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藍煜無法想象這個聽到的故事,這是故事,是他一手所導致的故事結局,那個男子的愛是讓那個女子可以活得自在,不惜搭上性命也不讓她又一分一毫的痛苦,卻不知道女子一直所求的就是和他一起平平淡淡的過,他們的想法讓他們的愛錯失,卻又奇異的割捨不斷,所以纔會讓他這個外來的參與者始終都只能徘徊在遠處,看着他們着他們死也要糾纏不清的愛,同生共死,所以花花纔會那樣求死嗎?
視線變得朦朧,一滴兩滴,淚水滑落,晶瑩剔透,是她對他的情讓他前所未有的挫敗,是他對她情斬不斷,心不知道在何時開始只會爲那個女子跳動,他,從遇上她的那一刻開始就別沒有過第二種選擇。
“我,要如何做!”
聲音是如此的決絕,她活不了,他亦無法繼續活下去。
於成笑,這個男子是爲何會喜歡上花花的,亦如琴思那般執着,他不懂,卻明白情,沒有理由能夠說得清楚,愛上了便是一生。
“一如你曾經想到過的,琴思的命可以救回來,因爲花花的存在,他的靈始終都無法消散的,所以只要找到一具合適的身體,便能夠再生,只是到時候便又會忘記曾經的所有,要在人羣中尋尋覓覓,這樣,你可願意!”
祁藍煜心中微微一沉,那次看到琴思出現在那裡便已猜想到,而琴思給他的答案也沒有絲毫的猶疑,也知道這是最後的辦法,否則他便是在成全他們的同生共死。
“我願意,何時開始!”她的臉色那樣的慘白,氣息微弱,只怕不能拖太長的時間了。
“你可想清楚了,至此以後,你便只能沉睡在這具身體裡,若是琴思和花花始終都無法再遇上,那麼,你們便……”於成緩緩的說到,希望這個男子可以考慮清楚,畢竟這需要的時他完全的配合。
“不必多說,我願意,如何也不會讓他們同生共死!”
祁藍煜決絕的出聲,他如何捨得她這般死去。
於成嘆息:“這世間真是多癡兒,你隨我來!”師傅是早已經料到了今日嗎?琴思的劫,三個人的恩怨糾纏,生生世世都沒有辦法解開的結。
走入房間,看到的便是面色慘白的秦花花,昏迷不醒的躺在牀上,匕首依舊醒目的插在身上。
“只要讓琴思的靈進入到你的身體裡,拔出了匕首之後傷口就自然會閉合了,只是無法等到她醒來,我們就必須送你離開,可想清楚了!”
祁藍煜癡癡的看着牀上的人兒,雙眸緊閉。
“現在就開始吧!”
希望他這樣做她能夠醒來,能夠好好的活着。
於成點頭:“你現在放輕鬆,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你現在很累很累,很想休息,躺在了一個最爲舒適的地方,慢慢的,慢慢的……”
一旁的靈珊看到男子緊閉的眼睛,全身都已經放鬆的樣子,手指發出一道粉紅色的光芒飄散在男子的四周,籠罩住了整個人。
祁藍煜只覺得自己越來越舒服,周身都暖暖的,就像耳邊縈繞的聲音一樣,他感覺好累好累,需要好好的休息,最終所有的思緒都沉靜了下來。
“成成,現在怎麼辦,他已經睡着了!”
靈珊着急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別擔心,沒事的!”於成安慰,揚手朝牀上的女子脖頸間揮去,一陣幽藍的光芒自然的籠罩住了秦花花。
“我將琴琴的靈拖出來的那一刻,你便將花花匕首拔出來,知道嗎?”
於成看向自己的妻子,額上滴下一抹汗水,沒有想到琴思的靈在花花的身上會這麼頑強。
“好!”
靈珊看着藍光與自己的丈夫僵持。
“琴思,我知道你在,你如果不出來,到時候不只是你會消失,連花花也會跟着你一起,難道你希望是那樣,現在這個人已經同意你用他的身體,你和花花還會有相遇的機會,否則別說機會,你們連活下去相守的機會都會沒有!”
於成有些惱的說,自己的法力有限,他要與他僵持,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將他拉出秦花花的體外,最終都會功虧一簣。
那抹幽藍的光似乎聽懂了一般,緩緩的脫離了秦花花的身子,隨着於成的指引漸漸的縈繞在祁藍煜的四周,冰冷之氣漸漸的傾入祁藍煜的身體。
祁藍煜雖思緒已經處於混沌的狀態,但直覺的感受到一四周冰涼的之氣傾入身體,他縮在身體的角落,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只覺得好累好累,最終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直覺得冰涼一片,漸漸的,漸漸的身體開始適應,適應這樣的冰涼,模糊間,好像聽到了一聲對不起,最後都消失無蹤,只剩下花花在腦海中的一抹殘影,他還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對花花說,可是在這一刻那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只要她好好的就好,好好的就好。
靈珊看着那抹藍光離開,快速的拔出了匕首,立馬發現傷口在快速的恢復中,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成成,太好了,太好了,她的傷口恢復了!”
