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淇心中又悔又痛,急忙先撕了半幅裡衣,將那傷處細細包紮了,一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急速地想出對策來。
只可惜他的腦子縱使能想出千種方法,也沒法在這黑暗的地底實施。
懷中的小丫頭身體漸漸變涼,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但他此時除了緊緊地摟着她,用體溫暖着她,竟然無法可想。
難道就這樣讓小丫頭在自己的懷裡生命流逝,漸漸死去?不,他不答應,任是誰都不能搶走他懷裡的小人,就是死神也不行!
一種力量從杜子淇的血液深處衝出,他的眼裡開始積聚起紫韻,那雙原本漆黑的星眸早就失去了焦距,此刻就像兩顆黑暗中閃着熒光的寶石,隱隱射出光來。
那股力量越來越強大,直接影響了整個地穴,山石開始動搖,水流開始混亂,整個空間都發出隱隱的轟鳴聲,似乎不堪其負,隨時都會崩壞碎掉。
黑暗中,肥碩的貓型動物小心地避開頭頂滾落的碎石,謹慎地接近那形同瘋狂的男人,在他還沒有徹底失控前,它得阻止他,但是它心裡卻又一百個不願意接近這個危險的傢伙。
黑色的肥貓以着進兩步退一步的速度,慢慢地接近了那狂暴的中心區域。
男子察覺了它的靠近,一雙溢着紫光的眼冷冷地看向它,此刻的男子清冷高貴,宛如神祗,面上無悲無喜,若不是他還緊緊地抱着那個女人,它幾乎以爲那個男人已經徹底不在了。
它討好地咧了咧嘴,綠色的圓眼裡全是滿滿的諂媚。它試探地,一步步蹭近那男人,它深知他的脾性,它也知道那個女人就是他的逆鱗,它心裡計算着安全距離,好讓它能夠有足夠的時間躲開,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突發的攻擊。又足夠近到。能讓男人看清它的來意。
噹啷一聲,一個金色的椎體落在黑色的地面上,即便是漆黑無光的環境。也發出金色的熒光。肥貓觀察着男人的表情,小心地將那金色的椎體,推向男子的腳邊。
男子溢着紫光的眼,緩緩地落在那金色的椎體上。看了半晌,終於鬆開緊緊抱着那女人的手。撿起了那金色的椎體。
肥貓暗暗鬆了口氣,蹲踞在那裡,尾巴拼命地討好搖動。
只是那男子看了半晌,卻發出一聲冷笑。將那金色椎體像丟垃圾一樣丟還給了肥貓:“跟了她這麼久,就爲了這麼個玩意?”
肥貓不能置信看着那金色的椎體滾回到自己的腳邊,本來就滾圓的綠眼。此刻瞪得快佔了小半個臉,這男人知道他丟在地上的是怎樣的存在嗎?當初爲了藏好這個東西。他害得它受了多少罪?
不過經過肥貓的這一打岔,那男人身上的能量暴動,倒是慢慢地消散了,眼裡的紫光也黯淡下去,恢復了正常的杜子淇冷冷地道:“星際中最稀少的空間獸,據說身負神話時期的神獸血統,生性狡詐奸猾,肚大能容萬物,如今卻死乞白賴地跟着一個小丫頭,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肥貓圓睜着綠眼,緊緊地盯着這個男人,糾結着要不要趁此機會幹掉他重獲自由,但是想想這男人的身份,最終還是沒敢,只能暗暗泄憤地磨了磨爪子。
“那個東西有什麼用?”杜子淇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地上的金色椎體,以他的見識,也無法辨認出那東西出自何處,只是能隱約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巨大能量。杜子淇想,能被這空間獸獻寶似的獻上來的,定不會是普通的東西,也許這東西能救小丫頭的命?
肥貓被杜子淇這句話氣得綠眼直翻,磨了磨爪子,嚥了這口氣,慢騰騰地蹭上前,剛探出爪子,就在電光火石間向旁一跳,險而又險地避過了杜子淇突如其來的一劍。
那劍去勢太急,不及收住,劍尖在黑色的岩石上噹的一聲,磕得火花四濺。那一瞬間的光亮下,杜子淇單手持劍,嘴角帶着一絲殘忍的笑:“你聽好了,我可不管你是多麼珍貴的空間獸,若是你敢傷了她一分一毫,我照樣將你剁碎了做花肥!”
肥碩的黑貓圓睜着綠眼瞪了杜子淇一會,然後大大地咧出一個笑臉,杜子淇權當它聽懂了,冷哼一聲,撤了劍意,劍尖斜指,手卻始終握在劍柄上,沒有鬆開。
黑貓保持着詭異的笑臉,試探地伸出爪子,見杜子淇沒有再不管不顧地攻擊它,才小心地在楚非緋的衣襬上沾了點血,然後拍在那金色的椎體上。
說來也怪,那血跡沾上了金色的椎體,竟然閃爍了一下,就不見了,倒像是被那椎體吸收了似的。
杜子淇蹙起眉,盯着那肥貓費力地用小短腿,扒着楚非緋,試圖撥拉她的手。
“你是要她將手放在這東西上?”杜子淇猜測。
黑貓臉上的笑更加的諂媚了,杜子淇猶疑地握住小丫頭的手,盯着那黑貓詭異的笑臉,緩緩地靠近金色椎體,一邊冷冷地威脅:“你最好保證這不會對她有什麼損害。”
黑貓的嘴咧得更大了,杜子淇暗暗咬牙。雖說空間獸生性奸猾狡詐,但是這一路他觀察下來,這隻空間獸對小丫頭還算是忠心,那麼他是不是也可以相信它一次?其實他現在已經無計可施,但凡他有一點選擇,他也不會聽從空間獸的建議。
古怪的黑貓,彎彎的大嘴,幾乎橫跨了整個貓臉,在楚非緋的手指接觸到金色椎體的一霎那,杜子淇確信他看到那貓嘲弄地笑了一下。
楚非緋是疼醒的,
冰涼的地面硌着她的後背,而膝蓋處則火燒火燎都疼。她抽着冷氣坐了起來,這是一個淺淺的石洞,大約也只有一間廳房那麼大,石洞外是一片白色的迷霧,柔和的光自天頂照射下來,光影下,迷霧緩緩地蒸騰。
楚非緋覺得那霧有些眼熟,她呆呆地坐在那裡,試圖弄清這是夢境,還是她該死的又回到了那個噩夢般的地方。