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彈指間。
一晃,便是三日。
這三天裡,葉涼幾乎無時無刻,不處於修煉之中。
因而,他那原本難以承受此地,雷水壓迫的體軀,漸漸適應而下,到得如今,連得那因壓迫而時常於毛孔中滲出的血絲,都已然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那似波盪於肌膚內外,閃爍着銀光的雷霆,以及那如靈物般,跳動的雷弧。
“呼...”
潭水中,葉涼感受着那於雷水洗煉下,更爲強橫的肉身,體會着那充盈到隨時可突破的玄力,不由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心中感慨:“接下去...”
“我是應該直接就地突破,以成一陽神皇,還是再度下潛,繼續苦修?”
這三天裡,他在埋頭苦修的同時,也是感覺到了,他不僅僅可以,突破到一陽神皇,而是可以嘗試,繼續借助這潭水之力,得以厚積薄發,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只是,一旦如此嘗試,那他便得繼續耗費時辰,可如今這等情況,葉涼着實有些不敢冒險,繼續潛修、耗費時日。
畢竟,如今已過去三天,楚霄河等人來到翻雷潭的機率,也比三天前,高了不少。
“小子...”
九敖似知曉葉涼所憂,直直地吐語一言:“還有個把月,白洛水便要與葉擎天,於萬聖城訂婚了。”
師父...
葉涼那猶豫的心,重重一震後。
他面頰憂慮盡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堅定之色:“我得修!”
白洛水之事,已然迫在眉睫,他真的沒時辰,再隨便浪費下去了。他必須在這段時日/內,儘可能的將自身,提升至能夠達到的最高高度。
如此,才更有把握,在幾個月後的訂婚宴上,搶走白洛水!
“嗯。”
九敖道:“放心吧,你潛修的這段時日,我會替你護法,順便替你注意,外界動靜,以觀其變的。”
“謝了。”葉涼道。
“與我便無需客套了,去吧。”九敖道。
呼...
葉涼聽得此語,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後,他擡首看了眼,那上方的潭水,心中感慨:“希望,接下去不會出事...”
他想着,終是未有遲疑,以猛地一個騰身,再度朝着潭水深處,下潛而去。
這一潛,又是下潛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潛不下去了麼?”
葉涼感受着周遭的恐怖浮力,體會着那更爲精粹的天地玄力,以及洗煉程度更強的雷水,不由眉頭微皺:可是總感覺,還差了那麼一點...
想及此,他下意識的朝着那,依舊似還不見底的潭水深處,凝望而去:“不行,我必須得繼續下潛,達至更深之地,以求得更高的突破。”
他清楚,在此地突破,效果或許會比之前那一地要好,但是,那也僅僅是好上一些罷了,並沒有達到他理想的效果。
所以,他必須還得下去。
“可是,如今潛已經潛不下了,那又該如何下?”
葉涼思考着,終是暗暗咬牙,做了決定:“拿沉!”
顯然他是打算,蓄力於自身,以讓自身變成頑石般,直直地沉下去,這樣便能達到,可以繼續下潛的功效。
“你可考慮清楚,如此做,風險可是極大。”九敖道。
畢竟,人下潛的時候,自身的可控性,還是很高的,想停想回遊,都可以,但是,下沉的時候,就無法控制的那麼精準了。
到時,一旦沉過頭,超過了自身所能承受的極限,那很可能,直接潰體而亡。
當然了,若是沉的淺了,也可以放開那所蓄之力,重新回到原點,再度嘗試,只不過,那風險還是一樣的。
而且如此反覆嘗試,既耗時,又極爲損傷體軀,可謂是得不償失。
所以下沉,除非能做到一次必中,否則絕非好的選擇。
“考慮好了。”
葉涼雖然明白此理,但還是淡笑決定:“富貴險中求,倘若我真的運氣那般不好,沉過頭,死在了這雷潭之中,那你到時再幫我燒些紙錢,便好。”
“你覺得,你在下面爆體了,我還能活?”九敖反問。
畢竟他現在可是和葉涼一體的。
“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葉涼點了點頭,打趣道:“那我們這算不算,一屍兩命?”
“算。”九敖沒好氣道。 шшш✿ тtkan✿ ℃ O
“哈哈,你這般一說,我倒更想試試了。”
葉涼朗笑一語後,他終是收斂玩笑之意,神色肅然的手中結印而起,以令得自身,蓄力而起,得以彷如大石般,朝着下方急劇而沉。
下一刻,他那周遭雷水所帶來的壓迫,瞬間驟升,令得他那體軀,直接感受到了一股錐心刺疼,無數殷紅的鮮血,也是毫無意外的於毛孔之中滲出。
不過此種感覺,只持續了片許。
當得葉涼那身軀,再度快速下沉時,他很快便是感受到了一股,更爲狂猛的力量,似要講他整個人都絞成碎片。
拉扯他的肌膚龜裂、渾身撕心而騰。
“到了!”
葉涼感受到體軀金訣的扛持之力,急劇下降,心神一震後。
他咬着牙,忍着體軀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得以迅速結印而起,以釋放去體內沉力,欲強行穩住自身,停穩而住。
只不過,他雖如此做了,但由於那下沉的慣性,還是令得他再度下沉了一段距離後,纔是徹底穩住。
“噗...”
