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城,高聳的城牆下,依舊掛着許多血液斑漬,城前,十餘沙盜不斷盤問着進出城市的人。
蕭凡聽到外面聲音,掀開車窗向外看去,只見幾個沙盜攔住他們的馬車,正要詢問,就看到孫玉兒從後面的車駕上走下,那些人見到孫玉兒,立刻放行,只是體型巨大的地犀龍王着實不適合進入城內,被公孫千丈放到了城外,讓兩個沙盜幫忙看守,又讓那些沙盜叫來一架馬車,扶着他們進入馬車,向着城內行駛過去。
蕭凡一路關注着秦蒔蟬的神情,從離開東華山到現在,已經足足七天時間,距離十天期限還有不過三天而已,秦蒔蟬體內的丹藥效力應該也快要消失了。
但秦蒔蟬神情淡漠,臉上卻看不到絲毫頹廢神色,心中又微微放心一些。
女子的手指按在秦蒔蟬的腕脈上面,微微閉着眼睛,自有一股專注的魅力,但見女子不斷變換着手指,在秦蒔蟬的腕脈上不斷劃過。
蕭凡緊張的看着女子的動作,過了片刻,但只見女子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
“伯母,我師父的傷勢怎麼樣?”
蕭凡緊張的盯着女子,只見女子微微搖頭,目光掃了一眼秦蒔蟬,神色間略有猶豫,秦蒔蟬臉色淡漠,慢慢收回手腕,似乎對這一切毫不在意。
“並手,無路!”
女子微微皺着眉頭,搖頭嘆道:“我雖然略通醫道,但即便我竭盡全力,最多也只能維持姑娘半月性命。”
“什麼?”蕭凡心中咯噔一下,只覺的胸中陣陣發寒:“難道伯母也沒有辦法嗎?”
女子搖搖頭,無奈說道:“蕭凡,人力有時盡,我雖然對醫道有所領悟,但也不過是皮毛而已,除非是七品以上藥師出手,但那種藥師,又豈是好找的,而且即便找到,並求得他們出手,他們要煉製一枚九玄化元丹,收集藥材,尋找地玄靈脈,沒有一年半載,又豈能完成?”
蕭凡還要再說什麼,卻只聽秦蒔蟬淡然說道:“生死有命,多謝夫人!”說着扶着桌子,便要掙扎站起。
蕭凡心中焦急,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急道:“不對,伯母,你通曉血巫大道,你一定知道截脈抽氣法,對不對?”
一旁秦蒔蟬聽到這截脈抽氣法,身體微微一震,淡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
女子聞言,目光一閃,訝然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截脈抽氣法?”
蕭凡見狀,知道女子一定懂得截脈抽氣法,急忙說道:“伯母,請你把截脈抽氣法傳授給我!”
“你要幫你師父抽取體內異氣?”
女子有些急怒的沉聲喝問。
“是!”
“不行!你知不知道截脈抽氣法的兇險,一旦使用,抽取他人體內異氣,進入體內,必然會引動自身體內精氣震盪,玄氣潰散,丹田崩裂,輕則五脈俱損,一身修爲毀於一旦,重則性命不保,醫道人心,一命換一命,我絕不同意!”
聽着女子斷然回拒,蕭凡正要再說,只聽秦蒔蟬說道:“蕭凡,別說了,即便你問到,我也不會同意!”
“師父!”
“不用多說了!”秦蒔蟬漠然轉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蕭凡看着女子,再看身後離開的秦蒔蟬,呆立良久……
夜深,人靜,赤火城雖然建立在綠洲之上,然而晝夜溫差依舊極大,森寒的空氣,月光灑落,若是厚厚一層白霜。
蕭凡站在遠處,靜靜看着坐在涼亭中的秦蒔蟬,踟躕片刻,方纔慢慢過去。
“師父!天氣涼了,伯母雖然爲你鍼灸,但你體內氣血依舊不穩,不適合在這種地方多待!”
