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賴部長,您這是……”中年男子樑世昌臉色慘白的看着賴部長,一臉疑惑之色。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賴部長爲什麼會忽然之間變臉,樑世昌和賴部長原本是同學,一直私交甚好,以前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賴部長都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視而不見,否則他也不敢在賴部長面前這樣胡作非爲了!
“哼!你說呢?”賴部長冷哼一聲,卻給樑世昌不停使眼色,示意他趕緊去向謝友琴求饒。
這時,劉副局看着謝友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走到樑世昌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樑世昌頓時臉色更加蒼白了,腦門上滲出一陣陣豆大的冷汗。
“什麼?省委書記的女兒?”樑世昌懷中的沈思瑤也聽到了劉副局的話,不禁失聲喊了起來,被謝友琴打腫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眼中滿是絕望。
胡亂也不禁一愣,詫異的看着謝友琴,原來這小妞是省委書記的女兒啊!不過一省封疆大使的女兒,怎麼會來安泰當設計師呢?就算真只是覺得在省政府上班沒意思,也大可以乾點別的啊,來安泰一個月就只有那千把兩千塊錢,恐怕讓謝友琴保養她那輛寶馬都不夠!
“謝,謝小姐,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是省委書記的女兒,不然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您無禮啊!”而樑世昌則像沈思瑤身上帶着瘟疫似得一把推開她,哭喪着臉走到謝友琴面前,後悔不及的說道。
“你這意思是說,如果我要不是省委書記的女兒你就敢這樣徇私枉法,濫用職權了?”謝友琴冷笑一聲,雙手環胸,一臉嫌惡的看着樑世昌,“告訴你,我謝友琴最恨的就是你這種狗官!古話說,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可你這樣的,賣的紅薯怕都是臭的!”
樑世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向謝友琴求饒,只好求救似得看向賴部長。
“謝小姐,您看這樣行嗎,我回去之後立刻向上面申請,把他們兩個停職查辦!”賴部長一臉諂媚的走向謝友琴,微微彎着腰,討好似得說道。
樑世昌和劉副局頓時長出一口氣,賴部長雖然這麼說,但實際上如果是這樣做的話,事情仍舊還有挽回的餘地,只要他們停職一段時間,等謝友琴的氣消了,自然而然就忘了這件事情,以後他們照樣能夠猖獗的爲非作歹。
這就是官場,只要你能找到後臺,你就是一個地方的土皇帝!
“謝友琴,過來。”這時,胡亂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向謝友琴招了招手。
“胡爺,怎麼了?”謝友琴可謂是給足了胡亂面子,口中叫着胡爺,走到胡亂身旁,彎下腰湊到胡亂面前。
賴部長几人頓時眼珠子一轉,神色各異,心中暗自猜測胡亂的身份。封疆大使的女兒都得叫胡爺,這個年輕人難道有什麼更大的來頭不成?
胡亂也不做理會,只是在謝友琴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謝友琴一愣,然後疑惑的看着胡亂。胡亂只是道:“我以後能有用處,你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謝友琴便點了點頭,然後道:“算了,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吧。不過你們記住了,這新羅也好,還是福建也好,都不是你們任何一個人的!你們在這當官,是國家信任你們,是人民信任你們,你們要好好恪守自己的責任,時刻銘記中央領導的諄諄教誨,做一個好官,做一個對人民,對國家有用的官!共同構建一個和諧社會,法制社會!”
胡亂臉色一僵,差點笑出來,這小妞,打起官腔來還一套一套的……
“謝小姐說的好!”
“謝小姐真是深明大義!”
那三人還屁都不敢放一個,謝友琴話音一落,他們立刻就鼓起掌來,口中不停的說着各種阿諛奉承的話!
“你們走吧,這件事情就此作罷。”謝友琴撇撇嘴,一臉無趣的示意幾人趕緊滾。
“是是是,多謝謝小姐,多謝謝小姐,我們一定謹記今天的教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保證以後再也不犯了!”樑世昌大喜,點頭哈腰信誓旦旦的說道。
劉副局和賴部長也忙不迭的下了保證書,見謝友琴不再搭理他們,這才各自退出設計部的辦公室,走的時候連看都不敢再看沈思瑤一眼,唯恐因爲沈思瑤得罪謝友琴,到時候烏紗帽不保。
沈思瑤這時已經是一臉絕望之色,今天發生這種事情,以後她的前途就完了!她只不過是一個在新羅這種小城市有點名氣的設計師而已,別說國內外,就算在福建省都排不上號!別說是省委書記的女兒,就是端木蕊想要讓她混不下去都有幾百種辦法!
