也是凍的他隱隱有些發抖,因爲孫喜財沒跑多久的原因,腳印還算清晰,鄭直一邊躲閃着茂密的樹枝,一邊飛快的追了上去。
跑了一會後,身體纔不是那麼冷了。
大約追了五分鐘左右,跑到了一個小山峰上,鄭直的眼睛四下一掃,看到山腳下有一個人影正是逃跑,也許是因爲身體消耗的太大的原故,人影沒跑幾步就會摔倒一次。
看到了孫喜財,鄭直自然不會任由他跑掉,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就追到了孫喜財的身後,上前一腳,就將之踹了個狗啃泥。
呼,呼,呼!
衣衫同樣溼透了的孫喜財狂奔了好一會,給累壞了,爬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放棄了抵抗。
鄭直走上去搜身,從他腰間拔出來一把仿五四手槍。
因爲漬了水,所以此時是不能用了,不然孫喜財不會這麼老實的舉手頭降。
“起來,走吧!”把手槍別在腰間,鄭直彎下腰揪住孫喜財的衣服領,直接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孫喜財突然咧嘴一笑,“你不是普通的警察吧?普通的警察也跑不過我。”
這倒不是孫喜財吹噓,他長年在山中打獵,練就了一個好身體,尤其是在山林裡奔跑,速度非常的快。
“政府也算給你面,派了一支特種部隊過來抓你們!”鄭直推了孫喜財一把,這個傢伙,都被逮住了,還能笑的出來。
也正是因爲不一般,才膽肥的敢製作售賣槍支彈藥吧。
孫喜財對這一片山林很熟悉,所以很是輕鬆的走出了大山,半個小時後,與陳連長等人匯合,蘇靖軒瞎轉着去找鄭直了,這時卻是還沒有回來,陳連長把鄭直的證件與手機裝在了一個手提袋裡,還給了鄭直。
又給蘇靖軒打了個電話,讓他回來,說鄭直已經把孫喜財給抓到了。
接下來,又給鄭直與孫喜財各拿了一身乾爽的衣衫換上。
“老大!”
還隔着老遠,蘇靖軒就大聲呼喊。
鄭直正坐在火堆前烘烤着頭髮上的水珠,聞聲偏頭望了過去,雖然隔着很遠,但他眼力遠超常人,看到了蘇靖軒的雙眼中蓄滿了淚水。
這個傢伙,居然敢小看我的實力!
難道我還擺不平幾個小毛賊麼?
鄭直雖然心裡這樣想着,但心裡卻是涌起了一絲暖流,以前他雖然和蘇靖軒關係很好,但總歸是知道蘇靖軒是聽從長輩的安排,纔來到自己身邊的。
這讓他多少有些介懷,不能暢開心胸,毫無保留。
但從今天開始,他心中的那一絲芥蒂被那蓄滿了淚水的眼睛給融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