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其搔着榆木疙瘩腦袋嘀咕道:“真搞不懂。這個瓊看起來殺人不眨眼,爲什麼現在卻又這麼膽小?”
楊浩道:“這裡是新聯邦軍的核心地帶,你在這裡動武,你還想不想活着出去?瓊說得對,我們還是耐心等待吧。”
這時,那些科學家和門口的這些士兵已經全部進去了,又只剩下了楊浩四人在那裡傻站着。不過他們到底也沒有站多久。因爲半個小時後,羅伯特上尉已經從門裡出來了。羅伯特對四人一揮手道:“OK,咱們走!”
楊浩這時已經心生出了一個計劃,同時他看見四周無人,正是實施這個計劃的時候。於是他走近羅伯特上尉一步道:“羅伯特先生,我想和你談一談。”
羅伯特的塊頭比楊浩整整高出了一頭。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這個有點削瘦的東方青年道:“你想談什麼?”
楊浩沒有回答,卻將一把小手槍很隱蔽地頂在了羅伯特的腰上。羅伯特只覺得腰上一硬,低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你想幹什麼?”
“想‘請’你爲我們開一下門。”楊浩面色平靜道。
“開門?”羅伯特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
“是的,請吧。”
“你們要進入UP實驗室?不,這可以,這裡是絕密……”
“你如果不想在腰部穿上一個孔的話就好好地配合我們!”楊浩輕輕拉了拉槍栓。
羅伯特無奈,只得用他的眼睛再次湊在視網膜掃描儀上掃描……
綠色的門又開了,衆人終於得以依次而進。
門內是一條長廊,牆壁刷得雪白。看不見一個人影,顯得異常的安靜。
這時,衡其做了一個非常古怪的動作,只見他舉起M16的槍托便要往羅伯特的頭上敲去。楊浩眼觀六路,看出了衡其的舉動,一把攔住了他道:“你要幹什麼?”
“這傢伙已經沒用了,將他打暈唄,免得成爲我們的累贅!”
“你怎麼知道這傢伙沒用了?如果前面還有需要掃描視網膜的儀器你怎麼辦?”楊浩反問道。
羅伯特當然聽不懂楊浩和衡其在說什麼,不過當他看見了衡其手中高舉起的M16的槍托,以及衡其眼中露出的殺氣騰騰的兇光時,頓時感到了一絲恐怖,身子一歪,就要癱軟下去。
楊浩費了一股大力才攙住了這個大塊頭,同時用蹩腳的英語安慰他道:“羅伯特先生你不用擔心,他不敢打你的。對了,請問前面還有幾處需要掃描視網膜的地方?”
羅伯特戰戰兢兢道:“六處……不,十處……”他看來是有點誇張了。這也難怪他,因爲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即使行伍出身的羅伯特上尉也不例外。
這一場風波算是過去了,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去。楊浩和衡其押着羅伯特走在前面,瓊和亞當則在後面警戒。
走過了這條長廊後,前面出現了好幾條岔道,每條岔道的旁邊都豎着許多一人多高的玻璃試管。玻璃試管裡面是許許多多奇怪的生物,有的生物象蜘蛛,有的象螃蟹、有的象甲蟲、有的象蟲蛹……這些生物不斷地在試管裡面撲騰着,似乎想要從裡面撞出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生物的個頭都很大。簡直和一個成年人差不多大小!
毫無疑問,這些生物又都是變異了的。
楊浩盯着羅伯特問道:“你們實驗這些生物做什麼?”
羅伯特搖頭道:“肉,我只是個軍人,這些實驗是雷科巴博士主持的,他也是奉了艾麗絲小姐的命令……這些生物體內將被注射一種叫做‘盤可尼西’,然後,它們將會成長爲另外一種生物,這種生物有着非常堅固的外殼以及無堅不摧的攻擊力,它們將會被編成無數支軍隊投入到世界各個角落作戰,摧毀一切敢於抗拒的力量……”
“真狠毒啊!你們的陰謀是不會得逞的!”衡其憤怒地斥責道。
楊浩雖然也很震驚,但他卻關注着另外一件事:“你們把‘屍母’關在哪裡?‘屍母’將被派上什麼樣的用場?”
