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王奶奶送小蝦回家,小蝦邊走邊扯着上官磊的衣袖抽泣,剛入門,就聽見英雄小舅的聲音:“喲,誰把我家小蝦弄哭了?哎呀呀呀!哭得跟大姑娘出嫁一樣。”

小蝦聞聲高興的張開手奔過去委屈的喊舅舅,小舅抱起小蝦往上拋,邊拋邊問他爲什麼哭鼻子。一起來的王奶奶笑着說:“小蝦爲看小豬掉豬圈裡了,被豬給嚇哭的。”

“呵呵……竟被豬給嚇哭了。”

大舅從屋裡捧着煮熟的板栗出來,捧給王奶奶,並招呼她坐,兩人寒暄,聽大舅說兩人是來幫小蝦家種油菜的。

小蝦被小舅拋得老高,原先那點貓淚早就拋飛了,此時正樂顛顛的叫着再拋高些,小舅見他笑了,取笑他:“又哭又笑,黃祜(黃牛的意思)又尿尿。”然後從衣兜裡掏出一把板栗,抱着小蝦坐到長板凳上,將小蝦放在膝頭,並叫上官磊過來坐,上官聽話的坐到小舅身邊,接過小舅給的板栗。

小蝦貓樣的眼睛直盯着小舅手裡的板栗,小舅故意不剝,急得小蝦拍他的手低咕着快點剝。惹得小舅刮他鼻子笑唱:“好吃婆婆偷雞恰,婆婆看見打嘴巴!”

小舅將板栗剝好逗小蝦玩,無論小蝦多努力總差那麼一點,兩人正鬧着,一起回家的烏子(狗)默默站在一側,,眼見着小舅的手將從自己面前過,烏子迅速張開嘴,鎖定目標,一口咬住小舅的手裡的板栗,驚得小舅猛抽回手,趕快查看手有沒有被咬傷,還好沒事,直衝烏子吼了兩句起身去洗手。烏子一得手,含着板栗搖着尾巴在院子蹦噠撒歡。

小蝦奔到院子裡追着烏子揚言要教訓,樹樹自己這個主人的威信,無奈實力不夠,只得對其吼了兩句,訕訕回走,烏子見他回走又奔過來蹭他的腿,小蝦怒踢,烏子偏下腦袋沒踢着,繼續搖着尾巴圍着小蝦撒歡,小蝦不理,氣呼呼的坐回上官磊身邊,上官磊低頭悶笑。

洗完手的小舅回來坐下,小蝦自發的往他膝頭爬,還嚷着要小舅架二郎腿讓自己坐,搖着玩,小舅摸着他的小腦袋只說你還好小,抱小蝦坐在膝頭又接着爲小蝦剝板栗,小舅剝好後伸給他,卻被小蝦抓住,乾巴巴的伸給上官磊吃,上官磊看了看小舅,小舅笑了笑說我剛洗過手了。

上官磊愣了下,接過板栗放進嘴裡,含糊說句:“謝謝。”

小舅笑了,看着懷裡猶在關注自己手裡板栗的可愛小蝦,小蝦是姐姐冬天裡生的,剛生下來受了寒氣,加上姐姐□□長腫塊,沒奶給小蝦吃,只能吃米糊,所以身體也一直不好,動不動就去看醫生,幾乎吃飯都拌着藥,去年更病重到年初一住院。小舅用手輕撫摸懷裡的小蝦,就因爲小蝦身體不好,親哥都不喜歡跟他玩,更別提其他小朋友,生怕沾了晦氣。看看旁邊的上官磊,小蝦的第一個朋友,真有種我家小兒初長成的感慨,小蝦終於有自己的朋友了。

小舅打心裡喜歡上官磊這孩子,手上不禁加快速度多剝些板栗遞給上官磊,並說以後要他多來找小蝦玩。

“嗯!”上官磊應了聲。

沒多久沈爸手裡拎着一隻鴨、一大塊肉從外面回來,後面跟着小姨,小姨提着一籃子剛從菜地裡摘來的菜。王奶奶一見就笑說今天有好菜吃了,大家笑鬧一陣。

十月三日是國慶假的最後一天,上官磊依然被有事要忙的母親送到沈家,沈媽仍然要去工作。因沈爸與舅舅大清早就去地裡了,小蝦沒跟着去,下午兩點鐘開始,小蝦睜着眼睛拉着上官磊坐在中堂屋門口等着沈爸,好跟他一起去地裡。

沒等到睡醒的舅舅,卻等到四少年,那四人一見小蝦,紛紛上前又是抱又是捏,任小蝦如何躲都躲不掉,上官磊則被幾人擠到一邊,四人的吵鬧聲,將拿着工具的沈爸引了出來,四人一見沈爸齊齊立正喊沈老師。沈爸愣了下問四人怎麼來了。

“借《資治通鑑》。”四人中一個少年搶先回答。

“好!我去給你們拿,還要借什麼書?”沈爸笑了笑。

“我要借《水滸傳》。”

“雷震子,我覺得你應該借《封神演義》。”

“……”

“沈老師,這是我爸編的揹簍,看你家合不合用。”第一個開口借書的少年捧着一個竹簍送到沈爸面前:“這值不了幾個錢,收下吧。”

“謝謝,編的真好。”沈爸接過看了看簍子,發現簍子裡還殘留着土渣,擡頭說道:“陳鷹,你又帶紅薯來當飯吃啦,不是纔打穀子嗎?”

