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芳芸沒在這個問題和他多做糾纏,直截了當地說道,“國家最近頒佈了一個新的科研計劃,希望江總的黃龍公司也能參與進來。”
江明宏心中一震,但還是冷靜地問道:“不知道這個計劃研究些什麼,我們公司參與後,可以得到多少回報?”
葉芳芸一直以來對江明宏若近若離的態度就頗有些不滿,不過礙於國家現在的展政策,她不可能明面上打擊對方。像這種國家計劃,有國家資金投入,國家研究機關牽頭,企業是擠破了頭想進去分一杯羹,他不但不表明態度,反而先問回報,分明對此並不熱心。
她耐住性子道,“這次計劃的一個部分是關於研究人體基因工程的課題,整個計劃國家會投資六成,研究成果,所參加企業均有優先的使用權。不知道江總是否有興趣?”
“葉女士說得太過籠統,不知道可否將計劃給我一份,我回去也好與公司其他成員商量一下”江明宏沒有急於表態,這可不是件小事情,他不能輕易下這個結論。
“那是應該的。”葉芳芸笑了笑,泯了一口茶,無意地道:“不知道貴公司的薛博士出國講學,何時歸來,現在的美國對於人才出境可是控制的比較嚴,薛博士這樣敏感的身份,耽擱日久,恐怕”她止住下文沒說。
江明弘只知道薛雲楚在主持一項研究,但具體在什麼地方什麼項目他也不知道,當然知道也不能告訴眼前的人。對這個問題,他只好迴避道:“薛博士是我們公司公派出國,加強與西方公司交流合作,恐怕一時之間無法趕回。”
葉芳芸礙於自己身份,話也只能說到這個地步,總不能逼問對方。兩人又談了一些生意上的雜事,看看時間,過去不到半個小時,葉芳芸暗自苦笑,這位江總,可真是與衆不同,和別人談生意合作,總是繞來繞去,談風景,名勝,上流生活等等,談到最後纔回到主題上來。這位江總,最多和你說兩句話,就要直接問目的了,雖然有年輕人幹練的作風,卻並不像多數有才華的子弟自己的風采和家世所迷,真不明白一個出身小山村的人也能有這樣的素養。
江明宏覺着對方今天的話說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葉芳芸客氣了幾句,知道對方對那些上層的宴會交流不感興趣,也不再拿那些藉口來挽留對方。
送走了江明宏,葉芳芸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
“小芸,剛纔安全局有人給我通了氣,那位你看重的博士在美國已經失去了下落,他們在調查時受到了美國聯邦調查局的干擾,看來對方也盯住了他,”葉昊天略略地說了些情況。
“這也沒什麼出奇,爸爸,”葉芳芸對這個結果還是有所預料,“美國向來就是樂衷於招攬世界頂級科學家,可惜我們國家現在還有很多地方無法和對方相比,這位薛博士在我看來,是隻在乎他的學術研究,想要用其他方法打動對方,看起來不太可能。”
“科學沒有國界,科學家卻有自己的祖國,”葉昊天略有些沉重,“老一輩科學家的話,在新一代的身上體現的越來越少,不過好在也有不少華人專家經常回國講學,對這種情況,青年一代的信仰塑造是迫不永緩啊”葉昊天想起現狀,留學生回國的只有四成,這種話也只有對女兒才能說一說。
“爸爸,難道您有什麼煩心的事情?”葉芳芸關心地問道,根據她對父親的瞭解,這種口氣和內容肯定是有某些事情在困擾着父親。
“我這裡的事情你插不上手,對了,最近關於河南的艾滋病村問題,你們公司爭取和黃龍公司協商一下,提供一些藥品,國家會出一部分補貼的。”葉昊天將話題移開。
“好,自從新藥面世,到現在已經半年,西方許多國家艾滋病人數增加幅度開始放緩,但是國內有相當一部分病人無法負擔高昂的藥價,雖然我們做了不少努力,但效果卻不大。”葉芳芸略略思考了一下,說道。
葉昊天明白女兒潛在的意思,說道:“畢竟我們國家正在進行市場經濟深層改革,一些問題還是要根據市場規矩來辦,國家是不能過多幹涉的,否則會影響到國際形象以及觸犯世貿規則等。”
葉芳芸本意是想讓父親動用一下行政力量來解決一直軟硬不吃的江明宏,但聽到父親說的話,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黃龍公司已經是具有世界影響力的大公司,的確不能再效仿**十年代那樣的做法。
“爸爸,現在東海石油問題解決得怎麼樣?”葉芳芸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屬於國家機密問題。
“我也不能多說,總之zf態度還是擱置和模糊爭議,有些事情,你自己分析,爸爸有些累了,今天就不多聊了,你在上海也注意一下身體。”葉昊天談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葉芳芸和父親聊過天后,心裡稍微放鬆了一些,好歹瞭解到到目前爲止,國家還不會採取什麼其它措施針對黃龍公司。她拿過一份黃龍公司上個月的經營情況,仔細的看了起來。
似乎自己從一開始面對這家公司就一直好像處於下風位置,這些原因不得不搞清楚。報表上寫着黃龍公司又在非洲和美洲新開張了數家公司,並和當地官方進行了接觸等等。看來對方的野心也不小,葉芳芸一邊看着報表,一邊分析半年來的接觸情況。
對方沒有什麼嗜好,也沒有什麼個人生活上的弱點,不過分貪婪,冷靜,行事果斷,不衝動,幾乎一個優秀的企業家所應有的品質都能在江明宏的身上找到。
不對,是人就有弱點,對方一定有某些自己不知道的弱點。葉芳芸仔細地回想着,這種分析她進行過多次,但每次都沒有多少收穫。看來對方是很清醒地分析過目前國際和國內的大環境,才能夠和自己不卑不亢地平等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