如此穩住體軀,葉涼感受着那,恐怖的壓迫,也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吐而出,濁染於潭。
“小子,你沒事吧。”
九敖看得他,面色煞白的吐吐血模樣,關心道。
“沒事。”
葉涼搖了搖頭後。
他看了眼,因衣衫盡崩,而露出的體軀,望着那無數到被撕裂而開的猙獰裂紋,感受着那令得他差點暈厥過去的恐怖疼意,苦笑道:“這種事...”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嘗試第二次。”
他能感覺的到,倘若剛纔,他再收手慢一步,那以那下沉的慣性之力,便會把他再往下送一段路。
而一旦他再往下沉一點,那葉涼毫不懷疑,他會徹底抗持不住,潰體而亡。
“嗯,的確太過冒險了。”九敖點首。
“嗯...”
葉涼咬着牙,忍着疼,感受着周遭那無比精純、濃郁的天地玄力,道:“不過總算,冒險的值得。”
其實,總得來說,他此次運氣還是頗好。
雖然,他下沉過頭了些,但總算停在了那,身體可承受的邊緣線上,可勉強承受,不至於徹底潰體而去。
“既然如此,那便開始修煉吧,不然,以你現在的體軀,若不能快點適應,恐怕也難以在此地待多久。”九敖道。
“呼...”
葉涼聽得此語,在吐出一口濁氣後。
‘吼...’
他手中玄印瞬結而起,以令得那胸膛之上,染血的金色龍紋,以及額間那金訣玄紋,凝現到極致間,忍着那撕心、裂骨之疼,直接開始吸食起一處的雷玄之水。
嘩啦啦...
伴隨着他的吸食而起,那此地翻滾着明顯雷霆的潭水,直接卷蕩而起,朝着他那體軀,緩緩擠涌而去。
不過,雖僅是緩慢吸食,但那恐怖的雷玄之力,依舊令得葉涼,肌膚裂紋再增,面色痛苦漲紅,額間更是青筋暴起。
他那咬着血牙,硬撐間,整個體軀都似是在此時,微微顫抖,難受異常。
而如此痛苦的修煉,這一持續,便是足足持續了九天!
...
九天後。
翻雷潭外。
此時的雲婉靈、祁天崢等人,正或站或坐的於外面,等待着。
他們的傷勢早已盡復,體軀亦調整到了最佳狀態,隨時可戰。
“葉涼他...是什麼情況?不是說好,三天麼,怎麼到現在,十多天過去了,他還沒出來?”宋磊似有些等的心煩,終是忍不住,道。
“急什麼。”
賈途軒盤膝於空,靜神道:“反正,雷靈山還未開啓,再等等,又有何妨。”
由於,雷靈山開啓時,混沌雷澤內的天空,會顯現異象,所以,他們也是能夠很輕易的辨別,雷靈山有未開啓。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看,雷靈山開啓估計也就在這兩天了。所以...”
宋磊焦急的朝着那翻雷潭張望:“如果葉涼他再不出來,我們可能就真的得錯過了。”
“錯過,那也沒轍,以我們這些人去,也是送死。”賈途軒直言不諱的說了一句後。
他眉頭微皺的微轉話鋒,道:“不過說真的,此次的雷靈山,還真是古怪。要是往常,這個時間,雷靈山早就開啓了,可是這一次...”
“都過去十多天了,這雷靈山竟然還未開啓,真是怪異。”
“怪雖怪,但卻是好事。”雲婉靈靜站着,邊以清眸凝望着那翻雷潭,邊幽靜吐語:“至少這樣,我等暫時性命無憂。”
畢竟,以楚霄河等人原本那,先奪雷靈山之寶,再殺葉涼的計劃來說,雷靈山只要一天不開啓,那楚霄河他們就不會來此地尋他們。
如此,他們就是安全的。
“咯咯,婉靈姐當真覺得,性命無憂麼。”
陡然的一道悠悠笑語,響蕩而起,循聲望去,一名身着紫紅色長裙,髮髻輕盤,嬌容尖俏妖美的女子,直接帶着一干人等,於遠方天際,踏掠而來。
她踏至此地上空,衝着雲婉靈等人盈盈而笑。
雲婉靈看得這,突然出現,且雪白的脖頸上,還趴着一隻五彩蜘蛛的陶馨,不由嬌容陡變:“陶馨?!”
‘咯咯...’
陶馨聽得她的吐語,嬌笑一聲,道:“婉靈姐,好久不見。”
“陶馨,你來這裡,做什麼!”雲婉靈冷聲而回。
“當然是來做,和婉靈姐所做不一樣的事了。”陶馨柔笑。
那要殺葉涼的意思,也是明顯。
“就憑你?”
如果僅僅是陶馨,雲婉靈還真沒將她放在眼裡。
“當然不止我了。”
陶馨眉眼盡是笑意:“幾位,還不出來麼?”
隨着她此語的落下,那遠方天際,陡然有着一名身着金色華貴長袍,面頰有棱有角,看似深邃沉穩,且渾身透散着蒼勁、霸道之韻的男子,踏步而來。
他那一步一踏的虛空穿梭間,直踏得那腳下,空間盡碎,雲霧盡散,威壓無雙。
“這是...”
雲婉靈等人看得此人的走近,皆是面色陡變,瞳孔驟然一縮的失聲吐語:“楚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