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鐺換了衣服出來,季宣芸正跟變幻成狗身的流月玄玩得不亦樂乎。
眼見流月玄又是舉爪握手,又是人立討好,做着各種滑稽有趣的動作,真是越看越像一隻寵物狗了,可是他卻一再強調自己不是狗。
寵物跟主人一樣,都是異類。
丁鐺輕輕瞄了眼溫靖,剛好見他也擡頭看向她,兩個人目光頓時相撞,丁鐺心頭一跳,卻沒有迴避。
那“一吻之仇”她會想辦法討回來的。
金皓看着他們倆微微哼了一聲,然後繼續扭過頭,埋頭在沙發上睡大覺,以恢復體力。
“鐺鐺,你沒事了吧?”
這時季宣芸發覺了丁鐺的存在。
“沒事啦!”丁鐺微笑着在季宣芸身邊坐了下來。
“不好意思,你病了我都來打擾你。”季宣芸眉宇間閃過一絲歉意。
“不要這麼說,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客套話說過,丁鐺單刀直入,“怎樣?今天是想我爲你先佔卜?”
宣芸點頭,隨手撫摸着流月玄那毛茸茸的腦袋,“上次我覺得你說得好準,我最近真是太倒黴了。就在剛纔來靈靈堂的路上,我還差點被車撞了。幸好我閃避及時,不過也不幸摔了一跤。”
雖然說着自己的倒黴事件,但季宣芸並沒有因此而愁眉深鎖,臉上甚至還掛着微笑。
也許正因爲這種樂觀豁達的性格,她纔可以安然支撐到今天吧?
丁鐺朝季宣芸的右手看了眼,發現她右手掌心淤青了一大塊,應該是剛纔撞車摔跤時。
“你受傷了,先擦點藥酒,消消炎。”丁鐺說着,轉頭朝金皓喊:“金子,幫你拿點藥酒來。”
金皓轉過了頭,當作沒聽見。
那笨徒弟又在鬧什麼彆扭了?
丁鐺無奈地聳聳肩,正想自己去取,流月玄卻是早了她一步轉過身,跑到客廳角落的小藥櫃前,用前爪利索地一勾,打開抽屜,然後用嘴巴把藥酒叼了出來。
流月玄獻寶似地把藥酒放在了季宣芸的面前,然後又屁顛屁顛跑過去,叼出了紗布。
“啊,它竟聽得懂你說什麼啊?”季宣芸驚異地瞪大了眼,“鐺鐺,你這條狗,真是好聰明。”
流月玄蹲在季宣芸面前猛搖尾巴。
丁鐺輕靠着沙發,饒有興趣地看着異常勤奮的流月玄。這傢伙不會是看上季宣芸了吧?微側過頭,原本想看看身邊溫靖的反應,卻發現他竟輕閉着眼,似在假寐,而且神色略顯得疲倦。
丁鐺奇怪地微一蹙眉,剛纔他不是還好好的嗎?還沒來得及深思,就聽見季宣芸問道:“鐺鐺,你條狗叫什麼名字?”
“哦,它啊,你叫它小玄好了。”
“小玄真乖。”季宣芸開心地彎腰將流月玄抱了個滿懷,流月玄更是興奮地直往季宣芸懷裡猛蹭。
丁鐺有些看不下去了,流月玄這很明顯是藉着狗身在吃季宣芸的豆腐嘛!
沒想到這傢伙竟對季宣芸抱有如此好感!
丁鐺也顧不得溫靖了,連忙將流月玄從季宣芸懷裡扯了下來,“小芸,我先幫你塗些藥,免得感染了。”
“謝謝。”季宣芸笑得更爲燦爛。
等傷口處理完畢,丁鐺又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季宣芸手上戴着的手鐲,“咦,小芸,你有沒有發現,今天你的鐲子顏色跟昨天不太一樣啊!”
