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龍一進棺房,看到被釘在牆上齜牙咧嘴的許世昌,原本稍事修飾的面容,掙扎過後依然是血肉模糊與扭曲,讓人恐怖的是,許世昌明明從頂樓墜下身亡,爲什麼現在還能張牙舞爪,再加上如此面容,委實讓人覺得驚悚。
許世昌不可思議的看着許世昌,又看着癱倒在地上的道長與雙手插袋,一臉微笑的葉知秋。吞了吞口水問到葉知秋。“知秋,這是怎麼回事,世昌不是已經。。”
葉知秋看了牆上的許世昌一眼,淡淡的說到,“詐屍,許世昌的屍首因爲某些原因屍變。問題就出在你請的這位道長身上。”葉知秋說完,指了指癱坐在地上的道長。
道長見許世昌被眼前的年輕人輕而易舉的制服,心中驚恐稍減,見葉知秋與許世龍談到自己,尷尬的笑了笑,不敢多言半句。
“可是,這世界上真的有詐屍這麼回事嗎?”許世龍依然難以相信的說到。
葉知秋淡淡一笑,指了指牆上依然掙扎着的許世昌,“難道眼見還不爲實嗎?”
許世龍見許世昌臉上似有似無的憤怒表情,和着暴戾的鮮血,不禁吞了吞口水問到葉知秋,“那現在該怎麼辦。”
“開壇做法。”
許世龍依照葉知秋的吩咐,派人將道長在門口做法事的行頭傢伙一律搬進了棺房,當然,鴨血全部換成雞血,並命人守住棺房,不許任何人進出。棺房四面牆上各掛着一塊豎狀黃布,一切準備妥當,許柔剛好從花園洋房取葉知秋的挎包。葉知秋微微對許柔點了點頭,讓其退到許世龍身旁,從挎包內取出紅線,銅錢,毛筆,硃砂,還有一把伸縮桃木劍。
葉知秋取來紙筆,快速寫着什麼,並讓道長的六名弟子坐在棺材兩旁,按照自己所寫的“鎮屍曲”唱出來。
“生亦何歡死何所懼,條條通往極樂路,前世今生再相逢,先人指路不寂寞,生前死後留芳名。。。。。”
“鎮屍曲”一唱,許世昌似乎感覺到什麼,不再齜牙咧嘴的亂吼亂叫,動作也變慢了許多。
葉知秋往前壇前一站,頗有一番架勢,倒是一身黑色西服顯得與開壇做法格格不入。道長訕訕的走到葉知秋身旁,悻悻的問到,“要不要我把這身道袍借小兄弟穿穿?”
葉知秋瞥了道長一眼,沒好氣的說到,“有真本事才行,要你那破道袍何用?況且我也不是道士。”說着,葉知秋拿起桌上的桃木劍柄,劍柄上機關一摁,劍身滑落。嗽的一聲,嚇得道長連連後退。
葉知秋眼神一冷,手腕一揮,舞起朵朵劍花,身形在壇前舞動,嘴裡念念叨叨的說着,“桃木劍開路,七星燈鎮屍。起壇!”
隨着葉知秋一聲暴喝,劍尖直指桌面上的七星燈,原本熄滅的七星燈突然噗哧幾聲,全部亮了。在場的道長和許世昌都凝神注視着。許柔則擔憂的看着依然被釘在牆上的自己的父親。
桃木劍在葉知秋手上猶如青蛇般靈動,葉知秋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握住劍身,將桃木劍架在香案上,一腳踩在桌面上,向前一躍,堪堪越過棺材,落在許世昌身前,將早已準備好的黃符貼在許世昌額頭。黃符一貼,許世昌象又死了過去一般,動也不動。葉知秋伸手入挎包取出一枚銅錢,塞進許世昌的嘴裡,取出毛筆在硃砂上薰了下,一把抹在許世昌的嘴脣上。隨後取下桃木飛刀,只見許世昌猶如被定住一般,筆直靠在牆上,眼睛微閉,一動也不動。
“開棺!”葉知秋轉頭對六名道童說到,六名道童急忙推開棺蓋。
葉知秋一把抓住許世昌的腰部,一把抓住許世昌的脖頸,側身一帶,藉着一股腰勁,硬生生舉起足有百十來斤的許世昌,繞過頭頂,順勢放入棺內。
“蓋棺!”
