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呆了半晌,再嗅了嗅空中的氣味,忽然變色道:“你爲什麼要欺騙我?你們爲什麼都要欺騙我?”
龍運鵬道:“願打願挨,談不上欺騙。”
“你們爲什麼要欺騙我?你明明是雄體,爲什麼要用雌體的氣味來掩蓋?爲什麼?你說”那人的聲音近似悲忿和無奈
龍運鵬明白了一件事:是了,這幾天他們的“陰陽互換”計劃男的裝成女的、女的裝成男的,看來是成功了。這除了得益於他們的化裝技巧外,很大程度上還是向秋玲的“人體氣味轉換香”起了作用,並且達到了很理想的效果,讓“黑暗之子”雌雄難辨。
看來這傢伙也是有點氣急敗壞了。
“哈哈……誰叫你象個大傻瓜,連男人和女人都分辨不出來?你可以去死了……”
“混蛋”那人的手突然伸到了龍運鵬的面前,龍運鵬還沒反應過來,喉嚨便被他扼住了。龍運鵬聽見了自己骨頭錯位的聲音……
“完了,想不到會死在這魔王的手裡……”龍運鵬的心裡升起了絕望的念頭,以爲自己這下是完蛋了。
但沒想到那人的手忽然又鬆了,他一下子又能夠得以呼吸。但沒呼吸上兩口又被扼緊。過了不一會兒那人的手又鬆了——如此反覆了三、四次,到最後他突然被那人拽了起來,象甩一個陀螺一樣甩了出去……
龍運鵬手舞足蹈地在空中“飛”了一陣,竟又鬼使神差般地跌回到了剛纔的那間包房裡。
“嘩啦”房門再次被撞開,一羣人衝了進來。龍運鵬以爲是歹徒的幫手,心想今天無論怎樣看來也是難逃一死了時,卻聽見一個人驚呼道:“龍拐是龍拐嗎?”
龍運鵬擡頭一看,原來是衡其。龍運鵬答道:“當然是我,你是臭小子嗎?”
衡其也答道:“當然是我。哎呀,這個鬼地方實在是太難找了,你怎麼樣,還沒接過‘客’吧?”
龍運鵬怒道:“接你個大頭鬼”
大頭旁白道:“幹嘛又扯上我?”
黃跑跑笑道:“誰叫你叫做‘大頭’而不叫做‘小頭’?你要是叫做‘小頭’,保證不會再有人扯上你了。”
龍運鵬看着衡其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衡其吁了一口氣道:“爲了找到這個鬼地方,我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萬幸終於找到你了,要不然我們還真交不了差呢。”
這時,站在衡其身後的謝可插話道:“龍拐,我看見你好象是被人從下面擲上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朱鳳練也問道:“看你這副鼻青臉腫的模樣,一定是跟人打架了吧?”
龍運鵬嘆息道:“一言難盡……你們還是快去看看那個傢伙還在不在?那傢伙實在是太厲害了,一出手就要了五、六條人命”
衡其道:“那我們到下面去看看,龍拐就在這上面休息一下吧。”
龍運鵬道:“不,我也下去”他現在可不敢再單獨呆在一塊了。
衆人不敢從窗戶上往下跳,怕摔折了手腳。而是找着了一條樓梯走到下面。
下面的空坪裡,除了那幾個歹徒的屍體,卻已經不見了那“黑暗之子”。
衡其問道:“你確信他剛纔在這裡?”
龍運鵬嗤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他要是不在這裡,我怎麼會被打得這麼狼狽?”
謝可問道:“你剛纔說他捏着你的脖子一會兒緊、一會兒鬆,然後他就將你甩了出來?”
龍運鵬點頭道:“不錯,正是這樣……”
“奇怪,他爲什麼不一下子捏死你呢?還要反覆那麼幾次,然後將你擲出來?”衡其也只覺得頭大。
黃跑跑接舌道:“他會不會仍然把龍拐當成了姜如蘭而心有不忍,也就是說他產生了一種很矛盾的心理,這才捨不得捏死龍拐?”