“啊?是嗎?”季宣芸低下頭,卻是不以爲意,“這隻鐲子每天都在變色呢。原本我剛戴的時候,是淺色的,現在越來越深了。”
“不介意把鐲子脫下來給我看看吧?”
“我也很想脫下來,可是自從把這鐲子戴上之後,我就沒辦法脫下來了。”季宣芸微微一挑脣角,“不過也沒關係啦,這說明,我永遠也不會弄丟這副鐲子對不對?”
真是個樂觀的女孩。
丁鐺微笑,眸光卻是極快地一閃。
噬木環若是一經戴上便不能脫下來,說明木環被人施了咒術了。若是強行脫下來,可能會讓季宣芸魂飛魄散。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件事也絕不能讓季宣芸知道,只要她一產生恐懼噬木環的想法,靈魂也同樣會受損。
看來白振秋早就安排好了,所以也任由季宣芸找上門來。
是算準了他們拿那噬木環沒辦法嗎?
“鐺鐺,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占卜啊?”
“我已經替你占卜過了。”丁鐺輕笑,“你最近黴星纏身,最好不要靠近有水的地方。比如說海邊、水池、湖泊之類的。”
“啊?”季宣芸一怔,“你什麼時候替我占卜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啊?”
“用的是中國道家最傳統的方法,看面相與手相。”丁鐺微微一頓,“你剛纔進來的時候,我就仔細看過你的面相,而我剛纔替你敷藥的時候,就順道看了你的手相。”
季宣芸眨眨眼,“鐺鐺,你可真是厲害,你什麼都沒問過我啊?就已經算出我的運勢。我原本還以爲你會用塔羅牌之類的幫我占卜呢。”
“塔羅牌算的是一個人的命運流程,我現在算的只是你近期的運勢。”
宣芸懵懂地點了點頭,“雖然不太明白,不過,我會記住你的話,儘量不靠近有水的地方。對了,那我現在這樣有解救的辦法嗎?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你等一下。”丁鐺起身,從房間裡拿出了一條金色的項鍊,遞給季宣芸,“把這條東西戴上。”
宣芸接過項鍊,雖然是金色的,卻不像是黃金,也不知是什麼金屬材質做成的。照着丁鐺的話,季宣芸將鏈子戴好。
“這樣就行了嗎?”
丁鐺含笑點頭,“這可以幫你抵一些黴運,不過你要記住我說過的話,還有,最好不要讓這條鏈子被其他人看到,包括,你最親近的人。”噬木環屬木,五行之中,水會生木,如果季宣芸靠近水的地方,可能會讓噬木環的吞噬力量更爲強大;而金卻克木,這條金靈鏈屬金,應該可以暫時剋制住噬木環。當然,前提是不能被白振秋髮現。
“謝謝了。”季宣芸將脖子上的項鍊藏進了衣領裡,“對了,多少錢?”
丁鐺在季宣芸身邊坐了下來,“不用,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幫你免費算的。”
“可是,你收了你的項鍊了啊!”季宣芸還在堅持,“我不能平白收你的東西。”
“難道你不當我是你的朋友?”丁鐺淡笑着反問。
“當,怎麼不當?那天在冰吧,我就已經把你當成是我的朋友了。”
“那就行了,所以,你不用跟我算這麼清楚。”
“好吧!”季宣芸又恢復了笑容,“不過,中國崇尚禮尚往來,改天我也回送你一樣東西好了。”
“好,那謝謝了。”丁鐺脣角微微一勾,眼角的餘光輕掃過了季宣芸手上的噬木環,“不過,你回送我的這份禮物,就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再送。”
“恰當的時機?”季宣芸不解。
“以後你就明白了。”丁鐺收回了目光,“反正這份禮物我一定會收的。”
而此時,正斜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溫靖卻是微微睜開了眼,脣角牽起一絲淺笑。
她對奇珍異寶的瘋狂愛好真是令人驚訝,連噬木環這種東西的主意都敢打!
正思忖間,忽然心口隱隱傳來一陣疼痛,溫靖眉峰不由一擰。
竟然這麼快就發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