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這次搬家全過程,沈新擔當的責任是守門。車到住房樓下,守着車門,等秦磊將東西搬下。人到電梯口,守住電梯門,等秦磊將東西搬進。行到房門,守好房門,等秦磊將東西搬好。依着此邏輯方向,沈新進入房間,伸手拉開衣櫃門……

秦磊盯着沈新看了三秒,然後一巴掌撲在其腦袋上,忍笑低吼一句:“去洗臉,先吃早餐。”

被拍清醒的沈新,揉揉眼睛不好意思的笑笑,關了衣櫃門奔去洗手間。

“沈新!出來吃早餐了。”秦磊站在廚房喊。

沈新擦乾淨臉上的水珠,奔到餐廳,見秦磊端着兩杯牛奶放到餐桌上,並示意沈新選個位置坐好,其實餐桌就兩個位,沈新坐好,秦磊再拿出麪包和蜂蜜,將麪包抹上蜂蜜遞給沈新,沈新接過道謝。

早餐吃到一半,沈新的手機響了,按鍵接通就聽到林明在裡面瘋狂大喊:“沈新,你現在哪?還好嗎?有沒有事?你有沒有哪不舒服?你在那周圍有什麼建築?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氣味?你說話呀?你在聽嗎?”

“林明,我在聽,我很好!”

“真的?你沒事?”

“真的,你怎麼了?”

“沈新,我仔細想了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個人對你是不是太好了,你不覺得奇怪嗎?無親無故、無緣無由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不計報酬不講回報,你當是解放初期,夜不閉戶、拾金不昧,逢人都熱乎的握手叫同志。沈新,現在是新社會不可能有這麼美的事了,你仔細想想房租超低,還大早專程專車來接你搬家,身着光鮮充當搬運工!這事怎麼想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沈新,你快回來!我覺得這事太玄了,咱不貪這個便宜,安全第一!快點回來!我們再商量下房子的事情……”

剛說到這,就聽到林明旁邊李莉的抗議聲,林明忍了三秒,終忍不住雄起暴發,只聽電話那頭林明大吼:“你們女人知道個屁,媽的,這年頭哪來這麼多好人好事,見人長得帥,穿得光鮮就好人了?這種人十有八九纔是騙子,你這女人真是頭腦簡單,老子兄弟要出了事怎麼辦!就你們女人多事,屁大點事嘰嘰喳喳,鬧死鬧活要單租,老子現在看着你就煩,滾一邊,老子要講電話女人少插嘴。”

聽到林明的‘口不擇言’,沈新忙在電話這頭喊:“林明,我真沒事,你別衝李莉亂髮火,喂!聽我說話!別吵!“

林明吼完,又對沈新喊:“沈新,聽哥的,快回來!房子的事咱再商量。”

“我真沒事!”

“現在沒事,難保過兩天沒事,誰知道那人安的什麼心啊?雖然穿得人五人六的,開個破車,現在的騙子都是這個調。沈新,聽哥的,回來!房子實在不行你還可以找文澤幫忙,當初他去美國留學的時候不是跟你說了嗎,有事打他電話,他家不就住這城市裡,找個住的地方對他來說是小事,是不?要實在不行,哥分你半張牀!快回來吧,沈新!”

“林明,其實我住這除了交五百塊房租外,我還幫他做點事。”沈新不想說出自己兼做保姆的事,畢竟大老爺們也是要面子的。

“啊!做什麼事?補充條款?他要你做什麼?沈新,你別走錯路了,犯法的事咱不做,走錯一步這一生就完了,咱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咱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份子,咱不爲五百塊折腰!聽哥的話,快回來!要不你說下你現在的位置,我來接你!”

“不是什麼壞事,林明,我真的很好,不用來接我!”

“快說地址……”

剛說這到,電話就被一旁黑着臉的秦磊搶過,對林明說了一句:“我們正在吃早餐。”

“啪”手機掛了,沈新被秦磊帥氣的動作及散發的冷氣震得發傻,不敢提出異議。其實剛林明的聲音太大,一旁的秦磊將內容聽得一清二楚,人家臉黑是正常的。

秦磊心裡不禁腹議,自己這事做得果真太急切、太明顯了,竟讓人看着像拐騙。

電話沒過三分鐘又響起來了,秦磊搶先接了電話:“還有什麼事?”

“你到底想做什麼?沈新家很窮,沒錢可以敲詐,人長得也單薄瘦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你騙他做什麼?難道……你是黑市販賣器官的……我告訴你如果沈新要少了根汗毛,老子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你然後滅了你。你對沈新到底什麼目的,快說!你把電話給沈新,我要和沈新通話……喂!聽到我說話沒?還有我告訴你,別看沈新樣子單純老實你就可以欺負到他,我告訴你那是表相,其實沈新……”

秦磊這次竟一語不發的聽林明吼了近十分鐘,然後翹着嘴角,面帶笑意的掛了電話,笑得詭異的秦磊讓沈新打個寒顫,仔細回想剛纔林明的話,或許真如林明所說這人對自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身陷不明境地的沈新不由感慨林明是個值得深交的好兄弟,危難時刻見兄弟情。

