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走出房間,房外,雷雨之後的空氣清新,清涼的寒風透過單薄的衣裳鑽入肌膚,讓他也感到一絲寒意,再看秦蒔蟬身旁,淚水連連的張清芷見他出來,立刻放聲大哭起來。
“清芷,怎麼了?”
“叔叔,我餓了,阿姨讓我不要打擾你,他燒的飯菜好難吃,我吃不下!”
蕭凡看着秦蒔蟬,只見他一如既往平靜的臉上浮現出一縷浮紅,眼神也有一些閃躲。
“我沒有做過飯!”
蕭凡啞然失笑,秦蒔蟬自小進入東華宮,一開始有師祖照料,後來這擔子就落在了秦虎身上,自己從未做過飯菜,也難怪張清芷吃不下去。
再看師父出奇的竟表露出一縷小女兒神態,倒是讓他頗爲好笑,笑得兩聲,就見秦蒔蟬轉過身,淡然說道:“我走了!”
“呃!”
以前秦蒔蟬離開,一向都是一聲招呼不打徑直離開,今天卻是怎麼了?
“師父沒吃晚飯,我這就去做,等吃過飯再去修煉吧!”
秦蒔蟬不置可否,只是轉身進了房間。
張清芷看着離去的秦蒔蟬,拉着蕭凡的手掌說道:“阿姨也不算太壞,剛纔雷聲好大,如果不是阿姨在,我就哭了!”
看着秦蒔蟬離去的背影,蕭凡颳了一下張清芷的鼻尖笑道:“你不是已經哭了,好了,去玩吧,我去做飯。”
“好,快點快點,我都餓死了!”
蕭凡一笑,目光掃了一眼秦蒔蟬房間,走到廚房,很快做了兩色小菜,在外面的石桌上擺下。
不等蕭凡準備就緒,張清芷便衝過去抓起飯菜就吃。
“你突破了?”
“嗯,無意中突破,連我都感覺驚訝!”
“你修煉的雷行大道,對於天雷感應敏銳,而此時又是雷電之氣最旺盛之時,突然也是應該。”
蕭凡啞然,微微一笑:“比起師父還差了許多。”
秦蒔蟬不答,隨意吃了一些,便自離開,蕭凡將一切收拾好,張清芷哭了一個下午,自然是累了,吃過晚飯就躺在牀上睡着。
蕭凡站在院子裡,呼吸着潮溼冰涼的空氣,想起今天秦蒔蟬臉紅的神情,不由失聲一笑。
“笑什麼,這麼開心!”
蕭凡轉過身,只見趙陽洪站在院子門外,對於趙陽洪,他心中頗有好感,東華宮除了師父和兩位哥哥,也就只有趙陽洪能讓他感到一點親切了。
“原來是趙長老,快請進!”
趙陽洪推門而入,微微笑道:“恭喜了,這麼快就突破,達到了會元境!”
“趙長老竟然知道了,多謝,只是僥倖而已!”
“呵呵,沒什麼,這東華宮只是巴掌大小的地方,蒔禪小院雖然偏僻,但也躲不過有心人的眼睛,突破沒有僥倖,你不用謙虛。”
“這麼說,宮胥異也已經知道了。”
“他現在不敢動你,畢竟,你身後還有公孫世家,還有天音谷,都不是
他輕易就能得罪的。”
“原來如此,想不到他也有膽小的時候!”
蕭凡冷笑一聲:“我還以爲他早已肆無忌憚了!”
“你們師徒接連突破,而你有返回東華宮居住,對他而言,是一個挑釁,他現在還能容忍,但若是你們真正威脅到他,他未必會繼續忍耐下去。”
“那又如何,他傷我師父,這事,我不會假手旁人,一定要親手將他擊殺!”
想起當初情形,蕭凡滿心殺機,毫不掩飾。
“他現在似乎與外界有所瓜葛,宮胥異雖然心胸不廣,但絕非什麼容易衝動之人,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他絕不會衝動行事!”
“哦,趙長老是說,他與外界聯繫,是因爲我?”
“不盡是,但未必沒有干係,具體情況,我也說不準,只是你既然不肯離開,最好小心一些。”
“多謝趙長老提醒,晚輩明白!”
“那就好,那就這樣,在宮內若有事情,可去找我!”
趙陽洪並不多留,轉身離去。
蕭凡眉頭微微皺起,暗道:“趙陽洪究竟是什麼人?他似乎知道的我的身世,卻又不肯告訴我,而且,他似乎並不簡單,就是宮胥異也不敢對他如何,他今天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宮胥異與外界有所瓜葛,難道說,宮胥異結交到什麼強大門派?”
