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錚哪知道南宮無雨這原本心高氣傲的女子一旦動了真情,那種小兒女心態竟比尋常女孩兒還要敏感十分。他還以爲南宮無雨真的腳踝疼痛了,更是加倍的小心。
兩人好不容易挪進了船塢旁的石城,進了房子坐下,跟在後邊的一大票官吏、“士紳”(那些江湖人士的正式身份是“士紳”)才長出了口大氣,就連羅奇偉都偷偷抹了兩把虛汗。
雲錚詢問了一下南宮無雨的腳傷,南宮無雨心裡甜甜的,哪還覺得出有什麼傷痛,雲錚這才放心在一旁坐下,招呼官員、士紳一一就座,對先前做解說的那負責人頷首笑道:“這位……你請繼續。”
那負責人咳了一聲,說道:“爲了節省造價,舵樓構件、操帆絞盤、帆、纜等裝具都分佈在淮安各處的小造船廠各自負責一塊,我們這裡只負責造船主體,完成後再進行最終裝配。所造的各種船隻中,福船高大如城、勢力雄壯,便於衝犁海浪,吃水兩丈,蠻夷之船和海盜船自來矮小如同我朝地小倉船,故福船乘風下壓,如車輾螳螂,若敵寇不避而正面對敵,無需一兵一卒,僅憑船體碰撞,敵船便散成遍地舢板了。”
這負責人說到這裡,顯得頗爲自得。雲錚卻搖頭道:“這樣不夠,必須要造快船,行得遠海的戰艦,非如此則只能望洋興嘆。船上要裝載最新制造出的噴筒、火銃、火箭和火炮等,而且這些火藥兵器也一定要工匠們不斷提高技術,哪個工匠可以提高火器、艦隻的效能,南宮小姐,你要重賞!另外,表現出色之人,本少帥不吝將之保薦至工部或者晉冀總督府爲官,請船廠工匠一定要多花心思,多造良械!本少帥日前曾聽廣州江少帥說過,火器乃是海戰發展的新趨勢,只有火器打得遠、打得快,海戰才能穩操勝券,不要只倚仗船高勢沉。據本少帥所知,現在南海已出現使用火器的海盜,這些海盜橫行海疆,全仗火器厲害,我們的船再大,還沒看見敵人的影子就被擊沉了,那有什麼用?”
那負責人忙欠身道:“是是是,下官一定注意。”他自稱下官,雲錚才知道原來他是淮安府射陽縣的小吏。
談及這艦船知識,火器優劣,就非南宮無雨所長了,她坐在一邊不吱聲兒,瞧着雲錚侃侃而談,心中竟比自己顯擺本事還要喜悅。
她情不自禁地向雲錚展顏一笑,這無聲的一笑,眉彎、眼彎,脣角上翹,那美麗的容顏剎那間靈動鮮活了起來,簡直柔媚到了骨子裡。
那射陽小吏也看到了這美人一笑,這真是無雨一笑,顛倒衆生,射陽小吏不是南宮無雨施媚的對象,竟也被她輕柔嬌美的一笑弄得張目結舌,好一陣才驚醒過來。
他忙移開眼神,繼續說道:“除了大寶船,其次就是馬快船。馬船有八桅,長三十七丈,寬十五丈,主要用於運送戰馬、軍需和兵員,同時裝備有船弩、火弩,可以用於快速水戰。再次是戰船,主要用於水面正面決戰,整體配備全是火船弩,而且速度最快。座船用於船隊護行和水上、登陸兩種戰鬥方式。最後就是七桅的糧船和水船了,這種船上還可以飼養家畜、種植蔬菜,還配有漁具,捕撈水產,遠洋征戰時是必備的補給船隻。”
這些東西,就算雲錚是穿越者,也是聞所未聞了,大魏朝造船業之先進,遠超他的想象,只要火器武器跟得上,即便歷史又走回原路,大魏也不會懼怕金國甚或蒙古。他閉上眼睛,長長吸了口氣,然後慢慢張開雙目,追思地道:“如此強大地遠洋水師,任何人試圖拂我天威,大軍就可以毫不留情地立刻對它發動一場毀滅性地打擊。以這樣龐大的艦隊、以南洋藩國爲補給,天朝軍隊要源源不斷輸往西方也易如反掌,如果再以戰養戰,在佔領國就地補給,那大魏帝國就和昔日的漢唐帝國一樣,全世界都只能仰慕他的榮光,不同之處只是……他們是從陸路,我們是從水路罷了。唉,誰會想到,我們也能……,如果不是有了今天,未來又怎會……怎會……”
雲錚悠悠地說着,耳邊好似又想起了那首令國人心痛的歌:“
誰令你威風掃地,誰令這火光四起。狠意衝雲際。誰無怒憤不感痛悲?曾滴了多少血汗,才奪了天工建起。用我心力建,期傳萬世期傳萬紀,不想終是這田地,辱了家邦也辱了門楣……還望這火的震撼,能令我子孫記起,自會醒悟到,何來外侮爲何受欺,用這火爲記,重提舊怨爲何受欺天朝……”
雲錚慢慢吐出一口長氣,彷彿吐出了心中地不平和辛酸:不會了吧,那一幕再也不會發生了吧?但願未來的人們再翻開歷史的書頁,所看到的都是強秦漢武、盛世大唐地輝煌。會的,自今日始,自腳下起,一切都已改變……
一衆官員都不知道雲錚嘴裡說的無比豪邁,爲何臉上卻露出沉痛感懷的表情,彼此面面相覷,一時都不敢插嘴。
那負責人嚥了口唾沫,才小心翼翼地道:“少帥您……您乃海鯊船廠之主,今日光臨龍江船廠,是本地之大幸,那艘大福船即將完工,這是咱們海鯊船廠在南閣的支持下製造的第一艘鉅艦,可否請少帥爲福船賜一個名字?”