蕭凡看着面前的師父,一如既往的平靜,手裡的茶杯在他的指端不斷轉動,裡面的茶水蕩起一圈圈的漣漪,反射着頭頂月光。
“蕭凡!”
“是,師父!”
蕭凡仔細傾聽,目光一眨不眨,心情卻從幾日的急躁中緩緩平靜下來,有些享受的看着一切。
“爲什麼一定要救我?”
蕭凡聞言,不由一愣,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但依舊回答道:“你是我師父,我是師父的徒弟,保護師父,是我應該的責任。”
“責任?”
只聽秦蒔蟬悠悠說道:“可以不惜性命嗎?”
“是!”蕭凡沉聲回答道:“我從小在東華宮,無依無靠,被人欺負,直到我拜入師父門下,才品味到一絲關懷的感情,師父可以爲了我,不惜和宮主和諸位長老決裂,又教我神通,幫我提升實力,我爲什麼不能爲了師父而死呢?”
他看着秦蒔蟬默然的背影,手裡的杯子不斷的在他手上轉動,杯中不斷蕩起的漣漪,偶然灑落出一滴來。
“只是責任嗎?”秦蒔蟬手中的轉動的杯子忽然停了下來:“我累了,你扶我回去吧!”
“是,師父!”蕭凡伸手扶住秦蒔蟬的手臂,入手冰涼,一如他冰冷的神情。
秦蒔蟬白天雖然得到女子鍼灸療傷,恢復了一些體力,但畢竟受傷太重,而丹藥效力逐漸消失,兩股力量吸收了足夠的精氣,越發強大,不斷在他體內衝擊,這情況就像是飲鴆止渴,精氣喪失越來越快,不用多久,便會被抽乾體內氣元而死。
蕭凡側目看着秦蒔蟬的側臉,感覺他全身重量都落在了他的手掌上面,彷彿下一刻,就會倒下一般,心中忽然一陣劇痛,讓他手掌也微微顫抖一下。
扶着秦蒔蟬回入房中,看着秦蒔蟬推門進房,蕭凡忽然說道:“師父,我一定會救你的!”
“不用了!”
蕭凡不再說什麼,卻打定主意,等到明天一早,無論如何也要求得伯母答應把截脈抽氣法教給他。
看着秦蒔蟬進房,蕭凡呆立片刻,方纔轉身離開。走在月光下,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剛纔那一座涼亭,涼亭裡,秦蒔蟬把玩的那茶杯依舊放在那裡,茶壺裡的水已經只剩下一點了,將最後一口濃茶倒入杯裡,放到舌尖輕輕品味,手掌不自覺的如秦蒔蟬那樣,把玩轉動着茶杯,看着杯裡不斷盪漾的茶水,心頭一如那茶水輕輕波動着。
次日一早,蕭凡還在房中沉睡,他重傷之下,昨天雖然得到治療,體內傷勢有所好轉,但畢竟數日疲累,難以完全恢復,竟然一覺睡到了大早。
“蕭凡!蕭凡!”
蕭凡答應一聲,睡眼惺忪,從牀上爬起,打開房門,只見孫玉兒站在門外,見到他,立刻叫道:“蕭凡,你師父他失蹤了!”
蕭凡聞言,不由一個激靈,最後一點睡意登時完全消失,心中驚疑,大聲問道:“你說什麼?我師父失蹤了?”
“是啊,我今天早晨去找他,卻發現他房間裡面一個人也沒有,我還以爲他出去了,就到後院找了一圈,可是依舊沒有看到他的人影,然後我又問了守城的幾個人,才知道他昨天深夜就出城去了。”
“什麼?師父他出城了?”蕭凡心中一驚,急忙問道:“師父他去往什麼方向了?”
“不知道,那些人也沒有注意!”
聽着孫玉兒的回答,蕭凡心中大急,暗道:“師父他傷勢未愈,怎麼會突然離開,對了,師父肯
定怕我用截脈抽氣法爲他療傷,這纔不辭而別,一定是這樣!”