楊浩這句話是用英語說的,但他的英語說得實在蹩腳,結果將“屍母”說成了“屍體的母親”。羅伯特莫名其妙地搖頭道:“肉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時,前面忽然過來了一隊新聯邦軍的士兵。
羅伯特忽然掙脫開了楊浩和衡其的手,撒開兩條巨猿似的長腿往前跑去,一邊跑一邊瘋狂地大聲叫道:“快救我!打死這些叛賊……”
那些新聯邦軍立刻衝了過來,攙住了羅伯特,同時將手中的槍瞄向了楊浩他們這邊。
“噠噠噠噠……”但是瓊和亞當的槍先響了。
一陣掃射後,羅伯特和那十幾個新聯邦軍都倒在了地上。在瓊和亞當準確而又猛烈的打擊下,他們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射出一槍。
衡其吃驚道:“哎呀。羅伯特被打死了!”
瓊聳了聳肩膀道:“很抱歉,除了將他們打死,我們別無選擇。”
楊浩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也只有默認了。
呆了半晌,他忽然做出了一個令衡其駭得差點嚇出心臟病來的動作。
只見他拔出匕首,走上前去,擰起羅伯特的腦袋,在他粗壯的脖子上來回地鋸了起來……
衡其盯着那濺到牆壁上的血花,吃驚道:“可司,你這是幹什麼?”
楊浩沒有說話,只是用匕首使勁地割着那羅伯特的首級——看來對於割人頭他實在是沒有經驗,因此半天也沒有割下來。最後還是瓊上前幫忙,幫他扯住羅伯特的頭髮,拉直了羅伯特的脖子,他才順利地割下了羅伯特的首級。
他將首級上的血珠甩了甩,然後遞給衡其道:“臭小子,你拿着這個。”
衡其頭大得很厲害:“你、你、你讓我拿着這顆死人頭幹什麼?這麼血糊糊的,你想嚇我呀?”
楊浩嚴肅道:“這就是咱們開門的‘鑰匙’,有了它,咱們纔可以通行無阻!”
“可、可、可這明明就是一顆死人頭,怎麼成了‘鑰匙’了?實在太噁心了吧?”
“你是不是害怕了?如果你有暈血症,我下次我帶你玩了,帶唐軍或者猴子。”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覺得擰着這麼一顆死人頭,感覺怪怪的……”
瓊似乎明白了楊浩的意思,向衡其解釋道:“我們需要他的視網膜——因爲我們沒有別的工具把視網膜揭下來,只好這樣子了。”
楊浩見衡其還在發傻,忙從一個新聯邦軍士兵的屍體上拽下了一個揹包,套到衡其的脖子上,又將羅伯特的人頭塞進了那個揹包裡。然後說道:“這樣行了吧?”
衡其無奈地擠出一絲笑容道:“這樣……行了。”他的笑比哭還難看。
這時,亞當上前對楊浩道:“楊隊長,我們在這裡開了槍,必定已經驚動了新聯邦軍,因此我們的行動必須要加快才行。”
楊浩點頭道:“不錯。”
於是一行人加快往前趕去。
走到了一個空曠的大廳裡,前面又出現了一道綠色的門。楊浩忙讓衡其拿出羅伯特的頭,翻開羅伯特緊閉着的眼睛,將他的視網膜對準門上的掃描儀——掃描獲得了通過,那道門打開了。楊浩等人順利地走入了門裡。
不料迎面又出現了幾個新聯邦軍。這幾個新聯邦軍正要問話,瓊又先敵開火,將這幾個新聯邦軍士兵幹掉了。
衡其看這幾個士兵,幾乎就在一秒鐘之內被瓊擊斃的,而且都是打在心臟上,都是一槍致命!衡其佩服道:“瓊,你的槍法爲什麼這麼好?”