他心中不解,而自他回來,宮胥異便自閉關,倒是沒有見過他。
思量片刻,不得其解,只得作罷。
轉身回到房間,今天剛剛突破,體內氣息還不穩妥,而且對玄元識海的瞭解也不夠熟稔,必須要多加修煉才行。
時光荏苒,轉眼半年,冬末春初,山上的雪水,在春日陽光的照射下,緩緩融化。
東華山,在一場春雪之後,便處處煥發出碧綠生機,一顆顆青草自土下堅強的冒出頭來,煥發出崢嶸之姿。
這一年註定是東華宮不平常的一年,諸多波折,讓這個傳承八百年的宮門,竟然露出一絲蕭條之色。
東華宮幾大傑出才俊,秦蒔蟬傳出與公主不和,幾乎被宮胥異擊斃當場,雖然重歸宮門,卻是深居簡出,極少露面。
門下弟子穆臣巍以及長老穆南山脫離宮門,東華宮五大長老,如今只剩下了四個,而且秦蒔蟬與宮門不和,形同虛設,三大長老把持宮門,坐下卻各自沒有多麼傑出弟子。
屠宇身爲宮主宮胥異最爲器重的弟子,卻因爲誤交棄徒蕭凡,被宮胥異緊閉九月之久,至今依舊沒有放他出來,只是據說,屠宇緊閉期間,竟是偶有領悟,突破通竅境,達到了會元境,這或許是東華宮這一年中唯一一件樂事了,但即便如此,也沒有得到宮主準允,放他出來。
而本來身爲東華宮一匹黑馬,雜役出身的蕭凡,年紀輕輕便達到了藏精境,算的上一個頗具潛力的才俊,卻因爲秦蒔蟬之事,被逐出宮門,東華宮門前與宮胥異一戰,被有心人傳的沸沸揚揚,大是讓宮胥異丟了一把顏面,而本來重傷的秦蒔蟬迴歸,蕭凡緊隨其
後,卻以一介外人身份進入宮中,宮內宮主、三大長老無人敢出聲驅逐,更是讓東華宮顏面無存,儼然成爲雲州一大笑柄。
東華宮後繼無人,而屠宇又是失寵,本來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景象的東華宮,一年間,竟是露出了衰敗氣相,而宮主宮胥異,自從去年閉關之後,便再沒現身,宮中事情,完全交給了趙陽洪打理。
東華宮一年來,弟子人心浮動,接連有數名弟子離開宮門,拜入其他門派門牆,更是讓其他弟子浮躁不堪。
對於這些,蕭凡自然不會在意,這半年來,卻是他過的最平靜的一段日子,即便是當初身爲雜役,也沒有這半年過的舒心愜意。
半年來,他每日除了修煉,就是按時按點,給秦蒔蟬做好飯菜,閒暇時刻,就帶着張清芷四處遊玩,把整個東華山附近近百里都轉了一個遍,同時也教了張清芷一些修煉之法,張清芷畢竟年幼,那些高深的東西自然不能傳授,只是教了他一套劍法,張清芷對這倒是頗有興趣,每天鍛鍊,半年下來,竟然出奇的將那一套劍法耍的有模有樣。
而蕭凡這半年來,突破會元境之後,體內玄氣穩固增長,而同時領悟三道氣意,玄元識海那化作三道景象的霧氣也是濃郁清楚了一些,如今已經達到了會元境中期,唯一可惜的是,半年來雖然他潛心修煉,卻少有感悟,但只要再有些許感悟,便能突破了會元境中期,達到了那後天之巔,劫淵境界。
雖然如此,這修煉速度已經堪稱快速了,就算是那些隱世大家族的天才弟子,也不過如此而已。
秦蒔蟬自突破劫淵境之後,潛心修煉劍舞傾城,再加上蕭凡給他的柳遠山氣意心得,感悟頗多,半年來竟是已經接近劫淵境中階了。
蒔禪小院,蕭凡將飯菜擺好,這些月來,他專心做着奶爸,照顧張清芷和秦蒔蟬,這一手做飯的手藝倒是增進不少,雖然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名廚,但也是色香味俱全了。
秦蒔蟬每日午時都會按時回來吃飯,然後再去修煉,偶然也會教張清芷一些東西,只是張清芷對他雖然比以前親密一些,但依舊有些敬畏,他又不善言辭,說的許多東西反倒被張清芷當做耳邊風,吹到了一邊。
“師父,再有三月,就是百門大會了,聽說這百門大會匯聚雲州數百門派,一些散修也可以參加。”
“嗯!”
秦蒔蟬一如既往的清冷,蕭凡一笑道:“到時候我們去看看如何?”
“我答應過師父,不會離開東華山。”
蕭凡無奈,半年來,他經常會慫恿秦蒔蟬離開東華山,可是每次都不奏效,秦蒔蟬的倔強,讓他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你若想去,就帶清芷去吧。”
“好啊好啊,什麼百門大會,是不是去看打架,我最喜歡看人打架了。”
蕭凡寵愛的摸了摸張清芷的腦袋,笑道:“你這丫頭,看什麼打打殺殺。”
用過飯菜,秦蒔蟬徑直離開,蕭凡將東西收拾妥當,正要離開,忽然只見趙陽洪走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