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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臉色沉冷,說道:“是又怎麼樣?能被尼古拉選上孕育他的孩子是我家族的榮幸。將來我們家族必定會重新光耀門楣。”
林楚生盯着她,許久才慢慢說道:“安,你一直對那五年前的事耿耿於懷。”
薇薇安冷笑:“是的。五年前要不是你不肯相助,我的父親也不會死!”
林楚生冷淡說道:“那是他咎由自取!誰都怨不得!琰”
“那都是因爲你!我孩子失去也是因爲你!”薇薇安怒吼:“要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失去我的父親還有我的孩子!別忘了,那個孩子也是你的!”
書房中一時間安靜下來。
林楚生看着她,沉靜的眼中有着憐憫與一抹對往事追憶的黯然。
薇薇安慢慢坐在沙發上,努力鎮定下自己,紅脣一勾,冷冷說:“今天來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世道已經不一樣了。尼古拉要重新洗牌亞洲新興勢力。老一套的南宮世家已經不時興了。投靠尼古拉,我可以給你做個擔保人。”
林楚生輕笑:“靠着一個孩子,你得到的東西還真的很多。只是我怎麼覺得,你是尼古拉的——狗腿子呢?到處幫他拉人手?”
薇薇安又成了那風情萬種的美麗女郎。她眼一眯,笑得嫵媚:“當狗腿子總比不識時務,莫名其妙地消失好吧。楚生,好好考慮。不然的話,不用尼古拉出手,你也會在我的手中栽得很慘!”
她說完冷笑着離開了書房。
林楚生定定坐着了一會,忽然猛地起身,走到了封着保險箱的所在。他打開保險箱急忙看向最後最隱秘的一格。
果然,那些資料都消失了……他吐出一口氣,將保險櫃關上。
正在這時,屬下前來稟報:“林少,查到了少夫人在十個小時前已經去美國了。”
林楚生緊繃的臉色猛地放鬆,對他道:“安排一下飛機,我要儘快去美國一趟。”
“是!”屬下恭敬退下。
林楚生看着漫長的夜,猶豫了一會,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趙城睡夢中迷糊的聲音:“幹嘛呢?大半夜的還讓人睡覺不睡覺?”
“趙城,我有件事要拜託你!”他說道。
……
蘇沫醒來的時候已經船上了。她從座位上坐起身來,能感覺到身下悠悠晃晃的。方雲已經把集裝箱的門打開,明亮的陽光照了進來。
蘇沫靠近一看,不由嚇了一大跳。
她所在的集裝箱貨櫃已經被運到了貨船上,此時正在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航行呢!
“這……這……”她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方雲走過來,笑了笑:“飛機不安全,尼古拉肯定在機場還有各處私人機場都安排了眼線。坐車逃走又太費時間了,只剩下這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是最好的掩護了。”
“那……我們要去哪裡?”蘇沫呆呆地問。
“當然是最安全的地方。”方雲輕鬆說道。
此時方戰走過來,臉色凝重對方雲示意。方雲走了過去,兩人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蘇沫看着腳下的一大堆貨櫃,不得不承認生死門的厲害。能買通一整條的貨櫃運輸線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或者他們早就有這樣的逃生通路,只是她纔剛剛見識而已。
方雲與方戰商議完,走了過來。蘇沫看見她的臉色不好,急忙問:“是有什麼消息嗎?”
方雲輕撫她的長髮,安慰:“沒什麼,是門裡的一些日常事務。”
蘇沫心中惴惴不安。她央求問道:“雲姨,我爺爺怎麼樣了?能不能聯繫到?”
方雲臉色一僵,不過隨即安慰道:“現在還不知道,等回了門裡我們再從長計議。”
蘇沫聽得她這麼說,只能勉強按捺下來。
貨輪乘風破浪,向目的地駛去……
……
蘇沫在貨輪上待了整整好幾天,睡覺便是因陋就簡睡在貨櫃中。方戰從後備箱拿出睡袋,給她和方雲一人一個,而他則在車中將就。吃飯則有人從底下送來。飯菜簡單卻還算是營養豐富。
在貨輪中蘇沫茫茫然,無聊時就胡思亂想,就這樣熬過了難熬的好幾天。一下貨輪,方戰開着車將蘇沫送到了一處風光秀麗的小島上。看到美景,蘇沫心情依舊沉重。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爺爺的消息,也沒有阿四叔叔的消息。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方戰與方雲有什麼瞞着她。可是每次她要探問方雲。方雲總是輕而易舉地把她念頭打消。
他們三人到了一幢雪白的房子前,蘇沫看見不遠處就是蔚藍的大海。一切簡直美得可以入畫。
她努力搜尋腦中見過類似這美景的圖片,忽然失聲道:“這裡是希臘!這是愛琴海!”
