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刻。
懷陵古洲的黃昏蒼穹上,數道流光正於此急掠着。
“你們一路都這般看着我,可是有事?”
葉涼迎風飛掠間,以餘光看得那,時而偷眼瞧向他,欲言又未言的上官璃等人,道。
“嘿嘿,大哥,我們是覺得你是真有魄力,竟然這麼好的事,說放棄,就放棄了。”祁天崢笑道。
“他不是有魄力,他是蠢。”
蘇恆清神色冷峻,直言而語。
“小蘇。”
上官璃月眉一蹙,道:“你怎能如此說,小涼這是因爲不想辜負她人(白洛水),不想佔府靈帝君他們的便宜,纔會如此。”
“有勢不借,有捷徑不走,偏要執拗着所謂本心,走更難、更耗時的路,這便是蠢。”蘇恆清固執己見的冷語道。
“你!”
上官璃似被氣到,因而有些語塞。
“好了,別吵了。小蘇所言之意,我明白。”葉涼道。
“你雖明白,但你始終不改。”
蘇恆清冷語打斷。
“我有時倒想,我能夠改,自私一點,心狠一點,如此一來,或許,我的玄途會順暢很多,報仇也能更早完成,而我想奪回的(白洛水)...”
葉涼眼眸泛起波瀾:“也能更有希望奪回。”
“只可惜,你做不到。”蘇恆清冷峻接語。
“的確,我做不到。”
葉涼苦澀一笑,道:“雖然,我知道這般做,於我有利,但我就是做不到,說我執拗也好,說我愚蠢也好...”
“總之,我做不到這些。”
他擡眸凝望着前方浮雲天際:“於我來說,我寧可自己坎坷、困苦一些,也絕不願多佔他人半分便宜,也不願因達某個目的,而求取不該求取的捷徑...”
“而行不擇手段之事,辜負她人。”
“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淺笙忽然吐了一語後。
她側頭看向葉涼,露出了盈盈笑意:“畢竟這樣,纔是我認識的葉涼哥。”
是啊,若非如此行事,那便不是葉涼了,不是麼。
“一羣愚蠢之人。”
蘇恆清冰冷一言後,他對着葉涼道:“召出畫卷,我要入內修煉,你不懂把握契機,我得把握。”
聞言,葉涼倒未與他計較什麼,直接畫卷凝現於手,似讓蘇恆清可進。
由於在青毓靈洲,受白洛水刺激,因此葉涼已然重修太虛敕印,並受得敕心青睞,可稍稍掌控畫卷,隨時可召出進入了。
蘇恆清在看得葉涼未猶豫便召出畫卷,心中波瀾一縷後,他瞥了眼飛於自己身旁的寕絮兒,對着葉涼道:“對了,如今你先我一步踏入神皇...”