“嗯?”雲錚醒過神來,認真地打量了那負責人一番,心說:“要領導題詞?看不出啊,這技術型人才也挺會拍馬屁的,有前途,很有前途。”
雲錚倒真想給這大福船起個名字,可他捏着下巴想了半天,依稀能記得起來的船名只有……胡德號……沉了!俾斯麥號……沉了!就連泰坦尼克號……也還是沉了!
搜腸刮肚想了一下,好像曾經看過一個帖子,是說二戰中的祥瑞戰艦排行的,他總算還記得起來。不過不管是美國佬那號稱永不言敗的企業號(航母),還是德國戰艦幸運之神歐根親王號(重巡),聽起來都不是中國式的取名,可以不做考慮。倒是日本小鬼子有兩艘神奇的驅逐艦,一個叫雪風,一個叫時雨,其經歷無比傳奇,不過雲錚具體起來只記得雪風號的光榮了,時雨的情況有些模糊。如果德國人的歐根親王號故事還可以用世俗的“運氣好”來解釋的話,那麼“雪風”號的故事,就沒法不讓雲錚往“封建迷信”上想了。這甚至讓雲錚心裡總覺得“雪風”根本就是個代表運氣的好船名。
它是日本陽炎級驅逐艦中的一艘(有沒有覺的日本海軍的艦名都很好聽?雪風、時雨、冬月……這是典型的漢語式取名)。當然,該級艦中,也只有雪風活到了戰後——不然提它做什麼?
不過,雪風的好運和剛剛提到的企業號和歐根親王號稍微有那麼一點不同:那就是它的運氣完全是建立的夥伴的厄運上的。
從太平洋戰爭一開始,雪風就顯示出了它超強的生命力。以下的一些實例多少可以讓不瞭解他的人對這種好運有個直接的認識:
1942年11月12日,在第3次所羅門海戰中與其他13艘驅逐艦和輕巡洋艦“長良”號護衛“比睿”號、“霧島”號戰列艦於美軍遭遇。混戰中日軍損失沉驅逐艦2艘,傷戰列艦1艘,巡洋艦1艘,驅逐艦3艘。而且,作爲雪風護衛的主要對象,“比睿”號戰列艦傷勢嚴重,於次日被自己人鑿沉。
雪風沒事。
1943年3月1日,俾斯麥海。雪風爲運輸隊護航,連續數日的美軍空襲使得日軍損失驅逐艦“白雪”、“朝潮”、“時津風”“荒潮”和運輸艦7艘,人員傷亡巨大,但是“雪風”號和它搭載的1個步兵大隊沒有受到任何損失。不僅如此,還順手搭救起不少落水的人員。
菲律賓海海戰和萊特灣海戰,雪風被配屬於第10戰隊,每次它的僚艦都被擊沉,“雪風”號就一直忙於防空作戰和打撈他的僚艦上的倖存人員。絕對的救難急先鋒。
這以後“雪風”號被調去擔當第3戰隊的護衛艦,1944年11月21日,在回國的路上途經臺灣海峽的時候,它所護衛的“金剛”戰列艦被美軍“海獅”號潛艇擊沉,一起倒黴的還有同級的僚艦“浦風”號。
回到日本後,雪風又被指定爲由超級戰列艦改裝而成的“信濃”號航母護航,於是1944年10月28日,“信濃”號在處女航就被美軍潛艇擊沉。悽慘的不是一點半點。
老大被做掉的時候“雪風”在哪裡?這個雲少帥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丫還是沒事。甲板上坐滿了被撈起來的倖存者。想必撈人的活計對雪風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可惜當年建造它的時候不知道它居然要天天干這個,要不然直接造成醫療船不是更好?