農民道:“你們別左一個‘捏死’、右一個‘捏死’好不好?龍拐又不是蚊子和螞蟻,捏都能捏得死?”
衆人聽到農民這樣一說,不由都撲哧笑出了聲:“農民啊,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會這麼幽默。”
朱鳳練則插言道:“我看這不是什麼矛盾的心理,也許又是‘多重人格’的表現呢。”
衡其聽到朱鳳練這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心頭卻陡地跳起了一簇火苗,彷彿從迷霧中看到了太陽一般:“朱瘋子,你說得對,很可能這確實又是一種‘多重人格’的表現呢。‘黑暗之子’是藉着楊浩的軀體復活的,雖然他已經排擠了楊浩的意識,主導了這具軀體的一切思想和行動,但是也難保不會出現楊浩殘存的意識仍在同他進行抗爭的情況。很有可能就是楊浩的抗爭使得‘黑暗之子’最終沒有殺成龍拐”
農民也點點頭道:“嗯,這確實是一個新情況,我們必須要趕快把這個情況報告給蝦皮他們”
“什麼?楊浩的意識仍在‘黑暗之子’的身上發生作用?”蝦皮、唐軍、吳小文等人都大吃了一驚。
農民道:“的確如此看來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必須要謹慎了,再遇着‘黑暗之子’的時候,最好將他捕獲,而不是簡單地將他弄死因爲咱們應該要試試爭取一下楊浩的意識,看楊浩能不能奪回那具軀殼?如果楊浩能夠奪回那具軀殼,那咱們就不戰而屈人之兵了,這會省了很多的事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周虹、龍芸她們也不用守着川西無名谷的那具沒有靈魂的肉身了,楊浩就會提前回到咱們的隊伍中,咱們的反攻計劃也就可以提前開始了”
蝦皮嗤了一聲,給農民當頭潑了一盆涼水:“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楊浩的意識根本就不可能再奪回那具軀殼就算奪回了那具軀殼,對咱們也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用全新的”
唐軍道:“我的意見和蝦皮一樣,我們不能再對楊浩的意識能奪回被‘黑暗之子’佔據的軀殼抱有什麼什麼幻想了,那樣會讓咱們誤入歧途,並耽誤咱們的工作的。到時候咱們就會畏首畏尾、患得患失、瞻前顧後、投鼠忌器這實是兵家大忌”
農民道:“蝦皮、唐老鴨我看你們也未免太武斷了一點,從楊浩的意識制止‘黑暗之子’殺害龍拐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得出,楊浩成功的希望還是有很大的我認爲,只要有一線的希望,咱們就要盡力爭取”
“是呀,蝦皮、唐老鴨你們太主觀主義、形而上學了,你們實際上是墨守成規,一點也不懂得變通”朱鳳練也激動地批評蝦皮和唐軍道。
“是呀、是呀,蝦皮你們確實太主觀了”謝可、劉勇、大頭、黃跑跑等人也紛紛發表“高見”。
“夠了你們這些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總之這件事情絕不能聽你們的,你們的人再多、聲音再大也沒有用現在是多數服從少數的時代,你們聽明白了沒有?”
黃跑跑哂道:“那當然,你們都當着‘官’嘛,不聽你們的還能聽誰的?”
“黃跑跑,你……”蝦皮手指黃跑跑的鼻子就要發怒。
吳小文連忙拉下了蝦皮的手指道:“好了,你也別指着人家的鼻子了,我看這樣吧,農民提出的建議可行,但我們的預定計劃也絕不改變,這就叫做雙管齊下”
大頭質疑道:“萬一楊浩的意識奪回了被‘黑暗之子’佔據的這具軀體,而他在川西無名谷的那一具軀體也復活了過來,那不是就有兩個可司了?那才叫麻煩呢……”
唐軍反問道:“依你的意思,要將川西無名谷的楊浩的軀體消滅掉?”
