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平吼了一聲,剛纔要不是自己身體裡的人神兵幫他化解此次危機,光芒擊中他的那一瞬間,他肯定重傷。
穆平狠狠一咬牙,再次啓動身軀,又是一刀揮舞過去。見來勢之兇,張水連忙甩起手中的劍,自下往上揮去。緊接着,“哐當”一聲,兩種兵器交織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金屬聲。見狀,穆平緊握雙手的長刀,徒然一用力,張水好似軟綿綿的,兩腳紛紛塌入地面中。他的額頭上,他的臉頰上,都流着冷汗,甚至嘴角都在顫抖。
望着他一臉的害怕,穆平由心的笑了。
“冷山,冷公子,冷爺......”
“叫爺爺也沒用了,你必須死!”
穆平一吼,雙手再次加大力道。瞬間,張水感覺抗着的刀,沉重了幾分。微微顫抖着的手臂,隱隱傳來劇痛,似乎下一秒他就要被穆平一刀給剁了。
張水連忙對着半空中嘶吼道:“前輩,救我!”
前輩?
穆平一聽,狠狠的罵道:“我前你個頭,誰也救不了你!”
然後一腳踹過去,踹在他的右腿關節處。啪嗒一響,像什麼東西被折斷的聲音,瞬間張水淒厲的叫喚起來。
穆平冷笑道:“哦,你右腳好似斷了。”
面對穆平嘲笑般的眼神,張水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他嘲笑。他知道,自己腿可斷,手臂卻...他還沒說完,又是一聲響傳來,他感覺自己的左腿也斷了。那般疼痛,疼得他立馬就要哭了出來,在生命最後的關頭,他強忍着劇痛,死死支撐着。
下一刻,他整個下半身生生插入了底下,身軀被揉成一灘肉泥,滿地鮮血。他仰在血泊裡,祈求道:“不!冷爺,冷爺,你繞過我吧,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深仇大恨。”
張水在祈求,在害怕。突然,天空飛來一顆又一顆的光球,半空都是,這數量怕是有幾十顆。面對來勢,張水臉色變了,他哈哈大笑道:“你能躲得一顆,我就不信你能躲得了全部。”
“是嗎?”
穆平冷笑一聲,絲毫就不在乎那些光球。張水瞪大眼睛看着,因爲他想看到穆平是怎麼炸成肉泥的。結果,下一刻詭異的一幕又發生了,那些光球好似碰到某種無形的壁壘一般,一顆顆碰上去,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剎那時,穆平的周身好似放煙花一樣,一顆顆的光球在他身旁爆炸,“轟~轟~轟~”。
張水張大嘴巴,一臉的迷茫。緊接着,又是一臉的黯然。他最大的救星...沒了。
完了,徹底完了。
這時,穆平手中的刀悄無聲息的劃過了他的喉嚨,割出一道三寸長的口子,血水瞬間狂噴而出。張水連忙捂住傷口,可是那傷口深達近寸,疼得張水哭狼嚎地吼了最後一聲:“前...輩...救....我。”
望着他那再次淒厲的吼叫,穆平不再猶豫,順勢再一刀。從他右肩向下,一道深深的血痕破開左臂,他那握劍的胳膊生生被長刀斬下,鮮血翻涌,很快侵染了半邊衣裳。
“住手,住手。”
這時,穆平準備再來一刀。結果半空中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聽聲音,好似是吳老的,難道他跟北門長白分出勝負了?
穆平轉頭望去,半空中吳老騰空而來,神情焦灼。而在他的身後,北門長白正窮追不捨。原來,吳老是擔心張水,所以才倉皇而來。
他對着身後說:“你個瘋子,離我遠些。”
北門長白可不管他,任何人看到他那雙冷漠的眼睛,就知道他不會善擺甘休。只有殺了他,才能安慰他心中的狂躁,更能安慰逝去的靈兒。
穆平可不管這吳老是誰,今天張水他是殺定了。他舉刀,眼睛望着吳老,好似是在跟他說:我就要當着你的面,殺了他。
也許是穆平徹底激怒了吳老,吳老徒然間身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瞬間拉開與北門長白的距離,剎那間就到了穆平的跟前。
也不知道何情況,剛到穆平的跟前,他就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一個倉促,身形慣性般的往前倒。
好機會。
穆平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其實他是故意激怒吳老的,他知道吳老救人心切,一定會瞬速趕到。這時,就給穆平創造了殺他的機會,雖然穆平體內人神兵的實際控制範圍只有區區半丈,但對於他來說,足夠了。
穆平手中的長刀,猛的一旋,橫着長刀朝他頭部劃過。
結果,吳老的頭顱飛了出去。
霎時,穆平震驚了。內心不停的問:鮮血呢?爲何斬下他的頭顱沒有鮮血?
