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的來人是一個老頭,真的是一個老頭,和無情長老一樣的老態,精神頭卻沒有無情長老那樣的健碩。而且,在宇文自越的感知中,這老者頂着上將的軍銜,同樣也是一個武者,實力並不算太弱,當然了,和無情長老這樣的強者相比,他是遠遠不及的。但是,實力同樣也不在宇文自越全盛時期之下。
從這老者的身上,宇文自越感覺到了一股只有真正戰爭過沙場,手染無數鮮血的真正軍人才有的氣質,第一眼能給與人一種正氣浩蕩,鐵血剛正的上位者纔有的風範。
“你就是吳珩吧?”那老者見到宇文自越的時候,開場白幾乎和無情長老的一模一樣!
“在下正是吳珩!”然而,這一次,宇文自越並沒有和麪對無情長老的時候一樣自稱晚輩。因爲,在武者之中,真正的輩分看的並不是年紀,而是實力,正所謂是學無先後,達者爲師。宇文自越的實力並不在這位上將之下,自稱是“在下”已經是極爲有禮貌了。
“嗯?年輕人不錯。”那上將同樣是聽出了宇文自越的言外之意,而且宇文自越的身體狀態來看,他知道宇文自越是受了傷,但是儘管如此,他依然能從宇文自越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極爲危險的味道。因此,在他的心中還是略帶意外的和理所當然的,能打敗趙景看來果真是名不虛傳。
“吳珩,這位上將乃是中央中手握重權的鄭將軍,在我們軍界絕對是跺一跺腳就連世界都能抖上三抖的存在。”吳教官在一盤微笑着對宇文自越說道,他可不希望宇文自越不知輕重頂撞了這上將,到時候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上將同樣有三六九等之分,有些上將只是一個虛名,手上沒有兵權,比如來觀看第十九師的淘汰賽的那位上將蘇晉。而有些上將卻是手握重兵,身份超然,比如這個鄭將軍,就連吳教官這樣的特殊地位,在面對鄭將軍的時候,也是要恭敬地稱呼一聲“將軍”,可見,鄭將軍的地位是何等的恐怖。
“呵呵,吳昊,你倒是擡舉老夫了。”那鄭將軍豪爽一笑,彰顯軍人的豪爽,而又不失老人的慈祥,笑着說道:“吳昊,我對這個吳珩倒是有一點欣賞,這樣吧!給老夫幾分薄面,我想和這個年輕人好好聊聊。”鄭將軍眼神灼灼地看着吳教官,從吳教官的身上,他總是感覺有一點奇怪,但是他終於還是沒有深問。
鄭將軍雖然地位高超,但是,對於吳教官還是有着幾分肯定的,說出去的話令人如沐春風,而沒有半點命令的口氣,也由此可見,吳教官的地位也並不是蓋的。
“這…”吳教官佯作遲疑,然後勉強地笑道:“既然鄭將軍開口了,我吳昊怎敢駁了鄭將軍的面子。吳珩,你好好聆聽鄭將軍的教誨。”
其實,吳教官知道鄭將軍來這裡的目的,而鄭將軍同樣知道吳教官知道他的任務,因此,兩個都是心知肚明的人一推一嚷地演着戲。
宇文自越同樣心明如鏡,但是,在表面上,他畢竟是新人,因此,很多事情都還沒有他發表意見的餘地,加上宇文自越本身雖然善於演戲但是他更喜歡本身演出,因此,他也就佯作不知地站在一旁,閉口不語。
吳教官走了之後,在這小小的房間之中,就只剩下宇文自越和那剛正不阿的鄭將軍了。鄭將軍慈祥地看着宇文自越,壓了壓手,說道:“現在就只有我們兩人了,在這裡沒有軍銜之大小,也沒有輩分之先後,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坐下吧!”
宇文自越點點頭,說道:“那我就承鄭將軍的情了。”宇文自越雙手合十,十足武林強者的派頭,然後做了下來。
“哎!如果吳珩你不介意,還是叫我一聲真老哥吧!被一口一個將軍地叫着,令人生分。而且,我雖然不是武林中人,但是我對於武林的規矩還是明白的,你的實力或許並不在我之下,你們武林中人的規矩除非是直系親屬,否則都是按照實力來定上下的,我雖然年紀比你大上幾十年,可我們還是以平輩論交吧!”
鄭將軍不愧是人老成精的存在,幾句話令人好感大生,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是大大拉近。好在是宇文自越,如果換做是一般的愣頭青,或許都要被鄭將軍這幾句話給捧得暈頭轉向了。
當然了,宇文自越的臉上還是適時地表現出了一絲絲的感動,畢竟演戲演全套。但是,在宇文自越的心中,此時卻是更加的好笑起來,前一天自己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一場戰鬥頓時名聞天下,和上層武林的吳家的無情長老成爲了拜把子,不管是在地位上還是輩分上,在上層武林都算是極高的了。而現在,在現實中幾乎是難得一見的上將軍銜的將軍卻是接二連三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甚至就連眼前這個位高權重的鄭將軍都是開始和自己拉關係。一時之間,宇文自越居然再次有了一個將軍大哥,這讓宇文自越的心中突然有着一種感覺,原來展現自己的實力還有樣的好處的?
