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就到家了,午飯做好你們就先吃好了。”胡途一邊開着車,一邊跟王品秋通着電話,“估計還有二十分鐘,稍微給我留一點就好,不能一點不剩。我沒去撿漏,潘家園已經不是撿漏的好地方了,改天去鄉下。你們先吃,呵呵,我開車的技術你還不清楚,閉着眼也……”
說話間,“砰”地一聲響,車撞了,真巧,正吹着車技好呢,一張大臉蓋在彈起的安全氣囊上。“呲啦”一聲,車輪磨了一條黑帶,停在了路中間。
胡途的耳機還老實得掛在耳朵裡,裡面傳來王品秋地驚呼:“怎麼了,你怎麼了?”
“那啥,我沒事。”胡途一臉懵逼。他的身體一點事沒有,心理上卻受了嚴重傷害。他打開車門,看着那輛從旁邊一條小路徑直撞過來的貨車,火氣在胸中翻滾;鼻子一皺,聞到貨車裡傳來的濃濃酒氣,那火氣蹭的一下冒了出來。他大叫道,“是哪個王八蛋,喝了酒還開車,還從小路往我車上撞,你故意的是吧?”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瞭解背景的王品秋聽到這些隻言片語,便迅速聯想到可能的種種,連忙說道:“你在哪兒呢?你別下車,他們可能是針對你的。”
“針對我?”胡途疑惑地問着,已經走到了貨車前,他敲着車門繼續說,“他當然在針對,不過不只是針對我,他針對社會。喝酒還開車,不要命了。喂,醒醒,這什麼車,前面都撞遍了,氣囊怎麼還沒撞出來!”
那輛車確實撞得不輕,防撞欄撞進了發動機罩裡,大燈、前窗玻璃都碎了,車裡的司機緊抓着安全帶,額頭磕破了一個口子,臉上一片血紅。
不過他還有些意識,模糊不清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胡途很詫異,說道:“你在跟我道歉嗎,喂,你傷得怎麼樣?”說話時,他從車門玻璃上看到身後有人過來,轉身時,忽然看到一抹寒光飛速接近。他條件反射似的,左手飛速擡上去,一把抓住那舞動寒光的手。“想偷襲我?你是誰?”
“別怪我們。”偷襲者繼續說,“要怪就怪你自己投錯了胎。”他的眼睛裡帶着充滿同情的陰狠色,而陰狠很快戰勝那不堪一擊的廉價同情,變成徹底地青面獠牙,如同惡狼一般對胡途張牙舞爪。
“你什麼意思?”胡途急切地問,他意識一轉,會想起王品秋剛纔的話,問道,“你們是故意來撞我的,單單針對我?”這時他又想起蓮臺空間裡的王猛,當初也是在針對他,他不禁問道,“爲什麼?你們在爲誰賣命?”
偷襲者可不是老師,他們只負責消滅對手,不負責解惑。最後一點同情消失之後,他變成了徹底的殺人機器,用力把胡途沒有抓緊的手縮回去,再度發起進攻。
胡途兩隻手一齊上去,又一把抓住了那隻手,這次抓得更緊一點,偷襲者一時間抽不出去手。戰鬥停頓的的片刻,胡途的耳邊響起王品秋的解釋:“他是在針對你的親生母親,你趕緊回車裡,那輛車是改裝過的。”
“親生母親?”胡途疑惑地反問,那一瞬間,他腦海中蹦出了楊清月的身影,可他又飛速地搖搖頭,擺脫了這個念頭。
偷襲者呼呼喝喝,再度進攻,這次胡途認真對待。讓過刀鋒,格擋,讓過刀鋒,擊打,再次抓住偷襲者握着刀的手腕,這次,偷襲者的手已經抽不回去了。
偷襲者錯誤地估計了胡途的戰鬥力,他的手腕似乎要被胡途抓裂了,但還是用左手接住了右手丟下的刀子,拼命地向胡途胸前刺去。
“咔嚓”一聲,是偷襲者右手手腕裂開的聲音;“啊呀”一聲,是他從心臟裡擠出地嘶吼;“叮”地一聲,是胡途用手抓住刀子碰撞出的聲響。這是偷襲者拼命的一擊,在胡途的指頭上劃傷了一排口子,僅此而已。
血液在胡途手心凝而不落,被蓮鬚收攏起來,看見彩色的絲線覆蓋住刀背,偷襲者震驚不已,驚呼道:“你,你是什麼東西?”
胡途左右看了看,沒有攝像頭,是個偏僻的死角。這是偷襲者選的地方,當然很安全,連車都很少。於是,胡途手心蓮鬚張開大網,吞噬了發現他秘密的偷襲者。轉過頭,車裡的醉駕司機把眼睛睜得老大,用顫抖的雙手拿出手機,試圖撥通一個電話,用力地喊着:“快點,快點啊!”
電話撥了出去,但電話接通的時候,司機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電話那頭是一個精明地聲音,他命令道:“說話。”胡途沒有說話,過了三秒,同樣的聲音重複一遍,“說話!”胡途依舊只是聽着,緊接着電話便被掛斷了,再撥打過去,對方已經關機了。
可就在這時,胡途想到了另一個電話還通着,剛纔打架的動作太大,把耳機扯掉了,戴上耳機,裡面傳來王品秋帶着哭腔的擔憂的聲音:“喂,說話啊,胡途,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胡途手扶住了額頭。他爲王品秋對他的關心而感動,可又爲剛纔打架竟然沒有關掉電話而懊悔。這腦子真是不管用了,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呢?
“沒事就好。”一時半會兒,王品秋還想不了這麼多,“剛纔是誰在慘叫,偷襲你的是誰,你現在怎麼樣了?”
胡途這時又想到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檢查了貨車,在玻璃渣裡找到已經斷了線的行車記錄儀,似乎在撞車前就弄斷了的。也來不及細想,回到車上,把自己車裡的行車記錄儀也收進蓮臺空間裡,對王品秋說道:“我已經沒事了,我回車裡了,那兩個人已經跑了。”
確定胡途沒事,王品秋心裡的石頭才終於落了地,她說道:“那你別掛電話,有什麼情況隨時跟我說。我這就過去。”然後便聽到她急促的喊聲,“敏姐,你快跟我一起過去。”
胡途卻無心他顧,一直小心地考慮着有沒有漏掉什麼破綻,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偶然的情況,他很怕遺漏某些特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