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蕭凡看着一步一挪,慢慢走到面前的秦蒔蟬,胸口氣血涌動,口角鮮血不斷流出,低呼一聲,掙扎着想要爬起,卻是始終無法起來。
秦蒔蟬神色淡漠,抓起他的手掌,奮力將他從地面拖起,向着不遠處那一匹馬走了過去。
兩人幾乎是費盡全力,方纔爬上馬背,蕭凡輕喝一聲,馬匹登時向前竄了出去。
蕭凡坐在秦蒔蟬背後,一手牽着馬繮,不停呼喝着馬匹,目光掃過前方秦蒔蟬側臉,冰凝玉膚,淡漠中又透着一股堅韌,彷彿對任何人都拒之千里,精神不由微微恍惚,過了片刻,忽聽背後響起一聲怒喝:“誰竟然敢在九江城殺我的人!”
蕭凡轉頭看去,但只見一條黑影,背後帶着十餘騎飛快向着這邊衝來,知道剛纔他們耽擱時間太長,那齊工竟然回去九江城,帶着人過來了。
蕭凡心中微微一震,勉強提起一絲精神,奮力一夾馬腹,全力驅趕馬匹快速衝刺。
這馬匹畢竟不是踏雪玉獅子,只是普通的馬匹而已,就算他全力驅策,又怎麼能比得上背後那些人所乘坐的好馬,不過片刻時間,背後那十餘人就已來到他身後十丈範圍。
蕭凡眼看那些人就要追來,不由暗歎一聲,低喝道:“赤蛇!”
一聲激怒呼嘯猛然自蕭凡身上衝起,一條火紅大蛇彷彿是九天雲龍般,衝入半空,猛然向着下方那十餘騎衝落下去。
“玄獸!”
背後最前面那人見到這一條大蛇,不由驚呼一聲,隨即大喜叫道:“原來是一條大魚,齊工那小子倒是給我送了一份好禮,今天看我把這大蛇給收了!”說着,只見那人猛然從馬背上騰空飛起,一把抓住背後兩段木棍,在手上一扭,立刻組合成一柄九尺長棍,向着赤蛇當頭砸落下去。
蕭凡之前始終沒有動用赤蛇,便是知道他現在重傷之下,沒有一點實力,若是有人見到赤蛇起意搶奪,他根本無力守護,因此就算是在剛纔那齊工王老三要殺他的時候,也只是用本身力量反擊,伺機脫身,然而現在,對方引來了大批追兵,這個時候如果再不動用赤蛇,等到對方追上,他們必死無疑,只能喚出了赤蛇。
赤蛇咆哮,拖着亮麗火紅的尾巴猛然衝落,和那人長棍碰撞,一聲轟響,那人身體一震,倒飛三丈,卻是沒有絲毫事情。
“可惜!”蕭凡見狀,心中暗驚,對方竟然是通竅境強者,而赤蛇與他本身相連,若是平日裡,有他玄氣支撐,可以發揮出巔峰水平,也就是八重會元境實力,而現在,他重傷下,根本難以給赤蛇一點支撐,全憑赤蛇本身戰鬥,令他實力大幅削弱,最多也不過七重通竅境而已,當初在五龍林也是如此,不然趙元冷根本不能阻止赤蛇帶着他逃脫。
蕭凡令赤蛇與對方纏鬥,全力驅策馬匹疾馳,這馬匹畢竟只是普通馬匹,行駛不過數十里,就再也難以支撐,前腳一軟,登時將他們摔落地面,赤蛇自後衝來,將他們送到自己背上,帶着他們全力疾馳。
而背後一個人影卻始終緊緊跟在他們背後,對方竟然也有玄獸存在,不過那人的玄獸顯然要比赤蛇低上許多,在他全力驅策下,也只不過和沒有主人玄氣維持的赤蛇不相上下而已,而至於其他追兵,早已經被甩到了後方。
雙方一前一後,飛速奔馳,赤蛇日行千里,不斷疾馳下,卻始終不能拉開雙方距離,而那人竟也似鐵了心要得到赤蛇一般,死死咬住他們,毫不放鬆。
時間流逝,蕭凡只覺的精神越發低靡起來,頭腦一片昏沉,若非一股信念不斷支撐着他,幾乎就要昏睡過去。
前方,高大的城郭緩緩在地平面上浮現,而此時,赫然已經亥時時分,大水城城門早已緊閉,赤蛇越衝越近,片刻便已來到城牆下方,尾部猛地一擊地面,身體猛然上衝,竟然躍出十數丈高,徑直向着城內衝落下去。
大水城瀕臨無窮大漠,常年承受沙盜騷擾之苦,城防森嚴,即便是在夜晚,也有人值守,此刻,城牆上那數十兵士早就發現了赤蛇身影,急忙鳴動警鐘,城頭兵士呼嘯,大叫敵襲,防禦,卻又瞬間被赤蛇這一躍而震驚,驚愕的擡頭看着向着城牆內躍進的赤蛇,眼看赤蛇身體落下,這才猛然醒悟,大聲叫道:“快,賊人衝到了城內,快通知城主。”
孫玉兒剛和公孫千丈帶着坎兒去外面轉圈回來,正要梳洗歇息,忽然聽到外面亂糟糟的,不由不快:“外面那些人在幹什麼,竟然這麼亂?”