吳小文搖搖頭道:“你看你看,你們這樣一爭吵,自相矛盾的悖論就產生了,咱們一天到晚就在這裡扯皮吧,什麼事也不用幹了”
蝦皮道:“老吳說得對,咱們不能這樣一天到晚扯皮下去我估計‘黑暗之子’可能已經去尋找可司在川西無名谷的軀體去了,所以咱們也必須立即行動,前往川西無名谷,增援周虹、龍芸她們,一定要保護住楊浩的軀體不被‘黑暗之子’破壞掉‘黑暗之源’對無名谷的攻擊已經發動了好幾次,都被周虹、龍芸偕向春玲化解掉了。但如果‘黑暗之子’趕到了那裡,情況將會立刻發生變化”
衡其道:“咱們開傳送門過去嗎?”
蝦皮搖搖頭道:“向秋玲正在閉關,她的修煉已經達到了緊要關頭,所以她不可能給咱們開傳送門。這一次咱們又要利用一下閒置了許久的‘斑毹’生物機械飛行器了。”
黃跑跑神往道:“哎呀,我們好久沒坐那條‘龍’了呢。”
衡其則盯着蝦皮的臉道:“斑毹我們好久都沒坐過了,也忘記了怎樣駕駛,你這不是給我們出難題嗎?”
蝦皮道:“我們已經對斑毹作了最大的改進,儘量降低它的複雜程度,讓它的操作儘可能簡單化、智能化,到時候你就覺得比駕駛普通的汽車和飛機還容易。”
謝可道:“我就是覺得那裡面的環境不太好,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乘坐這玩意時,那是一種怎樣噁心的場景啊”
吳小文道:“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早就將它的內臟全部都取了出來,對某些特別噁心的部件都更換成了最舒服的零件,你們就會發覺和坐飛機頭等艙沒有什麼區別”
衡其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蝦皮道:“你們回去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出發,人員還是你們幾個,再把老神、色農、王顯平、李壽生、陳獻忠撥給你們;如果你們覺得寂寞,可以再帶上幾名女生。你自己看着辦吧。”
衡其道:“女生就阿蘭、夏紅、高偉珍她們三個吧,帶多了不是什麼好事,又不是去談情說愛,要帶那麼多女生幹什麼?”
黃跑跑插話道:“衡其這你就不知道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
衡其沉下臉道:“去你的,再胡說八道就開除你的資格”
晚上九點多鐘,雙塔鎮的大山幼裡忽然騰起了一條“巨龍”。這條“巨龍”搖頭擺尾,直往西北方向飛去。
由於是在黑夜裡,當這條“巨龍”飛上天空時,並沒有被路人看到,甚至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在他們這裡還潛藏着這麼一條“巨龍”
這條“巨龍”的消聲效果也做得非常好,它幾乎就是無聲地騰上了天空,以至於它起飛的時候連一點沙塵都沒有激起,宿鳥不驚,狗也不鳴,它的分貝小得估計和無聲手槍差不多。
衡其、農民、老神呆在“巨龍”的頭部,也就是駕駛艙裡,全神貫注地操作着“巨龍”的飛行。其餘的人則都躺在後面的座位上休息。
前面說過,斑毹身體內的空間並不是很大,只有一米多寬、一米多高,也就和一輛小轎車裡的容積差不了多少,人在裡面都只能坐着或者躺着。除了頭部以外,從咽部開始,越往後越狹窄、低矮,到尾部則收成了一條細線。斑毹身體的前部尚可並排擺兩張沙發椅,到了後面則只能擺得下一張,且沒有過道。進到最裡面去的人根本就沒辦法再回到前面來。斑毹不停下來,他們就只能在裡面呆着。
