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認真嚴肅的回答:“看了,盆裡泡着呢,是一條香檳色的連衣裙。”很漂亮,有點像小晚禮服,背上空一大片!
貝露佳發現衣服時火冒三丈高的微笑問姚東海,“什麼時候去逛街買的?怎麼不叫我們去?這裙子真不錯,多少錢?”
大概這幾天微博刷的卓有成效,姚東海松口了,甜蜜的說:“是他給我買的。”
女人一陷入愛情中就容易智商下降,姚東海甜甜蜜蜜的回憶了二十分鐘這條裙子是怎麼買回來的,貝露佳和季笙在一旁聽故事一樣聽,她都不需要別人接話的!自己就甜蜜下去了。
“那裙子四千多……”季笙愁眉苦臉的。
“這不挺好的嗎?”宋陽不明白這裙子貴還不好?
季笙用“你怎麼會這麼想?”的詫異目光看他:“哪裡好?一般學生會一出手就是四千多的裙子嗎?”
貝露佳悄悄抄了牌子上網搜,發現還真是一個壕牌,這裙子已經算是壕牌中的平價款了。搜完牌子後對季笙說了句話:“如果是你,那還有包小三傍大款的可能。但就咱家那人的模樣,也不像是有這份能耐的啊?”
“真愛?”季笙冒出來一句。
這麼一想比較好接受啊。
宋陽聽到這裡也說:“不是嗎?他肯花錢就證明對你朋友是真心的啊。四千塊甩出來也四十張呢。”
貝露佳搖頭說,“要真是兩人都是認真的,爲什麼不敢告訴我們?咱倆是那種小心眼看不得她好的人嗎?如果她要真是這麼想,那就當我這三年喂狗了,從此不認這個人。”
“肯定不是,你別想到這裡去!”季笙趕緊替姚東海背書,道:“還是那男的有問題!”
必須的!
宋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哦,原來是這樣啊!”
她們倆是這是把閨蜜瞞着她們的這股氣撒這男人身上去了!
那他當年被貝露佳左右看不上,估計也是覺得他搶走季笙了吧?就現在貝露佳看到他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跟丈母孃似的。
季笙這是第二次來宋陽的房子。上一回還是他們倆分手時。
宋陽說,“我正打算跟房主把這房買下來。”他在這裡住慣了,難得離學校又很近,左右鄰居也熟了,沒什麼特別難相處的人,價格合適就跟房主拿下,他去貸個款。
“貸款買?你能貸嗎?”
“能貸,工作關係已經託老教授幫我掛到一個種子公司去了。”宋陽推開門,驕傲又忐忑的請她入內檢閱,“怎麼樣?”
大概因爲已經商量好了要買下來,房主已經把傢俱都搬走了,屋裡還擺着幾桶牆漆。
“我想着就重新刷個牆,再買點傢俱就行了。”宋陽說。
正陽面的臥室裡擺着一個大桌子,陽光最好的地方擺的都是花盆,陽臺已經擺滿了。
——全是雛菊!
季笙看到就目瞪口呆了。
陽臺上是訂做的階梯狀花架,能最大限度的讓所有的花都照到太陽。上面擺的全是雛菊,從東頭到西邊,上下五層,一盆盆的雛菊正向着陽光搖曳生姿。
季笙一眼就看出來了,這跟她家的雛菊是一樣的!
——當年宋陽把花給她時,已經分過盆了!
宋陽像是還嫌季笙不夠震撼,拉着她去另一個屋看——那個屋在向陽的最好的位置也擺着一個花架,三層的,也是雛菊。
剩下的,廚房、廁所、客廳、餐廳,都有雛菊。
“怎麼這麼多?!”季笙震驚了!
“……它們長太快了。”宋陽摸鼻子說。
季笙倒是很快接受現實了。想想看她家的那一盆吧。
“那你怎麼辦?這接下來就快把你家給淹了。”季笙也開始發愁了。
這花不能送人——誰知道它有沒有危險?
也不能隨意扔掉——看看它的生命力吧,只怕敢隨便扔到野外就會變成水葫蘆第二。
它會破壞本地的生態平衡。
唯一的可能就是燒掉。
可是宋陽捨不得!這些全是珍貴的標本,如果想把菟絲草研究下去,他只嫌這些標本數不夠!它的數量越多,他就越有可能找出1.0是什麼,或者說是什麼讓這些植物有了這麼旺盛的生命力。
他看着在他眼前的季笙。
——她現在已經趨於完美了。
做爲一個生物學上的人,他估計季笙有可能會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或者說比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更接近完美的概念。
這從另一個角度上說是進化。
但宋陽也很清楚,季笙不是沒有缺點的。
在今年的暑假,多麗娜和焦達的事情發生之後,季笙不知是想通了什麼,還是怎麼回事,開始給他描述被後的事了。
她的種種變化。
一開始對太陽的無比渴望,以及太陽下山後的惶然恐懼。
從太陽光給她帶來“充電”般的體驗後,讓她一度以爲她可以不用吃飯了。但後來證明她還是會餓的。
她變得越來越漂亮,但同時她的頭髮生長得越來越慢。
還有,她可以感受到植物的感覺。
——植物是有感覺的!
