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真沒有危險的,不然夫子也不會讓我們去的,到那裡送個棉衣我們就回來了,爹,你也勸勸娘啊!”
蘇正禮沉默的聽着,兒女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主意,自己要不要放手讓她們去飛?這一飛是福是禍,誰說得準呢?一向睿智的腦子也打結了。
蘇滿滿傻眼了,這跟她想的不一樣啊。她以爲會很容易說服父母的,誰知認爲是最容易的,反倒是成了最難的。”
“爹,我必須去,不光是爲了我哥,就是爲了我自己,我也要去。前方西北戰事那麼激烈,我會醫術,去了或許就能多救一條人命呢,或許那個人就是我二哥呢!不去,我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她其實還是希望能探知二哥消息的願望多一些,如今說的冠冕堂皇也是爲了讓父母同意。
“你去吧!”蘇正禮嗖的站了起來,走了出去,不一會拿了個匣子出來,是當初韓大夫給做的十全大補丸,蘇二柱沒用完還剩下三粒。
“你帶着吧,或許真能救你二哥一命呢,後方是危險小,但也是需要小心,你......你長大了,爹管不了你了......”
蘇滿滿發現爹的鬢角不知何時添了一縷華髮,她的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國仇家恨是一個永遠解不開的死結。
蘇滿滿跟家裡人說了一聲,又去跟師傅告了別,柳慧雅卻沒說什麼反對的話,反而從脖子上解下一塊玉來。
“這塊玉你帶着吧,是塊暖玉,若是......若是有什麼事,你就把它拿出來,會有用的。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拿出來,會有麻煩的。”
“哦。”蘇滿滿聽得似懂非懂,這塊玉好像關係重大的樣子,她鄭重地掛在了脖子上,貼身帶上了。
不愧是暖玉,戴上之後就有一股子熱乎乎的感覺,蘇滿滿立刻就有一種穿多了的錯覺。
在親人們殷殷的叮囑中,蘇滿滿終於踏上了去西北的馬車。
這是一輛加長車廂,看樣子是爲了戰時運輸專門準備的,光她們這一節車廂就坐了十名學生。
蘇滿滿和藍月亮緊挨着坐着,手拉這手,掩飾着自己內心的緊張情緒,沒有人說話,沒有人笑鬧,車廂內一直靜悄悄的。
她們是跟在隊伍後頭走的,前面還有先遣隊伍打頭陣,這一路上一直在疾行,除了中午停下來用了飯,其餘時間都是一路不停。大家都很剋制的少喝水,免得因爲個人問題,而影響整個隊伍的進程。
剛行了一天的路程,天空就飄起了鵝毛大雪,一開始還飄飄灑灑,忽然又颳起了北風,這大雪下的更急了,幾乎擋住了人們的視線。
“這路沒法走了,找塊空地紮營吧!”是書院帶隊的是伍夫子,她過來傳達了前面傳下來的命令。
蘇滿滿幾個人便下車,把綁在車頂上的帳篷取了下來,寒風吹在人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不一會的功夫,幾個人身上就落了一層雪。
找樹枝掃出一塊空地來,衆人在大雪中十分艱難地把帳篷紮了起來,十四號的時候她們經過了一點特訓,倒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會。
“扎完帳篷之後過來幫忙埋鍋造飯。”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北風呼呼地吹着,每個人都飢腸轆轆,第一次這麼匆忙的吃午飯,大夥都沒有準備,幾乎都沒吃飽。
帳篷把物資爲在中間,造飯是在帳篷的外圍,這是怕點火引起火災,把物資給點着了。
“好冷呀!”藍月亮冷得直跺腳,她腳上的鹿皮靴子也不好用了,腳都凍僵了。
“拉住我的手。”蘇滿滿伸出手去。
藍月亮一把穩住:“嘶,你手真暖和,今晚我要抱着你睡。”
“行,咱倆一個被窩。”
蘇滿滿沒想到晚飯居然是王婆面,現在的大雪下的什麼也做不了了,只能燒點熱水,王婆面成了最好的選擇。
在外頭吃飯不一會兒飯就涼了,兩人不得不把飯領回帳篷內吃,這樣好歹還能吃口熱乎的。
領了熱水,領了王婆面和調料包,兩個人就回到了帳篷內。
倒了熱水衝了王婆面,蘇滿滿把自己帶的肉乾拿了出來,給自己個藍月亮一人夾了一條,她特地央求奶奶切的薄薄的,做成大塊的,這樣一頓飯一塊肉就夠了。
生硬的肉泡在面裡,一會兒的功夫就泡軟了,兩個人呼哧呼哧地吃了起來,因爲裡面放了辣椒,一碗麪下去渾身都暖洋洋的。
這一屋子小姑娘十個人,都是明瀾的人,還有一個跟蘇滿滿一起曾經參加過比賽的洛研。
“滿娘,你們吃過了嗎?”
“我們吃完了,你們呢?”
“別提了,飯吃到一半就冰涼了,上面都快結冰了。”洛研抱怨道。
“那下回拿到帳篷裡吃吧,我這裡有暖水壺,可以把水打回來。”
“暖水壺?哎呀,這個就是吧,這法子也太好了,到時候我借你的用一下。”
“行。”
屋裡其他的人也都紛紛表示要借用一下,蘇滿滿都痛快答應了,這麼艱苦的環境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帳篷內有摺疊的架子可以拉開,到時候就是一張牀,鋪上睡袋鑽進去就能睡了。
洛研不知從哪裡借來一個盆,帳內的小姑娘都用來泡了泡腳,白天凍的厲害,一碰熱水就難受的吱哇亂叫。
外面的篝火一直沒有停,熱水一直燒着,有男同學和夫子在外頭輪班值夜。
帳篷內點燃了一支蠟燭,微弱的燈光下,一衆人鋪了牀,牀架子是雙人的,睡袋也是雙人的,蘇滿滿和藍月亮就鑽進了一個被窩。
藍月亮身上冰冰涼的,激得蘇滿滿打了個冷戰,蘇滿滿身上卻是特別的暖和,藍月亮便八爪魚一樣扒在了蘇滿滿的身上。
野外的一夜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
匆匆擦了一把臉,抹了臉油,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外面的雪積了足有一尺深,走一步就是一個腳印,說出的話呼出的氣都帶着霧氣,衆人出了帳篷就開始跺起腳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