見許世昌屍體安然無恙的放回棺內,許柔與許世龍不禁鬆了口氣。
葉知秋急忙來到壇前,取了紅線,紅線兩頭分別繫上銅錢,妥當之後,葉知秋來到棺前,將銅錢甩出,紅繩隨着銅錢飛出,葉知秋使用暗力一扯,原本從棺身上飛過快掉到地上的銅錢,被葉知秋力道一帶,從棺材下的空處飛了回來。葉知秋一把接住兩枚銅錢,來到棺材近身,用相同的手法給棺材來了個五花大綁,綁有銅錢的兩頭則被葉知秋用怪異的手法打成結。棺身上的紅線隱隱泛着紅光。衆人看得目瞪口呆,更不用說之前裝模作樣的道長,心中詫異,難怪這小子懂這麼多東西,原來是行家,今天真倒黴。道長在心中暗罵到運氣背。
葉知秋一手持硃砂,一手持毛筆,目視前方,暗自在心中丈量,突然一個助跑,許柔擔憂的看着葉知秋,只見葉知秋,快到牆壁前突然一腳蹬在牆面上,然後藉着慣性向上一縱,跳起來足有兩米高。道長見狀不禁吞了吞口水,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連動作都這麼瀟灑。
葉知秋藉着躍起的勢頭,快速出手,鮮紅的硃砂被葉知秋畫在黃布上,猶如鮮紅的血液一般。落地時,剛好將黃符完成。不到一會兒,四面牆上的黃布,都被畫上了符文。
雖然看不懂,但是在場的人心裡都認爲比道長的專業多了,道長自慚形穢,尷尬得無地自容。
葉知秋將硃砂,毛筆放在桌上,然後來到許世龍面前,許世龍忍不住先問到。“知秋,怎麼樣了。”
葉知秋淡淡的說到,“許先生放心,我已經用符文與紅繩鎮住屍體,只要將四面牆上的黃符蓋在棺身上,然後送去焚燒,取個吉位安葬便沒事了。”
聞言,許世龍大大的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現在就吩咐手下人去做。”說着許世龍連忙除了棺房,叫進些人按照葉知秋吩咐的去做。
許柔擔心的上前一步,握住葉知秋的手,“我爸沒事吧。”
葉知秋手心一緊,輕輕的搖了搖頭,“你爸爸已經死了,讓他的屍首安心去吧。”
許柔含着淚堅強的點了點頭,雙眼含淚,一把擁入葉知秋的懷裡,肆意的哭了起來。
就這樣,許世昌的棺材被蓋上四塊寫着符文的黃布,在前來弔唁不知情的衆人詫異的目光中出殯了。這也算是許世昌弔唁會上的小插曲吧,但是知情的人並不多。
下午三點,殯儀館的接待室裡,葉知秋,許柔,許世龍夫婦,道長,還有兩名保鏢都在接待室內。唯一不同的是,葉知秋幾人都是坐着的,唯有道長與兩保鏢是站着的。
道長怯怯的站在一旁,瞟了瞟許世龍,知道這次的事情搞砸了只能怪自己了,只希望許世龍不會怪罪下來。
忙了一天的許世龍,臉上帶着疲憊,但是眼裡卻是滿是怒火,今天如果不是有葉知秋在,全市的名流都得看我們許家的笑話,一想到這裡,許世龍就來氣,怒聲對一旁的道長說到,“你打算怎麼辦。”
一聽許世龍的話,道長嚇得不輕,畏畏縮縮的說到,“這次是我的錯,我不該用鴨血代替雞血,才搞成這樣。我願意退回全部三十萬的開壇做法事的費用,希望許先生原諒我。”
三十萬,靠,一聽許世龍花了三十萬請這個神棍來替許世昌超度,葉知秋都替許世龍不值。沒好氣的說到,“許先生,這麼好做的生意都不留着我做,居然給這種皮包公司做。”
許世龍聞言,訕訕的笑了,“以前不知道你是做這行的,更何況這傢伙欺名盜世,我不也是被他騙了嗎。”
葉知秋淡淡的笑了,說到,“吃一塹長一智,迷信雖然不好,但是迷信有科學沒辦法解釋到的東西,鬼怪一說,大家也都見識過了,不說有沒有這個問題,都應該認真對待。道長,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道長聞言,不敢多嘴,只有諾諾的點頭應是。
“這樣吧,道長你把那三十萬給我做勞務費,我倒是可以幫你在許先生面前說說好話。”葉知秋微笑着說到,話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吞了這三十萬費用。
難道讓老子吃力不討好?葉知秋恨恨的想到,這是不可能的。
道長自然是求之不得,而且見葉知秋與許世龍象是交情不淺,他的話,許世龍指不定會聽。連忙取出支票拱手說到,“有勞葉先生了。”
許世龍微微看了看葉知秋,這小子還真讓人捉摸不透。
“許先生,你看。”葉知秋笑着支票,說到。
既然葉知秋都出聲了,許世龍怎有不理會的道理。輕輕的點點頭,面無表情的對道長說到,“既然葉知秋爲你求情,那我這次就放了你,但是你開的那傢什麼破公司最好明天就給我在福川這一畝三分地上消失。”
道長不禁鬆了口氣,連忙應是,“馬上消失,馬上消失。”
許世龍瞟了道長一眼,“怎麼,道長打算等我留你在這吃晚飯?”
道長訕訕的笑了笑,連忙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