然後他看着吳老的身軀縱身前撲,撲在了他身上。穆平躲不及,被他的身軀壓住,過了片刻,穆平感覺吳老這具身體,怎麼就這麼輕。
他連忙捏了捏這具身體,這才明白爲何這麼輕。
“怎麼是層皮?”
“嗚嗚嗚~”
隨之,他聽到一聲小女孩的哭泣聲。他轉身望去,張水的身軀上正趴着一小女孩,她一邊哭泣,一邊用小手錘子張水寬實而又廣闊的胸膛。
穆平收起長刀,掛於背上。神情呆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下一秒,北門長白瞪着鮮紅的眼睛衝了過來,結果他剛到穆平的半丈內,身體一下不受控制,翻滾了過去,還好沒有撞到小女孩。
只是可惜了那張水,腦袋被北門長白踏成了漿糊。唉,這次衛尉司的任務怕是完不成了,腦袋都成漿糊了,怎麼帶回去。
剛纔北門長白翻滾過去的瞬間,穆平感覺自己的腳下踩着一塊硬梆梆的物體。他彎腰,看了一下,才發現是個乾坤袋,觀上面的圖案,好似是張水掉落的。不管了,他從泥濘的地面上撿起乾坤袋別在腰間,斜視了旁邊一眼,沒想到北門長白再次爬起,伸出手想要...他伸手的那一瞬間,穆平連忙制止住了他說道: “住手,長白兄!你是真瘋還是假瘋?小女孩你也忍得下手?”
隨即,北門長白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他瞪了一眼穆平,兇狠的回道:“殺了他,我在殺了你。”
“你是真瘋了。”穆平很氣的嚷着嘴繼續說:“你要殺他,先殺了我。”
北門長白試圖撥開擋在身前的穆平,結果他使勁全力也未讓其移動半步,穆平紋絲不動的佇立在那裡,彷如一座泰山。
“讓開!”
“不讓。”
“你給我讓開!”
“我就不讓。”
“你打斷了我的道統,還搶走了我的道統,更是害死了我的靈兒,你即然急着死,今日就如你願。”
穆平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對着他就是一頓怒吼:“什麼叫我搶了你的道統,什麼又叫我打斷了你的道統。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南門靈兒不是我害死的,是千山教的人,我已經讓他們下去給她陪葬了。我無愧於你,更無愧於她!”
“你要殺是吧?是不是殺了我一切都結束了?來...你來殺,我讓你殺,千刀萬剮,隨你便。”
穆平撥開自己的衣着,露出破損的甲冑,指着他吼道:“看什麼看!你給我動手啊,你不是要殺嗎?來啊!”
面對穆平咄咄逼人的氣勢,北門長白竟被唬住了。他手中緊握的枯木,也在此刻掉於地上,他神情及其複雜。
“南門靈兒之所以逝去,都是因爲千山教的人。如果有一天,我強大了,我必定上千山教替她討還公道。”
聽聞穆平的一席話,北門長白頓時雙眼冒火,磨難、痛苦、悲哀、全在他的眼神中。穆平一看,恨不得扇自己倆巴掌,我剛纔爲何要跟他說這話。他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一下子又被穆平給激怒了。
“嗚嗚嗚~玲兒好傷心,玲兒好傷心。”
這時,小女孩哭泣的聲音又傳至他們兩人的耳邊。誰曾想,北門長白的一個舉動,讓穆平困惑萬分。北門長白竟然走到了小女孩身旁,抱着她哭了起來。
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幕,穆平困惑,更是無奈,他使勁的搖頭嘆息。
“真瘋了。”
突然間,一道轟天巨響接踵而來。東水村北面的樹林中,傳來狂躁的聲響。那聲響震耳欲聾,震得這塊地都在顫抖,“轟~轟~轟~轟~”緊接着,又傳來滋滋滋滋得聲音,好似是什麼厚重得物體在地面上拖行的聲音。
那個原本一直看戲的神算子,此刻竟不緩不慢的走到穆平的身旁小聲說道:“有大東西來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有東西來了。”
還東西,我當然...他...剛纔說有大東西來了?
剛纔穆平是被怒火攻心,沒太在意神算子所說的大東西。等他細想時,東水村北面的樹林已經被那大東西撥開,印入眼簾的是九尊一丈高的人形雕像,它們披着黑鱗,烏光映日。
它們的雙腳,就如同兩隻巨大的蹄子。每走一步,地面都會顫抖一分。那一尊尊的人形雕像,似人非人,似龍非龍,空具人形,卻有龍態。它們手中緊緊握着一根漆黑、碩大無比的鐵鏈,鐵鏈所及之處,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
透過九尊雕像之間的縫隙,不難發現,那些鐵鏈都通往同一處地方。那九條鐵鏈死死的纏繞着一塊長方形的物體,那物體表面生硬,鐵鏈纏繞的同時,還會時不時的發出金屬摩擦的響聲。
當穆平透過月光,清晰看到那長方形的物體,他內心猛的一震驚。
“九龍擡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