公孫千丈一笑道:“或許是抓到了什麼盜賊吧!”
在大水城有個規矩,也是自公孫千丈擔任城主之後才實施起來的,便是一旦發現盜賊,人人得而誅之,雖然沒有這麼嚴重,但每每發現盜賊,被城內居民圍毆痛打卻是免不了的。
孫玉兒微微點頭,摘下發簪,正要去睡,忽然聽到門外一個兵士叫道:“城主,不好了,有賊人進了城。”
孫玉兒聞言,不由大是不快,一個盜賊而已,值得這麼驚慌嗎?立刻呵斥道:“什麼賊人,直接抓起來不就得了!”
“夫人,這賊人不是一般的盜賊,他有一頭玄獸大蛇,直接從城外跳了進來,在城內橫行,弄傷了很多士兵都沒有辦法抓住他!”
公孫千丈聞言,眉頭不由一皺:“竟有這種事,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孫玉兒聽到那兵士回報,也沒有心情睡覺了,跟在公孫千丈身後走了出去。
赤蛇躍入大水城牆,而被吸引過來的大水城守備士兵立刻圍了上去,就要去抓赤蛇,然而赤蛇體型龐大,神通強大,又豈是這些士兵能擋,只是巨尾幾下掃動,就將那些士兵掃到了一邊,他知道蕭凡和大水城城主頗有交情,因此也沒有下狠手,只是將那些士兵掃開,昂首低鳴,恐嚇那些士兵退開。
而大水城自公孫千丈接手之後,整頓城備,訓練士兵,這些士兵兇悍無比,雖然前方戰友被掃開,卻並沒有人後退,反而大聲呼叫着一起圍了上去,而後方一陣隆隆聲音響起,以至地面都發出一陣陣震顫。
“地犀龍騎團來了!”
“哼,什麼賊人竟然敢闖我大水城,讓他們嚐嚐地犀龍騎團的厲害!”
……
一陣喧囂,只見一排排地犀龍騎士沿着寬敞的街道,五人一排,手持鋼槍,向着這邊蜂擁衝來,當先一人,正是今夜執勤的地犀龍騎團副團長韓龍,眼看到前方赤蛇盤踞,周圍士兵圍成一圈,他看着那一條巨大的蛇影,不由的有些眼熟,卻想不到在什麼地方
曾經見到過這一隻巨大的蛇,正自思索間,忽然聽到身邊一個士兵驚咦一聲,叫道:“那不是我們在赤火城看到的那一隻蛇嗎?怎麼突然到這裡了?”
韓龍聞言,心中登時巨震一下,醒悟過來:“是蕭凡?他怎麼會來到了這裡?”
他知道蕭凡和公孫千丈關係匪淺,眼見赤蛇盤踞,卻始終不見蕭凡出面,心中奇怪,一揮手,所有的地犀龍騎士立刻停下,韓龍從地犀龍背上跳下,快步走到諸多士兵中間,一個大隊長見狀,想要過來稟報情況,卻被韓龍揮手止住,只見他抱拳說道:“可是蕭凡蕭兄弟來到?”
韓龍接連問了兩句,卻始終不見有人出面,心中奇怪,卻只見一個白衣女子扶着一個渾身浴血的人慢慢從赤蛇背後出現。
“城上守備不知是那位,我是九江城麻勇。”
便在此時,卻只聽城外一個聲音響起。
“咦,蕭凡,真的是蕭凡!”
孫玉兒的聲音從諸多士兵後面響起,引得諸多士兵同時側目,齊齊拜倒:“參見城主,見過夫人!”