當然,這裡面已經安裝了空調,因此呆在裡面的人並不會感到燥熱,也不會感到氣悶。無論坐或者躺都非常舒服。座位下面還有小便收集器,人躺或者坐在座位上就可以解決——當然了,大便不行,必須到了站以後才能到下面去解決。
另外每個座位的兩旁都有舷窗,就象飛機上的舷窗一樣,可以用來觀看外面的景色。
由於這是在黑夜裡飛行,衆人自然是什麼也看不到。大家除了聊聊天、玩玩手機遊戲,剩下的事情就是睡覺。
此刻呆在最裡面靠近斑毹肛門位置的便是黃跑跑。這倒不是誰欺負他,而是他抽籤抽到了這個“寶座”,因此怨不了天也尤不了人。
黃跑跑的前面是陳獻忠,再往前是李壽生。他們三個人的性格實際上都有點相似。不過要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那誰也比不上黃跑跑。
塞在“巨龍”腹部的是龍拐、色農、朱瘋子、謝可和王顯平等人。這幾個人趴在座位上竟然還打起了撲克。輸贏就是往下巴上粘白紙條,色農的下巴上已經粘了五、六張,既滑稽又難看,但他卻樂此不疲。
姜如蘭等幾個女生自然是在靠近“巨龍”頭部的地方。這裡最寬敞,也最舒適。
卻說黃跑跑躺在自己的座位上挺了一會兒屍,忽然覺得肚子疼了起來,他連忙用對講機呼叫衡其道:“臭小子,能不能把斑毹停一下?我要大方便了”
對講機裡傳來衡其的迴應道:“你早幹什麼去了?斑毹現在的高度是五千米,速度和噴氣式飛機差不多,你叫我怎麼停下來?再忍一忍吧,還有一兩個小時就要到目的地了”
“可是我忍不了了啊”
“忍不了了也得忍”衡其說完,關掉了對講機。
黃跑跑給衡其喊聲話時,李壽生和陳獻忠也聽見了。李壽生給他出主意道:“你就拉在小便收集器嘛,怕什麼?”
黃跑跑嗤道:“你別出餿主意拉在小便收集器裡,那不是臭我自己嗎?再說了,這事要是被衡其他們知道了,那還不罵我一個狗血淋頭?”
陳獻忠道:“你傻呀,你不會打開窗戶,從窗戶里拉到外面去嗎?”
黃跑跑看了看左右兩邊的舷窗,剛好有臀部的面積大,如果打開的話,是完全可以把臀部坐出去,對着外面排泄的。然而他也知道這是在五千米的高空中,一旦打開了舷窗,造成斑毹內外的壓力失衡,很可能會出現嚴重的後果。因此他心裡還是有點打鼓道:“不行呀,貿然打開舷窗,會出事的,我不能圖自己拉得痛快而害了你們大家呀。再說了,就算沒出事,那我不也得被衡其他們罵死?”
陳獻忠道:“你是願意被罵死還是願意被憋死?”
李壽生也叫道:“活人還能叫尿憋死?你再不拉,就拉在褲衩裡了只要你動作快一點,用屁屁堵住了舷窗,是不會改變內外壓強的,也根本就不會出事你怕什麼呢?”
黃跑跑惡向膽邊生道:“好,這是你們兩個混球拾掇的,到時候出了事你們可得擔責啊”
黃跑跑說着,先將褲子脫掉,露出了雪白的光腚,然後按動一個按鈕,打開了左邊的舷窗——舷窗一打開,他的屁屁便堵了上去,恰好卡住了舷窗口,而且卡得嚴嚴實實,連一絲縫隙也沒有。
因此外面的空氣根本就沒能得心涌進艙裡來,大氣壓強也絲毫沒有改變,就象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黃跑跑自然也是拉了個痛快,排泄物全部都通過舷窗口從五千米的高空中灑向了地面,估計方圓幾十公里內都灑落了他的便便……
然而拉完了之後,樂極生悲的事情也就發生了。
他的屁屁竟象是生了根了一樣,再也無法從舷窗上撥出來了,就象一個軟木塞塞住了酒瓶,完全和舷窗口結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