“因此打賭已算我輸,以後她便歸你,你想怎麼處置就隨你吧。”
聞言,葉涼看向那寕絮兒,道:“你有何想法?若是想歸去,那我便放你歸去。”
畢竟,當初從天滄古洲的七手總壇,將寕絮兒帶回,便非寕絮兒完全自願之事,而是蘇恆清執意之舉。
所以,他如今給她機會歸去,倒也正常。
“我不想歸去。”
寕絮兒看着蘇恆清的側顏,眸中透着幾分依戀:“我想跟在主人的身邊。”
顯然,一直以來的相處,她是對蘇恆清有些動心了,只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加之自身又嫁給過他人,已然非完璧之軀,所以自卑未敢表達出來罷了。
蘇恆清聽得寕絮兒此語,不由直接冷聲道:“我如今已非你主人,他纔是。”
“不,於我來說,你永遠是我主人,我要永遠追隨於你。”寕絮兒目光堅定道。
“我說了,我不是,他纔是,你聽不懂?”蘇恆清冷語。
“若她想如此,那便讓她繼續跟着你吧。”葉涼打圓場道。
畢竟,他之所以與蘇恆清打賭,只是不想寕絮兒被他們強迫,做她不願做的事,如今寕絮兒自願留下跟着蘇恆清,他自然也不會強求她不跟了。
“你高興就好。”
蘇恆清冰冷一語後,直接化爲一抹流光,入得了那畫卷之中,再不理會二人。
看得這一幕,上官璃不由蹙眉道:“小蘇的脾性,是越來越差了。”
“嗯,的確如此。”
葉涼點了點頭:“所以,我打算入得畫卷內修煉,順便問問敕心前輩,看看有無法。”
“你打算邊趕路,邊入畫卷內修煉?”上官璃道。
“嗯,這一路上,如無事的話,我或許都會如此,所以可能得麻煩你們,輪流替我拿着畫卷了。”葉涼道。
畢竟,雖然,敕心可控畫卷自飛,或它變,但是這終究不如,直接讓上官璃、淺笙等人隨身攜帶,更爲方便。
而且,前者的話,可還得麻煩到敕心,如此相比之下,自然還是後者好些了。
“我也得修煉,我也得修煉。”
祁天崢嚷着道:“現在,你們一個個都修煉的比我快,感覺拖後腿都快拖死了。”
“好好好,你修煉你修煉,我來拿。”上官璃笑道。
“我看,還是我來吧。”
淺笙善解人意道:“如今你也是突破神皇的關鍵時期,得把握好纔好。”
“如此,便麻煩了。”上官璃並未矯情。
畢竟,她知道葉涼以後將面對的是什麼,而她想幫葉涼,自然不想拖後腿,得努力快些跨入神皇才行。
“沒事。”
淺笙看向葉涼道:“葉涼哥,接下去,我們是去哪?直接趕往混沌雷澤麼?”
“不。”
葉涼道:“先去天峻玄洲,將瑣事處理一下。一切弄得妥當後,再去虛古明洲。”
他眸起波瀾:“我得去看一看詮叔,尋他將有些事,弄個清楚明白,並查一查,母親的下落。”
畢竟,從之前葉涼自身分析來看,詮叔是定然知道很多事的,而其母則極可能,早已知曉他轉生未死之事。
如此,他怎能不去虛古明洲,找詮叔弄個通透先。
聞言,那一直被言鳶‘帶’着,不敢出聲的沫鹿,不由眼眸深處一閃:葉涼的母親,,明明就在祁涯道洲,可他竟然說要尋找母親的下落。
如此看來,他的身份果然有問題。
想及此,她毒念於心升騰:這般的話,我只要跟着他,去往虛古明洲,見到詮叔,就能得知許多事了。
就在沫鹿心中思肘間,那知曉葉涼心中所想的淺笙,直接對着葉涼,輕頷首道:“好,那將畫卷交給我,你們先入內修煉,我到天峻玄洲,再通知於你們。”
“嗯。”
葉涼點了點頭,直接將畫卷交給了淺笙,並帶着上官璃、祁天崢入得畫卷內修煉去了。
看得這一幕,沫鹿眸中掠過一抹貪婪,心語道:“從眼下的情況看,顯然這畫卷對人的修煉,大有幫助,而且還可令得多人共修,那麼想來,定是個至寶。”
這一路上,葉涼對她都稍有提防,也未如何於她面前展現過畫卷,更別提讓她入得其中,知其內洞天了。
因此眼下,她是首次,在葉涼因心繫詮叔、母親之事,而忽略畫卷的細節上,看得畫卷展靈,猜出些許端倪。
想及此,沫鹿心情大好,喜悅心語:“葉涼啊葉涼,你真是我的‘福星’,非但可讓我用你的身份、頭顱,去擎皇那邀功,還能得一至寶。”
“真是讓我好生歡喜。”
畢竟,在現在的她看來,接下去下,她只需要等葉涼到達虛古明洲,尋得詮叔弄明一切,她便可對葉涼出手了,到時,這畫卷也便成爲她囊中之物了。
一切都會很順利,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