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花也想坐下休息一會,一陣風吹來,她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腥氣,她再仔細一看那截枯樹杆,突然面色大變道:“快起來!”
謝可等人正在發楞,忽覺坐着的“枯樹杆”動了起來,“呼”地一下往前竄去,謝可等人措手不及,全部被摔倒在地。
原來那截“枯樹杆”竟是一條大蟒蛇!
謝可等人嚇呆了,一個個手腳冰涼、魂飛天外……
三個女孩子更是差點嚇暈過去……
唐金花心有餘悸道:“剛纔真是太險了……不要隨便坐‘枯樹杆’,哪怕是一塊石頭,都要看清楚了才能坐。”
唐軍則望着大蟒蛇消失的方向說道:“這條大蟒蛇少說也有14吋的保溫桶粗、三、四米長!”
謝可則目瞪口呆道:“世界上哪有這麼大的蟒蛇啊?”
大頭搖晃着大頭道:“肯定又是發生了變異的怪物!”
唐金花將剛纔的情況通報了農民,讓他們也注意點,然後率領衆人繼續向關衝前進。
二十分鐘後,她們終於到達了關衝。
這是一個三面環山、一面是開闊地的小山谷,小山谷的最裡面有一個小水潭,一個三尺來寬的瀑布如一匹白練掛在山崖上,白色的水花直濺到水潭裡。水潭清澈見底,可以清晰地看清水中的游魚。整個谷地的地形有一點點傾斜和坡度,雜草和亂石一簇一簇地分佈着,但是視野還是比較開闊。
這是一個理想的宿營地。
唐金花看了看天色,對唐軍、謝可、衡其等人道:“天色不早了,我們趕快把宿營地建立起來吧,就選在那幾塊巨石之間,上頭搭上樹枝和杉皮,再奢上石頭就可以了,女生埋鍋造飯。”
衆人便開始忙碌起來……
當唐金花她們在關衝宿營的時候,農民他們也到達了楊梅溪的源頭,準備宿營了。
曾國文對農民說道:“咱們沒帶帳蓬,沒法建立營地,今天晚上只有睡在露天裡了。”
農民四下打量着地形道:“我們不是都帶有睡袋嗎?那就睡在睡袋裡吧,我們現在找一個擺放睡袋的地方。嗯,就在這溪邊吧,釘一排木樁,上面鋪上杉木板,睡袋就擺放在這杉木板上。”
曾國文點頭表示同意。於是招呼龍拐和劉勇過來,一起搭建營地。女生則在一塊塑料布上準備晚餐——她們沒帶得鋁鍋,只能準備一些乾糧:壓縮餅乾、罐頭、點心之類。
四個男生忙乎了半天,忙出了一身臭汗,總算將營地搭建好了。女生們忙招呼他們過去吃飯——每個人都狼吞虎嚥起來,走了一天的路,又幹了這半天的活,每個人都飢腸轆轆,也沒那麼多講究。
吃過飯後,農民等人都和自己的馬仔坐在一起耳鬢廝磨,說着甜蜜的情話,老神曾國文反倒成了孤家寡人,不覺有幾分尷尬,忙脫了衣裳,只穿着一條運動大褲衩,跳到溪水裡去洗澡。
因爲這裡已經是源頭,所以溪水並不深,他精心挑選了一個鍋底狀水潭,那水也才淹到大腿根。他根本就沒法游泳,只得躺在水裡用雙手撐着溪底,儘量將頭露出水面,做出游泳的姿勢,不過是藉着水流將自己漂起來。
這時,太陽已經落山,晚霞的餘暉映得天空象燒着了火——這就是所謂的“火燒雲”景象。欣賞着這美麗的“火燒雲”,曾國文彷彿看到了一張美麗的臉龐,是他的女朋友朱文麗。朱文麗這次沒有來,害得他成了孤家寡人,看着農民他們尋歡作樂,他不免有些傷感和失落。
“磔咕——哈哈哈哈……”一聲拖長了音調的怪笑聲突然從不遠處的山林裡傳了過來。
曾國文的毛髮一下子豎了起來,陽器也“蓬”地頂起,還算他的運動褲衩又肥又大,纔沒有被刺破。不過也把他駭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上了岸。
農民正和劉蓮青擁抱在一起接吻,忽見老神跌跌撞撞地奔來,他也嚇了一大跳,慌忙推開劉蓮青,迎上去問道:“老神,出什麼事了?”
曾國文臉色慘白道:“我聽見了鬼叫,你聽見了沒有?”
“鬼叫?”不但農民,龍拐和劉勇也湊了過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
“你們都沒聽見嗎?”老神的臉慘白得象死人。
農民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又取過一支自動步槍,轉動槍上的瞄準鏡,向山林裡瞄望……
看了一陣,他忽然哈哈大笑道:“什麼鬼叫?一隻蛇雕而已。”
“什麼蛇雕?我明明聽到一個人在發出恐怖的笑聲……”
“那是蛇雕在捕食蛇時所發出的聲音,哪是什麼‘恐怖的笑聲’?老神你也太風聲鶴唳了吧?”