宋陽是學這個的,事實上在學術界一直都認爲植物也是有情緒的,所以纔會有給植物聽音樂這種事。但另一個問題也在學術界爭論不休,人們認爲人的所有思考都是通過大腦完成的。情緒也是思考的一種,開心、悲傷、憤怒,這些全在大腦裡完成。但如果植物也有情緒,那它們的大腦在哪裡?或者其實情緒並不是思考而是本能?大腦並不是唯一的思考器官?
兩人坐下來後,顧不上做飯吃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這個。
平時在別的地方也不敢聊這個東西,也就在這裡能好好談談。
植物的感覺是系統的。它不是單純的開心快樂,它甚至還能思考!季笙說起秦風從地裡爬出來時,那一個小樹林的樹都在趕他走,因爲之前他攻擊了季笙,而那一片的樹木都曾經幫助季笙打他。
“你不是自己逃走的?”宋陽馬上抓住這個問!
“不是。”季笙搖頭。可能是因爲時間過去很久了,她也能很自然的說出來了。“當時它們應該是攻擊了他,但我不知道它們是怎麼做的。他當時壓在我身上,我當時一點力氣都沒有,後來他應該是受到了攻擊,我才能推開他逃走。”
宋陽事後按時期搜索了新聞,很快在網上找到了發生在兩年前g大林蔭路上的一則新聞:經過樹林的人都覺得吸入粉塵,有明顯的呼吸痛。他還找到了當時提供檢驗結果的機構竟然就是農大的下屬機構。他藉着職務之便就在實驗室的內部網上搜,結果發現這個檢驗就是這個實驗室簽發的!
他立刻去翻檔案,找到原檢驗單,竟然還是他自己做的!
宋陽把檢驗單複印了一下拿給季笙看,結果她竟然說她可以自體合成生物鹼,還當即握住一張試紙,過一會兒鬆開手,試紙就變色了。
宋陽還記得季笙當時平靜(在他看是忐忑,把苦往肚裡咽)的看着他:“害怕我嗎?”
他不敢說,他當時大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如果是體液的話,她平時尿|尿的時候疼嗎?跟她要一杯尿……是不是不太可能?
季笙就看到宋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到了極點。
“……臉怎麼紅得這麼厲害?”她問他害怕不害怕,他這是想到哪裡去了?
一直到二點,兩人才吃上宋陽做的飯。
可樂紅燒小排骨(黑的),不過味道還是很足的。炒油麥菜(黑的),不過口感還是很嫩的。一葷一素,搭配很好。主食是方便麪,加培根肉和荷包蛋,略鹹,不過很好吃。
吃完後兩人幹掉了一瓶半可樂(1.25l)。
接着上一次的話尾,宋陽這回提出想檢查一下她的血。
季笙無所謂的說:“我一個月去查一次,你什麼時候要?”醫院化驗室那幾個小護士都認識她了,還勸她沒病不用常抽血,如果覺得身體不舒服,只抽血也查不出來。
沒想到宋陽已經準備好了抽血的工具,跟醫院的一樣,就是取血時他看起來緊張的像在拆炸彈。
拿到這個血,宋陽有點等不及說:“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實驗室?”
“行。你們那兒有檢查的機器嗎?”季笙問。
“有。”宋陽當即帶着她去了實驗室。
419實驗室裡瀰漫着消毒水的味兒。
宋陽打開門時先不讓季笙進去,她就看他像飛賊一樣躡手躡腳溜到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輕輕貼着門縫往裡看,她心道:老教授肯定特別疼愛他!
他看了半天,再踮着腳尖輕輕跑回來,牽着她悄悄往裡走,小聲說:“教授在。”
季笙也小聲說,“那我們改天再來。”
宋陽搖頭,“血不能放。”他那裡沒有保存血的低溫冰箱。
季笙被他拉到實驗室裡纔想起來說,“那下回我再給你抽一管不就好了?”這一管就扔了吧。
宋陽已經把機器打開了,興沖沖的說:“沒事,老教授不過來。”話音未落,老教授推門而入,走了兩步才發現這屋裡還有兩個人,把老教授嚇了一跳,“哦,有人啊!”定睛一看,是他的得意門生宋陽和一個眼生的姑娘。
老教授還是很開明的,想着小徒弟這是把女朋友帶過來開開眼界,就笑眯眯的說,“一會兒走之前記得把地拖一遍。”說着他的目光就掃到季笙的腳上:她沒換鞋。
宋陽馬上表示他不但會拖地,還會把紫外線燈打開。
老教授看到機器開了,走過來:“裡面放的什麼?”
宋陽嘿嘿笑,吱吱嗚嗚的,季笙怕他隱瞞教授會有麻煩,連忙說,“是我的血,我不想去醫院,就託他給我檢查下身體。這東西能不能停?要不就拿出來不看了吧?”她說到最後,發現老教授正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瞪着宋陽,表情簡直像看到了自家的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