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傷心的答案。”溫靖長長嘆出了一口氣,正想挪動下身子,忽然眉峰微蹙了蹙,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
“做人不能太鐵齒。”丁鐺淡淡瞅了他一眼。
溫靖回頭看向丁鐺,“鐺鐺,你是不是在等我開口示弱?或者,你打算以治傷爲條件,讓我告訴你一些事?”
“你也不笨。”丁鐺淺笑。
“唔——”溫靖蹙眉沉思着,似乎後背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了,他伸手輕輕按住。
丁鐺不由微蹙了蹙眉峰。
片刻,溫靖擡起了頭,眸子裡帶着笑意,“鐺鐺,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告訴你。反正,只是這點小傷,我暫時還撐得過去。”
丁鐺一雙黑眸深深凝視着他。
“爲什麼一直這樣盯着我看?”溫靖脣角微微一彎,聲音裡帶着幾分邪魅沙啞,“鐺鐺,你這樣很容易引人犯罪。”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丁鐺輕聲嘆息。
“在想什麼?”
“在想我和你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溫靖微一挑眉,眼中掠過一絲瞭然的笑意。
“我的心沒有你狠。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她還是無法就這樣冷漠地對一名傷患袖手旁觀。
丁鐺說着伸出了手,擺過溫靖的肩,然後掀開了他背後的衣襟。
溫靖的後背並沒有傷口,也沒有血跡,但在左後腰處卻有一抹詭異的光點在閃閃發亮,而且正開始往上游移。
光刀是玄門的一種咒刀。被這種光刀擊中,雖然外表沒有傷痕,卻是痛在內腑。那種疼痛遠遠比外傷要痛上百倍。
“我不得不佩服你,受了這一刀,還能和我這樣談笑風生。你應該很清楚,只要光刀遊至心臟,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丁鐺一掌貼上那發光的亮點,默施玄術。
溫靖額際雖滲出了冷汗,但脣角依舊噙着笑容。“鐺鐺,我又發現了你一個優點。”
“你不是都算計好了嗎?等我自動爲你療傷。”丁鐺一邊爲他療傷,一邊淡淡地回答。剛纔溫靖明顯是故意的,甚至是故意露出疼痛的表情吧?
這隻死神不比單純的金皓,他的心眼可是多得數不清啊!
丁鐺在心底暗歎了口氣。
這一局,她小輸。輸在她心腸不夠硬。
“鐺鐺,我現在很希望我們那個賭局快點結束。”背對着丁鐺的溫靖忽然微微笑了起來,不管最後誰輸誰贏,都是令人期待的。
丁鐺也沒搭理他,而是凝神將手掌一收。只見一股黑色的輕煙自掌心冒起,然後漸漸消散。而些時,溫靖的背後也出了一道傷口,鮮血隨之涌了出來。
丁鐺一手壓住他的傷口旁邊的穴道,另一手扯上溫靖的衣角,然後利索地一撕,“嗤”的一聲,溫靖的那件休閒襯衫頓時被扯下了一大片。
溫靖低頭看着丁鐺動作熟練地爲自己包紮,“我還以爲你會撕自己的衣服。”
丁鐺頭也沒擡,只是淡淡地回答,“你是不是也跟金皓一樣,電視劇看太多了?不過,他看的是警匪片,你看的是武俠片。”
溫靖沒反駁,只是老神在在地打趣道:“我現在這一身的打扮還真另類。”他的衣物幾乎被扯下了一大半綁在腰間。話纔剛剛說完,丁鐺忽然用力地朝他傷口一拍,猝不及防的他不禁悶哼了一聲,微擰雙眉,擡頭看向丁鐺。
“啊,不好意思,只是一時失手。”丁鐺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原來你還是有痛感的啊,我還以爲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疼痛?”
溫靖淡淡地微笑,不再說些什麼,而是將身子輕靠向牆頭,閉上了雙目。
丁鐺坐在一旁,注視着他俊美的側臉。
她一向看人很準,可是眼前這隻死神,她卻怎麼也捉摸不透。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靜靜流逝着……
天色也開始暗沉了下來,丁鐺發現,白振秋離開之後,竟再也沒有回來。在明知他們還有外援的情況下,他就這麼放心他施下的結界嗎?
不對!
原本靠在牆上閉目養神的丁鐺睜開了眼。
如果換成她是白振秋,不可能這樣放心地將人質留在所謂的結界裡,自己卻連守都不守。
“鐺鐺,看來我們上當了。”耳畔響起了溫靖略帶着幾分懶散的聲音,“白振秋這一招將計就計用得很妙啊!”
丁鐺站了起來,就往小木屋外衝去。
木屋外所設的,並不是什麼強力結界,她很容易就可以解開。
丁鐺眸光微沉了沉。
他們果然上當了。
真是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