孫玉兒見到秦蒔蟬扶着的蕭凡,只覺的心中驚詫無比,急忙迎了過去,大聲叫道:“蕭凡,真的是你,你怎麼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孫玉兒快步搶到蕭凡身側,只見蕭凡渾身浴血,臉頰削瘦,幾乎分辨不出人形來,心中大是焦急,急叫道:“千丈,快點過來,蕭凡受了重傷!”
“不知城上守備是哪一位,剛纔進城的是我九江城要犯,麻煩開啓一下城門,放在下進去捉拿要犯!”
麻勇心中焦急無比,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傢伙竟然情急,不要命的進了大水城,大水城了九江城瀕臨,他的九龍幫很多生意也是從大水城出來的,因此和大水城的幾個守備關係都十分不錯,見蕭凡他們逃進城裡,他的玄獸雲息金蟾可跳不了那麼高,能夠躍入城裡,又怕蕭凡被大水城的士兵抓住,到時候別說赤蛇玄獸,就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了,他就白追了這麼長時間,只能喊城,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人脈關係,讓對方打開城門,放他進去抓蕭凡,至不濟,也能夠以他們是九江城要犯的事情,讓大水城的守備吐出一些好處出來。
幾次呼喊,不見有人出面,心中焦急,正要再喊,忽然只見城牆上一個人探出身體來,俯身望着他,氣度非凡,凝望之下,赫然發覺,竟是大水城城主公孫千丈,不由一驚,知道既然驚動了公孫千丈,想要分到一些好處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了。
“你是九江城九龍幫麻勇?”
麻勇聽到公孫千丈問話,再聽到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一喜,急忙點頭說道:“正是,公孫城主安好!”
“你和剛纔那人有仇?”
“不錯,剛纔那人殺死我幫內幾個弟子,我一路追殺他們到了這裡,希望公孫城主能夠將他交給我來處置!在下一定不忘公孫城主的情意!”
公孫千丈微微點頭,卻不再說話,而這個時候,卻只見在他身邊一個女子探出身體,怒指大罵道:“原來是你打傷的蕭凡,竟然還敢追到我大水城,今天我要你來得去不得,地犀龍騎團,給我殺了這混蛋!”
“諾!”
麻勇聽到孫玉兒叫罵,兀自有些愣神,忽然只聽城內無數人同時大喊,城門緩緩打開,城門後,赫然是一排排整齊列隊的大水城至強兵種,地犀龍騎團,不由大驚,急忙叫道:“公孫城主,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還有什麼誤會,你傷了蕭凡,今天我要你的命,殺了這混蛋!”
一隊隊地犀龍騎團從大水城緩緩衝出,來到成千寬闊地面,速度陡然增加,地犀龍背上騎士手持鋼鐵長槍,槍尖平立,如同一片玄獸鋼鐵洪流,快速而瘋狂的向着麻勇衝了過去。
蕭凡躺在牀上,只覺的渾身都快要散架一般,體內土行玄氣不斷摧殘着他身體,讓他提不起絲毫力量來,只想就這樣睡下去,然而轉念間,忽然想到秦蒔蟬還受了重傷,精神巨震,猛然坐了起來。
“啊!蕭凡,你這麼快就醒了!”
蕭凡一呆,側目看到一邊的孫玉兒,恍惚中記起了什麼,只聽孫玉兒說道:“蕭凡,你受了極爲沉重的傷勢,不能行動,快躺下。”
聽着孫玉兒關切的聲音,蕭凡低沉着聲音問道:“公孫夫人,我師父呢?”
“你師父?”孫玉兒臉色怪異,停頓一下才道:“你師父就在隔壁,現在沒事!”
蕭凡點點頭,雙手撐着牀面就要站起,只聽孫玉兒叫道:“別動,蕭凡,你傷勢極爲嚴重,如果再亂動的話,牽扯到傷勢,甚至會有性命危險!”
蕭凡搖搖頭:“多謝公孫夫人,我要見我師父!”
孫玉兒急聲阻攔,卻怎麼也擋不住他,只能扶着他來到秦蒔蟬門前,蕭凡伸手欲推房門,卻又突然停住,過了片刻,方纔說道:“公孫夫人,能否派兩騎快馬,把我和師父送到赤火城?”
“我正是這麼打算的,千丈已經去安排去了,你傷勢嚴重,還有你師父,我們城內的藥師只是一個半吊子,根本治不好,我正要把你們送到赤火城去!”
