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孫龍虎看一眼魏羣,知道從此欠下魏羣一個人情,皇極真聖的人情並非這麼容易便能欠下。
“呵呵,前輩說笑,只是一粒丹藥而已!”魏羣看着孫龍虎,只覺得這老人身上氣息如死,詭異之極:“前輩修煉的可是生死之道?”
“正是!”孫龍虎並不否認,萬物皆有生死,五行氣意,便有這生死領悟,所謂枯木,便是木行死意,極爲難以參悟,而一旦領悟,對於自身修煉也是大有裨益。
只是參悟死意,需要心境相隨,而枯木心經,更是讓他渾身枯瘦,尋常皇極真聖,哪怕是行將坐化,也是面目如生,而修煉死意,卻是越練越老,到了最後,人雖生,而肉體神魂卻宛如死亡一般。
“前輩高才,我看前輩重傷,還需修養,不如去我家中如何?”
孫龍虎深深看了一眼魏羣,沉沉點頭,並不推拒。既然已經吃了對方丹藥,又何必再在這種小事上推辭!
酆葑坐在房中,看着躺在牀上的上官嬋兒,他已經喂上官嬋兒幾粒七品精氣丹,並用特殊手段,將上官嬋兒體內那種枯木死意逼出,只是他臟腑受傷,氣血受到影響,一時片刻還沒有辦法甦醒。
“雲叢,你看他如何?”
這已經是酆葑第二次詢問,雲叢不解,卻不敢多問,只是低聲說道:“這位小姐貌美的緊,而且實力也是不錯,只怕是哪一個家族中的核心弟子!”
“嗯!”酆葑沉默下來,過了片刻,又道:“你看他裝束,應該是雲州中人吧!”
“應該是的!”雲叢不明所以,不知小姐怎麼對這一個少女這麼有興趣。
“你看他年齡,應該是十五六歲吧!”
“是的!”
“這麼說,他比我年輕了兩歲?”
“嗯……小姐正是芳華,他還顯得幼稚了些!”
“芳華!芳華?”酆葑低聲念道,忽然起身,來到鏡子前面,對鏡自顧。
雲叢站在後方,有些手足無措,自從小姐知道要下嫁黑淵之後,便是鮮有笑顏,如今說話更是怪異,讓他不知該怎麼應對。
“雲叢,你隨是我侍婢,然而我們從小便在一起生長,我一直將你當做姐姐一樣。”
“是,小姐待我恩重如山,雲叢萬死不敢或忘!”
雲叢聽着酆葑越發摸不着頭腦的話,小心應對,暗道:“小姐莫不是心情鬱結,的了魔怔?”
酆葑婉然一笑,如百花盛開:“雲叢,我說的不是這些,我自然信得過你,若是連你我都信不過,這世上,還有什麼人可信呢?”
雲叢聞言,不禁微微有些感激,心下卻又一黯,爲小姐的未來擔心。
酆葑忽然轉頭,望着雲叢問道:“雲叢,你看她,眉眼間是不是和我也有幾分相像?”
雲叢微微一呆,轉頭看看躺在牀上的上官嬋兒,再看看酆葑,之前沒有留意,眼下一看,到着實
有三分相似,只是酆葑雙眼略大而柔和,那上官嬋兒卻是古靈精怪,不及酆葑溫婉,而臉型和嘴脣鼻子,卻是有些相似。
“是,有些相似!”
“雲叢,你希望我嫁入魏家嗎?”
雲叢臉色一黯,低聲說道:“自然不希望,只是門主有命,小姐也是身不由己!”
“是啊!”酆葑臉色黯然,眉宇間頗爲傷心,過了片刻,又自說道:“雲叢,你不希望我嫁入魏家,對嗎?聽外人說,魏家整日與野獸昆蟲爲伍,人都怪癖的狠,那魏家少主,我更是連她長得什麼模樣也是不識,眼下便要讓我嫁給他,想想當真不甘。”
“雲叢,你一向對我極好,從來沒有違拗過我。”
“黑淵魏家,雖說同樣是隱世家族,但嫁給一個素不相識之人,對他相貌,脾性沒有絲毫瞭解,想想,我便覺得恐怖。”
雲叢沉默不語,看着酆葑神色戚哀,他不由說道:“小姐,你放心,雲叢會一聲追隨小姐,不會讓小姐在魏家受到一點欺負的。”
“雲叢!”酆葑目光流轉,看着雲叢,低聲問道:“雲叢,魏家見過我的畫像麼?”
“應該見過!”雲叢低聲說道:“不過畫像又怎麼比得上小姐美貌。”
“唉!”酆葑目光逐漸沉迷下來,似乎在思索什麼。
一旁雲叢微微皺眉,對小姐今日反常言語十分奇怪,忖思之下,忽然明白什麼,低聲驚呼叫道:“小姐,莫非……莫非你要……!”雲叢不敢再說,只是驚詫之極的看着酆葑。
“雲叢,你說可行嗎?”