農民雖然沒有做過農民,但他是在農村長大的,對山林裡的事明顯比他老神有發言權,因而他的見地肯定也是不容置疑的。
老神有點尷尬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裡總感到有點不大踏實,我一到了夜晚背脊就會打冷顫……”
農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想那麼多,這山林裡雖然遍佈危險,但還沒到草木皆兵那一步,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都早點休息吧。”
唐金花她們也已經吃過了晚飯。
衡其的腦袋仍然有點暈乎,藤怪的纏勒讓他直到現在仍有點還不過陽來。他坐在一塊石頭上象鬥敗了的公雞喘着粗氣。忽然謝可和大頭走到他的跟前道:“臭小子怎麼還在垂頭喪氣?來來來,起來活動活動。”
衡其剛要拒絕,謝、唐兩人不容分說將他拉了起來。
衡其道:“幹啥?我頭還暈着呢。”
謝可湊近他的耳朵,神秘道:“告訴你吧,那邊樹林裡有野雞叫,叫得好吵,怕有好幾只呢,你不要老想着要打鳥嗎?這不是機會來了?”
衡其的眼睛裡放出了一點點光彩:“那好,去看看吧。”
到得那邊樹林裡,三個人端着槍、貓着腰,活象鬼子進村了一樣東瞅西望。
“撲達達”一隻五彩斑斕的鳥兒忽然從三人面前一晃而過。謝可大叫道:“野雞、野雞!”
“快追、快追!”衡其和大頭也一齊叫道。
三個人屁滾尿流地往前追去。
“撲達達”那野雞並不怕人,只在謝可他們頭頂的樹枝上竄來跳去,還發出“咕咕”的叫聲。
謝可猛覺腦門一涼,用手一摸,卻是一泡野雞屎,頓時大感噁心。
大頭、衡其二人正想取笑謝可,不防頭頂上如下雨一樣落下無數野雞屎來,兩個人的頭上、身上、脖子裡,全是屎。
“咕咕咕!”樹上竟有一窩野雞!
它們咕咕叫着,不斷拍打着翅膀,把“屎彈”射向樹下的三人。
“快跑!”謝可大叫道。
三個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樹林。
謝可惱羞成怒,抓起槍,對着樹上一陣亂掃射:“噠噠噠噠……”
“誰在亂開槍?”唐軍和田小兵跑了過來,唐軍大聲喝斥道。
謝可等三人狼狽不堪,垂手而立。
“我一再聲明不準偷獵野生動物,你們全當耳旁風是不是?”
衡其道:“是他們兩個硬拉我來的!”
大頭道:“我不是主謀!”
唐軍看着謝可道:“猴子呀猴子,山中無老虎,你是不是想稱大王了?過去衡其喜歡調皮,現在衡其蔫了,你想冒頭了是不是?”
謝可不服道:“我不過是想逮只野雞,改善一下生活而已……”
唐金花、龍芸等人也跑了過來,一見謝可等人的狼狽相,不由樂得前俯後仰:“你們三個怎麼滿頭滿臉都是屎?好象剛從屎坑裡爬出來的,哈哈……”
唐軍也轉怒爲笑:“你們三個還不快去溪裡洗一洗?真是報應!田小兵警戒,其餘的人回營地!”
夕陽的餘暉把人的投影照得很長。
唐金花和龍芸沿着水潭邊慢慢地散着步。唐金花見龍芸的神情比較沮喪,忙拍着她的肩膀道:“芸芸,在想什麼啊?”
龍芸睜着黑亮的眼珠道:“唐老師,你說可司他少了一隻耳朵,會不會很難看呀?”
唐金花納悶道:“你怎麼關心這個?你很在乎他嗎?”
龍芸點點頭:“我真的很擔心他……”
“他很機靈,會沒事的……”唐金花說這話時,自己心裡也沒有底。她也很擔心當他少了一隻耳朵出現在她面前時會是怎樣的情景?他還會是原來那個英俊帥氣的少年嗎?
楊浩不會知道,此刻在山林裡竟有兩個女子在擔心着他的安危……
楊浩躲在一株樹葉很茂密的常綠闊葉樹上觀看着山谷裡的情景。
山谷裡散落着幾棟窩棚似的建築,幾個持槍的鄉民打扮的漢子在附近遊弋,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很濃重的血腥味。
楊浩已經看出他們是一夥盜獵分子。他現在不清楚的是,他們和那幾個“倀鬼”之間又有怎樣的聯繫?他取過一架微型望遠鏡,小心地搜索着那幾棟建築物。
他一路跟蹤那幾個“倀鬼”來到了這裡,但卻始終沒有看到周虹和付瓊英,不知道“倀鬼”們把周虹和付瓊英到底弄到哪裡去了。
他現在只能等待,等待唐金花他們的到來。
但是唐金花他們和他卻差了一個白天的路程。他們最少也要明天才能到達這裡。而他必須還要回到死人灣去接他們。否則他們是沒法順利通過那裡的。
他小心地移動着望遠鏡的焦距……
忽然,他的手抖了一下,以爲自己看錯了!
他再仔細一看,確認了自己的判斷:沒錯,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