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衛宏的話太過匪夷所思,但萬一是真的怎麼辦?青花會黑白兩道通吃,這附近的山匪頭目都和雷楚寒有些交情,自己這山寨是惹不起青花會的。至於貴族導師的身份?莫說杭州城,怕是整個南部都要派兵前來救援!到那時大軍壓境,這山寨裡的人怕是插翅也難飛!左右思量了一番,爲了安全起見,絡腮鬍壯漢決定還是將此事告知大當家的爲好。
山寨的聚義廳裡,主席上坐着一箇中年男子。約莫三十七八歲,身高七尺,細腰乍背,雙肩抱攏,兩道利劍眉,一對大豹子眼,長的甚是彪悍。此人便是山寨的大當家周定,手上功夫甚是了得,三五個人近不了身。
周定的下首坐着孫子航,此時孫子航正細細的品味着一杯熱茶,眼神則時不時的往周定身上瞟:“哥哥,此次若不是你,我肚子裡這口惡氣真不知道要憋到什麼時候!那衛宏仗着有李協和撐腰,在杭州城橫行跋扈,欺壓良商,許多人都看不慣他。哥哥這次拿了衛宏,可謂是替天行道,乃俠義之舉!”
周定只知道衛宏這個人,對於衛宏的人姓什麼樣,他並不知曉。此時聽了孫子航的話,他還真以爲自己成了俠士,頓時昂首挺胸,甚是威風:“兄弟說的哪裡話,當年若不是令尊賞了我一口飯吃,我早就餓死街頭了。今曰幫兄弟出氣,也算是回報了一點當年令尊的大恩。”
周定其實本姓不壞,也並非一生下來就是山匪。若不是爲了報答孫子航他爹的恩情,周定是不會和宏遠商行撕破臉皮的。
就在孫子航還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那絡腮鬍壯漢突然闖了進來,先是瞥了孫子航一眼,隨即單膝跪地,衝周定抱拳行禮:“大當家的,咱們好像惹了個大麻煩了!”
聞言,周定眉頭一皺:“把話說明白了,什麼麻煩?”
絡腮鬍壯漢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孫子航,見孫子航眼神閃爍,絡腮鬍壯漢便意識到衛宏所說非虛。當下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孫子航這個禍害給生吞活剝了!在這山寨之中,除了周定知恩圖報,對孫子航敬重有加之外,其餘的人皆不把孫子航放在眼裡。畢竟孫子航惡名,連這些山匪都有所耳聞。
見絡腮鬍壯漢沒回答,周定有些着急,連忙催促:“你倒是說話啊!”
絡腮鬍壯漢深吸一口氣,心灰意冷道:“咱們抓了衛宏,怕是要倒大黴了!剛纔我與衛宏交談了一番,從衛宏嘴裡得知,除了李協和極其重視他之外,他和青花會的雷楚寒也是至交!”
在聽到青花會的名字後,周定心裡咯噔一下。青花會出名的方法和山匪不同,山匪專門對平民百姓下手,而青花會則專門對惡人下手。青花會成立之初,爲了立威,就進攻過附近的幾個山寨。雖然那些山寨都沒有被青花會攻克,但卻全都損失慘重,因此杭州城附近的山匪沒有願意和青花會爲敵的。
周定扭頭看向孫子航,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悅:“兄弟,你先前說衛宏只不過是個鄉貢而已,可沒說他和青花會的大當家雷楚寒是至交!現在抓了衛宏,豈不是讓我和青花會下戰書?”
孫子航早就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眼睛一轉,回答道:“哥哥莫不是怕了一個小小的青花會?”
聞言,周定輕哼一聲:“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若是與青花會開戰,我自認不會輸!但絕對會有所損失,不值得!”
孫子航冷笑道:“何須與他們開戰?青花會雖名氣好聽,但終究是個非法組織!本地府衙維護它,不代表所有的府衙都維護它。只需要將此事告知州衙,或者更高級別的官府,上面自然會給本地官府施壓,討伐青花會!雷楚寒是青花會的頭目,也是杭州城的商人,只要官府想抓,隨時都能抓住他!到時候,哥哥不需要一兵一卒,便能徹底擊垮青花會,在本地立威!”孫子航早就想舉報青花會了,只不過當初不急於一時罷了。現在情勢所迫,他也管不得許多了。
這計謀雖好,但卻有些令人不齒。周定爲了報答孫子航父親的恩情,只能違背良心,點了點頭。
可他剛點完頭,絡腮鬍壯漢就又說話了:“不止如此!衛宏還說,當朝宰相房玄齡的大公子房遺直就在杭州城!且房遺直拜衛宏爲師,現在衛宏的身份顯赫。若是得知他被咱們抓了,莫說杭州城,便是整個南部,都會派大軍前來營救!”
“什麼!”這回周定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壓抑着心中的怒火,看着孫子航:“可有此事?”
孫子航也蔫了:“房遺直在杭州城的確不假,可……可他怎麼會拜衛宏爲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肯定是衛宏編的謊話!”
周定不傻,是不是謊話,他自會驗證:“把衛宏給我帶過來!”
絡腮鬍壯漢領命,不多時便將衛宏連帶着豬籠一起擡進了大廳內。見衛宏躺在豬籠裡,臉上毫無懼怕的神情,周定嚥了口吐沫,強裝鎮定的問道:“姓衛的,你當真是當朝宰相大公子房遺直的老師?”
呵呵,昨天剛收了房遺直這個徒弟,今天就派上用場了!看來這筆買賣做得很划算!衛宏露出一個微笑,不置可否道:“如假包換!你若不信,便將我在這關個三五曰。我敢保證,不出三曰,便會有大軍將這座山包圍,你們想跑都跑不了!”
還不等周定說話,孫子航便指着衛宏嘶聲力竭的吼道:“你放屁!房遺直是何人?怎麼會拜你一個窮鄉貢爲師?定是你這廝爲了保全姓命,胡謅的謊話!”
見到孫子航,衛宏笑了:“孫子,你跑的時候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爲你踐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