方雲提着包,笑了笑:“是啊。旅遊勝地,這裡人種混雜,只要保持低調,我們在這裡是絕對安全的。”
蘇沫心情複雜地看着眼前的美景,眼淚溼潤了眼眶。她記得商議蜜月旅行時,林楚生曾經給她看過希臘愛琴海的圖片。她還記得他指着圖片說,沫沫,這裡我們可以舉行一個最聖潔的婚禮……
溫柔的話語猶在,可是他和她的婚禮又要怎麼辦呢……
……
蘇沫在白房子住了下來。方雲負責她的起居。方戰則負責對外聯絡。換了個環境對蘇沫來說依舊是牢籠。她甚至不能出陽臺,只能待在屋子中。
在極度壓抑和苦悶中,蘇沫找到了一本中文版的聖經。每天她都在費力閱讀那陌生的字句,想讓自己從惶惶不安中解脫出來。
但是一天傍晚,方戰臉色不好地從外面回來。
他喚來蘇沫,臉色凝重:“南宮小姐,這件事恐怕得讓你知道一下。”
蘇沫一顆心提了起來。方雲坐在蘇沫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
方戰打開筆記本電腦,蘇沫看見了一副汽車殘骸的畫面。她纔看了一眼,就猛地捂住了嘴,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
這是阿四叔叔的車子!
就是那一天晚上阿四叔叔開出車庫,與方戰開的車子一模一樣的車子!畫面上的車子不知被什麼炸得面目全非,地上不知是血還是汽油,一大片暗紅暗紅的。
“阿四……死了。”方戰聲音沉重的說,“這是那天晚上他去往醫院路上的時候被人丟了一顆小型的炸彈,炸飛了車子……”
蘇沫嗚咽一聲痛哭起來。
阿四叔叔死了!這個世上疼愛她關心她的人又少了一個了!
方雲嘆一口氣,把痛哭的蘇沫摟在懷中。
“我爺爺呢……”蘇沫擡起頭,顫聲問:“我的爺爺呢……他怎麼樣了?”
方戰猶豫地看向方雲,似乎兩人在達成什麼共識。
“我爺爺呢!你們不要瞞着我了!”蘇沫猛地站起身,怒視着方戰,“其實你早就知道阿四叔叔死了!在貨輪上,你拿着那個衛星電話,接到的消息是不是就是關於阿四叔叔的!”
方戰眼中掠過驚訝。
蘇沫不知是傷心還是氣憤,渾身微微顫抖,她從他上衣口袋中抓起那電話,狠狠砸在桌上,怒道:“什麼不知道消息!你們都是騙人的!你們把我騙到了這裡想幹什麼?!”
她的情緒激動,方雲想要握住她的手讓她安靜下來都做不到。
“如果那個尼古拉要我死,我就死給他看好了!把爺爺和阿四叔叔還給我!”蘇沫哭道。
她說完哭着上了樓。方雲看向方戰,嘆了一口氣:“你別以爲她嬌嬌弱弱的,什麼都瞞得過。其實她真的很聰明。”
“不告訴她阿四的死訊是爲了安定她的情緒!”方戰臉色也不好看。在阿四死的第二天,他在貨輪上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他告訴了方雲,但是卻忍者沒告訴蘇沫,爲的就是讓她不要像現在這樣崩潰哭泣。
方雲嘆了一口氣:“殘忍的真相總是要說的。我們纔剛告訴她阿四死訊她就這樣了,要是讓她知道南宮老先生……”
正在這時,方戰的手機又響了。方戰臉色一凝,拿起手機。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優雅卻冰冷的聲音:“南宮沫在哪裡?”
“你是誰?”方戰問。
電話那邊的男人冷笑一聲
,慢慢說:“我就是道格拉斯.皮埃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