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看着面前秦牧,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感慨,暗道一聲:“想不到師祖竟然承受着這許多痛苦!”他略一沉吟,隨即問道:“師祖,那一次在無窮大漠你是去尋找師父嗎?”
他想起在無窮大漠,秦蒔蟬被上官嬋兒大伯劫走的事情,當時秦牧便是跟着救出了秦蒔蟬,卻不知道是不是他一直跟在秦蒔蟬身邊,若是如此,在宮胥異下殺手的時候,他又爲什麼沒有出手呢?
“不,只是機緣巧合罷了,那一段時間,我一直在尋找能夠剋制我體內蠱毒的東西,然而幾經波折,除了這蠱神之面,卻是毫無所獲,我心中不甘,又自回到無窮大漠,想要找尋那些多羅冥光使看看是否有能夠解除我體內蠱毒之法,然而那些多羅冥光使大多數要麼被封印,要麼被擊殺,其他的早已經不知所蹤,我費勁氣力也是毫無所獲,然而那一次卻無意中看到蒔禪被人帶走,我雖然和蒔禪十數年未見,但是我依舊一眼就認出了他,也是這一次,讓我豁然明悟,生死有命,我又何必太過執着,也是這一番頓悟,讓我跨過了一道門檻,進入了玄皇極限,半步只差,我就能夠進入祖皇境界,我見蒔禪身受重傷,而那人又是十分高明的藥師,我便暗中跟隨,保護,直到對方將蒔禪的重傷完全治癒之後這才突然下手,將蒔禪救出!”
聽着秦牧的話,蕭凡不禁有些明悟,秦牧雖然生性張狂,但並非對生死一道完全能夠拋棄,這些年不斷尋找剋制還命蠱的方法,一無所獲,而那時又見到師父,突然對這些事情看得淡了,很多以前一直執着的事情也是放下,心性迴歸,令他突然明悟了許多事情,這才讓他實力精進。
“師祖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奪得萬蠱盤,等你身上蠱毒消除,就可以回去去見師父,師父這些年對你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若是他知道你並未死去,一定十分開心,還有那毒誓,想必也可以解除了!”
“呵呵,當初我雖然明白宮胥異的心思,但我無心爭奪宮主一位,而當時的情況又是每個門派都要留下一人斷後,我承蒙師父大恩,自然不能坐視宮門力弱,這纔出此下策,卻不料束縛了蒔禪這麼多年,我心有愧,這次,無論是否能夠得到萬蠱盤,都會回去,何況,若我不回去,你跟你師父,總不成一輩子呆在東華山上!”
聽着秦牧帶着一絲調笑的話,蕭凡臉色一紅,吶吶說不出話來。
“蒔禪本是絕頂天資,無奈被我一道誓言困得枯守東華山,若不然,現在也該是真皇了!”秦牧有些慚愧的說道,不過隨即言辭一轉,哈哈一笑道:“不過還好,總算有你陪着她,不過你這廝也太過無能,蒔禪對你有心,你卻始終不敢越界,幾次三番,我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罵你無能,哈哈!”
蕭凡臉色更是一片漲紅,垂頭看看一旁似乎有些醒悟又似乎有些茫然的陳青何龍奎兩人,低聲叫道:“師祖!!!”
秦牧彷彿突然醒悟,哈哈一笑,不再笑他,隨即臉色一
正,沉聲說道:“我的事情先說到這裡,摩羅教將諸多門派長老弟子困在這裡,我感覺並不簡單。”
蕭凡目光一閃,心中一動,皺眉沉吟,只聽一旁陳青問道:“秦兄,你是什麼意思?”
“師祖,你是不是說,摩羅教要開始行動了?”蕭凡知道司馬家族一些事情之後,便感覺此事似乎有些不對,只是他當時也並未細思,此時聽秦牧提及,忖思其中關竅,恍惚然有些明白過來。
秦牧讚賞的看了一眼蕭凡,搖頭說道:“我也並不確定,只是其中有幾個疑點,第一,司馬家族早在三千年前,便被摩羅教所滅,雖然司馬千重並未被摩羅教主擊殺,然而眼下司馬家族既然出現在地面之下,只怕其中另有一些隱情,不過我想,摩羅教既然擊敗司馬千重,怎麼會不對司馬家族下手?第二,摩羅教只是將那些門派長老逼到一個地方,而在此之前,這些人絕對不會凝聚在一起,若是摩羅教痛下殺手,絕對可以輕鬆擊滅其中數個門派,也不至於形成眼下對峙情況,第三,這裡所在,地面數百尺,怎麼會被一陣風沙颳起顯露出通道來?”
“以秦兄的意思!”陳青皺眉片刻,恍然驚呼道:“難道這一次乃是摩羅教早有預謀,想要藉着這一個機會,將我們所有的門派一網打盡?”
“這倒不至於!”蕭凡搖頭說道:“我之前在一個密室裡面看到了司馬千重的屍骨!”