1945年4月7日,“雪風”號加入到爲聯合艦隊撈最後一點面子的自殺攻擊(菊水作戰)出擊艦隊的行列中,爲“大和”號護航。結果大和在美國戰機的輪番進攻下沉沒,同時損失的還有輕巡洋艦1艘、驅逐艦4艘。幾乎全軍覆沒。而雪風仍然倖存。不過捱了些沒炸的炸彈而已。
沖繩之後,聯合艦隊已經不復存在,剩下的艦艇多半躲在港口偷生。而美軍則痛打落水狗。組織大批戰機對日本主要軍港進行了多次襲擊。在這些襲擊中,雪風仍然平安無事。安全的活到了戰爭結束。
其實若要雲錚評價雪風,一句話就夠了:“戰爭開始時的82艘,最後只有它在水面上”。
他想了半天,一會覺得雪風號運氣好,就用他不錯,一會又覺得用小日本的名字太丟面子,最後終於還是覺得運氣重要,至於面子——現在老子先註冊商標,小日本的,輪不到丫了!猛地一拍腦門道:“那就叫……雪風吧。”【注:雪風號的具體事蹟,有興趣的同學請百度百科:雪風號。很詳細,很有意思。】
雪風,爲什麼雲錚要給第一艘大艦取這樣一個感覺有些“浪漫”的名字,誰都不知道,南宮無雨幾乎可以算雲錚的粉絲,對於如此好聽的名字自然很是滿意,而其餘人等,要麼是沒文化的江湖人,要麼是一心拍雲錚馬屁的淮安小吏,自然一個個交口稱讚,誇得這名字跟玉皇大帝欽定的一樣好。
這時,隨雲錚而來的雲衛離忽然上報,說是林東林南兩兄弟來了。並且準備了午宴款待雲錚一行人。
雲錚一聽就知道,這哥倆只怕又有生意要找自己,想想今天來海鯊船廠的目的,雲錚忽然有些明悟,莫不是這哥倆對造船有了想法?
待見了面之後一問,果然這哥倆也有興趣跟雲錚一起投資船廠,不過他們的目標是把現有的海鯊船廠擴大,因爲海鯊船廠雖然是私辦,但一直是以做軍艦爲主的,能做軍艦的船廠,自然做其他任何艦隊都沒有問題,這是一個技術積累的問題,以海鯊船廠爲基本擴充成一個大型造船廠,難度不是很大,基本上只要有足夠的資金就行。而林東林南哥倆,有的就是錢。雲錚聽罷,原則上表示了同意,但是要求海鯊船廠的資本中,林氏兄弟不得超過40%,也就是說雲錚必須“絕對控股”——當然,他自然而然的把林玉妍的20%直接算到了自己名下……
林東林南兩兄弟果然不愧是江南豪富,他們專門划來一艘雕樑畫棟、精美之極的大遊舫。船上請來名聞淮安地歌伎舞伎助興,就連旁邊一個毫不起眼撫琴彈琵琶地樂手,都是名震江南的樂理大家。
酒席宴上醍醐、麋吭、野駝蹄,鹿脣、豹胎、酥酪蟬種種難得一見的珍饈美味,又經名家調理,滋味之美,讓人含舌欲化。赴宴的官員級別不算高,大多不曾吃過這些奇珍美味,這時見了不免暗暗驚訝於這些豪門世家的闊綽。
這些人裡唯有云錚懵然無知,根本不知道這些山水奇珍要謀得一件有多麼難,烹調的手續有多少道,他穿越前不過是一個家境平常的三流大學畢業生,穿越後雲錚的記憶裡倒是知道很多名菜,但對於這些東西的價值卻是從沒關心過的,雲錚現在自然也就只知道東西不錯,但具體價值卻是不清楚。無知者便無畏,那些久居江南見多識廣地官吏吃一道菜便驚歎一道,惟有云錚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神色。
那以四種山珍、五種海味、再以三種美酒、十二種中藥先蒸後煮,經過四十餘道工序烹調出來的小小一盅九品湯,別人都是小口抿着品嚐,惟有云錚一口就捫了,還嫌不夠解渴,又來一小盅開胃。衆官見了敬畏不已:果然不愧是世襲罔替的超品國公世子、堂堂雲家少帥大人,這般氣魄……嘖嘖……”
雲錚喝了幾杯酒,興致漸漸高了起來,他與衆官員談天說地,中間又有南宮無雨妙語連珠,不時挑動情緒,衆人也漸漸放開,笑語歡聲自水面上傳來。
雲錚正與羅奇偉談笑,忽聽外面有人竊竊私語,然後不知怎麼聲音猛然拔高了些,說道:“炮及遠則難中,百丈內易中目的,然敵炮亦可破我船板。”
雲錚循聲望去,見是坐於宴席末端的兩個年輕官員,正在低聲爭執,二人爭得忘形,以致聲音大了,雲錚笑道:“二位是哪一司的官員,似乎在爭執火炮,可以說與本都指聽聽麼?”
