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熱情“狼窩”,沈新不由的長呼口氣,這個秦磊好像恨不得立馬扣下自己似的,態度讓人費解,沈新對腦裡的存儲信息掃描好多遍,沒找着跟秦磊有關的信息。那人最初冷得像珠穆朗瑪,到現在熱比火山岩漿,人們常說女人變臉變得快,這男人也絲毫不差。沈新擡頭看看已在背後的高樓,唉!還是再找找看吧,畢竟還有一個星期時間呢,不過五百塊一個月實在是太誘惑,那可是精裝修,且離公司近,走路二十分鐘就能到。
到公交車站,坐上大巴,到現住房附近下了車,下車後沈新不由的板住面部表情,沿着小街道往裡走,行進街道不遠,一個穿着妖豔非常、且極節約布料衣服,披着一頭彩色大波浪,滿臉厚粉彩妝的女子倚在門上,在紅色的燈光下,揮着手臂,嬌聲媚氣的衝沈新招呼:“靚仔,進來坐坐!過來呀……”
沈新目不斜視,似沒聽見般繼續前行,那女子嬌笑兩聲,帶着一身廉價香水氣味主動上前來勾搭沈新,沈新見陣式快一步閃開,那女子撲個空,仍吃吃直笑,拋出個媚眼:“裝什麼嫩呀,都走到這來了,再往前走,那些□□可沒我這麼漂亮……”
沈新埋頭繼續前行,沒走出幾步又聽得另一個女子站在屋檐處呼喚:“小弟弟,過來玩吧!過來姐姐教你怎麼做男人!”紅燈下一排女子鬨堂大笑,然後均衝着沈新嬌笑:“是呀,是呀,過來坐坐,小弟弟……”
沈新不由的打個寒顫,只要晚點回來,總會遇到這麼一出。沈新不由的搖搖頭,話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但沈新不恨她們,畢竟個人有個人的生活,自己無權也無資格去評判。不過沈新同情她們,但說到具體同情她們什麼沈新又說不清,畢竟她們在選擇之初懷着怎樣的想法沈新不知?也許是被人逼迫?也許是爲了錢財?也許喜歡這個行業……
這塊地方住着不少這些特殊職業的女子,也住着很多底層的民工,還有就是像沈新這樣初到這座城市的淘金者。各式各樣的人,各個不同地方的來客,在這燈紅酒綠掩蓋的骯髒街道上來回穿梭……
走上五樓,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這套居室是沈新與兩個大學同學合租的,租金一月一千八,三人平分每人六百塊,不過付了兩個月的壓金。這是民房不用物管費,算上水電煤氣一個月八百不到。就沈新目前的工資來說,只租得起這樣的房子,進屋後關好門,穿過客廳進自己房間。
“沈新,回來了!”旁邊房間的門打開了,走出林明,他是沈新的合租者之一。
“嗯!”沈新應了聲,順便瞟了眼他的房間,見房內有些亂,疑惑的問:“咦!你們現在就開始清東西?”
“是啊!沈新!是這樣的,我們……決定明天就搬。”林明道出原因。
“啊?不是說下星期天一起搬嗎?你們怎麼就……”
“我們今天找到合適的房子了,房子不錯,怕晚了房東將房子租給別人,所以決定明天就搬過去。”
“那這房子……”
“我們想……明天就找房東來談,最後算個總賬,把壓金拿了就走。我知道這樣讓你們爲難,可我們也是沒辦法,多體諒下兄弟。我想這房子都租了一年,如果你們要多住些日子,跟房東說說,他會答應的,要不你們再找個人合租吧,你跟吳良好好商量下,你們反正也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再找個同事來住不是很好。”
“呵……再看吧……”
“林明,快點來幫忙。”屋內傳出一個女聲
“哦!來了!”林明回頭應了聲,然後朝沈新笑道:“兄弟,我先去忙了。”
“嗯!”
林明進去後,只聽見他女友嘮叨:事實說清就行了,明知道現在這麼忙,還站那聊天,不知道有什麼好聊的……林明只說兄弟都快散了聊兩句而已。
沈新將房門關上,隔斷煩人的躁音,開燈將身體拋在牀上,拋得過重,後背有些生疼,這牀墊果然太差。稍微調整身體姿勢,將雙手枕在腦後,望着天花板,不由的長嘆口氣,想當初剛畢業的自己、林明、吳良三人懷着一腔熱血、滿心歡喜,相約一起來S市打拼,一起租了這套房子,然後一起找工作,自己和吳良還呆在一家公司,三人工作後有空就一起談理想、踢足球……除了窮點,日子過得很是如意,可那樣的日子已一去不復返了。
先是林明的師妹女友李莉搬了進來,開始她會做飯給大家吃,可兩三次後就沒有了,接着常聽到她報怨,說家裡就她一個人搞衛生等等,在沈新看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卻總能激發李莉豐富的聯想,打擊到其脆弱的神經,引得她不停嘮叨,最後在臨崩潰邊緣讓林明跟大家提出分開租房……
再接着是某一天,吳良拿着份資料非常着急的告訴沈新,沈新研發的項目圖紙有處生產人員弄不懂,要求沈新去現場示範,沈新給工廠打電話確認有些問題後,趕去工廠。第二天,同事一見沈新就問他昨天上哪了,說昨天公司領導找沈新和吳良談工作,可找不到他。沈新只回說圖紙出點問題自己去工廠了,隨後沈新對此事也不爲意,轉過兩天,主管來到辦公室宣佈經領導層研究決定提拔吳良爲小組長……
沈新原本以爲是正常的人事變動,只到有天,主管與吳良在洗手間的對話,沈新才明白,吳良早知道那天上級會來人做升職評估。沈新找到吳良問他是不是故意支開自己,吳良沒有否認,並告訴沈新是自己改了他的設計圖紙……
越想越煩躁,沈新不由的拍牀而起,尋出換洗衣服,踱出房間準備先去洗澡,剛開門就見吳良從洗手間裡出來,吳良只看了眼沈新,轉身往自己房間走。
“吳良,你找好房子嗎?”