浮沙車飛快的奔馳在沙面上,而拉車的不是別的馬匹,正是公孫千丈的坐騎地犀龍王。
地犀龍王速度快極,絲毫不在赤蛇之下,兩架浮沙車,一前一後向着赤火城方向衝了過去。
車內,蕭凡與秦蒔蟬面面相對,蕭凡肩膀上被繃帶纏滿,難以舉手,至於內傷,雖然服用了一些丹藥,但皇極真聖所造成的傷勢,又豈能那麼容易就被治好,而至於秦蒔蟬的傷勢,就算是公孫千丈也認爲能夠治癒的希望着實太過渺茫。
蕭凡看着秦蒔蟬清冷的目光,想起當日他大膽擊昏秦蒔蟬的情景,不由尷尬低頭,不敢與他目光對望,而秦蒔蟬的目光,卻像是在他身上生根一般,死死的盯着他,讓他感覺到渾身上下都十分不自然,不由勉強起身,就要走出車外。
“想知道我師父的事情嗎?”
蕭凡身體微微一僵,不由自主的重新坐了回去,擡頭望着秦蒔蟬,只聽秦蒔蟬淡然說道:“我自小被師父收養,師父待我,恩重如山。”
“我也是!”蕭凡不自覺冒出這麼一句,隨即微微一驚,卻見秦蒔蟬面不改色,繼續說道:“師父和宮胥異同是上任宮主金隅弟子,兩人天賦都非常出色,尤其是我師父,十五歲就已經是會元境,十八歲,就達到了劫淵境,我是師父三十歲時帶回宮門的,那時師父已經是劫淵境極限,正是衝擊皇極真聖緊要關頭,宮胥異天賦雖然同樣
不錯,但三十歲時候,也不過剛剛步入會元境巔峰而已!”
“哦,宮胥異比師祖要大多少?”
“宮胥異入門比師父早十五年,當時已是四十五歲,卻也不過剛剛觸摸到皇極真聖邊緣而已。”
秦蒔蟬目光迷離,平靜的聲音說道:“師父天資縱橫,意氣風發,我在宮門內,也是處處得他庇護,幾次惹事,都被師父一肩扛了下來,甚至我暴打同門弟子,與其他長老發生爭執,師父也幫我扛了下來,被宮主罰去面壁,也沒有一點責怪我,反而讚我說年輕人,就應該率意而爲,不畏強權,也因爲如此,師父得罪了宮門許多長老。”
“那一次,師父剛剛面壁思過出來,就得到老宮主命令,讓他和宮胥異兩人一起去參加一場誅魔大會,那大會的地點,就是在這無窮大漠!”
蕭凡聞言,心中忽然一動,想起王猴子曾經提到過的多羅冥光域,不由低呼一聲:“難道是多羅冥光?”
秦蒔蟬目光閃爍,有些驚奇的看了他一眼,方纔點頭說道:“不錯,就是多羅冥光域!”
蕭凡不由驚奇,多羅冥光域早在三十年前就被封印,又怎麼會和多羅冥光域牽扯上關係呢?只聽秦蒔蟬接着說道:“多羅冥光域三十年前被封印,然而多羅冥光王神通廣大,坐下多羅冥光使諸多,雖然被封印,但諸多多羅冥光使不斷想方設法打破封印,而多羅冥光王在封印中不斷嘗試突破,終於在那一年,數千多羅冥光使齊聚多羅冥光域,以十萬人頭獻祭,以助多羅冥光王解脫封印,而云州諸多門派得到消息,各大門派立刻盡遣門中精銳,爲了避免此事爲天下所知,以致人心浮動,因此只是暗下結盟,那時師父剛剛閉門思過出來,就得到宮主命令,與數位宮門長老一同前往多羅冥光域。”
秦蒔蟬目光深遠,仿若透過無窮空間,看到了當時情景般,低聲說道:“我當時年幼,不知危險,貪戀師父,暗中跟着師父,等到師父發現被我跟蹤時,我已經跟着他到了九江城附近,那附近多羅冥光使橫行,若是讓我一人回去,只怕難逃被多羅冥光使誅殺命運,師父無奈,只能將我帶到身旁,以致被諸多長老責罵,他卻一意孤行,帶着我進了多羅冥光域!”
