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遠隔百萬裡的驚天戰鬥,雖然氣勢非凡,但對於林泉而言,此時正是生死交關之刻,由於他五行靈體汲取元氣的速度實在太快,天山的土元又是精純無比,那渾身的土淬元氣居然被他凝得豐滿!
“讓我看看,我受這一個多月的苦,究竟會有多大成就,不到三個月,連續突破火淬和土淬之境,我豈不是天才中的天才?難怪師姐說我的靈體乃世上極其珍貴的靈體之一!”林泉心裡默默思索着,牙關緊咬,手指連帶整個身軀都不停顫抖,見自身已經圓滿,一腳踏入傳送陣,傳了出來,向自己山上的住所走去,他是準備回自己房間突破土淬之境了!
他來到這山上,便找了個四合院般的房子,房外也有一條小溪,和那王雪彥、熙若水各住一房,熙若水此時已經突破火淬之境,居然被那劍絕塵看中,要不是自己有重大使命在身,比自己地位還要高。
至於王雪彥,居然看起來十分辛苦勤勞,每天照着熙若水的指點勤學苦練,居然天賦也不差,已經摸到了練氣的邊緣,比之當初柔弱無比的身軀,倒是要強韌了許多。
“程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王雪彥正在院中練身,程鬆這一個月來也沒有阻止自己,像是默認了自己修煉,兩人倒也算是正在和平共處之中。
“這個月,你練得怎麼樣了?是不是覺得吃不消了?要是吃不消也不要勉強!”林泉不答話,反而反問王雪彥一句。
王雪彥一聽,還覺得林泉是在關心自己,不禁堅定道:“沒什麼,要是這點苦我也吃不起,還談什麼修煉!”
“哎!”林泉搖了搖頭,這一個月以來,自己一直旁敲側擊地想讓王雪彥放鬆,沒想這王雪彥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從來沒說過累,難道,一個人的變化,當真可以一下子變得天翻地覆?一個平時嬌生慣養的公主爲了練身,砍柴,燒水,打樁,綁鐵等衆多本來爲練武之人準備的練身之法居然全被被她夜以繼日地試了個遍。
“還是再等等,她現在還沒嘗試過火淬之境的無上痛苦,到時候再說也不遲!”林泉又想起當日第一次被火燒的感覺,加上最近經歷土淬身體的無上痛苦,心想:“我都差點堅持不下去,你沒有信念,又怎麼可能堅持的下去!”想罷,不再管王雪彥,往自己房間走去,關上房門,坐於牀上,慢慢調息起來。
“按功法描敘,首先要將全身能控制的元氣運熱到巔峰狀態,我近日爲了求速進,沒有用劍意宗的功法,以後又要煉製本命寶劍,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
不過想不通,他也不再多想,按照天山功法描敘,一遍又一遍將元氣遊走於三十六脈,這三十六脈受到元氣一次次沖刷,似乎擴張地越來越大,林泉運轉元氣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直到那元氣洗刷身體如同射箭河流。
“呵!”只見林泉大喝一聲,“皮肉骨腦髒爲重,五行化靈土居中。破土破髒萬重山,一笑人身魂不沾。給我化開!”林泉這一叫口訣,卻是有穩定心神,增強威勢的作用,對於突破境界這種事,多一點點把握也必須抓住!
那背脊中央長期積累的土元氣被這一喝後,立馬發散開來,開始衝擊着林泉的五臟六腑,三十六脈,這突破土淬,據那金紙上所說,最怕的就是傷害五臟六腑,如果不能用三十六脈中運調好的元氣快速修補和引導,最終會落得個五臟破碎,內血四溢的悽慘結果,死時七竅流血,表皮卻完全無事,也是猙獰恐怖無比。
“爲什麼,這些元氣每次都這麼不聽話,不慢慢涌出,要一股腦兒衝出來!”林泉心裡暗暗叫苦,這些元氣雖然總量與自己的已有元氣差不多,但是一點不受馴服,與自己的元氣交集起來,和野豬家豬的區別一樣,一個勇猛無比,一個懦弱無能。
“啊,元氣消耗的好快,連這劍意山上都顯得有點缺,難怪沒人敢在山下突破土淬!”原來,淬體境雖然不能隨時控制周身元氣立馬化爲己用,但在突破境界的時候元氣消耗厲害,空氣中的元氣對於自己修復自身元氣卻非常有用,元氣丹的效率也是有限,要是沒有周圍濃厚的元氣支撐,只怕十有九死。
“草,內臟好痛,三十六脈猶如火燒,快撐不住了!”