“你不走留下來等着吃夜宵不成?”謝友琴瞥了沈思瑤一眼,不屑的說道。
沈思瑤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怨恨的看了眼謝友琴,什麼話都沒說,一跺腳走了。
“你老實呆着,回來我有話問你。”胡亂沒想到他來這啥都沒幹事情就解決了,心裡一肚子的疑惑,不過還是正事要緊,便和謝友琴說了一聲,站起來追向樑世昌幾人。
胡亂今日叫謝友琴饒了樑世昌是有原因的,雖然已經殺了羅四,搶下了新羅道上的勢力,但這並不代表新羅就是胡亂的了。王瑜如果想要把新羅搶回來,大可以讓樑世昌大力打壓新羅的地下勢力,以後胡亂發展經濟,恐怕也會受到重重阻礙,所以搶佔樑世昌做爲人脈,也是至關重要。
“賴部長,梁書記,留步。”追到樓下,胡亂就看見了賴部長三人,便緊走幾步跑過去笑眯眯的叫住他們。
幾人一愣,回過頭來發現是胡亂,連忙對視一番,賠着笑臉問道:“是胡爺啊!胡爺您還有事嗎?”
雖然不知道胡亂是什麼身份,但謝友琴都叫了一聲胡爺,他們自然不敢對胡亂無禮。
“梁書記,今天的事情,純粹就是誤會一場,還希望幾位不要往心裡去。”胡亂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支菸,微笑着說道。
“不敢不敢!”樑世昌接過煙,忙點頭哈腰的說道。
開什麼玩笑!胡亂不往心裡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他哪還敢記恨啊!
“以後有空,大家多出來聚聚,安泰公司還要請幾位多多關照呢。”胡亂呵呵一笑道。
賴部長一愣,他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肯定要比樑世昌聰明的多了,聽到胡亂這話,馬上就明白了胡亂的意思,連忙笑着說道:“承蒙胡爺看得起,關照不敢說,以後只要胡爺您有什麼吩咐,我們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從今天謝友琴對胡亂的態度來看,能和胡亂攀上關係,就等於是跟謝友琴攀上了關係!他們當然不會拒絕了。
“賴部長說的是,只要胡爺您以後有什麼吩咐,我們能做到的一定不敢推辭!”樑世昌也連忙附和道。
“呵呵,有幾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胡亂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我就不耽誤幾位的時間了,幾位慢走,改天我請幾位吃飯。”
三人大喜,連忙說了幾句場面話,這才離開安泰公司所在的寫字樓。出去之後,賴部長回頭看了安泰公司一眼,好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輕聲嘀咕道:“胡爺?這稱呼怎麼那麼耳熟呢……”
賴部長在福建也不算是個小人物了,省常委組織部部長可是副省部級的,以前胡亂雄踞江南時,賴部長也有所耳聞。只是胡亂在江南只稱霸了短短一年都不到的時間,後來就因爲王瑜銷聲匿跡了,再加上福建省原本就是太子爺的地盤,所以賴部長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賴部長,你聽說過他?”樑世昌一愣,和劉副局對視一眼,連忙問道。
先是謝友琴叫胡亂爲胡爺,現在又是賴部長聽說過,恐怕那小子來頭不是一般的大啊!
“好像以前聽過,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賴部長搖搖頭道,“不過老樑啊,我看你最好還是不要得罪那小子比較好。”
“我哪還敢再得罪他啊!”樑世昌苦笑道,今天要不是胡亂在謝友琴面前幫他說話,他這頂烏紗帽恐怕就不保了!
幾人一陣唏噓不已,一個小小的新羅,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樣藏龍臥虎了,以前樑世昌在新羅幾乎都能橫着走,可今兒個一不小心竟然就踢到了鐵板上!賴部長甚至直言,恐怕最近要變天了,否則怎麼會有大人物在新羅這種小地方窩着!
胡亂不知道他們作何感想,回到設計部之後,幾個公司的職員正圍着謝友琴問她後續的事情,均是一臉快意,他們早就看沈思瑤不爽了,謝友琴算是給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都回去上班。”胡亂拍拍手,對那些員工說道,“再不走我要扣工資了啊,趕緊趕緊。”
衆人嘻嘻笑鬧幾句,這才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胡亂便拉了一張椅子,在謝友琴對面坐下,挑着眉頭說道:“說說吧,省委書記的女兒。”
“啊?說什麼?”謝友琴嘿嘿一笑,試圖插科打諢。
“去,少裝蒜!”胡亂不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一個省委書記的女兒,怎麼會在這上班?”
“還不是我爸逼的。”謝友琴撇撇嘴,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趴在桌上,順手扯出一包瓜子磕了起來,“我現在離家出走呢。”
“離家出走?”胡亂一愣,神色怪異的看着謝友琴,“你說你也不小了,好端端的離家出走幹嘛?”
“我跟我爸說,想跟劉振結婚,我爸不同意。”謝友琴嘆了口氣說道,“然後我就離家出走了,隨便找了個工作打發時間,順便賺點零花錢。我本來就喜歡服裝設計,正好安泰招服裝設計師,我就來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