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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卓把手下召集在一處,把商討的主意一說,便定在臘月二十九那天晚上動手。
這好幾天晴天了,過年那幾天有大雪的機率很大,天氣對於作案的人來說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忽略不得。
分配了任務,給大家兩天時間準備作案工具,定於二十九那日匯合,這幫人便散開了。
蘇家如今正在準備過年,今年的人口算是比較齊全的。蘇二柱便發話,要好好的過一個年,以後孩子們都大了,還不知道湊不湊得齊。
如今家中殺豬宰羊好不熱鬧,蘇明瑞打着練兵的名號帶着一幫官兵痞子上了後山,打了不少野物回來,給家裡頭也算添了點兒菜。
蘇仁義早就在家裡頭的宅子中空了一個大炕出來,長時間的燒着地龍,上面養一些小菜,就是爲了冬天能吃口鮮菜。種菜倒不是什麼難事,如今那些蔬菜也水靈靈的,跟夏天的菜雖然不能比,可也比一味的吃白菜蘿蔔強多了。
女人們忙着做餑餑炸丸子,蘇正禮他們則是忙着寫春聯,蘇仲文很是懷念當初在大集上賣春聯兒的那些日子,因爲賣春聯兒還讓他遇見了一位名師。
如今成了舉人,來家裡求春聯的人反而少了,父子兩個還挺遺憾的。
趁着難得的好天氣,蘇滿滿去鎮子上趕了一回大集。這過年的大集,大王莊是比不上的,各種品類繁多,人也熙熙攘攘。如今水中什麼都不缺,她只買了一些糖果瓜子之類的東西。
年節到了,小偷也特別多,經常會看見有丟錢袋的。跟她一道回去的樑嬸子,就是半路發現錢袋丟了的,也不知是掉了還是被偷了。雖然不坐同一輛牛車,可蘇滿滿的耳朵也沒逃過,聽樑嬸子罵了一路。
回去說給李氏聽,李氏也罵:“我也丟過一回,就是過年那會兒,那時還沒有你呢。那些小偷最是缺德,我的錢袋纏的那麼結實,他們還用刀片子給我割斷了,你不知道有多氣人。”
蘇滿滿聽了就笑,她沒有經歷過被偷,感觸並不深,像是聽故事一樣。
臘月二十九日。
天氣晴朗了幾日之後早晨就開始下起雪來,先是飄飄灑灑,再是如鵝毛般,最後密集的讓人站在底下都睜不開眼睛了。
“這大雪看樣子明天是停不下來了,這個年過的。”王氏搖了搖頭。
蘇二柱磕了磕菸袋:“你懂什麼,瑞雪兆豐年,都快過年了,說點好聽的。”
“好聽的能長塊肉啊!”王氏撇撇嘴,讓小麥給她念晚上的菜單去了。
如今她也是老夫人了,雖然不能親自下廚,可每天的菜她還是要過問的,這也是她的樂趣之一。
自從王桂芳她們來了這裡之後,都胖了一圈,因爲這裡的伙食非常好,頓頓有肉,每天吃的都跟過年一樣。
蔣河和壯壯兩個玩的也不錯,還會跟着背兩句人之初了,更讓王桂芳覺得來對了地方,對以後充滿了希望。
這一天早飯跟平時也沒有什麼不同,也是豐盛異常。王氏不慣鋪張浪費,可別人送的東西太多了,多的東西還要送給別人家,自然是吃進自己肚子裡實在,因此這個年過得其實非常不錯,至少菜色不錯。
吃完晚飯,大夥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回房睡去了。冬日夜長,天早就已經黑透了。
蘇滿滿洗了臉泡了腳,鑽進了暖和的被窩內,軟軟的被子讓她很快進入了夢鄉。點點把自己的窩拖到了蘇滿滿的腳踏上,跳進去,也美美的睡了起來。
子夜時分,大雪足足下了有一尺深,北風呼呼地颳着,窗櫺嗚作響,魯卓一行人悄悄來到蘇家的牆外面。
“架梯子。”魯卓吩咐道。
一行人都是久經賊場的老賊了,幹活的時候從不多話,因爲你多說一句可能就會引起別人家的警惕,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訓,如今再不會犯了。
架好梯子,這些人中腦子最好使的老三便爬上牆頭,仔細的觀察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才輕聲說道:“都睡了,上來吧!”他自己則從另一側的梯子爬了下去。
留兩個人在外頭巡邏,剩下的七個人全部跳進了牆內。風聲太響,人們睡得又太沉,沒有人聽見後院裡進來人了,點點耳朵動了動,又睡了過去,風聲把腳步聲掩蓋住了,它也沒有聽清楚。
魯卓一馬當先貓腰走在最前面,輕車熟路來到其中一所庫房前,本來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可在白雪的反光照射下,鎖頭竟然隱約可見了。
“麻子,開鎖。”
李二麻子麻溜地上前,托起鎖頭,拿出一個細鐵絲搗鼓了兩下,鎖頭應聲而開。看見鎖開了,一個個眼中都露出了興奮的光芒。
留一個人在門外把守,其餘的人都進入了庫房,這下子可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了,魯卓點亮了火摺子,眼前的一幕差點驚呆了衆人的眼睛。
各種布匹堆得都快有房頂高了,就這麼大咧咧的在外頭擺着,也不怕叫老鼠啃了。
其實王氏也肉痛啊,可箱子還沒打出來,只能先離地放着,被一夥人誤以爲是土豪了。
找了一圈金銀珠寶,結果什麼都沒有(早被王氏藏起來了),只有一些字畫、筆墨、布匹、擺件之類的。
不能白來一趟啊!
魯卓一咬牙:“搬!”大不了以後賤賣了,這麼多的布匹、擺件也值不少錢,多走一道手續而已。
大家跟接力一樣,一直把東西源源不斷送到牆外,再由牆外的兩個人送到不遠處的三輛牛車上。蘇家的西邊沒有人接壤,可方便了這幫賊了,牛車就那麼大咧咧的拴在了樹上,爲了防止牛叫,還讓人堵了嘴,做事十分周密。
幾個人先動着,魯卓領着李二麻子又去了另一個庫房,這一個庫房到處都是米糧、臘肉,堆得滿滿當當的,氣得魯卓直罵娘,特麼藏的真嚴實。
“搬,大夥回去也過個好年!”
武大郎可有了用武之地了,兩個人並排多寬的大米缸,他一個人就搬得動,上去搬起來就舉到了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