於成聽到這個話虛弱一笑,揚手一揮,把昏迷不醒的祁藍煜送離了山谷。
“這樣便好,接下來的事情便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否則打亂他們原本的命數,走吧!”
這是師父吩咐的事情,今日總算是不負所托,只是日後到底如何只怕要看他們的命了。
“恩,好吧!成成,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很虛弱的樣子!”靈珊扶住自己臉色有些不討好的丈夫。
“沒事,快些離開,一會兒她該醒了!”
於成看了一眼牀上的人道。
“好!”靈珊應,兩人迅速的消失在了一抹粉紅色的光芒中。
山谷中再一次的歸於平靜。
兩人消失不久,牀上的人睜開了眼睛,秦花花第一個反應就是摸向自己的傷口,什麼也沒有,她,連死都死不成,想到此竟然渾身骨的疼痛,疼到沒有一分一毫的力氣,連動都動不了,就算是想要拿刀刺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疼過之後許久才緩緩恢復過來,她腦海中忽然想起那個說要陪着她的人,他的人呢?爲何不見他的人。
等到下牀之後已經天黑,可是她卻到哪裡都尋不到祁藍煜,心中一陣顫抖,她,再一次的被人拋下了,這個山谷有多大她是知道的,根本就沒有可能躲起來的地方。
對於這個事實,秦花花無法接受,呆呆的坐在石階上坐了一晚上,她,什麼也不該想的,也不應該再想。
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爲何被騙了一次,還要相信,他們都是騙子,她,從來都是一個人。
一日又一日,秦花花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她不會餓,不會想要睡覺,甚至連想死也不能,反覆的試過很多次,只要她拿刀劍,想到一個死字就會渾身無力,刺骨的疼痛讓她痛苦難當。
她的日子就是這樣麻木的看着春去秋來,小樹長出一點點的新綠,漸漸的一日日的過去慢慢的枯萎落下,來年又會長出新的來,那些花兒開幾日落下之後又要等下一個短暫的花期到來,然後開幾日,又落下,身邊的一切都似乎都變得荒涼,經不出世間的消磨,就連四周都落下了塵,可是她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對外界的感知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只知道倚在這石階邊很舒服,什麼也不想做。
小院子不遠處兩個人有些擔心的看着這個頹廢了不知道多久的女子。
“成成,她這樣都多久了,這樣下去可以嗎?”
靈珊有些懷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從他們來看她的那一天起,她就這樣沒有改變過,身上的衣服早已經又破又舊,甚至還有當初的血跡,目光呆滯,好像什麼也看不到一樣。
於成也皺緊了眉頭:“我也不知道,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她還得去找琴思,如果她一直到在這裡這個樣子,恐怕到琴思死了也會找不到她的!”
日子一天天過,這女子卻是一天也沒有改變過,好像成了雕像一般。
“要不,我們去和她說說話!”靈珊提議。
“不行,師傅說過不能插手的!”
於成反對。雖然擔心,但是規矩就是規矩。
靈珊皺眉嬌嗔:“那怎麼辦,她這樣下去,就是外面過了一百年,她也會是這個樣子的,怎麼辦,琴琴要是消失了,到時候要怎麼辦!”
“再等等吧!現在不是還早,等到萬不得已……”
“哼,我才懶得管你!”
說完靈珊已經化成了老婆子提着個籃子緩緩的朝着小院走去。
“咳咳……請問這裡是琴大夫家嗎?”
蒼老的聲音帶着期盼。
秦花花緩緩擡眼,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有些眼熟的老婦人,奇異的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這個聲音在好久好久以前也在她的耳邊出現過。
“這位姑娘,請問這裡是琴大夫家嗎?老婆子我家裡有人病了,那些大夫都沒有治好,只好跑這一趟了,哎,想來真是好久不見琴大夫了,上次來的時候還是他成親的時候呢?這都好些年頭了,這會兒怕是孩子都有了吧!”
老婆子笑眯眯的說,臉上一臉溫和慈祥。
秦花花卻聽得眼淚簌簌的往下流:“琴思,琴思……”
“哎,姑娘,你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哭了呢?”
老婆子有些着急的問,一塊絹帕輕輕的擦拭着女子的臉:“姑娘,別哭,別哭,這世間啊!沒有過不去的砍,相信老婆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好睡一覺,打起精神來纔好啊!”
秦花花淚水止不住的留,看着眼前安慰她的老婆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她在這了多久了,有多久了,她不記得了,只知道這個世界都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連鳥兒來了也會不久之後飛走,花開了之後不久也會落下,她的心,真的還可以期待嗎?真的好好睡一覺就能夠好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