一念至此,他心中頓時大急,轉頭向着外面急衝出去。
“蕭凡,你幹什麼?”
“我去找我師父!”蕭凡匆忙回答一聲,只聽孫玉兒在背後呼喊,他心中着急,不顧回答,向着城外快速衝了出去。
茫茫大漠,無窮沙塵,蕭凡望着無窮黃沙,心中焦急,召出赤蛇,左右搜尋,將赤火城四周數十里內盡數搜尋一遍,卻始終沒有發現秦蒔蟬的身影,擔心之下,心中暗道:“師父他重傷未愈,就算昨天伯母幫他施針,也不過略微好了一點而已,根本不可能走得遠了,對了,師父一定是回宮門去了,他在師祖面前發過誓,就算是死,也一定會死在東華山上,他一定是回宮門了!”
想到這裡,蕭凡再不猶豫,向着來時的路程急追回去。
一路上,他將赤蛇速度驅策到極限,赤蛇巨尾搖曳,拖動背後沙塵,蕩起數丈之高。
周圍的風聲越來越大,前方的沙面上,逐漸衝起一條黃色的沙線,沙線如同一條赤黃色的巨龍,不斷盤旋,滾滾衝擊,激揚起漫天沙塵,將前方整片天空都完全遮蔽。
“沙塵暴?”蕭凡望見那一片沙塵狂風,不由低呼一聲。
大漠中幾種最爲強大的自然災害,其中之一就要數沙塵暴了,在沙漠中颳起的沙塵暴,就算是初入皇極真聖的強者,都要退避三分,尋常人面對這沙塵暴,只能儘快逃避,不然一旦被捲入到沙塵暴中,就算是你有再大的神通,也要斃命。
蕭凡望見前方那沙塵暴形成的一條黃線在眼前不斷擴大,心中一驚,暗叫道:“不好,那沙塵暴最多盞茶時間,就會來到這裡,我必須趕緊退避,希望師父不會遇到這沙塵暴!”
他心中雖然着急,然而也知道,這沙塵暴如果他貿然進入其中,絕對會被沙塵吞噬,絕不會有僥倖一說:“這裡已經離開赤火城將近兩百里,師父他重傷下,半晚時間,絕對難以來到這裡!”
一念至此,他心中略感寬慰,急忙命令赤蛇調轉方向,向着後方全力衝去。
赤蛇速度極快,那沙塵暴速度雖然同樣不慢,但最多也不過和赤蛇同等而已,蕭凡全力驅策赤蛇,瘋狂前衝,一邊觀看着後方那巨大的沙線。
沙塵翻滾,所過之處,天地頓時蒙上一層黃沙,撲鼻一陣乾燥的沙石氣息,彷彿要將人的肺部填滿般,兇猛狂暴的沙石割面如刀,彷彿要將天地撕裂,埋沒。
“好強大的自然力量,若是誰能掌握到這種強大的力量,那他的實力究竟該有多麼強大!”
那沙塵暴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半個時辰,隨着後方那沙線逐漸淡化,最終化作縷縷煙塵,消失無蹤,蕭凡這才停下赤蛇,呼吸着乾燥灼熱帶着煙塵的空氣,心中竟然平靜下來。
“師父去了哪裡?他以重傷之軀,想要在剩下的這幾天回到東華宮是根本不可能的!”經過這一場沙塵暴,望見那強大的自然災害,對他心裡造成的震懾,反而讓他從一開的驚慌失措中鎮靜下來。
坐在一個沙丘上,他心中暗道:“以師父的身體,就算想要走出這一片無窮大漠也是非常困難,我這樣胡亂尋找,想要在這無窮大漠找到師父,無異於、大海撈針,那些沙盜對於大漠十分熟悉,看來只有擺脫火伽羅,派人幫我四處搜尋了!”