瓊微笑道:“當然是熟能生巧了,對了,我還沒有見識周先生的槍法,周先生的槍法一定也很神奇吧?”
楊浩笑道:“那當然,他是‘窗戶縫裡吹喇叭’,名聲(鳴聲)在外嘛。”
衡其謙遜道:“哪裡哪裡,我的槍法比起可司和瓊小姐差得遠了。”
楊浩捶了他一下道:“說你胖你還真喘了?你給我聽好了,打仗的事不用你操心,有我和瓊、亞當就行了。你只需要保管好羅伯特的首級,你要是把羅伯特的首級弄丟了,你的首級可不值錢哦。”
衡其汗流滿面道:“我的首級就不是首級?不過也好,你們就在前面衝吧,我就跟在你們的屁股後面看熱鬧就行了。”
大家沿着巷道繼續往前走去。走了一陣,來到了一個有很多房間的地方,但是這些房間的門都緊閉着,也看不見有什麼人。
瓊對楊浩道:“這裡看起來是個辦公間,也許能在這些房間裡找到地圖。”
楊浩點頭道:“不錯,那我們就在這裡找找吧。衡其跟着我,瓊和亞當爲一組。找到地圖後在這裡會合。”
瓊和亞當點頭道:“OK!”
於是四個人分成了兩組,挨個地檢查那些房間。
那些房間看起來都不大,每個房間的面積最多有十個來平方米,僅有一張辦公桌、一張沙發,有的靠牆放着一個櫃子,辦公桌上既有老式的純平電腦,也有新式的液晶電腦,還有幾臺筆記本電腦。有的房間裡還有個花瓶或者一架古老的座鐘,以及檯曆、文件夾、插筆筒、菸灰缸等物。當然各式各樣的電話也不少。
但就是沒有人。不要說科學家,連一個普通的士兵都看不到。
衡其搔着花崗岩腦袋道:“爲什麼一個人也看不到啊?”
楊浩道:“你別問這麼多爲什麼,保管好羅伯特的頭是你的正事!”
衡其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不囉嗦了……對了,我還想囉嗦一句,你小子的手也太黑了吧,竟然就那樣把‘蘿蔔頭’的首級給斬下來了,真是殘忍得可以呀,你是不是被心黑手毒的‘屠婆’給傳染了?”
楊浩嗤道:“廢話!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你以爲我真想割他這顆臭頭啊?咦?”楊浩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個高立櫃的頂上。那上面放着一個一米見方的紙箱子,箱子上的包裝很精美——只是不知道箱子裡面是什麼?
衡其也被吸引了,好奇道:“這箱子裡有什麼?”
其實楊浩已經從外包裝上看出來了,那是辦公用的顏料粉。但他想要逗一逗衡其,於是故意說道:“那是老外最愛吃的食物了——牛排!”
“牛排?”衡其饞意大起,忙掂起腳去夠那個紙箱子,只覺得異常的沉重,他讚歎道:“嗬,好沉,怕有四、五十斤吧?”
“好了,彆嘴饞了,快撒手吧!”楊浩見他快要把箱子搬倒了,忙提醒他道。
但已經來不及了。箱子已經被衡其奮力拽了下來……
“快閃開!”楊浩急忙大喝一聲。
衡其本能地往旁邊一躲,只覺得箱子帶着風聲“呼”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接着又砸在了地上,直砸得四分五裂,裡面的顏料粉也紛紛揚揚灑了出來,將衡其染成了一個花花綠綠的怪物!
由於顏料粉很多,房間裡的空間又狹小,因此整個房間裡霎時變得灰塵滿天。面對面都看不清人影了。
衡其掩住口鼻,一邊咳嗽一邊咿咿唔唔地叫道:“咳咳咳……可司,這是什麼玩意呀,這麼多灰?我眼睛都看不見了,你在哪裡呀?”
瀰漫的塵灰中,他抓住了一個人的身體道:“可司,原來你在這裡呀,你爲什麼不說話?”