“這怎麼可以,若是門主知道,小姐必然會受到責罰,而且魏家也會極大震怒,對我門大不利啊!”
“唉!”酆葑低嘆一聲,說道:“我也知道,不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既然嫁入魏家,與我門相隔甚遠,又是失了父親寵愛,只是他們聯姻的工具而已,不然門內長老豈會連一個也不過來,這一番嫁入魏家,只怕永遠也是沒有辦法再回門內,再與門中之人相見了。”
“小姐,但……門主只是一時氣憤而已,小姐何必妄自菲薄,相信等門主怒氣消散之後,對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疼愛的。”
“呵呵,家族女子,永遠只是工具而已,我母親又是庶出,這一番連累母親,只怕他又要遭受許多苦楚了,雲叢……你幫我一把,好嗎?”
雲叢默然,這番行爲,着實太過冒險了,若只是讓他去死,他絕不會皺一下眉頭,然而此事牽扯太大,大到他完全不可承受。
“雲叢,難道你便忍心看我嫁給這樣一個人家?”
酆葑看着雲叢,語氣略帶哀求。
雲叢依舊沉默不語。
“罷了罷了,也是我命該如此,雲叢,你下去吧,我累了!”
雲叢聽罷,默然轉身,走到門口,卻又忽然說道:“小姐,禁神大法雖然厲害,但要小心反噬。”
酆葑聞言,不
由大喜,看着雲叢關門離去,心中一陣激動,低聲說道:“雲叢,謝謝你,酆葑永遠不會忘記你這番恩情!”
酆葑轉身來到牀邊,看着牀上上官嬋兒,神色間略有不忍與慚愧,卻是依舊說道:“這位小姐,你在家族中,或許也是得天獨厚,備受寵愛,請原諒酆葑吧,若有來生,我願爲牛爲馬,來報答與你!”
酆葑不再說話,將上官嬋兒身體擺正,盤膝坐在上官嬋兒對面,雙手在面前不斷勾動,渾身氣意盎然,一方奇異紫符隨着他動作逐漸浮現出來……
蕭凡只覺渾身似有一股奇異力量,不斷消融他體內氣血,那一股奇異力道十分古怪,甚至有向他玄元識海衝擊之勢,只是三兩次被玄元識海那一股死水之意逼退,一時片刻,倒是無有大礙。
過了片刻,他感覺似乎有人喂他吃了一粒丹藥,那丹藥藥效甚強,隨着丹藥入腹,一股藥力逐漸散開,體內傷勢終於穩定下來,只是那一股奇異的玄氣,依舊不曾消散,藏匿在他體內。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那一股奇異力量被藥力和他本身玄氣完全封鎖逼到體內一處地方之時,他才呻吟一聲,睜開眼睛。
“蟬兒!”蕭凡低呼一聲,卻只見周圍一片荒林古野,夜色漆黑,自己躺在地上,身旁竟是沒有一人。
“蟬兒?”蕭凡看看左右,卻是不見上官嬋兒身影,心中不由奇怪,難道方纔那丹藥並非是上官嬋兒喂他吃下的?
他看看左近,並非是和孫龍虎戰鬥地方,應該是上官嬋兒將他帶到這裡,略一沉吟,暗道:“莫非蟬兒去外面獵食或者觀察情形了?”
想想應該如此,而體內受傷,雖然有丹藥之助,卻也不過是將那一股外力逼住,並未排除身體,當即盤膝坐起,體內玄氣緩緩衝入經脈之中。
枯木死意,十分奇特,一旦進入人體,便能令人經脈萎縮,氣血低靡,若是不能儘快驅除,整個人甚至會被那玄氣吞噬掉所有生機氣血,迅速衰敗死亡,而且死相悽慘,整個人如同衰老數十歲,骨骼肌膚鬆弛如垂暮老人一般模樣。
玄氣涌動,體內雷脈與尋常經脈不通,雖然受到那枯木死意侵蝕,卻只是令雷脈暗淡一些,隨着他玄氣注入,很快便是恢復一些生機,體內氣血也是重新旺盛起來。
皇極真聖強者,所用玄氣極爲精純,而且是先天玄氣,若想驅除,極爲困難,不過幸好得那藥效之助,倒是很快便排除掉一部分,恢復了一些體力,按照眼下速度,想要將那一股力量完全驅除,沒有四五天,也是不可能。
一陣修煉,蕭凡緩緩收斂玄氣,只覺得渾身舒展許多,暗叫一聲:“還好,幸好蟬兒餵我吃了丹藥,不然沒有十天半月之功,絕難痊癒!”
他擡頭看看周圍,這一番修煉不知不覺也是用了一個時辰之久,頭頂天空,星辰黯滅,已經將近清晨,卻依舊不見上官嬋兒回來,心中不由一陣奇怪,起身觀看四周,卻是發現前方不遠一片戰鬥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