想到此處,他心中稍稍定了一些,看看四周,剛纔一番疾馳,竟然已經衝過近百里路程,驅策赤蛇向着赤火城趕去。
沒走多久,就看到一隊沙盜橫行而過,那些沙盜見到他,紛紛停下,迎了上來。
“蕭凡兄弟,大夥都在爲你擔心呢,剛纔又出現了沙塵暴,老當家怕你有什麼事情,讓我們四處搜尋你的蹤跡,想不到你已經回來了!”
當先那人正是赤沙,是赤皰頗爲倚重的一員強手,實力有六重藏精境,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和他也是不相上下。
“讓大家費心了,不知道有我師父的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老當家把城裡近三萬沙盜,上千個小隊都派了出去,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吧!”
赤火城經過上次真摩羅和土沙皇聯手攻城一事,甚至設下算計,要將公孫千丈也留在這無窮大漠之中,事後,坎兒病癒,土沙皇斃命,真摩羅與座下數位強者同時失蹤,公孫千丈和赤皰雙方聯手,奔襲土沙皇和真摩羅老巢,將那些來不及逃散的沙盜一網打盡,只是這些沙盜性子太野,想要收編成爲軍隊頗爲困難,乾脆都給了赤皰,一下讓赤皰手下的赤沙盜從以前的萬餘人擴張到了現在三萬餘人,真正成爲了大漠裡的王者。
這一番赤皰一下將手下所有的沙盜都派了出去,讓蕭凡感激無比,知道這些沙盜對於大漠熟悉之極,有他們相助,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師父的下落。
“多謝各位了!”
蕭凡抱拳道謝,那些人急忙回禮,紛紛說道上次若不是蕭凡及時過來,說服了公孫城主,他們赤火城只怕已經不存在了,這點小事,本就是他們應該做的。
和赤沙分手,他一路返回赤火城,赤皰和公孫千丈、孫玉兒等人都在大廳內說話,見到他回來,紛紛起身相迎。
孫玉兒走上兩步,說道:“蕭凡,你重傷未愈,可是讓我們擔心死了。”
“多謝各位!”蕭凡沉聲說道:“師父的事情,只怕還要各位費心了!”
赤皰笑道:“你放心,我已經盡遣城中沙盜,擴大搜尋範圍,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
“是,多謝伯父!”
“蕭凡,我也通知大水城了,你師父如果從那附近經過,他們立刻就會將消息傳回來!你現在只要安心養傷就好。”
“多謝公孫夫人!”
“蕭凡,你伯母還在溫室等你,你先過去吧,一有消息,我們立刻就會通知你!”
蕭凡微微點頭,只能先去了溫室。
“蕭凡,你體內的土行之力我雖然暫時幫你控制住了,但最近一個月時間,那土行之力沒有驅除乾淨之前,你絕對不能和人動手!”
聽着女子的話,蕭凡微微一凜,問道:“一個月時間不能跟人動手?”
“不錯!”女子白了他一眼,大是無奈的說道:“皇極真聖的玄氣和普通人的玄氣又豈能一樣,尋常人的玄氣,只是後天玄氣而已,而皇極真聖,卻是使用的真正先天玄元之力。”
蕭凡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對於皇極真聖境界他雖然略有了解,但連皮毛也算不上,在東華宮所看過的那些書籍,一旦提到皇極真聖境界,也是十分模糊,並沒有詳細說過其中真正分別。
“神通九重,說白了,只是提升自身感應,驅除體內雜質的一個過程而已,而真正的先天,體內已經再無絲毫雜質,可以輕鬆感應到周圍玄元之力,將之吸收調用,而先天玄元之力與後天玄元之力的分別,一是其精純程度,就好比普通的生鐵與百鍊精鋼的區別,相差何止一點半點,第二纔是其威力,皇極真聖的力量,一旦受傷,若是本身就是皇極真聖,自然容易驅除,而若是後天神通,就像是拿生鐵與精鋼碰撞,後果不言而喻,因此普通人一旦被先天強者擊傷,很難恢復,而且先天玄元之力,還有一種特
性,就是可以自行吸收周圍玄元之力,補充自身,形成越傷越重,而且即便是一點小傷,若不加以重視,日積月累,很快就會變成大傷。”
蕭凡恍然,心中暗驚:“先天玄氣和後天玄氣竟然有這麼大差距,難怪宮胥異只是三成力量,我就難以抵擋,受了重傷,原來如此!”