不過,隨即宇文自越又是感覺掐掉自己這樣的念頭,展現實力固然可以獲得名利,但是名利場是非圈,宇文自越還真的不想攪進其中。宇文自越暗暗下定決定,吳珩的這張臉可以肆無忌憚地展現自己的實力,但是宇文自越的這個身份就必須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萬一將來出事了,走投無路了,起碼宇文自越的這個身份還可以保證他可以安逸地活下去。這是宇文自越的習慣,殺手都善於爲自己留一條後路的。
而在鄭將軍看來,宇文自越乃是吳家的遺孤吳珩,吳珩一直都是流連於民間,穿梭在武林之中,乃是一個真正的武林中人,武林中人不拘小節,一切以武林道義爲重,自己上將的身份並不能得到對方的尊重,甚至還會因爲自己倚老賣老而引來對方的好感,因此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身段來,和宇文自越平輩論交。
“既然鄭將軍,哦,不,鄭老哥這般說了,我吳珩也不是矯情之輩,我就託大一點叫你一聲鄭老哥了。”宇文自越的口氣微微放鬆了不少,當然了,這些都不過是宇文自越子在演戲而已:“不知道鄭老哥這次找我是所謂何事呢?”
“也沒什麼大事。”鄭將軍打着擦邊球說道:“首先就是來恭喜一下吳老弟能夠奪得第十九師淘汰賽的魁首。不過我有一點疑惑,以我對吳老弟的觀察,吳老弟氣息浮動,似乎是受了不小的內傷啊!可是在比賽中受的嗎?”這確實是鄭將軍的疑惑,按理說,趙景的實力他也是知道的,趙景是中央安插的棋子,實力雖然在年輕一輩中不算弱小,但是應該不可能威脅到宇文自越的安全的。
“謝謝鄭老哥的關心。”宇文自越勉強一笑,說道:“要說這傷勢,還真不是在比賽中留下的。是賽後和吳師長切磋而受了一點傷。”這個問題宇文自越早就想好了回答,把自己準備好的回答說了出來,而宇文自越所說的吳師長自然就是吳教官了。
“胡鬧!”鄭將軍怒斥起來:“這吳昊下手也太沒輕重了。”
“鄭老哥此言差矣!”宇文自越擺擺手說道:“我和吳師長的切磋完全是因爲我們武者棋逢對手的時候一時手癢,雙方都是有一點收不住手,這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吧!”
“話雖如此,但吳昊身爲師長,實力之強或許還在我之上,他怎麼就不知道留點神呢?”鄭將軍似乎是在爲宇文自越鳴不平,然後才意有所指地問道:“吳老弟的傷無大礙了吧?吳昊的實力應該並不比吳老弟強多少,你怎麼會收怎麼大的傷害呢?”
“現在好一點了。不過吳師長的實力確實很強,但他也是受了不小的傷勢,只是他的功法比我的強上不少,他運功療傷之後,已經好多了。”宇文自越一副沒有絲毫心機地說道。
而鄭將軍聽在耳裡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在見到吳昊的時候總感覺有一點奇怪,原來他也是在強忍着自己的傷勢啊!看來,這吳珩的實力還真不能小覷,能和吳昊這個傳承上古家族的傑出弟子打成平手,已經算是極爲的恐怖的了,這樣的人才一定要拉攏,將來的作用絕對不會比趙景這個棋子來的小。更加重要的是,這吳珩看起來沒有一點心機,或許只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天才莽夫,將來利用起來更加的得心應手。
鄭將軍的心思不斷地活躍起來,但是,表面的功夫鄭將軍同樣也是一個修煉得很到家的人物,因此,他不動聲色地說道:“知不知道吳老弟奪得第十九師的冠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打算?”宇文自越嘿嘿一笑,說道:“不瞞鄭老哥,我本來並不想進入第十九師,畢竟我這些年自由自在慣了,喜歡四海爲家的無拘無束的生活。但是前幾天偶遇吳師長,我感謝他當年的正義出手,爲我吳家報了滅族的深仇大恨,對吳師長的印象還不錯。而吳師長又一直都勸我加入第十九師,我不好推脫,只好進來的。至於能奪得第十九師的淘汰賽冠軍,我還真沒有意料到。”宇文自越睜眼說瞎話,而且有聲有色,合情合理,鄭將軍看不出絲毫的破綻來。
“果然如此,這就好辦了。”鄭將軍不疑有他,心裡暗暗說道,眼睛轉動間,似乎是在想着什麼計劃。
“吳老弟,對於你吳家的事情我也是略有耳聞,但是死者已矣,只要你還活着,你就吳家就還有希望,不知道你還想不想重振你吳家當年的雄風呢?”鄭將軍想了想,對宇文自越正色道。
“重振吳家?”宇文自越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但是,他不露聲色,將計就計,然後神情略顯低落地說道:“現在我吳家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孤立無援,我一人之力豈能在這個強者林立的武林中佔有一席之地,重鑄我林家當年的雄風?”
“哎!吳老弟不要妄自菲薄。”鄭將軍揮揮手說道:“按照規矩,你們武林之中的事情,我們軍方是沒有權利去插手的,但是我們軍方不行,但是你第十九師是可以的。現在你已經是第十九師的大隊長,只要你能聽從我的安排,我在軍方還是有着一定的說話權的,有你老哥我在暗中周旋,等到你們的吳教官換屆的時候,我就有辦法把你捧上位,成爲第十九師的師長,代替吳昊現在的職位。”鄭將軍循循善誘,認真地說道:“而第十九師的地位是超然的,它可以插手武林中事,到時候,你有着第十九師的幫助,武林中那方勢力敢於無視你,到時候你自然能夠再次重振你吳家了。”
“果然老奸巨猾。”宇文自越心中冷笑不已,看來,能夠擔任上將軍銜,並且是那種位高權重的將軍,都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宇文自越也並不點破,因爲他同樣需要鄭將軍,或者說是軍方的認同和幫助,他才能夠更加順利地擔任第十九師的師長,從而進軍上層武林就更加的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