“多羅冥光域聚集了大量使者,我當時實力低微,帶我在身旁,只是累贅而已,那些長老唯恐我會拖累他們,進入多羅冥光域,竟然不管我和師父,將我們拋棄在多羅冥光域一處山谷下,當時已經經歷了幾場戰鬥,但在外圍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多羅冥光使,被我們輕鬆斬殺,那些醜陋兇殘的多羅冥光使讓我害怕極了,幾次在夜裡哭醒,若不是有師父在我身邊,我只怕都會被嚇死在那裡。”
秦蒔蟬低沉着聲音:“我和師父被宮門拋棄,也就沒有深入,只是在周圍斬殺一些普通的使者,但是到了後來,隨着越來越多的門派趕到,不斷向內推進,卻除了寥寥幾人外,竟然沒人管我們死活,而這樣沒有幾天,忽然大批的門派精銳潰退下來,那些人都負了傷,見到我們就大喊,多羅冥光王解封了,大批的人都被殺死了。”
“師父抓住一些人詢問我宮門長老的情況,卻很少有人能說出確切的消息,師父心中着急,又害怕帶着我過去會被那些厲害的使者殺死,憂心忡忡,到了最後,師父終於下定決心,把我藏到了一個山洞裡面,然後孤身去往前面打探宮門消息。”
“我一個人呆在山洞裡面,擔心害怕極了,那兩天,我幾乎不敢睡覺,每天小心翼翼的趴在洞口等着師父回來接我,兩天後,師父終於和那些長老回來了,但去的時候八名長老,回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了五個,那些人見到師父竟然還不忘帶着我這個累贅,紛紛讓師父把我拋棄,不然所有人都會被我拖累死的。”
“宮胥異當時也在那些人中,當時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到了晚上,我卻聽到師父和宮胥異的爭吵聲,宮胥異說,如果師父帶着我走,他們就不管我們,要獨自離開,我當時聽了,憤怒極了,衝過去和他理論,說我師父把他們從多羅冥光王手下救出來,他們竟然又要把我們拋棄在這裡,最終,宮胥異還是帶着其他長老離開了,我和師父不敢在這裡多停留,只能小心翼翼向着外界摸索離開,但一天後,我們就再次碰面了,宮胥異和那幾個長老被許多使者圍住,兩個長老已經死了,師父當時立刻出手,最終把他們救了出去,但也受了重傷,而那些多羅冥光使緊緊追在後面,又帶着我,速度根本快不了,師父眼看那些人心中已經十分不耐煩,而且宮門這次帶出來的八位長老死了五個,剩下的都是宮門的根基,不能丟失,當即決定,他流下來擋住那些追兵,讓宮胥異他們帶着我逃走,而師父爲了防止他們半途將我丟棄,逼着宮胥異和另外兩位長老發誓,一定要把我帶回東華宮,並且永遠不能傷及我的性命!”
“當時那些人都着急脫身,立刻答應下來,先後發誓,而那一天晚上,師父和我說了很多,說他從小被宮主收養,宮主待他如親生兒子一樣,不管其他人怎麼看,怎麼說,他始終都是東華宮的人,他不能不爲東華宮着想,又說我天資聰穎,是個修煉天才,將來一定可以把東華宮發揚光大,卻又逼着我發誓,永遠不能背叛東華宮,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東華山上,我後來才知道,師父是怕我嫉恨那一天的事情,做出什麼對東華宮不利的事情,這才逼我發出那樣的毒誓!”
“後來,那些長老終於沒有背棄誓言,勉強把我帶回了東華山,但對我卻十分的疏遠,直到後來,宮胥異繼任的宮主一位,從那以後,我就努力修煉,隨着我不斷長大,以前很多事情逐漸明白過來了,原來,自從我入宮,我就再被宮胥異不斷算計,他知道師父嫉惡如仇,又極爲護我的脾氣,不斷利用我,給師父設套,讓師父和許多長老發生衝突,他則從中取利,拉攏人心,爲他以後繼承宮主之位打下基礎。”
秦蒔蟬慢慢擡起頭,望着蕭凡,淡然說道:“可惜我明白的太遲了,師父已去,我就算再努力修煉,也沒有辦法救回他的性命,只能遵守我的誓言,努力修煉,做一個恨東華宮如仇卻不得不守護他的人。”
蕭凡聽着這些,再看秦蒔蟬面無表情,彷彿說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股極端悲慼的光芒,心中震動,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來這其中竟然還有這許多事情,難怪宮胥異等人對師父這麼冷漠,甚至是敵視,但心中又有一些奇怪,既然宮胥異發過毒誓,永遠不會傷及師父性命,爲什麼前些日子竟然對他下那種毒手,等他詢問時,卻見秦蒔蟬目光閃爍,淡然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