女子淡然說道:“你現在實力雖然不錯,但連無上大道門徑其實都還未能踏入,皇極真聖雖然強大,但也只是初窺門徑而已,你的天賦也算不錯,修煉的又是超脫於五行玄氣之外的雷行大道,但九州大陸,強大門派無數,如東華宮,天音谷這般,只能算是螻蟻蟲穴而已,那些真正大派,門下弟子數以萬計,強者數不勝數,天才弟子,更是不再少數,以你天賦,也只能算是中庸而已,想要出人頭地,必要付出超越其他人百倍努力,若是你現在實力能夠達到皇極真聖之列,以你的雷行之力再加上我從旁協助,或許便能剋制住你師父體內那種相互衝突的玄氣力量,即便不能真正將他治癒,但拖延一年半載,也非難事。”
“伯母,難道說只要有皇極真聖在,就能救我師父嗎?”蕭凡聞言,心中一動,以後天玄氣不能驅除先天之力,那麼若是以先天之力呢?
“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女子淡然說道:“你師父所受傷勢,並非在於他體內的先天玄氣,而是在於他體內相互衝突的兩股先天玄氣,兩種相生相剋的力量,保持平衡,而又相互衝突,若是再有其他力量加入,導致他體內的原本平衡的力量打破,三股玄氣爭鋒,立刻就有性命之虞,而你的雷行之力,超脫五行,不受五行之間相生相剋影響,方纔可以合縱連橫,保證他體內玄氣平衡同時,又不斷削弱他體內異己玄氣。”
“合縱連橫?”蕭凡眉頭一皺,不解問道。
“不錯,他體內乃是土水玄氣相互爭風,而水系玄氣略強,所以才能保持平衡,而若是用火、木、金三行玄氣加入,則五行相生相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以金行玄氣加入,則水行玄氣立刻大盛,佔據上風,以此類推,因此以五行玄氣幫他剋制療傷,根本難以行通。”
聽着女子解釋,蕭凡心中方纔了悟,心中不禁對五行相生相剋之道又有所領悟,只聽女子又道:“其實,萬物皆道,我血巫一道也是如此,血巫修煉,所修的是血元,而玄氣修煉,所修卻是氣元,血元一道,乃是本身血與神,便如同我當日裡解救坎兒時候,用的便是神,以血蘊神,即便相隔萬千裡,也可以憑藉我一滴精血感應發動攻擊,奇妙玄奧,不在玄修之下!”
“玄氣修煉,卻是修的精、氣,精是本身精血,與血元不同的是,精血遠比血元要低上一個檔次,而氣則就是玄氣了,合稱爲氣血,古人有云,人之始生,本乎精血之原;人之既生,由乎水谷之養。非精血,無以充形體之基;非水谷,無以成形體之壯,又說人之精根源於先天而充養於後天,便是如此!”
蕭凡聞言,隱約若有所悟,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而便在此時,忽聽外面響起火伽羅叫聲。
“蕭凡,有你師父消息了!”
蕭凡聞言,頓時清醒過來,急忙站起,急叫道:“我師父在那?”
火伽羅略有一些氣喘,從外面跑了進來,喘息兩下,方纔說道:“我們一隊人從一個商隊中打探到,他們曾看到一個衣着古怪,穿着破爛的人帶着一個白衣女子在去往大水城的方向經過,他們仔細問了那女子面貌,那商隊人說的,和你師父十分相像,而且那女子看似受了重傷,被那衣着襤褸的人攙扶着走路,應該就是你師父沒錯!”
蕭凡微微一驚,低呼道:“師父和一個乞丐在一起?”
