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理直氣壯地衝着莫央發問:|傷是不是被你弄的?”
“是,不過……”
“你是不是還狠狠地撞過我的鼻子,把我給撞暈了?”
“…………”
“你是不是還打了我一掌,把我給打飛了好遠,導致我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
“你是不是還差點兒把我給摔死,還差點兒把我給燒死?”
“…………”
莫央低着頭不說話了,因爲經天溯這麼一控訴,她才發現,自己似乎的確是對他犯下了令人髮指的累累罪行……
而且,關鍵在於天溯說的也全部都是事實,沒有加入任何的誇大成分,讓她既不能否認,也一時半會兒的又解釋不清楚。所以,爲了避免越描越黑,再次落入他的什麼陷阱裡,不如索性直接閉嘴。
見莫央滿臉愧疚之色的陷入了無語的境地,天溯先是大爲得意地衝着她抽了抽鼻子,然後,又轉而面對琉叮做情深似海萬般無奈狀:
“小心肝兒。你都看到了。迫於小美人地淫威。我實在是不得不答應了這樁婚事。要不然。我可能連見你最後一面地機會都沒有了。我想。她是絕絕對對不會同意退婚地。我真地不忍心讓我最寶貝地小心肝兒做小。所以。我們是註定有緣無分了。”他越說越顯得情真意切。到了最後。彷彿連自己都給感動了。微紅地眼眶裡。漸漸地充滿了晶瑩地淚水。
一直用狐疑地眼神在天溯和莫央之間轉過來轉過去地琉叮。忽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擡手就重重地打了天溯右臉一記耳光。讓他地兩邊臉龐很快便達到了同樣地紅腫程度:
“小王八蛋居然還敢騙你姑奶奶!她明明就有自己地男人。怎麼可能還會死乞白賴地非要跟你好?!一定是你個大色狼見色起意。自己主動跑去勾引調戲人家。纔會被揍成了這副臭德性地!”
天溯兩隻手捂着自己那豬頭一樣地腦袋。又是驚恐又是不可思議地看着惡狠狠地琉叮。
莫央則簡直就好像是看到了青天大老爺一樣。歡呼鼓掌眉開眼笑地就差五體投地給她拜上三拜了。
可是。還沒等這兩人好好地體味一把各自不同地情緒。琉叮便再次做出了一件讓所有人(包括狗)都萬萬料不到地事情。
只見她毫無任何預警猛地飛身而起,衝着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旁觀者的樣子,不僅一言未發,而且一動都沒有動過的永夜就是一鞭子,同時,口中大喝一聲:
“我的男人只能我來教訓,誰也不許碰!你打我的男人,那我就打你的男人!”
永夜因爲一直都在那裡蹙眉沉思,可能周圍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他壓根兒就不知道,突然之間。忽覺有一股不明來路的殺氣襲來,當下也來不及細想,完全是下意識地大袖一揮,先是將鞭子的攻勢給略略阻了一阻,同時,便只見隱隱約約有一道黑中透亮的光柱,無聲無息地衝着半空之中的琉叮便疾速飛了過去。
幾乎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莫央,只顧着擔心琉叮的長鞭會不會傷到全無防備的永夜。而天溯則大驚失色的一躍而起,後發先至地一把攔腰抱住了去勢已老,人在毫無着力點的半空之中再也無力變化身法,只能眼睜睜就要撞上那道無聲黑柱的琉叮。
接着,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那把摺扇,將其整個兒向着竟能自行轉彎追蹤他們而來的光柱砸了過去。
轟然聲響,火花四濺中,永夜微微後退了半步,天溯抱着琉叮一路旋轉着落地,犬王早已串到了院落的一角。
這三個人一條狗,面對面地就這麼站着,神情或凝重或欣喜或無奈或悲憫極盡複雜之能事。唯有完全不明就裡的莫央,看得是心花怒放,連連拍手叫好:
“二人轉啊!又見二人轉!天溯,看不出來你小丫的還真是挺狗血,挺浪漫的嘛!”
天溯沒有理她,而是衝着永夜似乎意有所指地說了句:“不關她的事。”
面色越發蒼白的永夜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我知道。”旋即,對眨着兩隻大眼睛依偎在天溯懷中的琉叮有些歉然地說道:“沒傷着你吧?”
琉叮笑嘻嘻地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天溯的腰,將小臉使勁地貼在了他的胸口:“有我家男人在,你怎麼可能傷得了我呢?”然後,又向着莫央一擡下巴,聽那話音彷彿是爲了要安慰她:“喂!用不着難過,你家男人其實也不錯啦!”
“…………”一點兒也不清楚自己有什麼好難過的莫央卻也只好咧着嘴,乾笑着點了點頭。
見又是罵又是打的熱鬧看完了,一對歡喜冤家也已經開始摟摟抱抱皆大歡喜了,心感無聊之下,便頓時覺得有一陣陣抵擋不住的倦意襲了過來:“幾點了?應該不早了吧?昨晚就沒睡,今兒個又鬧騰了一整天,你們難道都不困啊?”
永夜見狀忍不住微微地笑了笑:“經你這麼一說,的確是有些累了。大家不如先各自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早再說。”仰首看了看天色,又沉吟着道:“這麼晚了,也不好再去打擾掌櫃的……”
莫央善解人意地接過話茬:“琉叮,你今晚就暫時先跟我一起湊合一宿吧,總不能讓他們兩個大男人擠一張牀不是?”
不料琉叮竟半點兒也不領情,反倒很是不屑地衝着她扁了扁紅嘟嘟的小嘴:“我有我家男人了幹嘛還要跟你睡?如果想要找人陪你睡的話,那就去找你家男人啊!這不現成的麼?”
“…………”
莫央被她給噎得半天才憋出來一個字:“靠!”
於是,天溯彷彿是個被強搶進山賊窩做壓寨夫人的良家民女一樣,悽悽慘慘切切地被活像個八爪魚一樣的琉叮給挾持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犬王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沒那個膽量敢跟進去,只好耷拉着尾巴,垂頭喪氣地找了個背風的角落,可憐兮兮地蜷成一個大‘C’字睡下了。
永夜在自己的房門前準備和莫央道晚安時,忽然被她給叫住。
莫央很嚴肅很認真地看着永夜,很鄭重很誠懇地問了一個問題,問完之後,永夜面紅耳赤地木立當場,而莫央則桀桀怪笑着飄然離去——
“要不,今晚你過來跟我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