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爺微微一笑:“其實二小姐並非是被我們擄來的,不瞞公子,鄙人姓雷,名叫楚寒,和二小姐自幼相識,乃是發小,今日雷某前去西子湖畔遊玩,意外與二小姐相遇,便帶二小姐回來敘敘舊,光顧着敘舊,倒是忘了給家裡人捎個信,徒惹得公子如此擔心,真是不應該,不應該啊。”
說完,雷少爺又補充一句:“我們青花會絕非流氓、地痞,而是行俠仗義的俠義組織,不過成立之初,招攬的人員有點雜亂,不免有那不受管教之人,不過這些人都已被我清除出去了,日後絕不會再敗壞青花會的名聲。”
原來如此,衛宏也覺得這個雷楚寒不像是那作奸犯科之人,聽完解釋,衛宏也就如釋重負,一邊對雷楚寒作揖行禮,一邊用責怪的眼神看向有些尷尬的李若華,心想,老子不畏危險前來解救,你倒好,非但不心存感激,還戲弄與我!這事不算完,你給我等着!
雷楚寒扶住衛宏行禮的雙手,拉着衛宏往裡走,找來一張胡凳讓衛宏入座,隨後看向臉色有些羞愧的李若華,輕笑道:“怎麼着,二小姐,您不打算說點什麼?”
李若華屬於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哪怕是心裡已經知道錯了,嘴上也不肯服輸,她偷偷的看了衛宏一眼,見衛宏也在盯着她,她就連忙將腦袋再次低下,嘟囔道:“有什麼好說的,我又沒求他來。”
嘶……衛宏覺得自己的脾氣已經很好了,可是聽到這話,心裡還是一陣窩火,可守着外人的面又不好發作,只能將火氣往肚子裡咽:“戲子無情,婊……那啥無義!”
李若華把頭擡起來,眼睛瞪着衛宏,嬌喝一聲:“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雷楚寒見二人火藥味十足,連忙出來打圓場:“衛兄,聽說你發明了個叫縫紉機的玩意兒,可日製五十件成衣,雷某倒是想見識見識,哪日衛兄抽的空,讓雷某開開眼界啊?”
衛宏不再去理會李若華,轉頭微笑:“雷公子,你與二小姐是發小,關係非同一般,哪日有空,讓二小姐帶你去看看便是。”
雷楚寒擺了擺手:“二小姐帶我去是一碼事,衛公子帶我去又是另外一碼事,萬萬不可混爲一談。”
衛宏聽得出雷楚寒的意思,他這是有心結交自己,說實話,衛宏覺得這個雷楚寒還不錯,可他手裡的青花會怎麼說也是個非法組織,若真跟他糾纏不清的話,衛宏還真有點擔心日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雷楚寒不傻,看得出衛宏的憂慮,當下自嘲的笑了笑:“莫不是衛公子擔心沾染了雷某這種人,會毀了您的清譽?”
衛宏向來不在意清譽不清譽的,那玩意又不當飯吃,衛宏可以感覺得出雷楚寒的誠意,再者聽趙虎說青花會和官府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說不定日後還有事求雷楚寒幫忙的,左右權衡利弊,衛宏還是暢懷一笑:“雷兄切莫說出這般折煞衛某的話來,若衛某真有這種心思的話,又於市井小人有何分別?還談什麼清譽不清譽的?”
“這麼說,衛兄是同意結交雷某了?”雷楚寒心中一喜,說起話來都樂呵呵的。
“哪有什麼結交不結交的,能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聊天,便是朋友!”這叫進可攻退可守,不發生什麼爛事,咱就是好朋友,要是以後出了什麼岔子,咱就是普通朋友,別把老子牽累進去就行。
雷楚寒雖然聰明,可與衛宏這種人精相比,他還欠點火候,聽了衛宏此言,他歡欣鼓舞,大手一揮:“我雷楚寒今日喜得衛兄這位好朋友,今日要好好的宴請一番,喝個痛快!”
縫紉機那邊沒搞定,我哪敢把酒言歡?要是耽誤了正事,你負責呀?衛宏連連擺手:“不成,不成,雷兄今日怕是不成,此次鬧出的誤會還沒有解決呢。”
“什麼誤會?”
“此次衛某並不是一人前來,還有府中的趙虎、張豹兩兄弟,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個誤會,若是找不到二小姐,再一時心急去報了官,那可要給雷兄平白添上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了。”
雷楚寒搓着下巴低頭想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若是如此,還是要儘快解開誤會纔是,此事就有勞衛兄了,等哪日閒暇下來,雷某再宴請衛兄一番。”
“好說。”衛宏起身衝雷楚寒作揖行禮:“事不宜遲,我現在速速去辦,改日再登門和雷兄暢談。”
說罷,衛宏不等雷楚寒相送,便轉身往外走,沒走兩步突然意識到好像忘了什麼,又回頭盯着李若華,沒好氣道:“你準備在這過夜啊?還不趕緊跟我走!”
從小到大,沒人敢這麼和李若華說話,連李協和與大小姐都不能,平日裡只有她斥責別人,別人萬萬不敢斥責她,可今日面對衛宏如此言行,李若華卻沒有絲毫動容,反而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低着頭,邁着小碎步,一言不發的跟在衛宏身後。
出了山洞,幾經輾轉找到了趙虎,把其中的誤會一說,趙虎一直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二小姐,您讓我說您什麼好……”
李若華擰着眉,瞪着眼,衝趙虎呵斥道:“你還敢說我?!”
趙虎一愣,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二小姐,我一時心急說錯話了,還請您不要怪罪。”
“哼!”李若華白了趙虎一眼。
旁邊的衛宏則推了趙虎一下,不信邪道:“你只管說她,她辦錯了事,還不準別人說了不成?!要我看,就是慣得,不吃點虧她永遠不長記性!”
面對衛宏的斥責,李若華鼓着嘴,把臉扭到一邊,一聲不吭。
趙虎還以爲李若華聽了衛宏這話,會暴跳如雷呢,可李若華的舉動卻讓趙虎措手不及,趙虎看看衛宏,又看看李若華,心中暗道:“還真是邪門了,咱們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小姐,竟然害怕衛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