“不知道,不過那人絕對不是乞丐,那些商人說道,那人樣貌奇特,但卻極爲矯健,他麼出現的時候還距離他們幾百米,但不過彈指瞬間,竟然就到了他們面前,等他們看清楚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消失了影蹤,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他聽着火伽羅解釋,眉頭登時緊皺起來,低叫道:“怎麼會如此,那人究竟是誰,怎麼會帶走師父?難道師父是受他挾持?”一念及此,他心中登時一驚,暗道:“那人若是對師父不利,師父根本沒有反抗餘地,他又有這麼快的速度,只怕最少也有劫淵境巔峰強者實力!”
“是在去往大水城的方向看到的嗎?”蕭凡沉聲問道:“除了這些,他們還看到了什麼?”
“沒有了,不過我們聽他們說,那人對你師父似乎並無惡意,只是扶着他趕路,並無什麼異常!”
蕭凡微微點頭,向着女子說道:“伯母,抱歉,我要去尋找師父,只怕不能在這裡繼續醫治了!”
女子眉頭微厥,不快說道:“蕭凡,你自小缺人教導,我作爲伯母,要說你一句,大道萬千,心性極爲重要,你若是不能做到,耐心,耐性,遇事急躁,即便你擁有雷行之力,將來最多不過劫淵而已,試看天下皇極真聖之列,那一人又不是天資縱橫,但踏入到此境界之前,卻又經過頗多考驗,有人曾枯立大山之巔三十年,方纔頓悟雲霧之道,有人與大海流水之間扁舟而行十餘載,方纔徹悟水行一道,若是沒有耐性,只顧兒女私情,又怎麼能求得無上大道。”
聽得女子略帶訓斥的言語,蕭凡心中微微一凜,暗道:“的確,這段時間我遇事似乎頗爲不耐,性情急躁,一些本應該輕鬆明白的事情,卻是始終無法明白,而且,我體內的玄氣似乎也沒有絲毫增進,雖然與我受傷有關,但也未必和我性情有着本質牽連!”
“多謝伯母指點,蕭凡記住了!”他心中暗自警醒自身,沉聲說道:“不過,俗話說,一日爲師,終生爲父,蕭凡受師父恩德良多,若不能保證師父安危,與小人何異,若以此心求道,又如何能窺得大道!”
女子聞言,目光微微一亮,嘴角漸漸勾起一絲笑意:“既然如此,那我不再擋你,希望你能秉持本心,遇事三思,雷電之力,雖說是無上正氣,但一旦你自己心神亂了,正氣也會變作戾氣,這也是修煉雷電之力與修煉五行玄氣的不同之處。”
“是,多謝伯母指點,蕭凡告辭!”
“恩,我這裡有一顆化元丹,你拿去吞下,可以幫你儘快恢復傷勢!”
“化元丹?”蕭凡聞言,不由微微吃驚,這化元丹可是五品丹藥,若是放在市面上,這一顆化元丹幾乎就是無價之寶,而化元丹的功效在於,調理本身氣血,以增強自身力量爲基礎,驅除體內異己玄氣。
雖說這化元丹能夠驅除異己玄氣,但秦蒔蟬所受的傷勢卻並不適合用這化元丹,化元丹首先是增強自身氣血爲基礎,而秦蒔蟬自身氣血爲兩股力量壓制,不斷吸收攻伐之下,已經極爲低靡,這化元丹若是讓他吞服,雖然也會有一點功效,但增長的身體氣血卻會被土、水兩股力量迅速吸收,不等化元丹化解力量出現,土水兩股力量就會因爲急速增強而越發的難以收拾,不僅僅不會救秦蒔蟬性命,反而會讓他的生命加速流失。
“多謝伯母!”蕭凡也知這化元丹極爲難得,的確是無價之寶,他若是拿了,立刻就會欠赤火城一個天大的人情,而擔心師父,傷勢若不能快速恢復,就算能夠找到師父,只怕有什麼危險,他也無力將她救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