“什麼,你說司馬千重的屍骨?”何龍奎驚呼一聲,盯着蕭凡大聲問道。
“是,應該就是司馬千重的屍骨,在他身下留着字跡,說他和摩羅教主一戰,身負重傷,而傷重之下,知道名不長久,所以將家族所有人盡數遣散,而他爲了不讓司馬家族落入摩羅教手中,甚至用大神通將整個司馬家族盡數沉入地面之下,既然如此,那摩羅教應該有着關於此事的記載,也應該明白,司馬家族的遺蹟是沒有任何寶物存在的,而眼下司馬家族遺蹟突然重新出現,說不定當真和摩羅教有着關聯,若是如此,剛纔師祖說的那幾個疑點倒是可以解釋,漠洲雖然摩羅教佔了上風,然而其他門派也佔據了將近四分天下,摩羅教不得插手,而摩羅教則藉着這一次機會,將所有門派的強者圍困再次,然後吸引其他門派高手來援,在圍而殲之,如此一來,雖然不能將這些門派完全滅殺,但也足以讓他們實力銳減,然後摩羅教便能夠從容佈置,將漠洲完全掌控!”
蕭凡擡頭望着秦牧,沉聲問道:“師祖,依你的猜測,是不是這樣?”
“不錯!”秦牧讚賞的看了一眼蕭凡,說道:“摩羅教在漠洲縱橫數千年,實力深不可測,幾乎不在那些真正的隱世門派之下,這一次既然爆發,必然是雷霆一擊,不過我們既然已經知道,自然不能讓他們輕易得逞!”
“師祖,我還有一個疑問,摩羅教實力強大,卻又爲何縱容這些門派在漠洲存在這麼長時間而不下手?”
“我們各個門派之間都有一個協議,合縱
連橫,一旦哪一個門派受到摩羅教的攻擊,各個門派都要加以援手,決不能讓摩羅教各個擊破!”
“原來如此!”蕭凡點點頭,望着秦牧說道:“師祖,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此事機密,我們雖然能夠猜測到,是因爲我們在這司馬家的遺址見到了這許多東西,才能夠根據蛛絲馬跡猜到這些,現在,那些門派只怕已經得到消息,派遣強者過來,而且,摩羅教這次當真下了血本,司馬家當年之所以能夠縱橫的土獄典出現,這土獄典已經是地階秘典,神通強大,匪夷所思,無論是摩羅教還是各個門派,只怕都不會輕易放手,強者匯聚,摩羅教只怕早已經有所安排,所以現在,救人並非必要,摩羅教暫時不會對那些人下手,而我們若是去攔截那些強者,只怕也不現實,畢竟我們只有四人,根本不可能攔阻那許多門派,所以我想,還是要何兄你去跑一趟了!”
秦牧目光灼灼,望着何龍奎,低聲說道:“你應該有門派內的聯繫之法……!”
冰冷的石壁通道內,蕭凡望着面前一片漆黑的空間,只聽秦牧說道:“蕭凡,我之前曾經衝過一次,對方共有四名玄皇,其他的都是真皇,若我所料不錯,那些人應該只是防止內中的人脫困衝出,而不會阻攔我們衝入進去,少待,你便全力向內衝擊,我和陳青替你攔住其他強者。”
蕭凡肅然點頭:“師祖放心!”
秦牧點點頭,沉聲說道:“那好,我們開始吧!”
三人並肩前行,從廣場到那秘洞之間距離並不長,不過半柱香時間便已來到那秘洞前方不遠。
“前面就是了,小心!”秦牧低呼一聲,當先踏步而行,蕭凡和陳青跟在秦牧身後。
“來者何人?”
三人走不數步,便聽黑暗之中一個蒼老聲音沉聲大喝。
秦牧並不答話,速度陡然激增,三人速度猛地拔高到一個極限,向着內中迅猛衝了進去,轉眼便已突進數十丈,而在此刻,但聽一人冷笑一聲說道:“原來又是你,秦牧,上次讓你傷我兩名強者,今天一定把你留下!”
“一羣魑魅魍魎,也敢囂張!”秦牧沙啞的聲音低喝一聲,雙手之間,陡然浮現一條湛藍匹練,隨着這一條匹練衝出,一股恍若洪水暴發一般巨大的轟響之聲猛然捲來。
濃郁的水行玄元隨之衝擊,整條寬大的通道瞬間被這一股力量完全覆蓋,但只見洪潮衝擊,激浪流卷,浪潮翻騰,玄氣邊緣擦過那洞壁,邊緣堅硬無比的巨石頓時如泥屑灑落,潮流之下,整個山洞也是微微震顫。
“嘿!”……
幾聲低呼,對面之人顯然是被秦牧這一擊威勢而震撼,驚呼幾聲,前面幾人迅速後退,而此時只見其中兩個蒼老的人影迅速衝出,兩人雙手交替揮擊,但只見一條條土褐色的光芒衝出,如鑄堤壩,不過轉眼,那一層土黃色的光芒便已在那潮流前方形成一個個土黃色的光團,將那大浪淘沙牢牢擋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