“……家裡的米要拿來賣,湊明年的學費,還留着些過年吃……老師沒事,我喜歡吃紅薯。”陳鷹撓撓頭。

“唉……如果有困難告訴老師。”

“嘻嘻……老師多借書給我就好了。”

“嗯!”

另三人也忙捧上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東西,有山裡的核桃,還有板栗,雷震子提着條草魚,沈爸拒收不掉,放好禮物。沈爸領四人去拿書,限一人一本,完了可來換,剛拿好書出門,就見舅舅已經拿好工具站在門口等沈爸,旁邊賴着小蝦拉着上官磊。四少年見他們這架勢知道是要去地,四人忙說,先不忙拿書,要一起去地裡幹活,不等沈爸回答,四人搶了工具,拖着小蝦跟着舅舅出了門,小舅招呼上官磊一起走,烏子不甘落後跑前頭帶路。

四少年在地裡纏着沈爸教詩,沈爸想了想教首□□的《到韶山》:“別夢依稀咒逝川,故園三十二年前。紅旗捲起農奴戟,黑手高懸霸主鞭。爲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

上官磊與四少年很快學會了,那小蝦學會了嗎?

到了晚上大家一起吃完飯後,大家坐在院裡,沈爸讓四少年念念自己教的詩,四人和上官磊一起朗誦,小蝦和着聲音哼哼,等衆人朗誦後,沈爸微笑着表揚衆人,衆人均笑,這時抱着小蝦的小舅笑說,讓小蝦單獨來一遍,還一個勁的誇小蝦剛也跟着朗誦的哦。

大家將目光投向小蝦,小蝦感受到舞臺正爲自己打開,興奮的跳下小舅膝頭,從農具裡拿出下午一直捏着的小鋤頭走到院子裡,對着地開始揮鋤頭,嘴裡哼哼呀呀,說詞不清,只到他用力一揮吼出一句:黑手高懸霸主鞭……後面的詞又繼續哼哼……

小蝦物語:小舅說偶是南郭先生,偶不知道他是誰,但爸爸說先生是老師的意思,做老師的都比較有學問,那就是說我很有學問的吧,嘻嘻……原來我是有學問的人!

又過了一個星期,學校開展勤工儉學,學校放假三天,讓學生去山上摘成熟的茶籽和桐油籽,剝好曬乾交到學校,每人要交十斤。如沒有這兩樣可以砍柴頂數,每人砍一百五十斤,如果都沒有就需交錢。

一大早,沈爸拿好工具,領着哥哥和小蝦,按沈爸的計劃將小蝦送到沈媽那,自己和大兒子上山作業。可帶小蝦找到媽媽時,上官媽媽也帶着上官出現了,見沈爸要上山跟他說讓自己兒子跟他到山上鍛鍊,小蝦一聽可高興了,拉着上官磊就走。

沈媽衝沈爸笑笑:“我看,還是你帶着他上山吧!”

沿着小溪流往深山裡走,兩邊的山上長滿楠竹,中間雜着些雜樹。小蝦拉着上官磊爲他介紹路邊遇到的植物乃有哪些動物喜歡吃……當然對的極少,都是一旁的沈爸本着老師的責任補全的,蝦哥對弟弟這種不懂裝懂的行爲覺得很沒面子,衝在最前頭,就連跟着出來的烏子,也感覺到自己小主人的混談,跟着蝦哥裝路狗甲。

到小溪邊一塊較大的平地上,沈爸讓小蝦和上官磊在這玩,並叮囑他別玩水,自己和哥哥上山打桐油籽,小蝦原不肯,但沈爸說,小蝦不會爬樹,會影響爸爸做事,小蝦只得老實的低頭,誰讓自己不會爬樹呢,不過沈爸上山前跟小蝦說要是見到牛茄子就摘來給他吃。小蝦高興的擡頭衝他樂呵。

小蝦與小官磊找着大石頭坐下,小蝦黑溜溜的眼珠對着周圍轉了又轉,終將目光停在不遠處,那是一個外形跟自己吃過的牛茄子外形極相似的東西,只是形狀胖了點,顏色黑了點……不過一想到好吃的牛茄子,這些個區別被小蝦忽略。雙眼發着綠光的小蝦強扯着上官朝那物爲目標前進,那黑黑的物此刻猶如燦亮的明燈,照亮小蝦前進的道路。

上官雖跟着父母呆山裡日子較久,可總跟母親呆在辦公室,對山裡的動植物所識不多,對此刻小蝦口裡唸叨着的牛茄子一無所知,不過既然小蝦吃過,應該不會有錯。上官磊毫不懷疑的腳步,讓小蝦更堅定此物值得期待,三步並做兩步,沖沖而去,爲了早點吃到心中的美食,小蝦在路上就撿好的取物工具。

小蝦眼見着能用棍子碰到,鬆開上官磊的手,雙手舞着棍子直接捅上……走進的上官磊看到有幾隻不明物體從那物裡進出,頓時一種不好的感覺,兩個字突襲入腦:馬蜂。忙伸手去阻止小蝦,誰想平日走路都晃悠的小蝦此時見着心愛之物手腳出奇的利索,一杆就捅中,馬蜂窩掉下,裡面寄住的馬蜂羣飛出擊,直衝小蝦而來,上官磊一手拉住小蝦就跑,奈何這是山路崎嶇不平,跑路怎敵馬蜂的直線航行,眼見着馬蜂圍攻小蝦的臉,小蝦淒厲尖叫出聲,上官磊急用身體護住小蝦,後背好幾處傳來針扎般疼痛,嗡嗡之聲縈繞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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