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忙轉過頭來問道:“什麼主意,快說來聽聽。”
徐子安立即就把自己的想法詳細的講述給李牧聽,李牧想了想後,說道:“我們可以先改裝一輛,看看效果。”
二人說幹就幹,當下便找來了一輛趙軍的戰車,開始改裝,趙軍的戰車和秦國的戰車結構大同小異,只是寬度略微大一些,同時車輪直徑大一些,約爲2.3米。
徐子安需要改造的部位是戰車的軸,在戰車奔馳的過程中,軸不是會滾動的,而是和車身固定在一起,車軸離地面的高度約爲1.1米,這個高度正好,如果在這個高度上裝上用於橫掃的武器,那麼戰車側面的敵軍步兵既不容易跳越而過,也不容易蹲下來躲閃。
但安裝在軸部,首先要考慮安裝的武器必須非常堅韌,否則在戰車衝鋒時的巨大沖擊力下,一般的材料就會很容易折斷,目前的趙軍使用的長劍大部分是易斷的青銅武器,即使有少量的鐵劍也只有軍官能配用,總不能把這些軍官全部繳械了吧。而長戟雖然有橫掃的效果,但橫掃面畢竟過窄,威力不夠。
所以徐子安挑來撿去,最後選擇了青銅斧,這個時期的青銅斧極爲寬大,刃寬有半米長,背有三釐米厚,斧柄是木質的,約70釐米長,這青銅斧在戰國時期雖然不是作爲主力兵器使用的,但劈砍敵人的盾牌卻十分管用,厚重的斧刃一劈之下往往能把敵人的木盾震裂成數塊,所以趙軍中的步兵中配有這樣的戰斧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裝備一千輛戰車還是足夠了。
徐子安和李牧把六把青銅斧固定在一根長約八米的粗木杆之上,這麼長的木杆在軍中是作爲營造壁壘和了望樓用的,十分堅韌而且數量很多,用木杆替換下戰車的木軸,這樣在戰車兩側各伸出了三米多的長度,再在每一米上固定一把斧刃向前的青銅斧,於是,一部橫掃面超過八米的形似現代收割機的戰爭武器誕生了。
忙活了許久,徐子安和李牧終於滿頭大汗的站在自己的作品面前,仔細打量,李牧呵呵笑道:“二弟此舉真是別出心裁啊。”
徐子安也是一笑,說道:“這個戰車每側的攻擊面已經超過了一丈,比目前我軍的車兵使用的長戟還要長一些,所以戰車上的車兵就沒必要再使用長戟了,乾脆全換成弓弩,只負責遠程攻擊爲好。”
李牧一拍手,說道:“對,戰車之上只能容納三人,這樣就能把一名長戟手換下,變成一名馭手,兩名弓弩手,這樣就可以和秦軍的騎兵抗衡了。”
四面的趙兵也好奇的打量着這部怪異的戰車,滋滋稱奇。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刻,軍中號角又開始響了,這是由龐媛主持的軍事會議的召集訊號,李牧和徐子安連忙匆匆趕去。
會議還是龐媛先講話:“我軍的糧秣還有一千五百石,而我軍包括傷病之人尚有四十萬人,每人每天食二兩是底線,不能再少了,這樣算來也只夠維持兩天了,現在已經到了最危機的關頭,各位將軍可有良策?”
慶舍又是第一個站起來,吼道:“將軍,說這鳥話還有何用,與其坐在這裡等死,還不如衝出去和秦軍拼個魚死網破來的痛快,我慶舍正要拿秦軍的血肉填飽肚子。”
這次李牧沒有再沉默,也站了起來,說道:“龐將軍,徐子安將軍今日製成了一輛戰車,你能否查看一下。”
龐媛見數日會議都不做言語的李牧,這次卻主動提議,定是有什麼良策,心中一喜,忙道:“在哪裡?”
徐子安快步跑出帥帳,不一刻,便把他們改裝的戰車拉來停在帳外,衆將早已在帳外等候。
衆將盯着戰車車輪中心捆着青銅斧的車軸仔細端詳良久,龐媛擡起頭疑惑的望着徐子安,後者微微一笑道:“龐將軍,戰車的軸被加長了,固定在上面的戰斧可以橫掃秦軍,這樣我們的一輛戰車就可以當作秦軍的三輛戰車使用,同時將戰車上的長戟手換成弓弩手,這樣我軍的戰車就可以和秦軍騎兵對抗。”
慶舍嘿嘿冷笑一聲,說道:“我看這個戰車的軸還沒衝鋒就互相磕絆,車輪盡毀了。”
徐子安道:“可以在衝鋒之時採用單輛前行,在每輛戰車的側後方幾丈遠處跟着另一輛,相互交錯開,這樣長長伸出的車軸就不會互相磕絆了。”
龐媛說道:“但是戰車之後跟着的步兵怎麼辦,戰車徐徐前進以護其後,但若採用互相交錯的衝擊陣形,戰車之後勢必不能緊緊跟隨步兵了。”
徐子安哈哈一笑,說道:“戰車之後一定要跟着步兵嗎?我們可以把戰車單獨作爲一軍,採用倒‘八’字的陣形,兩翼率先衝擊,最後逐步向中心壓縮,這樣便可對敵人的戰陣形成橫掃和擠壓之勢,徹底沖毀秦軍陣形,戰車之後幾十丈遠跟隨騎兵,對混亂的秦軍給予全部殲滅。”
“戰車單獨衝擊!!!”衆將同時驚呼道:“這怎麼行。”
不過這也難怪他們無法接受,自古以來戰車都是起着步兵的掩護作用,從沒聽說過戰車自成一軍,單獨衝鋒的,但是這些既定的規則對徐子安這個來自現代的人毫無約束,在現代的軍事理念中,強調的是快速進攻,把靈活機動作爲第一戰鬥力,這個概念在徐子安心中根深蒂固,同時戰車脫離了步兵的拖累後,其機動速度絕不亞於騎兵,同時還比騎兵擁有更爲強大的突破能力,這個更讓徐子安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還是龐媛接受的比其他人快,在略微思考一番後,說道:“這個想法好是好,但是要等我軍部署好陣形,秦軍必然會發現我們的改裝後的戰車,我軍衝鋒後,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從容退到壕溝之後,這樣我軍的戰車便不能發揮作用了。”
徐子安想了一下,說道:“這就要秦軍放鬆警惕,讓我軍慢慢靠近,近到他們來不及退回壕溝之後的距離,我軍再發起中鋒。”
慶舍此時也被這個新奇的想法所打動,不再故意刁難了,也在一旁說道:“那如何做到不被秦軍警惕呢,要知道兩軍對壘之時,是雙方高度戒備的時候,怎麼會讓我們從容靠近呢?”
徐子安看了看衆人,緩慢而又有力的說道:“把趙括的頭顱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