“嗯!”吳良停頓一下,回答完頭也不回繼續走。
“吳良,其實那件事我沒怪你,我們還是……”
“我很討厭你!”猛轉過身的吳良憤憤的盯着沈新,怒吼出一句。
“……”
“……討厭你的乾淨,討厭你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吳良轉身衝進自己房間。
沈新拎着衣服愣在門口,想告訴吳良自己不是無慾無求的,只是跟那些相比,更在乎身邊的朋友,更不願失去他這個朋友,若大的城市一個人太孤單了……失落的沈新進到洗手間洗了澡,回到房間,悶悶的坐在牀上,明天搬到哪去?一個人漂去哪?沈新不禁有些迷茫,煩躁的將剛換洗的衣服隨手一扔,一張名片漂落在沈新面前,撿起捏在手中,盯着名片良久,雖然不明白這個叫秦磊的爲什麼對自己這麼熱情,除去熱情那人給自己的感覺不壞,反而有種熟悉感,總覺得他跟自己很親……
沈新摸出手機,照名片上的數字按出手機號,在將要拔出前先在腦裡想着怎樣委婉表達自己的租房請求,組織語言在腦裡反覆練習後,按下拔打鍵,才響一聲,電話那頭就出現人聲。
“喂!”
“……你好,秦先生……”
“沈新?!決定什麼時候搬?”
“……我想明天……”
“你現住哪?”
“住在某街某巷某樓五零二。”
“好!明天上午我開車過去接你。”
“……”
電話裡只剩“嘟嘟”之音,猶捂着電話在耳邊的沈新一時反應不過來,緩緩將手放下,盯着手機,坐在牀邊發怔,這位秦先生怎麼如此迫不及待,難道已挖好陷阱等着自己?低頭再瞅瞅自己,不由的笑了,自己似乎沒什麼可騙的。
第二天大早,睡得迷糊的沈新聽得一陣猛烈的敲門聲,打開門就見秦磊站在門口。秦磊推沈新進去,反手將門關上,直問沈新住哪間房。猶不太清醒的沈新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臥房,秦磊強扯着沈新進房間,目光掃了一遍,瞅着還算整齊乾淨,秦磊命令沈新快去洗臉刷牙,然後過來清東西。
沈新瞅着這位猶如將軍般的人物發愣,只聽那人低吼一句:“快去!”
沈新如小士兵般急忙應命令衝進洗手間,先捧水澆在臉上,用力搓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些。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的沈新見那人不知從哪找出自己的箱子,已拉開簡易衣櫃,伸手掏出裡面的衣服,直接塞進箱子裡,沈新見了忙喊,先把衣服疊好再放比較好。
秦磊無視沈新,繼續塞還命令沈新快去清其他東西。沈新無語,只得傻愣愣的找出箱子清東西。
由於兩人動靜過大,引得林明來到門前查看,裡面風風火火的塞東西,所過之處猶如颱風襲過,只留幾片紙屑飄落在地。林明忙拉住沈新問來人是誰,沈新答房東。林明以爲聽錯再問,沈新嘴裡吐出的答案還是房東,林明倍覺怪異,拉着沈新轉到客廳一角繼續問,房東來幫你搬家?沈新點頭。專程來幫你搬家?點頭!月租多少?五百,包水電煤氣及物管費,還不用壓金。什麼地方?城中城。
“啊!”林明盯着沈新直撓腦袋,聽得的答案引伸出的問題在腦裡一個勁轉,城中城這座城市中排得上名的高檔小區,租金五百,還什麼都包,更恐怖的是不要壓金,這種美得猶如傳說的事近在眼前?林明腦裡閃過一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人一定對沈新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明本着自己是沈新好朋友立場急着向沈新表達自己的思慮,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那位房東同志在房裡喊沈新,沈新忙應聲,然後對林明說自己要忙了,便進了房,林明越想越覺得不能讓單純簡單的沈新被人騙了,忙衝進房準備拉沈新出來,誰知剛到門口,那位房東同志將一個盒子放到林明的手上,並說麻煩搬到樓下那輛切諾基旁邊,黑色那輛就是。
秦磊轉頭見沈新正雙手搬最大箱子,忙讓他放下,沈新聽令放下,秦磊一手拎起就往外走,一轉身卻又見林明猶抱着東西堵在門口發愣,秦磊出聲讓林明讓讓,林明站着不讓,衝沈新喊出來一下,有話跟他說。秦磊不耐的冷着聲再說讓讓,這時林明的女友李莉走出房間,入眼見一個極品帥哥在搬東西,忙友好的沖人微笑,可見林明正擋人家路了,不由分說上前將林明拉開。
林明滿腔肺腑之言在東西都搬上車後,仍沒表達出來。還被秦磊拉在一旁交待,讓他替沈新跟房東算清帳目,如果還有剩餘的錢讓他打到沈新賬上,至於沒搬走的簡易衣櫃和椅子等物件全送林明。說完拉着沈新上車,關門發動開走。
等秦磊的車走遠了,林明猶站在原地發傻,沈新就這樣被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