“我靠,這是要我死啊,師姐!”原來林泉凝聚的元氣實在是濃厚無比,又主要針對內臟,林泉剛纔一個沒忍住,泄了了一口氣,土元氣頓時猶如魚入大海,在林泉內臟裡四處亂衝,直衝得林泉一口血箭噴出幾米來遠,濺到了不遠的房門上。
林泉這種老實學生“啊”、“草”、“靠”三重語氣的變化,也可以看出此時他究竟忍受了何種痛苦。
“不行,繼續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林泉一驚,如果自己意志繼續被痛苦打敗,不能控制自己三十六脈引導土元氣的話,怕是必死無疑。
“啊!師姐,我不能死啊!”只見林泉突然大喝一聲,這聲音大如虎獅,院中練功的王雪彥都被這驚天巨吼嚇了一大跳。
“給我走,給我走,給我走!”林泉又連續大喊三聲,彷彿要通過喊將全身痛苦喊出來,全身元氣洶涌奔騰,與那土元氣激烈鬥爭,激得他雙眼、雙耳、鼻子甚至皮膚的毛孔都滲出鮮紅血液來,整個人顯得猙獰無比。
“呃!”突然,只見林泉眼睛猛睜,瞳孔擴散,眼前一片漆黑,彷彿一下子死亡了一樣,定定地看着眼前房門,倒了下去。
“程鬆,程鬆!”王雪彥一開門,便看到無比血腥的一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不過她也知道情況非常緊急,趕緊跑過去,那熙若水倒是給過她一些療傷丹藥,但並沒有十分高級的,此時一股腦地給林泉餵了下去,也不管有沒有用。
林泉醒來的時候,經脈仍然破碎未補,內臟雖然暫時止住了血流,但也不敢妄加動彈,此時,連運氣調理的力氣也用不出來,這次元氣衝擊太嚴重了。
“看來,怕是這六瓣去心草的功效過了,真是可惜,那陸舟沼一撞,白白浪費了許多藥力!”林泉睜開眼,視察自己的身體情況,明白現在根本不能自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程鬆?你醒了?”那王雪彥一打開門,看到林泉醒來,沒來由地一高興,正端着一個水盆,要來給他擦拭身子。
“王雪彥?”林泉見前面很可能是這王雪彥在照顧自己,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來,什麼時候這郡主變成這種性格了?
“我,睡了多久了?”
“你睡了兩天了!”王雪彥一看林泉醒來,這兩天一直是自己給他擦拭身體,剛開始還有點彆扭,此時卻早已習慣了,不過那林泉見她要過來給自己擦拭身子,哪裡習慣,剛想移開,沒想胸口一痛,嘴裡一鹹,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別動,若水師姐說了,你這傷,至少要修養一個星期才能自己運用元氣療傷!”王雪彥見林泉動身,趕緊說道,一邊又拿出一顆丹藥,也不看林泉表情,將藥餵了下去,“我們除了七傷丹沒有更高級的丹藥,對你的作用不大,不過師姐找那黑衣要高級丹藥去了,過會兒應該能回來!”
王雪彥說的黑衣,自然是那堂主劍絕塵。
看着王雪彥給自己擦拭身體,態度仔細認真,又小心翼翼,林泉心裡當真是有點驚喜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我段林泉居然還有當老師的料!”想到老師,不禁又想起那佟春雪來,一時又沒了高興的心情。
見林泉臉上表情變化不停,王雪彥彷彿也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了手,看着林泉道:“程鬆,無論如何,你必須對我道歉纔是!”
林泉看眼前郡主表情突然變化,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當初傷害她的事,不過他也不在意,只是道:“嗯,我當初那麼對你,的確過了點!”
“你這也叫道歉?”王雪彥一聽,這程鬆居然還一點不知道自己的錯,不禁惱道:“你不道歉,我就不給你擦拭身子!”
“可不是我叫你擦拭的!”林泉一愣,此時放開了芥蒂,更加不在意了起來。
“哼!”王雪彥一聽,頓時氣得一錘,沒想突然錘到了林泉胸口。
“哇啊!”林泉受這一擊,真是脆弱無比,一口血又吐了出來,滿臉痛苦。
王雪彥一看,彷彿終於在林泉這佔了點便宜,不禁笑了起來:“程鬆啊程鬆,沒想到你也有如此脆弱的一天,當初欺負我的時候,卻從來沒想到吧!”
不過嘴上雖然這麼說,卻一邊將毛巾蹭了過來,仔細地擦着好不容易弄乾淨如今又被林泉搞的到處是血的脖子,表情認真細膩,到是有一份別樣的美感。
林泉看着眼前的突然變得溫柔的小女孩,不知怎麼搞的,突然升起一種將她推走的衝動,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定下神來,不再說話,靜靜地等着她擦拭完畢,待她擦完,轉過身去就要離開時。
“王雪彥!”
“嗯?”王雪彥返過頭來,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叫住自己。
“對不起!”原來林泉想了想當初自己雖然不算做錯,但這本來還只是個小女孩,不懂的事太多,自己卻是太較真了。
王雪彥一聽,身影一頓,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面向門外,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這世界,思想有問題的人太多,卻大部分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問題,看來,我必須要對這世界做些改變!”林泉見緊閉的房門,又突然想起了那掌門的吩咐來,不知道自己將經歷什麼樣的危險,隱隱擔憂了起來。
“無論如何,我必須活下去!”林泉握了握拳頭,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