“聽你同學說,你討債很有一套?”秦磊略帶笑意的聲音打斷沉思的沈新。

“呃……”沈新一聽,慢慢回想,臉突得一下就紅了。靠!這個林明,講了半天,原來是講自己的醜事,不就是大學時林明借了自己一百塊錢,過了一個月了也沒見這小子還,沈新想了好多方法,在林明面前暗示無數,林明似乎真的忘了,有天沈新鼓起勇氣找着林明說了句‘林明,我這人記性不好,你上個月借我的一百塊錢我都忘了……’

看着臉色通紅,咬牙切齒的沈新,秦磊身心舒暢,自己的小蝦果然沒變,跟他相處的感覺猶如當年……

猛喝完牛奶,放下杯子,沈新說去清東西,跑進房間關了門,將電話拔回給那個總是說爲兄弟兩脅插刀,如今爲女人插兄弟兩刀的林明……

拿着報紙坐在沙發上的秦磊,聽着從房裡隱約傳出的怒吼聲,不由的開心笑了,果然只要小蝦在自己身邊,就能讓自己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愉悅,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舒坦,就連房間裡的空氣都讓人感覺快樂。

經過兩三小時的規整,房間清理乾淨,可牀單小了,看來還得買新的,沈新正扯起舊牀單摺疊時,聽敲門聲,打開門見秦磊抱着一堆東西,對沈新說:“用這套新的。”

“呃?”

“快點弄好,呆會一起去吃午飯,再去超市買些東西。”

“哦……”

見沈新一臉呆相,秦磊直接走過去抖開牀單,沈新忙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書桌子,一起鋪牀,在秦磊抱來的東西里有牀空調被,將沈新原來的毛毯擠下崗。鋪好後,沈新忙問這多少錢,秦磊勾起嘴笑了笑說這是福利。

整得差不多了,秦磊拉着沈新出門找間酒樓吃午餐,秦磊不看菜單點了五道菜,道道都點進沈新的心坎,全是沈新愛吃的菜。菜一上來,沈新雙眼發綠光的盯着盤中物,然後手執武器猛烈進攻,自打出來工作後,沈新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了。而秦磊則喝着茶欣賞沈新風捲殘雲的吃相。

因點菜過多,憑沈新多努力,仍剩菜不少,沈新牢記父母教誨,不可浪費,喚來服務小姐將剩菜打包,才走出酒樓大門,就有位衣着破舊的乞丐上前,衝沈新伸出一碗,簸着裡面的五六個銀毫“叮叮”有聲,沈新一摸口袋,出門忘帶錢了,只得將手裡的剩菜盒伸出去問這個行麼?乞丐立馬接了,什麼都不表示,轉身跑向下一個出酒樓的人。

沈新撓着腦袋,轉身盯着乞丐愣着站了好久,只聽到秦磊催他上車,沈新才蹦出一句:“我覺得這乞丐臉熟?”

“嗯?”

“在哪見過呢?”沈新努力半天終將腦裡信息串聯:“嗯……是他!肯定是他!在原來住的附近車站見過的這乞丐,沒想到在這也能見到他!難道丐幫人事變更,他轉到這個區做區域經理了?”

“……”

兩人上超市,沈新買了衣架,再去買了些菜及調料品說晚上做飯回請秦磊,不過是秦磊刷的卡結的帳。兩人回到家,沈新進房間翻出錢包,發現裡面沒多少錢,索性等明天取了錢,將房租和今天買東西的錢一起給秦磊。

然後沈新開始入家門的第一次大掃除,做完衛生休息會,就去做飯,拒絕秦磊的幫忙,一個小時後,三菜一湯擺上桌,秦磊先用鼻子聞了聞,不住的說好香,沈新驕傲的說自己可是媽媽真傳的手藝,說自己媽媽會做很多種小吃,誇自己媽媽勤勞勇敢,賢良淑德……誇了好半天,只見秦磊眼巴巴的看瞅着自己不說話,忙不好意思撓撓頭說好久沒回家了,有點想媽媽了,然後問秦磊,你媽媽呢?

秦磊扒了口飯在嘴裡頓了下,吞下飯粒停頓好久,久得讓沈新內心猛烈譴責自己的大嘴巴,一定是觸到人家傷心處了。

“父母都不在了!”

“啊?”沈新驚訝的張大嘴。

“他們在我十歲的時候一起過世了。”

“……對不起……”沈新已猜到部分答案,當聽到整個答案的時候,心裡不免爲其感到悲傷,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堅毅是來自父母俱亡……一時氣氛低落,沈新見因自己的話讓好好的一頓飯變了味,忙夾了塊排骨放到秦磊碗裡,可又不知道怎樣出言安慰,只擠出句:“快點吃飯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這排骨經過本大廚精心烹飪,吃一口讓你想第二口,吃第二口讓你想再來一口,再咬一口……”

“沒關係!很久以前的事了。”秦磊夾起碗裡的菜,就知道只有這個小傻瓜纔會用這麼笨拙的方法來安慰自己。失去他們時間很久了,心裡早就不悲傷了,更多是對他們的懷念。嗅了嗅夾着的菜,彷彿嗅到了家的味道,秦磊不由的笑了,好久沒人爲自己做飯了,也好久沒有感受溫暖家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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