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陰暗破舊的小木屋。因長年失修,屋子裡瀰漫着一股發黴潮溼的異味,而屋頂上更是破了好幾個洞,微弱的月光穿過破洞投射而下,映出了一片迷濛陰暗的光。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小小輕撫着額際,努力地想回憶起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卻只剩下零星散亂的片斷。
記得當時自己被沈玉強拉着離開,但還沒走出醫院多遠,就被一陣怪風襲擊了,隨後她失去了知覺,等她清醒就已經在這裡了。
往四周看了眼,沒有發現當時與自己在一起的沈玉,卻在小木屋的另一個角落看見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竟是齊雲。
此刻他一動不動地蜷縮着身子,窩在牆角。慘淡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一片蒼白而沒有生氣。
小小心底莫名地一緊,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揪住了,有些喘不過氣來。
以前每次看到齊雲都有這種感覺,但自從發生那個意外之後,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了。
她應該對這隻貓沒有好感,甚至應該視爲天敵纔對,但爲什麼她總是對他有着莫名奇怪的感覺呢?
“齊雲?”
小小艱難地想爬過去,但渾身使不出一絲力氣。黑暗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不斷吞噬着她的體力。
“喂,齊雲,你醒醒啊——醒醒——齊雲——”她趴伏在地上,不斷地呼喚着他的名字,然而,對方沒有任何迴應。
難道……他死了嗎?
小小隻覺一股寒意往外冒,連血液都變得冰冷。
就在這時,小木屋的門被推了開來。月光傾灑而進,在門口拉出了一道黑而冗長的影子。小小擡起了頭,瞬間便蒼白了一張臉。
那是一名身材修長高挑的年輕男子,五官斯文俊秀,但一雙黑眸卻閃爍着懾人的寒意,猶如刀鋒一般。
“白振秋。”小小艱難地往後挪退了兩步。
只要是妖,對捉妖天師都有着潛意識的畏懼感。而白振秋,在妖界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嫉妖如仇。
白振秋淡漠地看了小小一眼,卻是直接走向躺在牆角的齊雲。
“白振秋,你要幹什麼?”小小吃了一驚,想阻止白振秋,但力不從心。
該死,爲什麼她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我在四周設下了伏妖陣,你當然使不出力氣。”白振秋並沒有回頭,卻像是看穿了小小的心思。
“你爲什麼不殺了我們,只是將我們困在這裡?”小小緊張地看着白振秋彎下腰身,伸手按在齊雲的心口上,“你究竟要幹什麼?”
白振秋卻是答非所問,“你們成妖只不過三年,而且是藉助了外力。”
小小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腦海裡忽然快速地閃過了一副畫面,卻是一閃即逝,無法捕捉。小小擰起了眉心。對於過往的一切,她的記憶都很模糊,就連修成妖,變成人身的那一段重要記憶,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白振秋放置在齊雲心口上的手掌忽然泛起了淡淡的銀光。
“你對他做了什麼?”小小驚駭萬分。
白振秋依舊沒有回頭,“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看着白振秋掌上的銀光越發強烈,小小心底一顫。
那是讀心術嗎?
“奇怪,爲什麼看不清那個人的樣子?”白振秋不知讀到了什麼,低聲自語了一句,眉心也隨之微微蹙起。
放開了放置在齊雲心口上的手,白振秋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小一眼,“其實是什麼人助你們成妖的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的身上確實有我想要的東西。”
“我們?”小小看了眼還在昏睡的齊雲,“我們兩個什麼關係都沒有,更不可能有你想要的東西。”
“那只是你自己不記得了。”
白振秋那淡淡的一句,讓小小心底一揪。
什麼叫只是她自己不記得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知道些什麼?”思緒開始有些混亂了。真的是她忘記了什麼不該忘記的事嗎?
“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他告訴我的。”白振秋淡漠地輕揚了揚脣角,正想起身,忽然眉心一蹙,低下了頭。
齊雲不知何時竟已醒了,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右手腕。
“小小,快走。”
齊雲的臉色很蒼白。他只是一隻小小的貓妖,雖然會變幻人身,但基本上不會什麼妖法,面對捉妖天師,更是會產生一股本能的害怕。
但此刻,爲了小小,他豁出去了。
以往都是小小在保護他,這一次,他一定要保護小小。
白振秋臉色一變,略顯陰沉。小小一隻不會妖法的貓妖竟還想阻止他嗎?眸中刀光一閃,正想甩開齊雲,忽然,門外一道白色的影子橫衝進撞闖了進來。
白振秋定睛一看,竟是一條戴着墨鏡,穿着寵物軍裝的奇怪大白狗?!
白振秋不由怔住了,在這樣的荒郊,怎麼會有寵物狗出現?
就在他產生疑慮的瞬間,大白狗突然張口就朝他飛撲了過去,白振秋直覺舉起左手一擋。那隻大白狗頓時被他臂上的力量反彈了回去。
一聲低嗚,大白狗臥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已沒了生息。
白振秋放下手臂,卻是吃驚地發現,剛纔被困在伏妖陣裡的小小竟已不見了蹤影。
“好一招聲東擊西啊。”白振秋冷笑了一聲,看了眼地上那隻不知是死是活的大白狗。他根本感覺不到那隻狗的生氣,看來它已經死了吧?
究竟是什麼人救走了那隻狗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