不料回答他的卻是一聲嘰哩咕嚕的鳥語,接着他感覺到一股冷風向自己的腦門上襲了過來。這小子總算反應機靈,聽到風聲急忙偏開了花崗岩腦袋,但左臉頰仍被擊中了,只覺得火辣辣地疼痛。他不由駭然叫道:“可司,你幹嘛打我?”
“誰打你了?”楊浩的聲音從另一個角落裡傳了過來。
衡其大感驚異道:“不是你?”
話剛說完,只聽見塵灰中一股詭異的腳步傳了過來,他急忙往旁邊一閃,同時拔出了手槍——他知道在房間裡用手槍比用M16突擊步槍方便得多。
由於塵灰實在太濃太密,他對面的那人也看不清衡其在哪裡,只是慢慢地移動着腳步,小心地試探着。
“可司,如果不是你那就是壞蛋!我開火了!”衡其突然大喝一聲,瞄準對面勾動了槍機:“呯、呯、呯……”
他一連開了五、六槍,然後停止了射擊,在塵灰中等待着。
約莫一兩秒鐘後,瀰漫在空中的塵灰慢慢地散去了,房中的景物也清晰起來。衡其看見了自己的旁邊就靠着那個大立櫃。他連忙閃在了大立櫃的一側,然後探出一隻眼睛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房間裡空蕩蕩的,並沒有剛纔的那個人影,不但不見了剛纔擊了他一拳的那個人影,就連楊浩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衡其這時忽然生出一股寒意,難道剛纔襲擊自己的不是人,是鬼?
他忍不住扯開喉嚨叫道:“可司……”
他剛叫出了這一聲,從地上忽然站起了一個身影,一下子伸出鐵鉗一樣粗壯的手臂掐住了他的脖子!
衡其只覺得喉嚨裡咕咕一叫,頓時便喘不過氣來了,眼白也翻了出來。
“啪!”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那人忽然也翻起了眼白,然後撲通倒了下去。這人倒下去之後,楊浩隨即從那人身後現了出來。楊浩伸手拉起衡其道:“臭小子,你沒事吧?”
衡其捂着被扼疼的喉嚨道:“這傢伙好大的手勁呀,扼得我好疼……對了,剛纔我叫你你怎麼不回答?你上哪去了?”
“你開槍後,那人就藏了起來。如果我繼續回答你,那我的目標就會暴露,我也就和你一樣要捂着喉嚨咕咕咕了。”
衡其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只見這一個穿着便裝的人,不象是新聯邦軍士兵,但他的身體非常的強壯,那一身油亮的肌肉全部都鼓了出來,看起來就象個黑社會的打手。不過他現在誰也打不成了,因爲他的腦袋已經被楊浩用槍柄砸出了一個大洞,紅的血、白的腦漿流了一地。
衡其看了楊浩一眼道:“你這傢伙的手越來越毒了!”
楊浩也嘆息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就象你說的,是受到了那‘屠婆’的傳染吧。”
衡其晃了晃有些暈乎的花崗岩腦袋,忽然道:“你剛纔不是說那紙箱裡是牛排嗎?”
楊浩嗤道:“逗你玩還不行?誰知道你那麼傻帽,竟然真的相信那是牛排?你也不想想這裡又不是商場,會有那麼一大箱子牛排放在這裡嗎?”
兩人正說着,忽然附近傳來了槍聲。
衡其警覺道:“哎呀,是瓊和亞當出事了!咱們趕快去增援吧!”
楊浩道:“你呀總喜歡無事忙,他們兩個那麼好的身手和槍法,需要咱們幫忙嗎?咱們還是趕快尋找地圖吧——這間房裡看起來是什麼也沒有,咱們換一間吧。”
衡其點頭道:“嗯。”
他率先跨出了房門。
然而他很快又將頭縮了回來,同時衝外面打了一槍:“呯!”
“啾、啾……”門上也立刻迸濺了幾朵火星。
衡其再次向外射擊,只聽得外面咕咚有的身體倒在地上。衡其一揮手道:“幹掉了,走吧。”
楊浩笑道:“你小子也不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