兩個年輕官員忙誠惶誠恐地起來道:“回雲都指的話,卑職二人乃江蘇軍器局大使(正九品,標準的芝麻小官)黃品則、張士蓮,擾了雲都指酒興,請大人恕罪。”
雲錚以前在洛陽時曾與軍器局打過交道,知道這大使是從九品的小官兒,按說他們是不夠格上船飲宴的,想來是南宮無雨也不知道他可能要詢問哪方面的東西,所以研究各種器具的官兒都備了兩名以防萬一,這兩位也才稀裡糊塗地跟着上了船。
雲錚笑吟吟道:“不怪不怪,酒席宴上論什麼官職大小?二位請坐,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本都指也想聽聽。”
二人還想客套,羅奇偉卻是不耐煩地道:“大人叫你坐你就坐,哪來那麼多規矩?”別看羅奇偉一介白身,他乃是雲錚支持着的江湖豪傑,在江南也算有名的“士紳”,這區區九品芝麻官,他還真不怎麼放在眼裡,更何況這兩人被淮安公主從江寧
二人嚇了一跳,這才謝罪落座。黃品則欠身道:“大人,卑職專門研究火炮,卑職以爲,攻是最好的防守,以攻代守可以取得最大地戰果。海戰中如果一方持有重炮,在對方射程之外,便可以一舉殲之。京師軍器局傳來新式火藥配方後,火藥威力大增,卑職以爲,如果朝廷肯撥付人力、財物,潛心研究,我朝的火炮必可威力大增。”
雲錚喜不自禁,上下打量道:“黃大人是火器專家?”
黃品則不懂專家二字,但是估摸是指有所專精的意思,忙謙笑道:“大人過譽,卑職就是研究火炮的。”
船廠負責人起身道:“大人,黃品則大人年紀雖輕,但確是軍器局中研製火器的專才,學有專精,許多老師傅都自愧不如。”
雲錚點了點頭,又對那位張士蓮笑道:“那麼張大人何事與黃大人爭執啊?”
張士蓮慨然道:“大人,卑職以爲,海戰中巨浪洶涌,船體搖晃,縱然研製出遠戰巨炮,但難以命中目的,最終仍要接近百丈之內才能決戰。而在此距離,我方火炮優勢便不明顯,船艙厚度不過二尺,我們的重炮和敵人的火炮擊中目的,所產生的效果是相同的。所以首先應該研究如何加強船體的堅固,木料的不同其堅固效果不同。卑職還發現,木板傾斜的角度不同,夾層裡塞堵的填料不同,炮擊產生的損毀也截然不同,所以大可從這方面入手,研究如何加固我水師戰船爲首要之務。”
雲錚這才省及那時彈道學、幾何學等等都還沒有系統地發展起來。縱然研究出遠程大炮,那也真的是大炮打蚊子,毫無用武之地,不過若用來陸戰轟擊固定目標,還是有大用的。
再者說這個發展趨勢是早晚的事,先研究出遠程大炮,一俟有了輔助瞄準工具立刻就可發揮效力,如果等出現了瞄準工具再想着去研究大炮那可就曠日持久了。
不過……無論什麼時候,加固自身的戰車、戰船,都是軍隊的研究開發目標。難得這兩個軍器局的小官兒雖然意見相左,可是在不同地研究領域卻能有這番見識,只是木板艦再怎麼研究,能堅固到哪兒去?
他開玩笑道:“人有盔甲,馬有馬具,如果這樣,那何不給戰艦也披上鐵甲……?”
他說道這兒語聲一頓,腦中靈光一閃,忽地想到現代的鋼板軍艦因爲那時艦船純靠風力驅動以及沒有鉚焊技術等原因根本無法使用,但是在木板船壁上加裝一層鐵板有何難處?這樣不就加固了船體?
他急忙問道:“那麼,張大人以爲,如果在我們的艦船外殼上,加裝一層鐵板,讓木板船變成鐵甲船,如何呢?”
張士蓮雙眼一亮,讚道:“好啊。此法難度不大,只需稍加研究便可配裝使用,只是船上加裝鐵板,耗銀太大……”
雲錚呵呵笑道:“加裝鐵板雖說多耗些銀子,可是比起整船來,又不知少了多少銀子,如果船被擊沉,船沒了,我們訓練有素的水手也沒了,這個損失多大?”
他對林東林南哥倆道:“所以本官建議研究將艦船加裝鐵板,以後你們合營地海運商行巨船最好也要加裝鐵板,那一船貨物飄揚過海,收益可不止十倍啊。”
這哥倆連連頷首稱是,他們兩個對錢最是敏感,什麼合理、什麼有利,他們自然明白取捨。
雲錚見林東林南哥倆同意出資在船上加裝鐵板,便對南宮無雨道:“無雨,這兩位軍器局大使,你回頭讓妍……讓公主殿下關照一下,調入北疆軍匠局,再抽調軍器和人員供其使用,提供銀錢。哈哈,黃大人你就專門研究如何攻,張大人你就專門研究如何守,看看是你這黃家矛厲害,還是你這張家盾厲害!”
黃、張二人聞言,年輕的臉龐上溢起一團激動的紅暈,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眸子中既有喜悅,也有不服氣的競爭意味,雲錚看在眼裡,心頭暗樂,心想這年輕人就是有闖進,敢拼搏。渾然不覺自己比他們兩人還要年輕十來歲……
後世研究海軍史,有人曾稱宋代秦世輔建造的鐵壁鏵嘴平面海鶻戰船,是世界上最早的鐵甲艦,但是這種戰船隻是在船舷兩側包裹鐵皮。所以更爲普遍的說法,以爲朝鮮李舜臣發明的龜甲船,纔是世界鐵甲船始祖。
然而如今長江邊上一番酒宴,談笑杯籌間雲少數一句玩笑卻讓鐵甲船提前李舜臣數百年,就此隆重面世了。
有時候,歷史的改變就是因爲大人物隨隨便便的一句扯淡。
此番來淮安,雲錚帶了白衣衛,鷹揚衛仍舊讓雲逸帶回孤山,白衣衛人數雖然不少,但安置起來並不麻煩,林東林南哥倆在射陽有莊園兩處,大宅四所,讓出一所莊園讓白衣衛居住,卻空出一座最好的大宅給雲錚,自己哥倆去另外一處商議要事去了。
雲錚自然知道這哥倆會商議什麼,無非是擴大船廠、擴大生意的路子。最近這些年,對外貿易是越發的紅火了,大魏朝對船隻的需要也越加巨大,但船廠不比其他,一個造船廠要興建或者擴建,可是需要在朝廷有門路的,林東林南兩兄弟門路不是沒有,但自己弄個船廠,還是嫌“身子”單薄,怕被某些膽子巨大的黑心官員勒索——遠的不說,新調任過來,負責督導兩江一帶新法實施的朱大人,膽子肯定是有這般巨肥的。如果靠着雲錚和淮安公主做生意,那麼就算是朱大人,只怕也只能徒呼奈何了,這樣的生意才做得長久啊。
雲錚所住的宅子自然有白衣衛的暗衛守衛,晚上大半夜了,雲錚正在牀上調息,看能不能再把內力提高一些,達到師傅所說的要求,忽然聽見外面寧鵬軒警覺的聲音:“誰?”
雲錚心中一動,卻聽見一個清雅地女聲答道:“寧少莊主,請通報雲少帥,北山無雪來訪。”
雲錚心頭一笑,北山丫頭還是喜歡深夜造訪啊,你就真不怕本少帥一聲狼嚎,然後……嘿嘿,嘿嘿。
“原來是無雪……鵬軒,請北山姑娘進來吧。”
今天真杯具,白天去買手機,回來得本來就晚,寫到快23點,想起手機還沒充電,決定衝一下,往插電腦的排插上一插,一陣藍光閃過,排插燒了——嚇得我當時就出了一身冷汗,我可是從不斷更的,可別因爲這點事出了簍子,飛快穿衣下去買了個排插上來,現在都不敢再寫,先發了再說,這個排插好像有些小,我感覺不是很穩當……這樣的話,這裡是7000多,那麼明天我再更新8000,就達成了月初保證的新年月更15萬字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